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辯
雲翔天聽說戰區要提走劉鐵錘,到軍事法庭,接受軍事審判,不禁一愣。方振強冷哼了一聲說道:“這有什麼不明白的。劉鐵錘這次帶兵協助獸籠計劃,戰前肯定沒有向戰區司令部請示,這就存在了通共的嫌疑。”
雲翔天若有所思地說:“你說的有理,這倒是我沒有預料到的。走,老方,我們去一趟青山縣看看,我倒要瞧瞧,戰區特使能不能從我手裡把人帶走。”
方振強搖頭笑道:“不妥,你這樣做,是在坐實劉鐵錘通共的事實。我看還是不去爲好,少生事端。”
雲翔天冷笑道:“不對,如果我這次不出面,老劉肯定會有危險。假如老劉出了意外,我們將失去119團這個外援,以後和119團就無法協同作戰。老劉如果出事,這也將是抗日戰場上的一大損失。走,看看去。”
方振強搖了搖頭說:“我還是不去爲好,我去怕是會適得其反。”
雲翔天想了想說:“也對,這事你去不合適,那你就守家吧,星仔,通知王七破風刀和隋三喜,跟我去青山縣。”
還沒有進119團的指揮部,一股濃郁的喜慶氣息就迎面撲來。謝德才的副官於海,興奮地對雲翔天說:“雲大隊長,你來得真巧,趕上了劉副團座的嘉獎盛典。您再晚來一會,劉副團座就要去戰區司令部,等待戰區司令長官的接見了。”
雲翔天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一點頭,面無表情地走進119團的指揮部。
119團指揮部前的廣場上,張燈結綵,喜氣洋洋。戰區的指揮官,高傲的坐在主席臺中央,謝德才和樑修雨坐在他的兩邊,苦笑的臉上,掩藏不住憂鬱。倒是劉鐵錘滿不在乎的,傻呵呵的自顧暢樂的喝着水。
看到這個場面,雲翔天心裡一愣,這和他所得到的情報完全不同,他細細一想,心中明白了。明白戰區司令部,要耍的什麼手段啦。戰區司令部無非是害怕,冒然給劉鐵錘定罪,一是怕劉鐵錘憤然對抗,反出119團,讓戰區司令部下不來臺。
二是,定劉鐵錘通共罪,此時肯定不合時宜,剛打了一頓小鬼子。現在要給打鬼子的人定罪,官兵們絕對不服,搞不好還會譁變。只有把劉鐵錘設計騙到司令部,隨便安個罪名,他劉鐵錘就是有天大的本領,也無法翻案,到那時,可隨便處置,任由陷害。
雲翔天想清楚後,拿定主意,穿過坐滿營連排長主席臺下,登上主席臺。奔到謝德才面前大聲的說:“謝團長,好見外呀,這慶功封賞的也不請我雲翔天,太不夠意思了吧。”
謝德才得心裡怦怦跳,雲翔天剛走進廣場,他就看見了。他害怕雲翔天不知深淺,來和他攀兄扯弟。讓戰區特使產生誤解,他謝德才也和八路走得近,而扣上通共的帽子,那就大大不妙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他暗自惱怒自己事先沒有命令城防部隊,禁止八路軍一概人等入城,一致出現如此尷尬的場面。可是事到如今,人家已經走到跟前,和自己搭上了話,不開口也不是個事啊。
他斜眼看了一下,臉色鐵青的特使,乾咳兩聲說:“這個嗎,這個慶功會嗎,”
雲翔天突然笑道,鄙視地說:“這個慶功會嗎,是爲了慶祝劉副團長,從八路軍那裡搶來了大批的軍用物資是嗎,”
“放屁。”劉鐵錘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說:“憑什麼說老子搶了你們大批的軍用物資,老子是一槍沒放嗎,明明是老子佔領了吳松嶺,繳獲的軍用物資。我還沒有找你,你到惡人先告狀。我問你,爲什麼趕走我在吳松嶺上的駐軍,”
劉鐵錘的話一出,所有的人都變了副摸樣。不僅雲翔天暗暗高興,劉鐵錘配合的得當,毫無破綻。就是謝德才和樑修雨也暗自鬆了口氣,偷偷感謝雲翔天雪中送炭,替他們解除危機。幾個人更是佩服劉鐵錘的隨機應變,原本以爲,劉鐵錘就是一個莽漢,現在看來他們都錯啦。劉鐵錘是個粗中有細,扮豬吃老虎的傢伙。
情況的突然轉變,讓戰區特使一愣,他站了起來說:“等等。”他指着雲翔天問:“這個人是誰,他怎麼會在這裡,”
雲翔天和劉鐵錘,同時用手指着特使。雲翔天激動地說:“一邊去。”劉鐵錘吼道:“沒你的事。”
