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
二十一章
突如其來
雲翔天在鬼寨女主人和顏雪的引領下,穿過充滿詭異的山洞,又進入了另一個山洞。雲翔天注意到,兩個山洞的入口都極其隱蔽,要是沒人帶領是很難發現的。進入第二個山洞,前行十幾步,山洞猛地向上擡起,上面射下一線光明,雲翔天跟着鬼寨寨主拾階而上,走過石階則是一個巨大的硐室,硐室內燈火輝煌,裡面的陳設一覽無餘。雲翔天不禁暗自佩服山洞設計者的心思縝密,這種設計無論何時洞中燈火再亮,洞外也透不出一絲燈光。雲翔天還沒來得及觀看洞中的擺設時,王夫人就開口說:“雲公子果然是年少才俊,一表人才啊。來封靈山不到一月,就做出幾件轟轟烈烈的大事,着實讓人敬佩。雲公子請上座。”
雲翔天輕輕一笑說:“夫人客氣啦。翔天不過是窮途末路,來安民寨混口飯吃而已。現在寄人籬下,仰人鼻息,那會幹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敬佩一說實不敢當。”
王夫人和藹地說:“好啦,你也不用客氣,你的事我也全聽說啦。今天請你來是爲了感謝你的,感謝你救了王七一家的性命的。”
雲翔天一愣,心想:王夫人跟王七又是什麼關係呢?正要開口相問。
卻見王夫人淡淡地一笑說:“你也別瞎琢磨了,王七是我一個本家弟弟,這回做了糊塗事,要不是你援手相救,怕是已經命喪黃泉,所以想當面感謝你。”她凝視着雲翔天有點傷感地說:“聽說令尊已經過世,是真的嗎?你說來給我聽聽。”12
雲翔天問:“王夫人認識家父?”
王夫人點了點頭說:“認識,當年令尊和我公公我丈夫交情頗深,在我家我曾見過他幾次。不過那也是好多年以前的事。”
雲翔天“哦”了一聲說:“父親曾和王員外是執交好友,王員外的家人認識自己的父親那是在平常不過了,於是說:“我父親在販馬回家的途中,碰上日機的轟炸遇難了。”
雲翔天父親雨天的確是因馬而死,不過是搶不是販。
當時雲翔天的父親雨天被華冠雄從懸崖邊上救下,被妻子湘怡的一番話驚呆了。湘怡說:她真的是厭倦了城裡的喧譁,想找一個清靜的地方,過清閒的生活。所以巧布疑雲,假裝生病,後來買通了一個外地的郎中,二人唱了個雙簧,假裝被人投毒陷害,逼迫雨天離開商蓉。她又在離開時,讓家裡的傭人,在半個時辰後,帶領華冠雄朝這裡追來。
雨天臉色陰晴不定地說:“湘怡,你想過平靜清閒的日子,誣陷華賢弟不說,爲什麼還要搭上我們家裕兒的性命?”
湘怡苦笑着說:“雨大哥,你沒有發現在你奔跑的過程中,我有意無意地扳動你的肩膀向這裡跑來嗎?這裡我今天已經安排人做了手腳。可保萬無一失。”
華冠雄用火把一照,懸崖邊上展開一張大魚網。漁網的綱繩繞過懸崖邊上的一顆大樹,又系回魚網上。他嘖嘖兩聲說:“大嫂,你太聰明啦,你想和雨大哥帶着裕兒賢侄,跳進漁網,解開繞過大樹的繩子,一點一點滑下崖底,然後再把繩子整條拉下去收走,讓我死不見屍,活不見人。好高明的手段。”
雨天也覺得妻子設計的天衣無縫,但她爲什麼非要自己離開這裡?雨天問:“我們真的非要離開這裡嗎?”
