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彼端,墨香樓。
老掌櫃的好生意外,前腳剛送走了四皇子妃,這回頭怎麼四皇子又獨自來了?這奇怪雖奇怪,老掌櫃的更加不敢怠慢,立即也從櫃檯後迎了出來。
不等老掌櫃的問安,應昊直接厲聲問道:“可見過四皇子妃?”
爺怎麼這樣怒氣衝衝的?老掌櫃的一愣後回道:“四皇子妃剛走。爺可是一個人來?還請上樓慢坐……”
不等老掌櫃的把話說完,應昊回頭就走。老掌櫃的又是一愣,但也沒有追出去。明眼人怎麼看不出來,四皇子爺這是找四皇子妃來的。怕不是四皇子妃今兒是揹着爺獨自外出。他就說嘛,四皇子妃明明有腰傷在身,今兒這樣的日子四皇子爺居然還會同意四皇子妃只帶着丫鬟、家丁各兩名就一副未出閣小姐樣打扮地獨自上街。想來等四皇子爺找見了四皇子妃,還不定怎麼責罰。老掌櫃的搖了搖頭,不關他的事咯!
出了墨香樓,應昊左右看着,雖然是飯點,但大街上的行人也是熙熙攘攘,想他身高八斗(合一米八四),這個子可夠英偉不凡、出類拔萃了,打眼望去卻不見她那很好找見的渾圓身影。老掌櫃的說是她剛走,她頂着腰傷腿腳倒是夠麻利的,顯然已經不在附近了。
不對!稍稍再往遠處望望,琉璃閣的金字招牌恍然入眼。憑他對她的瞭解,每次出街,墨香樓是必經之地。再其次,她同琉璃閣的絳紅老闆交好,三次出門總也有兩次會去琉璃閣,就算不爲添置首飾,也要去會會她那不問年齡的好姐妹。
剛剛知書跑着來報,說是正妃主子帶着梨子、梅子、江郎、丌晴出府去了。偏偏他沒在書房,而是親自去了東廂一趟。每逢月初,負責掌家的紅兒和紫兒也還是會把賬冊拿來給他過目。他這幾日因爲她和陳嬌兒的事情,有些想不明白的,便整日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書房紅兒和紫兒不得進,這才遲了一日還沒有把賬冊拿來給他過目。知書在書房、他的寢居,甚至大花園裡都沒有找見他的身影,這纔想到他是來了東廂。但到了東廂,聽着裡頭紅娘子和紫娘子正在給他彙報上月支出,知書斟酌了一下,也是想等着紅娘子和自娘子彙報完了再進屋報告。好在他耳力過人,聽到知書大老遠跑來的凌亂腳步聲,心裡頭便有了絲不祥的預感,立即叫了知書進門說話。聽完,也怪府裡太大,知書找過了三處,纔在這第四處找見他,時間上卻已經是過了大半時辰,估摸着人早走遠了。阻止是已經來不及了,但他還是立即輕身飛向了大門口。
臨出門時應昊問過守門那兩個家丁她是何穿着打扮,好便於在大街上尋人。兩個家丁很是清楚地回憶道,一襲湖水藍綠色的錦繡長裙,長髮披散只用她最喜愛的那隻檀木髮簪在腦後輕攏。聽到這裡,他已經心道不妙後緊接着心頭無名火起。她可知今兒是什麼日子?她一定知道!所以纔不顧着腰傷,急於出來湊這個熱鬧。那她還作一副未出閣小姐的打扮,可就是明知故犯了!至於家丁最後還說她未施脂粉,應昊已經衝出門外,沒有聽見。
往年的七夕佳節,應昊也不是沒有出來湊過熱鬧,哪裡不清楚大街上會是什麼樣子。
就是他在墨香樓門口駐足四望的功夫,已經有不少如花似玉的小姐向他投來好生青睞的目光。
他是人中龍鳳,雖然沒帶着任何隨侍只孤身一人,但也難掩他身上的貴氣。一襲墨藍色頂好的冰蠶長衫,有點見識的都知價值千金,非一般富貴人家的公子日常便穿戴得起,就是因今兒日子特別打扮,那手筆也是非常捨得。更何況,看着就覺着他並非特意裝扮,而是日常便這般奢華,更倒叫人覺着如此華服才配得上他。誰叫他的面貌也是萬中無一,着實俊俏非凡呢。不去猜他的身家,光是他那一人既出,私下裡旁個男子萬難爭輝的模樣,已經叫附近的女子移不開眼睛。仔細打量過他的衣裝後便更是非君不可了。
當然,他如此出類拔萃,敢於向他投來歡喜目光的也自然是有自信的優秀女子。無論是樣貌還是身家,要想配得上他,女兒家也好掂量掂量自身,纔不會落個自作多情。但自詡分量不夠的女子不敢明目張膽地向他投來歡喜目光,卻也忍不住多看他幾眼。只是看看,心裡頭也是滿足的。
四下的女子皆是如此,再瞅瞅四下的男子,女子的目光多熱烈,這些男子眼裡的妒火也就越熾盛咯!男人嘛,享受着女子的仰慕,旁個男子的嫉妒,心裡多少也是受用。但他眼下可沒有這個功夫。
雖說他是特別優秀才有着如此對待,但他可深知,那些他國來的男女目標何其明確。她是崇陽國人已經是大大加分,就是胖了些,才更是富貴人家才養得出來,還帶着四名丫環家丁,更證實了她是富貴人家的小姐。想來,會把目標定在她身上的他國男子也不會沒有。想到這點,他更是眼睛一眯,目光有些兇狠地盯住了琉璃閣的招牌。她是有心來湊這個熱鬧,但他諒她也沒有這個膽量,當真拈花惹草!想來,她出了墨香樓,若是發現自己被某個不長眼的他國男子盯上,慌亂之間就近一定是躲到了琉璃閣。
於是,應昊氣勢洶洶地大踏步直線衝着琉璃閣走來。雖然街上行人很多,但都不由自主地給他讓了讓。只是有些先頭衝着應昊投來歡喜目光的女子目光暗了暗,也無法出聲挽留。但還是有一些大膽的,眼裡頭立即又燃起了某種充滿鬥志的火焰,跟在他身後也往這邊來了。剛剛沒叫他回頭看着自己,等進了這什麼琉璃閣,地方小了,人少了,他總會看到自己的。那些女子正是打着這般主意,絕不輕言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