樑修雨一拍桌子吼道:“胡鬧,這是什麼地方,由得你們兩個放肆。”他又對臺下的軍官們說:“帶回自己隊伍,取消今日的慶功會。”接着又憤憤地說:“雲大隊長,今天是上峰派郭特使,爲劉副團長此役殺敵慶功。你來這麼一鬧是什麼意思,亂彈琴。”
雲翔天假裝迷糊地說:“郭特使,誰是郭特使,”他指着特使問:“他是郭特使,”
郭特使點頭說:“不錯,正是鄙人,你是封靈山上的雲翔天,”
雲翔天一把抓住郭特使的手,一驚一乍地說:“哎呀,郭特使,你來的太及時啦,我正愁的沒有地方說理訴冤呢。你這一來,太好啦,你可要主持公道爲我做主啊。”
郭特使甩開雲翔天的手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雲翔天哭喪着臉說:“郭特使,我在靈峰境內組織了一次軍事行動,滅了侵犯靈峰地區的石原旅團。劉副團長卻趁着我全力圍剿石原旅團的時候,突然發兵,佔領了吳松嶺,劫走了吳松嶺上的大批軍用物資。”
劉鐵錘冷笑道:“笑話,吳松嶺是日佔區,我攻佔吳松嶺有錯嗎,我殺的是小鬼子,我繳獲的是小鬼子的物資,與你可有半分關係,倒是你趁我率兵攻打曲頭縣的時候,強行驅逐我在吳松嶺上的駐軍,這事怎麼說,”
雲翔天哼了一聲說:“你說得倒是冠冕堂皇,你趁我圍剿石原旅團,牽制了小鬼子的兵力,吳松嶺上不過只有一個小隊的小鬼子時,突然襲擊,哄搶物資。其用心昭然若揭,還用我多說嗎,你口口聲聲說攻打曲頭縣,你摸着良心問一問,你攻打的到底是哪裡,是辛家廟據點,小鬼子囤放物資的地方。你是什麼心思還用我說嗎,”
劉鐵錘勃然大怒他指着雲翔天嚎叫道:“你血口噴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響應蔣委員長的統一抗戰,沒有你的那麼多的彎彎繞。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你無權干涉。”
雲翔天一揮胳膊說:“我沒有時間跟你爭。我還是讓郭特使評評理。”他轉向一臉迷糊的郭特使說:“郭特使,我們八路軍的底子薄,好不容易逮着個能補充給養裝備的機會,可是讓你們的119團捷足先登了。你說這事”
郭特使茫然地說:“你們幾次聯手保衛過青山縣,難道這次不是事先約好一起行動的嗎,怎麼又出來這麼多的口舌,掙起了繳獲的軍用物資。你們把我搞糊塗了。”
劉鐵錘冷笑一聲說:“聯手保衛青山縣,他雲翔天也得有那份好心。他出兵解青山縣之圍,不過是想留我們19團在青山河以東,替他守住靈峰的西南,他好高枕無憂罷了。”
雲翔天憤然道:“劉鐵錘,你這是以怨報德。我雲翔天不計回報的替你們流血出力,得到的就是這個,你還是人嗎,”
劉鐵錘冷笑道:“難道你還想讓戰區爲你發勳章,美得吧你,”
雲翔天和劉鐵錘在爭得面紅而赤,謝德才和樑修雨心裡卻沒得開了花。“危機過去了。”他們心中想。謝德才對樑修雨撅了一下嘴,樑修雨會意。他站了起來,接過劉鐵錘的話說:“劉副團長,不要把話說的那麼難聽嗎,在青山縣保衛戰中,厲鬼大隊還是有一定的功勞的,你也不要一概抹殺。”
他又回頭對雲翔天說:“雲大隊長,蔣委員長訓示,全民抗戰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你出兵解青山之圍,還要掙幾分的功勞,我們出兵抗日,難道還有罪不成,”
雲翔天面紅耳赤的說:“看來你們是仗着人多勢衆,合夥欺負我。我爭不過你們,但是我可以通過我們的軍分區,和你們的戰區司令部交涉,我就不信沒有個說理的地方。”
郭特使聽出雲翔天和劉鐵錘相爭的意思啦,劉鐵錘此次攻打吳松嶺和曲頭縣,並非是他們的聯合軍事行動。不過是119團的劉鐵錘,趁厲鬼大隊忙着打小鬼子,而趁機撈了一把。戰區司令部的長官們以爲119團和厲鬼大隊好成一個頭,誰會想到他們現在要打破頭。
他清了清嗓子安撫道:“雲大隊長,這件事我也不怕你告到上面,誰打下的地方,物資歸誰,天經地義,你這樣夾雜不清的胡攪蠻纏,是沒有意義的,我奉勸你不要生事。”
郭特使嘴上雖然這麼說,不過心裡還是存有疑慮。當看到,雲翔天爲劉鐵錘送給他的一樣東西,再度爭吵時,他感到119團和厲鬼大隊,是不會有任何瓜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