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級特工
雲翔天得知土改工作組被206團扣押,對華冠雄和黃敏交代了一聲,就隻身騎上戰馬絕塵而去。雲翔天趕到吳松嶺已經是傍晚時分,206團參謀長閆文和副團長許桐接待了他。雲翔天沒有跟他們寒暄,開門見山的問道:“請問二位長官,我的工作組,在自己的地界上搞土改工作,礙着你們什麼事了?你們就毫無來由就把他們給扣押了。是何道理?”
閆文不動聲色地說:“雲大隊長,何必明知故問呢?咱們都是明白人。既然你單刀直人,我也就開誠佈公了。雲大隊長,你爲了擴充地盤真可謂是煞費苦心啊?你假借土改的名義,把一隻偵查小分隊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刺探我軍機密,欲伺機對我軍不利。我說的對嗎?”
雲翔天驚訝的問:“閆參謀長,何出此言?這簡直就是血口噴人。我雲翔天堂堂正正,怎麼會做如此不堪的事?”
許桐陰冷的笑道:“好個堂堂正正啊。雲大隊長,你堂堂正正地收編了我206團2營一個營的兵力。又堂堂正正的把戰區長官司令部的葉子春--葉特使轟出他要接管的軍營,讓葉特使堂堂正正地被日軍所俘,接着又被堂堂正正的被殺害了,對嗎?”
雲翔天焦急地說:“你,你,你這分明是血口噴人,惡語中傷。我要到戰區司令部告你們去。”
閆文冷笑一聲說:“告我們?那你也得先答應了我們的條件,然後再說。”
雲翔天一愣說:“答應你們的條件?什麼條件?我爲什麼要答應你們的條件?”
閆文瞪着雲翔天說:“雲大隊長,這可就由不得你啦,我跟你說,你有兩種選擇,第一:交出被你收編的我國軍206團2營黃敏部,撤出靈峰地區。第二嘛:就是留在吳松嶺,哪也別去。”
雲翔天大笑起來,他說:“閆參謀長,這兩種選擇我都不喜歡,我都不要,我要第三種選擇。既不交出靈峰地區,也不呆在這裡。咱們戰區長官司令部見,告辭。”
閆文冷冰冰地說:“站住,你當206團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來人請雲大隊長下去休息,讓他想明白再說。”
許桐補了一句說:“都把眼睛放亮點,出了差錯軍法從事。”
閆文說:“老許,我看就把他軟禁在接待室就行了,他跑不了,等團長回來再說。你看行嗎?”
許桐舒了一口氣說:“這事你就看着辦吧。我先回去了。”
夜風吹得206團的戰旗獵獵作響,烏雲佈滿天空。熄燈號吹響後,206團士兵宿舍的燈相續關閉,團部變得靜悄悄的。關押雲翔天接待室的門前,看押的士兵趴在門縫向裡看了一眼,然後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他晃了晃頭似乎是要趕走倦意。過了一會,他又四下望了望,隨後抱着槍坐了下來,靠在牆上閉上了眼睛。他沒有注意到,在陰暗的角落裡有一雙陰森的眼睛正盯着他。
就在士兵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時候,走廊裡傳來了腳步聲。士兵一個激靈站了起來,他看見團長副官方自剛提着酒瓶搖搖晃晃的向他走來。他抓住士兵說:“你,你小子又偷着睡覺了是吧?告訴你,站崗的時候睡覺,是要受罰的,不多就二十軍棍知道吧?”
