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腰傷還沒大好,自是不急着繼續練規矩,但妹妹想着,姐姐連日來都悶在屋裡,未免無聊。既然可以坐了,不如就讓妹妹陪着姐姐下下五子棋好解解悶。”陳嬌兒裝作不知道她昨兒出府去玩了一晚上的樣子,也不去接那關於自個兒昨兒晚上睡得好不好的話頭,一副好心道。
“啊……”她瞧着,陳嬌兒頂着那麼濃的黑眼圈,也不知怎麼像是昨兒一夜沒睡,多少有些於心不忍,更重要的是,她不太樂意跟陳嬌兒下五子棋。陳嬌兒棋品太差,沒意思。她仔細斟酌片刻,好話道:“瞧着妹妹昨夜睡得不好,妹妹還是先回去再歇息一上午。妹妹有心,下午再來陪姐姐下棋解悶也好。”至於到了下午若是陳嬌兒果真又來,再怎麼解脫,先逃過這一上午再說。
陳嬌兒一聽這話再次暗自咬了咬牙,她確實很是睏倦,但有些事情不弄明白,她回去也是睡不着。陳嬌兒故意睜了睜眼睛,叫自己看起來精神些,道:“謝謝姐姐牽掛,昨兒夜裡頭有些寒涼,妹妹夏日裡喜蓋薄被,這一時沒有準備好添加牀被,也不忍半夜喚醒丫鬟,便是忍耐着睡得有些不踏實,不過沒大礙的。再說白日裡頭也不宜久睡,免得亂了作息,晚上又睡不着。”說着,陳嬌兒一笑,繼續道,“妹妹說是要陪姐姐下棋解悶,實際上也是想叫姐姐陪着妹妹,下下棋,動動腦子,便能精神些,好捱過這一日。姐姐可是嫌棄妹妹五子棋藝不精,不願意陪着妹妹?”
“這……怎麼會呢?呵呵。妹妹如此說,姐姐便陪着妹妹下上幾場便是。”陳嬌兒擺明了賴着不走,她也不好再說狠話去趕人,只得應了。
於是,她很是無奈又無聊地陪着陳嬌兒下起了五子棋。別說,陳嬌兒的五子棋下的比上次好了許多,倒是能讓她也動動腦筋認真起來應對。可惜,她不讓着陳嬌兒,陳嬌兒還是輸不起,連輸給了她兩場,便擺起了臭臉。
“妹妹昨兒睡得不好,腦子可是不活泛了。姐姐勝之不武。”她手下不留情,嘴上也還是說了句好話,順勢她又想勸陳嬌兒回去歇息,道:“不如妹妹還是……”
陳嬌兒笑着打斷她道:“讓姐姐笑話了。其實上次與姐姐對弈,回去之後妹妹也是後覺姐姐有心讓着妹妹,才叫妹妹勉強與姐姐打個平手。妹妹私下裡也練習了一番,看來妹妹確實有長進,才叫姐姐認真應對了。如此也好,姐姐不用讓着妹妹,這樣妹妹的五子棋藝才能更快有長進。呀,姐姐這一手可是叫妹妹輸得心服口服。姐姐又贏了。”
其實這第三場她有心讓着陳嬌兒一些了,只守不攻。但守着守着,她還是一邊堵着陳嬌兒的三子又三子,一邊讓自己四子連珠了。讓步如此,她還是贏了,陳嬌兒自是無話可說。奇怪的是,這一場陳嬌兒好像當真輸得心服口服,臉不臭了,反倒擺起了笑臉。一邊又主動開啓了一局,一邊開始向她搭話,道:“昨兒夜裡寒涼,姐姐睡得可好?”
她想也不想地答:“是啊,昨兒在情人湖畔的山丘上看焰火,陣陣冷風吹來,才感這天兒確實寒涼了許多。回來我就想着換上了厚棉被蓋着,纔是一夜好睡。”也是巧了,之前她在牀上撅着那幾日都是靠着厚棉被撐腰,昨兒晚上回來都不用特意去找,牀上就現成的拿來蓋了。
陳嬌兒眼裡精光一閃,沒想到這麼容易套她的話,但還是暫時壓抑住了心中的竊喜,有些驚訝狀地順着她的話問道:“姐姐昨兒晚上去情人湖畔看焰火了?呀!妹妹都是忘了,這幾日正是七夕佳節呢。大街上可是熱鬧?”
“恩,可熱鬧了,人山人海的。”她也不是沒心眼子,知道陳嬌兒在故意套她的話,陳嬌兒那故作的驚訝一眼就叫她看穿了。但反正昨兒應昊是同她一起玩的,告訴給陳嬌兒知道,陳嬌兒也不能拿這事兒當成把柄,跑到應昊那裡去告狀。她沒有什麼不能講給陳嬌兒聽的。
“那怕不是人擠人的,姐姐這腰傷還沒大好,怎的也敢冒這個險,真是,也不怕再擠碰到。”陳嬌兒數落着她的不是,聽着倒還像是在關心她。
“沒事,有梨子、江郎他們護着呢,而且爺也好心護着我,沒讓我跟別人擠碰到。”陳嬌兒想知道的,她不妨直接說給她聽。
果然!陳嬌兒心中咬牙切齒,面上還要裝作沒事一般,道:“昨兒爺是跟姐姐一起去的?”
“對呀。不然我一個人只帶着幾個丫鬟家丁也不好在外面待到那麼晚。”
“爺也是的,明知道姐姐腰傷,還要姐姐陪着在外面玩到那麼晚。姐姐怎麼不招呼妹妹一聲,叫妹妹一起去伺候着,也好更盡心地照看着姐姐。”
“哪兒呀。不是爺硬要姐姐陪着,本就是姐姐聽說這幾日街上熱鬧,自己想去湊上一湊。姐姐去之前也不清楚原來這幾日街上熱鬧是爲了慶祝七夕佳節。只是想帶着幾個丫鬟隨意走走,透透氣,很快便回來的,便沒想到也叫上妹妹。爺是後來追着姐姐出去的,纔是也沒想起叫上妹妹吧。”她不想叫陳嬌兒誤會這一點,陳嬌兒若是吃起醋來,免不了更要找她麻煩。
“哦?姐姐難道是自己私自出府去的,纔是叫爺知道了氣惱,急着追了出去?”陳嬌兒要吃醋昨兒也早吃得夠夠的了,這會兒套她的話只是爲了抓住這個把柄,叫她親口承認她是自個兒私自出府去的。
“嗨呀。也不算私自出府去吧?爺早應允了姐姐,隨時想出府去,便隨時帶上幾個丫鬟和家丁出去便是,不用每次都特意還要向爺請示的。”這事兒也不用瞞着陳嬌兒,她很是大方地叫梨子取來了應昊的腰牌給陳嬌兒看,道:“看,這就是爺給我的出府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