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嬌兒便是最後衝着她得以地一笑,帶着剩下的人趾高氣昂地從江郎身旁走過。沒想到,走到院中,卻見阿忠又被人堵住了院門口。
竟是丌晴等人已經回來,立即叫道:“你們不把人留下,哪裡也不準走!”
聽到外頭丌晴的叫聲,她和江郎對看一眼,眼裡立即冒出了光,趕忙也衝了出來。
丌晴的身子骨比江郎壯碩許多,不比阿忠和阿仁弱。有他打頭步步把人逼進院子裡,後頭還有梨子、梅子、嬴箏、張大夫和小方子。
看到氣喘吁吁的梅子,她猛地明白過來。先頭陳嬌兒帶人突然闖進來,梅子是在隔壁屋休息,這幾日梨子和梅子一直擔心着屏兒的傷勢,本也都睡得不夠踏實,很快便是聽着這頭的喧囂醒了過來。然後梅子悄悄在屋外聽明白了裡頭的情勢,也沒傻呆呆地衝進來幫忙,而是立即跑出去,追回了丌晴等人。
這下子情勢一下逆轉。陳嬌兒不是仗着人多勢衆嗎?這回他們這邊人更多,看陳嬌兒還怎麼搶走屏兒。
尤其是當陳嬌兒看到了嬴箏,臉色頓時是一變再變,末了還是比較客氣地主動跟嬴箏問了個好,道:“荊夫人怎麼也來了?近來可安好?”
當初荊箐和嬴箏大婚的時候,陳嬌兒也跟了去,看來還是件好事。陳嬌兒既然知道嬴箏的身份,事情就更好辦了。人家好歹是狀元夫人,也是二品大員的妻子,本身更也是聖上欽賜的二品夫人。身份上,陳嬌兒雖然是四皇子側妃,只是一個側字,便是還不如嬴箏品階高貴。
柳兒和歡兒等人不識得嬴箏,看到陳嬌兒主動跟嬴箏問好眼裡透着不解。
她便故意向幾人喝道:“見了荊舍人夫人你們都不知道行禮嗎?可知其還是聖上欽賜的二品夫人!”
聽了這話,柳兒等人才是趕忙向嬴箏施禮道:“奴婢見過荊夫人,給荊夫人請安。”
嬴箏已經懂得了她的意思,顏色一凜,道:“免禮。”
然後嬴箏向前幾步,站到了陳嬌兒身前,問道:“不知你這是在做什麼?”
陳嬌兒隱隱皺了皺眉頭,知道嬴箏同她交好,這會兒必是要幫她,但陳嬌兒也不想就這麼輕易放棄,想了想,回道:“荊夫人有所不知,屏兒本是我屋裡的丫鬟。我只是想將人接回去照料。這並無不妥吧?”
嬴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確無不妥,只是,人傷得不輕,這纔剛醒來,實不宜挪動。我既然拜師張大夫百草門下,現在人是我負責照料的,若是出了什麼岔子,便要辱沒師門。望你還是把人先放下,等人徹底痊癒了再接回去不遲。”
嬴箏說完,江郎和丌晴已經逼着阿忠向屋裡退去。他們可不比先頭阿忠和阿仁聽命陳嬌兒不得不爲的粗魯,只是身體向前稍微逼迫,主要用言語提醒着:“人還發着燒,這只是裹着一層被子就被你們抱出來了,當心再吹了風。”
其中江郎還故意道:“你們兩個難道沒有發現屏兒沒穿着衣服嗎?當心一會兒被子掉了下來,你們可是害了屏兒的名節。”
抱着屏兒的阿忠頓時一抖,下意識地瞄了屏兒赤着的肩頭一眼,臉上一紅趕忙調開視線。人是這才明白過來,爲何先頭屏兒都咬人了,兩手卻始終緊緊抓着被子,不曾用雙手反抗。最後是眼見着可能抵抗不過,屏兒趕忙將那牀薄被在胸前掖好。好在剛剛他們抱起屏兒的時候也是連着那牀裹着屏兒的棉被一起抱起來的。不然若是真叫着被子落了,他們可是要害了屏兒,也害了自己。
見到阿忠這反應,江郎心中偷笑,便是安心了。江郎和丌晴以前只是府中普通的雜役,也是認識阿忠和阿仁的,知道二人心地也算純良,只是人相對傻了一些。先頭他們只顧着聽陳嬌兒的命令,這會兒陳嬌兒顧着嬴箏在場,氣勢已經是不得不弱了下來,不曾阻攔,阿忠便是一路趕忙抱着屏兒將屏兒送回了牀上。
之後梨子和梅子已經是也跟了一進來,人自有她們照顧着,江郎和丌晴便是帶着阿忠退了出來。
事已至此,人都送回牀上了,陳嬌兒便是再沒了辦法,勉強擠了個笑臉,對嬴箏道:“那就有勞荊夫人替我好生照料着這丫鬟了。等人好了,我再把人接回去。”
“定當竭盡全力,不辱師門。”嬴箏也是笑道。
之後陳嬌兒也不願意多在這裡待着,她立即要江郎和丌晴送客,陳嬌兒便是又憋着一肚子氣悶聲不響地帶着人離開了。
人一走,嬴箏也是鬆了一口氣。
她忙對嬴箏謝道:“箏姐姐多謝你了。”
嬴箏衝着她笑了笑,嘆道:“沒想到我這荊夫人的名分還能這麼用。”
“唉——”張大夫衝着門口陳嬌兒等人離開的方向望了望,嘆了一口氣,道:“該是沒什麼事了,我還是帶着小方子先回去了啊。”
“啊!對,不能耽誤了張爺爺,丌晴你快……”
“不用了,我認得路,還是自己出府去吧。”張大夫體貼地拒絕了她的好意,並對嬴箏吩咐道,“箏兒,你這陣子便是多來這邊吧。每次來時就把藥一併帶過來。有你在,也不怕那丫頭再過來搶人。這人傷還沒大好,經不住這麼反覆折騰。”
“知道啦,師傅。”嬴箏應道,“那我這便先送師傅回去,一併取了藥來。”
嬴箏這話說的,便是也不用梨子跟她去了。
她便是再次謝嬴箏道:“有勞箏姐姐了。”
“你就不用跟我客氣了。”嬴箏很是爽朗地笑道。
她便是親自往院門口送了送。張大夫和嬴箏連連擺手不用她再遠送。她便是恭敬不如從命地翻身回了屋子。雖然估摸着陳嬌兒總不會一天帶人來鬧兩次,但江郎和丌晴立即把院門關上先落了鎖,等嬴箏回來再開門便好。
屋裡頭,屏兒經過剛剛那一番波折,身上的傷口多處的痂又裂了開。梨子和梅子正在幫屏兒清理着。
屏兒見她進來,跟她打了個照面,但很快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