湘怡輕嘆了一口氣說:“行蹤已經敗露,去哪也會被華賢弟找着,不如索性回去。”
後來雲翔天才知道,他母親說華冠雄江湖朋友太多,父親又是伏案在身,怕是有一天走漏風聲,讓官府的人知道,節外生枝。雲翔天記得很清楚當時父親說:“我給裕兒起名雲翔天,就是雨天必有云嗎,兒子姓雲,老子自然姓雲。以後我就叫雲天,義薄雲天嗎。”母親當時還笑他說:“你叫雲天,裕兒叫雲翔天,豈不知犯了忌諱。”父親哈哈大笑着說:“什麼忌諱不忌諱的,雲天、雲翔天這兩個名字我都喜歡。”
雲翔天十九歲那年,日寇的鐵蹄踏入了商蓉,在廣袤的商蓉大地上,日本鬼子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爲給死難的相親報仇,雲天聯手華冠雄秘密聯繫了一羣綠林好漢,他們組成了一個殺倭會。殺倭會的成員晝伏夜出,神出鬼沒,殺的小鬼子屁滾尿流聞風喪膽。後來殺倭會的一個成員被俘,在營救過程中,中了小鬼子的埋伏,多虧共產黨商蓉地下組織全力相救,雲天、華冠雄等十幾個人才安全脫險,餘者都壯烈犧牲,無一變節。在商蓉地下黨的推薦下,他們參加了商蓉地區八路軍抗日支隊。兩年前的冬天,再一次搶奪日軍戰馬的戰鬥中身負重傷,光榮犧牲,臨終前讓雲翔天回到封靈山,守護祖宗的秘密。身爲八路軍戰士的雲翔天,根據規定向八路軍總部提交了申請,總部對此非常重視,經總部研究決定,特派雲翔天回靈峰守護封靈山的秘密。就在他打算回靈峰的時候,他又接到另一個重要任務,策反商蓉日僞軍大隊長,昔日雲天的江湖朋友張鐵山,經過近八個月的努力,雲翔天成功地策反了張鐵山,棄暗投明的張鐵山配合八路軍商蓉抗日支隊,裡應外合一舉消滅了盤踞在商蓉的鬼子,給氣焰囂張的日寇予以沉重的打擊。也就是這次戰鬥讓雲翔天在病牀上整整躺了六個月,一顆子彈穿透了他的胸膛,子彈離他的心臟不過二寸。40
想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雲翔天輕輕的摸了一下曾經受傷的胸口,耳邊傳來了王夫人關心的問候:“怎麼啦?雲公子,是不是剛纔受傷了?要緊嗎?”
雲翔天不好意思地說:“沒事,沒事,我挺好的,沒事”
顏雪也焦急地問:“真的沒事嗎?要不,要不我給你檢查一下?看看傷得重不重?”
雲翔天連忙說:“沒事,真的沒事。謝謝啦。”
洞外傳來一陣悠長渾厚的嘯聲。王夫人輕輕一笑罵道:“死禿驢,雲公子在我這還會有什麼問題,我還能吃了他不成,雪兒,出去跟那禿驢說,雲公子馬上就回去。”
顏雪說:“要不要給雲公子端些水來,讓他洗把臉?”
王夫人看着雲翔天的臉說:“不用了,就讓他這副模樣回去,好好嚇嚇那死禿驢。”說完自己竟然偷偷地笑了起來。
顏雪不再說話,她快步走了出去,一會兒洞外傳來清脆悅耳的杜鵑鳥的叫聲,雲翔天知道這是顏雪給安民寨的回答。
雲翔天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紅山姑正端坐在座椅上,她一邊看着,摸着光光的腦袋,一圈一圈轉個不停的癡顛和尚。一邊耐心等着雲翔天會來。看見雲翔天滿臉血污的樣子回來,她從座椅上走了下來,緊張地問道:“裕兒你受傷啦?傷得重不重?”
癡顛和尚一把提起身邊的禪杖咆哮道:“奶奶的,竟敢傷我家裕兒,佛爺現在就超度了他們!”
