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幾日倒也平靜無奇,和往常沒什麼兩樣,一切都相安無事,那玉面神君也沒有再出現過,日子還如往常一樣一天天地過去,很快就到了大婚的日子。
一大早,就有喜婆早早的來到綠柳山莊,準備着和婚禮有關的一切。
莫離想起南宮琴說蕭洛寒對自己的體香敏感,讓小玉在水中放入了南宮琴給的玫瑰露水。
沐浴更衣後,聞聞身上,果然散發着淡淡的玫瑰香味,看來琴表姐真的沒有騙她。
這下蕭洛寒應該不會再怕她身上的香味了吧,莫離開心的想着,想到今天就要成爲他的妻子,她就開心的不得了。
門外想起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將門打開,原來是喜婆來了。
喜婆滿臉堆着笑,笑嘻嘻地說道:“我來爲新娘子梳頭。”
莫離此時早已坐在梳妝檯前等着喜婆的到來,進得房,走到莫離身後,輕輕的解開她頭上的墨黑秀髮,如瀑青絲披散而下,喜婆拿起放置在梳妝檯上的木梳開始爲莫離梳頭。
從頭頂一直梳到髮尾,一邊梳,嘴裡還一邊唸叨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堂。”
很快地,喜婆便爲莫離梳好了新娘髻,化好新娘妝後,小玉拿出早已訂做好鳳冠霞帔爲莫離穿上。
穿上嫁衣的莫離光彩照人,豔麗奪目,她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今天她就是最美麗動人的新娘。
外面一陣喧鬧,只聽得有人喊道:“新郎到了……新郎到了……”
喜婆爲莫離蓋好喜帕,然後和小玉一起攙扶着莫離出了門。
只見蕭洛寒騎在高高的馬背上,神采奕奕,英姿煥發。
上得花轎,只聽得一聲“起轎嘍……”接着鼓樂齊奏,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一路上都有好多人在看熱鬧,議論紛紛,猜想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嫁給這玉蕭山莊的公子,那可是好多女孩子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
大約半個時辰後,花轎行至玉蕭山莊門口,喜婆掀開轎門,牽着莫離下了轎,然後一路跨過火盆,門檻,最後纔到了正堂。
這時主婚人一聲“鳴炮”,門外早已放置好的鞭炮被點燃,發出一連串噼裡啪啦的響聲,有膽小的小孩用手指堵住耳朵,遠遠的躲在一邊看着熱鬧。
鞭炮過後,只聽得主婚人一聲“一拜天地”莫離和蕭洛寒轉過身去,對着門外跪拜下去。
“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起。”
“二拜高堂。”
莫離和蕭洛寒對着坐在堂上的蕭天全和沈吟楓跪拜下去。
“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起。”
“夫妻交拜。”
莫離和蕭洛寒面對面跪拜下去。
“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起。”
隨着主婚人一聲“禮成”門外的鞭炮再次被點燃,鼓樂再次奏了起來,莫離在喜婆的攙扶下被送進了新房。
莫離和蕭洛寒都不知道的是在所有賓客裡,有一雙眼睛一直冷冷的注視着他們,充滿了恨意。
隨後,大家都出去招呼賓客,莫離就這樣一個人在新房裡坐到了晚上,幸好還有小玉陪她說說話解解悶。
蓋頭遮的莫離很不舒服,她本是想揭下蓋頭,可喜婆卻連忙阻止,不讓她揭,說新嫁娘的蓋頭一定要等新郎來揭,不然會不吉利的。
終於,新房的門有了動靜,有人走了進來,是蕭洛寒。
他拿起放在桌上的喜稱,走到莫離面前,輕輕地挑開了蓋在莫離頭上的喜帕。
鳳冠下的她明眸皓齒,眉似新月,微施粉澤,蕭洛寒不竟爲之心動。
喝過合巹酒後,蕭洛寒坐到莫離的面前,伸手替莫離除下那頂厚重的鳳冠,莫離這才覺得脖子舒服了一點。
蕭洛寒的手又輕輕地解開了莫離的衣襟,他腦中回想着子墨說的那番話“莫離不會那麼陰險,那肯定是個陰謀”再看看面前這個嬌豔欲滴的莫離,蕭洛寒不禁爲之心動,也許真的如子墨說的那樣吧,她是一個值得去愛的姑娘。
空氣中飄散着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蕭洛寒不以爲意,畢竟有誰家的姑娘不用香料的。
