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娘子卻在這時候要求應昊也給她多訂幾匹。
知書頓時面上爲難。應昊卻問道:“你想要幾匹?”
蘭娘子道:“珍兒姐姐定了四匹,那蘭兒就要……”清芷留意到知書的臉色不對,一再拉蘭娘子,最後蘭娘子很是委屈求全地道,“蘭兒就要兩匹好了。一匹也要紫色的做冬裝,一匹要桃紅色的做夏裝。”
恰巧這時候陳嬌兒換好了一套中規中矩的絲綢長裙回來了。應昊便問她要選什麼顏色。陳嬌兒一時沒能明白,知書向她解釋了一番。陳嬌兒聽了,那臉色頓時又是很精彩。
她纔剛因爲嫌棄“粗鄙”而換下的料子,轉眼卻成了人人追求的搶手新奇貨。這……她是不可能再把那套衣衫換回來了,還要她再定上幾匹?那她更是拉不下臉來。
陳嬌兒強忍着惱怒笑着迴應昊道:“嬌兒穿過才覺出那料子在身有些瘙癢不適,嬌兒就不要了吧。”
知書還想向陳嬌兒解釋,店家已經答應改用絲綢的底子染制。但蘭娘子卻搶先道:“正好她不要,爺,就讓蘭兒再多挑一匹可好?”
陳嬌兒心道,她不要也輪不到她紀春蘭多要一匹!
但陳嬌兒顧着臉面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多周旋,便是賭氣地轉到一邊去店裡頭挑選別的布料了。
應昊禁不住蘭娘子一再嗲聲撒嬌,卻是一邊看着她的臉色,一邊特別寵溺地回蘭娘子道:“好好好,再給蘭兒多定一匹,你要什麼顏色去跟那小掌櫃的說吧。”
蘭娘子便是喜不自禁地去找小王說顏色了。
事已至此,知書再攔不住應昊大方,便想着,稍後自己可以先要小五或小八載自己回去府裡一趟,再取些銀錢來就是。
這頭,她見到應昊如此寵溺蘭娘子卻是面色如常。應昊不禁有些失望。
她只體貼了知書的爲難,主動同劉掌櫃的說項道:“掌櫃的可信得過我家爺的爲人?可好還是先收下我這五十兩定金。少是少了些,等到新布都染好了,到時我再帶着丫鬟親自來取,一併付清今兒剩餘的錢款。”
“這個好說。”劉掌櫃的到底是做買賣的,也看出了知書那臉色怕是先頭他們逛過別的店家,眼下手頭的錢不多了。既是陳大將軍府上的大公子,也不是什麼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加上上次應昊在他的店中“一擲千金”,劉掌櫃的很是信得過他們。再說,那新布是她給定價五十兩一匹,單看本金,先是收她五十兩也是夠保底了。
不想,應昊又是攔下了她那五十兩,問道:“不知夫人可好把出府令牌借還給爲夫一用?”
她一愣,這才發現梨子今兒把那令牌也帶出來了,正別在梨子的腰間。她問梨子要過那令牌遞給應昊。應昊便是把那令牌遞給知書道:“你這就去銀莊再取五百兩來。”
“是。”知書接過那令牌便跑着去了。
她更是一愣。從前哪裡知道,這令牌居然還可以拿到銀莊去取錢。取的自然是應昊存在銀樓裡的,卻是誰拿着這令牌都可以取?那應昊豈不是相當於把他的小金庫連着這令牌都一併給她了?
媽呀!難道陳嬌兒早就知道,這纔是變着法地想要問她借走這玉牌?想也知道應昊的“小金庫”一定不小啊!
她很是古怪地看了應昊一眼。
若說這玉牌也相當於工資卡,應昊這爲夫的還真就把工資卡給了她這個妻子。這個念頭一從腦海裡冒出來,她就覺着心中很是複雜。
末了,她默默收回了那五十兩,別的都一概裝作沒心眼子。知道了就知道了,但她也不會去動應昊的“小金庫”就是了。
待知書取了銀子回來,應昊問了劉掌櫃的,連着那九匹布的定金,和最後蘭娘子挑了一條手帕,陳嬌兒一身衣服的錢,先一共付了一百三十兩給劉掌櫃的。
時候差不多了,他們便提早來到了情人湖畔。江郎和丌晴輕車熟路地借了一艘遊船,他們便要店家直接撐船到了湖中心。
雖然還沒到放焰火的時間,但這湖心的景色也很值得一看。只是有些人的心思並沒有放在這上面。
她進了遊船之後就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應昊原本想要坐到她身旁,但被陳嬌兒和蘭娘子一左一右簇擁着坐到了緊裡頭的主位上。
此時她從窗口望着湖心的景色,耳朵裡就聽到陳嬌兒和蘭娘子仿若打擂臺一般地你一言我一語去討應昊的歡心。應昊似乎也很是享用,時不時發出特別暢快的笑聲。
江郎和丌晴也是有心,特意租了這一艘待客很是周到的遊船。船家居然還給他們備了酒菜,待他們一一坐好便都端了來。
雖然這船家給備的酒不如墨香樓的玉露甘醇,但聞着淡淡鹹味的湖水和隨風而來周邊林木的香氣,這酒不醉人,人也已覺酣暢無比。
這船家也是的,看出江郎丌晴和兩個護衛是下人,而這一屋子女眷裡頭只有應昊一個是老爺,便把酒水又都是擺到了應昊手邊。先頭在墨香樓應昊就不許她多喝了,這會兒她喝了船家給倒的一杯還想喝,又不好起身到應昊面前去取。
只看到陳嬌兒和蘭娘子殷勤又嬌嗔地不斷給應昊陪酒,她那叫一個羨慕。這羨慕也是直白地表現在了她的臉上,抱着一盆瓜子泄憤似的“咔!咔!”地嗑着。
應昊看着她那仿若“吃味”一般的表情,嘴角這纔是當真掛上了一抹笑意。他還想看到她面上更多這種表情,便是更加賣力地享受着陳嬌兒和蘭娘子的伺候。
這時,蘭娘子忽然嚶嚀了一聲,倒進了應昊的懷中,撒嬌道:“爺,這湖心的冷風當真寒涼呢。蘭兒覺着有些冷了,爺擁着蘭兒一些可好?”
原來她穿得如此單薄,是早就打算好了演上這麼一出來藉機同爺親近!陳嬌兒心下一聲冷哼,最不痛快的是蘭娘子藉着倒向應昊懷中居然還推開了她嚮應昊敬酒的手,好死不死的那一杯酒又是灑滿了她的前襟。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