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君瑋見林幕風過來,介紹道:“這個魚人部落應該是剛剛過來沒多久,這條線路我們兩個月前才巡邏過,沒有發現有魚人的蹤跡。”
“現在天氣變冷,湖中央的靈獸級大魚都往深水處躲避低溫,這些魚人壓力減少,便想着過來劫掠人族,不管是糧食還是鐵器布匹,對於它們來說都是難得的戰利品。”
“島上的這幫子魚人幸好被我們發現得早,否則過陣子等他們打造完投矛之後,沿岸的人族便要遭殃了。”
林幕風好奇地問道:“它們看見我們,不會往水裡面跑麼?”
“跑?跑得了魚人拍不了窩棚,也沒法帶着木質的投矛潛水,若是我們將這片窩棚摧毀了,只要來上一股強冷空氣,這些魚人就過不了這個冬天了。”
林幕風翻找了一下前任的記憶,很多魚人的特點便一一同眼前這些醜陋的生物對應起來。
智商低下,雖然也算是智慧生物,但也只是勉強搭上了門檻。
生性兇殘,是少數會以同類爲食的智慧生物。
離不開水,離水時間一長,身上的鱗片和皮膚就會變得乾燥,從而使得身體僵硬,行動遲緩,但它們又不能長時間潛水,這可能是從魚進化成魚人帶來的副作用。
防禦力很高,它們那一身魚鱗本就有着不俗的防禦力,再加上魚鱗表面還分泌着一層粘液,使得護甲帶上了偏斜效果。
攻擊力低下,主要是沒有強大的制式裝備,只能夠依靠魚骨、貝殼、石頭加工武器,在於人族交戰中,偷師學會了製作和使用劣質標槍。
盛產低階施法者,注意是低階不是低級,一個魚人部落,能夠有十分之一的水系施法者,但基本上都是學徒級別,極難晉升到一級法師,難得出上一個二級,基本就能發展出一個大型的部落。
就這麼一個想對孱弱的種族,靠着地形優勢以及強大的繁殖能力,竟是盤踞了星雲湖的大部分區域,讓人族無法利用星雲湖中的大多數資源。
但魚人也就只能夠做到這個地步了,面對着人族的戰船,它們顯得非常尷尬。
憑藉它們手中的劣質武器,無法對外層覆蓋着鍊金金屬的軍船造成威脅,而想使用蟻附戰術登船,卻又追不上有着風系法師驅動的戰船。
所以魚人種族基本上每年都會向星雲城的軍港發動一次進攻,希望能夠衝上停靠在港口中的軍船上進行破壞。
這就是林慕風昨天在飛艇上看到軍港中遺留有簇新的戰鬥痕跡的緣故。
看着岸上的這些魚人,情緒最爲激動的卻是侯犀雷。
他剛剛被縣學淘汰,卻發現父母被殺,家庭破滅,自己淪落爲流浪兒,吃不飽穿不暖,可以說整個記憶之中便是在羨慕別人家的幸福。
心中的仇恨,使得侯犀雷眼珠子發紅,牙關緊咬,拳頭緊握,發出咯咯的聲音。
林安注意到猴子的不對勁,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小侯,有仇恨可以,但不要讓仇恨迷了心智,清醒的頭腦才能夠讓你更好地殺戮敵人,放鬆些,你這麼繃着,怎麼殺魚人?”
侯犀雷被林安用冷靜的語氣安撫之下,雖然還是很激動,牙關依然咬得很緊,但渾身緊繃的肌肉卻也放鬆下來。
林慕風注意到這一幕,不由得暗自點了點頭,到底是斥候職業,不但自己冷靜,還能幫助戰友冷靜。
此時戰船已經在沐君瑋的控制下打橫停在離小島近百米水面上,一隊弓箭手在隊正的帶領下,齊刷刷地站在船舷上,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船舷上面的垛牆後面,並將箭囊掛在垛口下方的搭勾上。
這些弓箭手清一色全是女性,身爲職業者,一個個都是身段苗條健美,形成了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只見隊正站在隊列的中間,從箭袋中抽出一支鮮紅的箭矢搭在弓上,大喝一聲:“破甲箭!”
所有的弓箭手都從箭袋中抽出一支破甲箭,搭在弓上。
這破甲箭乃是專爲攻擊帶有護甲的目標而設計的,尖頭成三棱形狀,棱間還開有血槽,能夠通過放血來降低阻力,穿透力極強。
“疾!”
隊正再次大喝,所有弓箭手身上都開始蒸騰出氣血之力,赫然都是二級的,隊正更是一名三級弓箭手。
“風!”
隊正猛地扭轉身軀,直面垛口處,同時快速拉開長弓,射出手中的血紅色箭矢,發出一聲尖銳嘹亮的鷹啼。
原來這隻血紅色的箭矢便是“鳴鏑”,除了更好的材質,更強的殺傷力外,鳴鏑的尾部箭翎經過特殊的處理,射出後能夠發出尖銳鷹啼,爲的是給其他弓箭手提供攻擊方位的。
隨着這隻血紅色的鳴鏑,所有的弓箭手也跟隊正一樣,從背靠垛牆轉到
面向垛口,射出手中的破甲三棱箭,然後快速轉回垛牆後面。
隨着這些弓箭手的標準戰術動作,五十五支破甲箭也離弦而出,追隨着向魚人聚集處飛射而去。
爲什麼是五十五支箭矢?
因爲大離國軍中的編制是五人爲一伍,擇一伍長,二伍爲一什,設什長一名,五什爲一隊,設隊正一名,故一隊共有五十六人。
所以射出的箭矢,便是一支鳴鏑加上五十五支破甲箭,攻擊五十六支。
隨着箭矢飛入魚人羣,一陣混亂便從魚人從掀起,並散開。
原來這隊正瞄準的方向正是魚人羣中拿着珍珠骨杖的那個羣體,這些便是魚人中的施法者,也是魚人中的領導者。
五十六支破甲箭,覆蓋了十米方圓的區域,在這個區域中,只聽得“噗噗”聲不斷,魚人們引以爲傲的堅硬魚鱗完全沒有起到防護作用。
一根根一米五長的箭矢扎進了魚人的身體。
尤其是那名手中骨杖上的珍珠最大光澤最好的魚人法師,直接被鳴鏑射了個對穿。
偏偏它反應極快,發現箭矢之後進行了躲閃,所以鳴鏑並未命中要害,只是射中了它的小腹。
現在它正被鳴鏑釘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夠發出痛苦而淒厲的哀嚎。
“自由射擊!”
弓箭手隊正再次發出指令,其餘的弓箭手聞言,各自從箭袋中抽出破甲三棱箭,以標準的戰術動作,快速地朝着魚人射擊。
一時間,河岸上慘叫聲不斷,原本聚集起來示威的魚人們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都連滾帶爬逃向部落。
很快,河岸上只留下了一地魚人屍體,中間還夾雜着一些傷而未死的魚人,還在掙扎慘叫着。
汩汩的鮮血從這些魚人體內流出,染紅了整片河岸,有沿着河岸淌入水中,繼續染紅了沿岸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