約翰(史密斯教授)也自然地提到了黎晨,他笑着說:
“Feng, if I guess correctly, she is not only your work partner, but also your...soul mate.(馮,如果我猜得沒錯,她不僅是你工作上的搭檔,也是你的紅顏知己。”
約翰對馮曦而言,亦師亦友,他們二人非常投緣。馮曦第一次把心裡的那個從未言表的“秘密”說了出來。
約翰聽了,表示非常理解,這種知己的感覺可遇不可求,得之幸也。他覺得馮曦和黎晨很相配,不只是外表,而是氣質、思想、境界,是靈魂相配。而當他得知他們二人其實連一次私人用餐一次單獨聊天都沒有過,約翰不由地頗爲詫異。接着,馮曦提起了他的妻子,吳曉雲,以及當年的“糗事”。在約翰面前,他不再是叱吒風雲的企業老總,而是一名學生、一個想要傾訴的男孩子。
“Oh,dear, this is a bit complicated. You should have followed your heart instead of succumbing to your feeling of guiltiness and the so-called responsibility. Sorry, I did not mean to offend your wife. But did you make the right choice, for your self, and for her? (噢,老天,這有些複雜。你當時應該遵從自己的內心,而不是屈服於那種內疚的感覺或是所謂的責任。抱歉,我無意冒犯你的妻子。只是,你那時做的選擇真的是正確的嗎,對你自己,對她?” 約翰搖了搖頭。
他並非指責馮曦當年,而是爲愛徒感到惋惜。心有所愛,但卻沒有機會,只能放在心中,紅顏知己是好,但若能攜手相伴,豈不是更美?
看到馮曦的表情,他知道,或許無法以對錯而論。馮曦就是那種不會只考慮自己的人。約翰拍了拍馮曦的肩膀,說道:
“All right, Feng, whatever happens,happens. Let nature take its course, who knows, maybe there will be change, maybe you and Chen will have a chance. Anyway, at least, you have a good partner. She is a great girl.(好吧,馮,該發生的就會發生。順其自然,誰知道呢。或許事情會有所改變,或許你和晨會有機會。不管怎樣,至少,你有一個很好的工作搭檔。她是個很棒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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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葉陪同導師陸教授轉悠去了,師生二人多年未見,正好趁機好好聊聊天。白天在研討會上林葉太忙,都顧不上和導師多說會兒話。
林葉的先生,她的師兄萬曉做爲研討會組委會主要負責人,也很忙。研討會期間,兒子誠誠那幾天暫時由奶奶照管。
那兩天,便於工作,大家都住在D大國際交流中心。黎晨半撒嬌地要跟林葉住一間,說趁機多說說話。
林葉回到住處時已晚上九點了。 時差的緣故,澳洲比這邊要早三四個小時。生物鐘影響,一天活動也乏了,陸教授就早點休息了。
林葉打電話到家裡,兒子正高興地聽奶奶講爸爸小時候的事情。她又給萬曉掛了電話,萬曉和大師兄趙勁還在忙活,開車載幾位專家逛夜景回來,然後他倆還得準備明天會務的事情。
林葉洗漱後準備再過一遍第二天她要做的學術報告。
這時,“叮咚”,手機有信息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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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塵:林教授,抱歉啊,黎晨可能有點醉了。我這就送她到住處。
什麼? 黎晨醉了,她不喝酒的啊。林葉也未及多問,程昱又補發了一天信息:
百塵:大約十分鐘到,林教授別擔心。
林葉不知是什麼狀況,忍不住着急。 但想到有程昱在,應該沒事的。現在也只有等着。於是她發信息說她在國際交流中心大堂等着。
十來分鐘後,就見程昱陪着黎晨一前一後推開大門進來。
林葉連忙迎上前去,黎晨看上去還好,安安靜靜的,但眼圈卻像是紅的。程昱跟在她身後,有些不知所措地緊張。
林葉握住黎晨的手,冰涼的。
程昱忙說:“林教授,我們一起出去吃飯,還有另外一位企業朋友。是我的錯,我點了一瓶無醇紅酒,但沒想到不是完全無醇,有一定酒精度,雖然只有0.5度.” 一副自責懊惱的樣子。
他還真是因爲昨天晚宴看黎晨喜歡無醇紅酒,特意安排人買了一瓶,還是法國伯尼·努瓦勒(Bonne Nouvelle),據說是最早的無醇葡萄酒品牌。結果無醇酒看來有些是零度,有些還有0.5度左右的酒精含量。
林葉聞言,明白了。她對程昱說道:“程總,這也不怪你。我先帶她上去休息,應該沒什麼事,你也不要太過擔心。”
然後對黎晨說:“走吧,我們上樓去吧。”黎晨很乖地點了點頭。
黎晨像是累了乏了,抱着林葉的胳膊,不說話。
程昱把兩位女士送到電梯口,對林葉說道。
“林教授,如果有什麼需要的,隨時聯繫我。”
“好。”林葉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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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獨自在大堂一角的一張小沙發上坐下。
他們大家晚餐聊地挺愉快,他一時殷勤倒酒,黎晨跟喝飲料似的喝了兩杯,結果就有些“醉”了。程昱看她忽然神情有些落寂,不怎麼說話了,問她是否累了,黎晨卻就眼圈紅了,還說“程昱,程大副總,咱們是哥們,謝謝你。”然後晃了晃腦袋說:“你們繼續聊,我要先回去了。” 看樣子頭腦還清醒着,但確實是有些“醉”意了。所以程昱趕緊送她回住處,一路上黎晨只是不說話,並沒有其他不正常的反應。
從沒見過黎晨這個樣子,像個落寞孤獨的小女孩。程昱責怪自己粗心沒弄明白無醇和無醇的區別,但更多是心疼,這個總是瀟灑明亮的女孩,心裡有着怎樣的心事,甚至“醉”了也不肯宣泄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