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髮簪
雲翔天把酒潑在王七和自己身上,包間裡頓時酒氣沖天,他們重新坐下,相對而飲,猜拳行令,不亦樂乎。
小鬼子踢開房門,包間內的酒氣嗆得小鬼子頭直皺眉,鬼子頭厭惡的看着雲翔天和王七,他對身邊的小鬼子說:“喂,看看他們是不是?”
他身邊的小鬼子,拿出一張畫像,對着雲翔天和王七對比了一下說:“報告小隊長,他們不是。”
王七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醉眼惺忪地說:“找,找什麼呢?”他醉態十足,拉着鬼子小隊長言語含糊不清地說:“皇軍辛苦,來喝點酒,喝點酒。”
鬼子小隊長一把甩開王七,罵道:“混蛋。”然後彈了彈被王七抓過的衣服,蹬了王七一腳一揮手說:“走。”
王七坐在地上,依舊喊着:“別走嘛,來的都是朋友,喝、喝點再走嘛?”看着小鬼子離去,王七啐了一口說:“奶奶的,屬驢的,蹬死老子了。”
小鬼子離開後,雲翔天打聽到,小鬼子正在抓捕越獄犯,三才山山匪的二當家花豹,但具體情況尚不清楚。雲翔天沒有太在意小鬼子抓捕花豹的事情,因爲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9.18事變後,逃到臨平城,會說東北話的難民何止萬千。他們大多是無家可歸,投親避難躲避兵禍的人,流動性大。經過三天的努力,黃山豹在僞警署查出,來自東三省的難民,35歲至45歲的會說東北話的婦女有近千人,由於時間緊迫,暗中偵查,他暫時還未發現誰有可疑之處。
對於這個龐大的數字,雲翔天知道由黃山豹這樣查下去,金百合計劃的負責人還沒查出來,黃山豹這隻“蟑螂”就會被小鬼子揪出。他決定冒一次險,從小鬼子內部查起。
綠草茵茵,花香薰人,在這柳絲婀娜景色怡人的垂柳湖畔。顏雪看着面前這個自己心儀已久,和她拜過堂成過親,卻沒有洞房花燭的男人,心中感慨萬分,有一種說不出的酸甜苦辣。她含情脈脈的注視着雲翔天,分不清是歡喜還是惆悵,一時陷入無限遐想。
雲翔天猜得出顏雪的心思,知道上次爲了完成任務,與她假拜堂成親,給她帶來的傷害。雲翔天面帶微笑,假裝是重逢後的喜悅,掩飾着心中絲絲歉意,迎上前去激動地說:“雪兒妹子,我來看你了,一個人在這裡還習慣嗎?”
顏雪陡然清醒過來,她知道自己跑神了,連忙收住心猿意馬,開朗地說:“去你的吧,你會捨得來看我。就會逗我瞎開心。說吧,有什麼任務?”
雲翔天倒是一愣,這個剛纔還一臉幽怨悱惻的顏雪,突然剛毅起來。他乾咳兩聲說:“我想見一個人,你給安排一下。”
顏雪會心一笑地說:“我知道你要見誰,我來安排,明天中午,會有人找你。”他雙眼盯着雲翔天問:“珠兒妹妹現在怎麼樣?她這次來了沒有?”
“來啦。”雲翔天說:“這個珠兒最是頑皮任性,死纏亂打非要跟着來,她說好久都沒有見着你了,非要來看你不可,你看什麼時候你們兩個好好聚聚?”
顏雪笑了,笑得很苦澀,她瞟了雲翔天一眼說:“她不是來看我,是來看住我,怕我搶走她的心上人,奪走她的幸福。小氣鬼。”
雲翔天心裡一顫,臉一沉嚴肅地說:“就知道胡說八道,說正事。明天中午,你打算讓客人一個人來嗎?你不去見見秀珠?”
顏雪一吐舌頭,做了個鬼臉說:“是,就他一個人去。我就不去了,人多不方便,見珠兒小姐以後有的是時間,不差這一時半會。好啦,我得先走了,時間久了,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看着顏雪離去,雲翔天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撫平顏雪內心的傷痕。
第二天中午,雲翔天迎來了他的客人,“屠夫”阪田雄的衛隊長,被日僞軍稱爲阪田茂的武壯山。雲翔天和武壯山簡單的寒暄後就直奔主題。
雲翔天問:“武大哥,對小鬼子的金百合計劃你現在知道多少?”
武壯山臉色凝重地說:“我知道的還真的不多,阪田雄老鬼子,本來就疑心很重,這又是一個絕密計劃,所以他防得很嚴。我曾試圖着從其他的地方打開突破口,但收效甚微。只知道這是一個有關搶奪中國財物的陰謀,並且已經實施,但就是不知道,臨平金百合的頭領是誰。”
雲翔天沉默了一會說:“哦,對了,我這裡有一樣東西,你看一下,想想以前見過沒有?”
武壯山饒有興趣地問:“什麼東西?”
雲翔天拿出一枚髮簪說:“就是它,珍珠計劃最高指揮官的信物,看看以前見過沒有。”
武壯山拿着那枚菊花髮簪,臉上滑過一絲驚慄。呆呆的看着髮簪陷入恐懼。
武壯山的神色讓雲翔天感覺到了什麼,他不想再問下去,岔開話題說:“武大哥,前天晚上,小鬼子追捕的三才山二當家花豹是怎麼回事?”
武壯山遲疑了一下,把髮簪放在桌上,穩了穩情緒說:“哦,那件事啊,前幾天,三才山的山匪花狼和花豹,潛入臨平,被小鬼子發現,花豹爲掩護花狼逃跑,一時大意失手被擒,後來讓他逮住機會,竟然越獄而逃。小鬼子雖然全城搜捕,但到現在也沒有抓着他。”
雲翔天看着武壯山心神不寧的樣子,摸着下巴猜着武裝山的心事,卻問着另外的話題:“武大哥,小鬼子跟三才山有過節。”
武壯山用力掩飾着內心的恐懼,裝作輕鬆的說:“三才山下有一條通往省城的必經之路,花狼曾經兩次搶了小鬼子的運輸隊。阪田老鬼子也派兵圍剿過,但三才山易守難攻,你們又把臨平鬧得地覆天翻,阪田雄就留下一個小隊的鬼子,駐防在山下,封鎖了三才山和公路之間的要塞。前些時候,葉子春在三才山下,就是與這股小鬼子遭遇被俘的。”
“原來是這樣的。”雲翔天拿起桌上的髮簪,話鋒一轉看着武壯山說:“武大哥,你認識這支髮簪,對嗎?想必嫂子也認識它吧。”
武壯山猛地站了起來,瞪大眼睛,看着雲翔天,臉上露出難以形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