雲翔天急忙說:“叔叔,莫慌,這血不是我的。”他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然後問道:“姑姑那山洞中的惡鬼,不是王夫人她們扮的嗎?”50
紅山姑依舊很擔心地說:“你真沒受傷嗎?沒受傷就好。累了一夜了,你去洗漱下,先休息一會。回頭我再跟你講。”
雲翔天說:“我不累。那我先去洗漱一下,馬上回來。”
紅山姑笑着說:“你個小鬼頭,凡事你都要弄個明白。去吧,洗漱完後讓你和尚叔給你講。”
癡顛和尚說那山洞的故事時,好像異常輕鬆。雲翔天卻聽得感慨萬分,扼腕長嘆、、、、、、
六年前的夏天,清水灣鎮和落鳳坪來了許多陌生人。山下的眼線來報,這羣人不停地打聽王家大寨和封靈山的事情。王員外和紅山姑感到事情不妙,他們一邊加強守衛,一邊安排癡顛和尚下山。當天夜裡癡顛和尚帶回一個人。據此人交代;他們是一羣臭名昭彰盜墓賊,共有七人,聽說封靈山上的鬼寨裡有寶藏,他們這次來是爲了盜寶的,打算就這一兩天動手。瞭解情況後,紅山姑決定安排山寨的弟兄前去保護王家大寨。王員外卻說:“不妥,要是安排山寨的兄弟過去守護,驚走了盜墓賊,他們將來還會捲土重來。對付他們,老夫自有妙計,讓他們再也不敢有染指封靈山的念頭,山姑寨主不大可放心。”
夏日的夜晚,炎熱潮溼。幾個盜墓賊,沒有在意同夥的失蹤,在他們看來那只是個懦夫,一個被傳說的鬼魂嚇走的膽小鬼,對他們的行動無足輕重。所以仍舊爬上封靈山,踏進王家大寨。王家大寨早已被燒成廢墟,一片狼藉。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一條密道,幾個盜墓賊相視一笑,點亮隨身帶來的火把,。小心翼翼地鑽進密道,密道足夠寬敞,可供兩人並排直立行走。一陣陰風吹來,吹的火把的火焰忽明忽暗。
一個可能是頭領的傢伙說:“準備好傢伙,見神殺神見鬼殺鬼,一個不留。”
有一個說:“老大,你瞧好吧,什麼鬼啊神啊的,來幾個讓老子捉回去燉湯喝,那可是大補啊。”他狂妄的大笑着。一點沒有害怕的樣子。
“你把這個帶回去燉湯喝吧!”一個冰冷陰森的聲音傳來。接着呯的一聲,一個頭骨落在他們身邊。
那個頭領瞟了一眼頭骨,傲慢地說:“老子掘墳扒墓十幾載,總是滿載而歸,今天只送我個骷髏,也太小家子氣了吧?要不你出來我們談談?你送我寶貝,我請大廟的高僧爲你超度,好讓你早日輪迴,再世投胎。”
“好啊。”那個陰沉的聲音再度傳來:“那我現在就出來啦,我們是要好好談談。你們擅闖我家主人的寢陵,冒犯我家主人,該當如何處死?”
又是一陣陰風吹來,只是這次的風更大了。風中夾雜着令人噁心的腐爛味道,吹的火把的火焰左右搖擺,幾乎要被吹滅。六個盜墓賊感到頭昏腦漲,昏昏欲睡。那個頭領大聲叫道:“都掩住口鼻,這是屍毒的味道。”但爲時已晚。只聽得“噗通”“噗通”幾聲。五個盜墓賊相續跌倒,不省人事。頭領也隨着衆賊子慢慢倒下。他偷偷的打開他戴在身上裝着狗血的葫蘆。摸向身邊的鋼刀。
伴隨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從洞中的石壁縫隙中爬出兩個披頭散髮的身影。那賊人頭領看準時機把手中的狗血,灑向那兩個身影,隨即舞動鋼刀殺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