只是爲什麼?他只覺得那隻正在解開衣襟的手越來越沉,越來越沉,而眼前所見的一切也越來越模糊。
甩甩頭,努力地想要打起精神來,可眼前的一切卻實然變的很扭曲,很不真實。
恍惚中他只看到莫離在笑,而且笑的是那麼的開心。
耳畔傳來她來嘲笑般的話語:“瞧瞧,這不是我們的蕭少俠嗎?這是怎麼了?又着了我的道吧,哈哈,這下看你往哪逃,你就等着看我怎麼對付你吧。哈哈哈……”
她的手中多出了一把鋒利的寶劍,慢慢地向他走了過來,只見她眼露兇光,然後手中的寶劍正對着自己的胸口,狠狠的便刺了下去。
痛,毫無預兆的從身體裡蔓延開來,遍佈全身。
蕭洛寒只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早已不是自己的了,一塊塊像要散掉似的,越來越痛,越來越痛。
驀地,只覺得心口彷彿被人狠狠地重擊了一下,一時控制不住,吐出一大口鮮血。
這卻把那正沉浸在新婚幸福中的莫離嚇了一大跳。
剛剛還看到他伸出手想要解開自己的衣襟,只是卻突然的又將手卻收了回去,他好像是喝醉了一樣,偏偏倒倒,站立不穩。
莫離正準備讓小玉去給他準備醒酒茶的時候,卻只見他吐了一大口血出來,這可把莫離給嚇壞了。
上前將他輕輕扶着,急聲問道:“洛寒,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眼淚不聽話的從眼角滑落,一時間莫離荒了神,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纔好。
終於莫離想起了子墨醫術高超,於是她叫來小玉,讓她去把子墨請過來。
很快地子墨聽到消息便匆匆地趕了過來。
細細地爲蕭洛寒把脈以後,才知道他是中了一種叫離魂草的毒,可是今天婚宴上的飲食都是他認認真真地檢查過的,並沒有什麼問題,而且那些來赴宴的賓客中也沒有人出現中毒的跡象,爲什麼卻獨獨蕭洛寒中了毒?
子墨想起蕭洛寒曾經提起過在香積寺遇險的情況,難道是有人躲在暗處對他們下毒手?
還有前幾天莫離的鞦韆驚魂,現在想來一定也是一場陰謀,只是現在卻無從下手去了解真相,看來這一次真的是很棘手了。
現在還是先救洛寒重要些,正好子墨有離魂草的解藥,給蕭洛寒服下解藥後,子墨告訴莫離,千萬別把這件事告訴蕭天全和沈吟秋,免得他們擔心,而且這很可能是一場陰謀,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他會暗中調查事情的真相。
就這樣一直坐着等到蕭洛寒醒轉,本以爲他會問自己發生了什麼事,卻不料他清醒後卻徑直的打開門就要出去。
“洛寒,你要去哪裡?”
他卻連頭也不回的冷冷丟下一句話:“從今天起,我不想再踏入這間房門,不想再看見你,因爲我恨你!”
蕭洛寒只覺得恨,恨自己爲什麼還要相信她,相信她是個好姑娘,難道上次在香積寺吃的苦還不夠讓你清楚嗎?這不,又着了她的道,這一次,他不會再相信她。
看來,她僞裝的的確夠好,連一向精明的子墨也被她給騙了過去。
“還有,我討厭你身上的香味。”
丟下這樣一句冰冷的話後,蕭洛寒離了開新房,只留下莫離一個人呆呆的坐在房裡。
爲什麼會這樣?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是今天這樣的局面,怎麼會這樣?
以爲嫁給他會很幸福,可他竟然對她說他恨她?爲什麼會這樣?
他說他討厭她身上的香味,可是琴表姐不是說他最喜歡這香味的嗎?爲什麼?難道琴表姐她騙了我?
莫離搖搖頭,不相信地說道:“不會的,琴表姐對我這麼好,又怎麼會騙我呢?”
伏在桌上低低的抽泣的莫離不知道的是在遠處有一雙眼睛正躲在黑暗中看着這一切,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慄。
莫離不知道的是她的琴表姐在給她的玫瑰露水裡放入了一味離魂草,此物只對男子纔會起作用,所以莫離才能沒事,而且也只有一次的效用,但對於南宮琴來說已經夠用,足以讓蕭洛寒再一次的對莫離產生誤會。
南宮琴暗暗地發狠:莫離,我要讓你痛苦一輩子,跟我做對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這一夜“玉爐香,紅燭淚,偏照畫堂秋思。眉翠薄,鬢雲殘,夜長衾枕寒。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