士兵討好的說:“方副官,我可沒有睡覺,我剛纔是撿掉的東西。真的沒有睡覺。”
方自剛指着他說:“看你那個慫樣,嚇着了吧?別說是睡覺,就是這裡沒有人看着,外面崗哨林立的,他雲翔天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來陪老子喝,喝酒。”說着就像是沒有了骨頭一樣,順着士兵的身體就滑了下去,睡着了。任憑士兵想盡辦法就是無法將它弄醒,他又不敢大聲喊人幫忙,最後只能架起方自剛,半拖半拉的扶着方自剛,離開自己的崗位。
隱藏在暗處的人看見士兵離開他的崗位,慢慢地鑽了出來,他穿着一身夜行衣,黑布包頭黑巾蒙面。他像毒蛇一樣,貼着牆邊滑向接待室的門口,確認附近沒有人,迅速撬開接待室的門,溜了進去。
雲翔天躺在接待室的牀上,好像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他面向裡躺着,被子捂得嚴嚴實實,睡意正濃。那人給手槍按上消音器,對準牀上的雲翔天連續開了幾槍。牀上受到槍擊的雲翔天一動不動,那人感到蹊蹺,衝上去揭開被子,裡面那裡有人,只是一個捲起的大衣而已。他知道上當了,轉身想逃。只聽有人說:“是找我的嗎?”他聽出來了,這是雲翔天的聲音。他靜靜地站着,聽着腳步聲慢慢的向他靠近。他默默的估算着,雲翔天離他的距離。近了更近了,他突然轉身過來端起手槍扣動了扳機。可是雲翔天比他更快,伸手托起他的槍,子彈呯的一聲射向屋頂,雲翔天把那人的手向懷裡一拉,一轉身把他的胳膊放在肩膀上,一蹲身腰部一發力,把那人從自己的背上摔了過去,接着一擰那人的胳膊,把他壓在地上控制住了,他又順手扯下那人的面紗。
這時接待室的大門和裡屋的門同時開了,206團團長副官方自剛,帶着一隊士兵衝了進來,他們迅速接替雲翔天控制住那人。裡屋走出方振強和閆文他二人先是對雲翔天說:“好險哪,沒有傷着你吧?”
雲翔天晃了晃身體,含笑道:“還好,身上的零件無一損傷。”
方振強看着雲翔天炯炯有神的眼睛說:“膽大心細,處變不驚,果然是英雄少年,虎膽壯士。佩服。”
雲翔天哈哈笑道:“方團長,你這是誇我還是笑我?計謀是你和閆參謀長設的,主角是你們,我就是一個跑龍套的而已,一個過客。要不,我們先和許副團座談談。”
對許桐的審訊,雲翔天也參加了,許桐看着雲翔天一臉正氣,沒有抵抗,很痛快就交代他的一切。抗戰前,許桐曾留學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在校期間他結識了日本黑龍會的成員,在黑龍會成員的威逼利誘下,成爲一個日本軍方派往中國的高級特工。這次他受日軍的指令,挑撥離間206團和八路軍封靈山厲鬼大隊的關係,讓雙方互相猜疑,直至火併。日軍好坐收漁利,佔領靈峰。
雲翔天說:“這就是你扣了八路軍土改組,鼓動方團長要殺害工作組的原因,對吧。後來你覺得如果能殺了我,更容易造成兩家的衝突,在我們兩家打的兩傷俱敗後,你好帶着小鬼子,不費吹灰之力佔領靈峰城,拿下吳松嶺。所以你鋌而走險,才親自下手是吧?”
雲翔天的分析,許桐一點都不吃驚,他說:“是啊,這是禿子頭上的蝨子,在明顯不過了。只要是你能死在這裡,國共雙方必然開戰,受益的肯定是日本人。只可惜我沒有殺死你,反中了你們的全套。可惡。”
閆文厭惡地看着他說:“賣國求榮的敗類!”
許桐慘然一笑說:“姓閆的,大義凌然的話誰都會說,可是真的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又有幾個英雄?自己的女人被十幾個小鬼子,在自己的面前要被強暴,我就不信你會不動容,還會如此慷慨激昂?”他長嘆了一口氣接着說:“我對不起自己的女人,對不起自己的國家,哼,今天落得如此下場,天意。”說完咬碎自己的假牙。
雲翔天大叫一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