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可能她根本不會責罵自己,有蔣鑫叡在,那傢伙會在飛機上一路對她說自己的苦衷,她會原諒自己,說不準回來後,立刻把他撲倒,要求香吻和滾牀單……
他想了好多好多種場景,整整一天的時間,都沉浸在她回來後的各種想象裡,這樣纔不覺得煎熬。
可是蔣鑫叡居然說她不見了!如果只是被賴家察覺到什麼而轉移,那還能忍受,偏偏,蔣鑫叡說到血衣,說到“死”這個字眼!
傻人有傻福的白小米,怎麼可能會死?
他的小呆,怎麼會死?
秦懷玉心中的絞痛擴散到腦中,他有些暈沉的扶住額頭,覺得天旋地轉,地球彷彿脫離了軌道,用他不熟悉的速度在旋轉,失去了引力。
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手指的冰冷,還有舌尖的冰冷,以及,眼淚的冰冷。
從懂事開始,秦懷玉就以爲,自己這一生,只會流血,不會流淚。
但是現在,辦公桌上,白小米的相冊上,殷開的水珠,像是雨點,一滴,兩滴,砸在他痠痛的心裡。
像是快暈過去,秦懷玉雙手撐在辦公桌上,無力的低着頭,形狀優美的薄脣,被咬出血來,一滴滴,和從眼裡滾落的透明液體,混合着,落在白小米的照片上,將她的呆呆的沒有鏡頭感的臉,慢慢染紅。
一定是蔣鑫叡弄錯了,一定是……
可是秦懷玉知道,按照蔣鑫叡那麼謹慎細心的性格,說出沒有希望的話來,就意味着……希望真的不大。
不,不……白小米是他的,就算死神,也不能從他手中搶走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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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人最成功的愛情,就是……讓一個只會流淚的男人,爲她流血。”
“或者,讓一個只會流血的男人,爲她流淚。”
“但是,我都沒遇到過。”
白小米遠遠的看着小島附近的漁火,笑眯眯的對老K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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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失敗。”老K捏着酒瓶,不着痕跡的謹慎觀察周圍的環境,老三出去找船,他們只能在這座小島上待半天,準備好充足的食物,然後繼續出發。
對他們來說,現在大海是安全的,陸地充滿了危險。
“以後還有機會遇到。”白小米趴在充斥着各種魚腥味的農家小旅店窗口,遙望着說道。
“希望還有以後。”老K又喝了一口酒,算是給她的祝福,也是給自己的祝福。
只要她有機會活下去,就意味着他活下去的可能性也很大。
“什麼時候我才能和爸爸媽媽通話?”白小米突然問道。
她在海上漂泊了兩三天,又開始想家。
“急什麼?”老K的眉頭又兇狠的擰了起來。
白小米聳聳肩,只好閉嘴。
反正現在她只能被人魚肉,而且被老K看的那麼緊,根本無法偷偷報警或者求助。
現在就算睡覺,老K也會將她的手和自己的手銬在一起,免得她溜走。
而且,老K還威脅她,賴家的人很快會追過來,如果她用國語大喊大叫,這邊的人非但聽不懂,還可能引起賴家眼線的追蹤,到時候,她絕對逃不過賴家的控制。
白小米也清楚,老K的話雖然有唬弄成分,但是萬一沒把爸媽引來,反而將
賴家的人找來,她會面臨更大的危險。
跟老K在一起,至少比被賴家控制住好。
“老三什麼時候回來?”兩分鐘後,白小米又忍不住問道。
“天亮之前。”這一次,老K冷淡的回答,然後掃了她一眼,“把衣服脫了。”
“我自己能上藥。”白小米現在沒多少自主權利,一開始受了傷,全都是老K幫她上藥換衣服,當時昏昏沉沉沒什麼感覺,現在精神恢復了點,就不想再讓他幫自己抹藥。
老K挑了挑眉,竟然沒什麼什麼,而是轉過頭,看着外面的星星點點漁火:“看看有沒有化膿,要是還有血泡和膿包,自己擠出來,擠得乾淨點。”
“還是你來吧,我對自己……下不了狠手。”白小米扯下衣服,露出半截被布帶纏緊的胸,視死如歸的說道。
擠膿血的時候,會疼的手裡根本使不上勁,如果不擠乾淨,她的傷口就反覆發作,馬上又得出海,在潮溼的海風裡,抵抗力一下降,可能撐不到父母救她,就會掛掉。
“不能叫出聲。”將一塊溼毛巾遞給白小米,這不是海上,要是她痛苦的叫聲引來好奇熱心的人,會很麻煩。
白小米點了點頭,咬住毛巾,拍拍胸,示意可以開始了。
裡面的傷口潰爛的厲害,因爲老七本身就是虐/待狂,本來只是菸頭燙了一個疤而已,老七硬生生的摳出一個深深的洞,就像被子彈掃進去後留下的傷痕,這兩天在潮溼悶熱的天氣裡,吃消炎藥也不管用。
老K伸手捏住軟肉,裡面的脂肪柔軟又有彈性,緊緊吸住他的手指,白嫩的肌膚表面立刻充血泛紅,黃色的膿從刀口劃破的地方噴射出來。
白小米眼前又是一黑,疼的想把自己頭髮都拽掉,額上的汗從蒼白的臉上一顆顆滴落,彙集到下巴,滴到胸口。
“忍忍,很快就好了。”老K掃了眼她痛苦的臉色,還沒出血,早着呢。
白小米渾身是汗,用力的點點頭,表示她沒問題,可以忍住。
但是心裡已經在暴走,生孩子也沒這麼痛吧?本來就不大,現在感覺脂肪都被擠走了,以後一隻大一隻小怎辦?
老K突然鬆開手,喝了口酒,然後又擠着,“噗”的一聲,把烈酒噴在傷口上。
白小米一腳往他身上踹去,因爲太疼了,實在控制不住身體的反應,只想本能的逃避痛苦。
都怪這座小島落後的讓人淚奔,就像原始社會一樣,連個中型的醫院都沒有,家家打漁爲生,這座破舊的旅館,也幾乎沒有人住,因爲很少有外地客人會從海洋漂泊到這裡。
老K看到她想吐掉毛巾尖叫,立刻伸手將毛巾塞回她的口中,免得受不了疼,把舌頭也咬傷。
然後,他附脣上去,吸上那留着膿血的傷口,一口口把擠不出來的膿汁吸出來,再吐掉。
白小米疼的麻木了,等他處理好傷口,虛脫的倒在牀上,渾身都是汗水。
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種罪,還有這種野蠻的疼……
“老三會找點藥回來,再過幾天等新肉長出來就沒那麼疼了。”老K看着無力虛脫的白小米,淡淡說道。
“還要過幾天?”白小米好久才嘶啞着發出聲音,黑髮被汗溼,溼漉漉的貼在額頭上,更像個十八九歲的還未長夠身高的少
年。
“看你的恢復能力。”老K說完,又冷漠的轉過臉,看着外面的漁火。
“應該看藥效纔對吧?”白小米好想去擦個身體,但是她實在沒力氣站起來,就順勢滾到牀上,拉起衣服,傷口慢慢麻木起來,她模模糊糊的說道,“我先睡一會……”
多希望能夢到爸爸媽媽,希望在夢中,能感覺到一絲溫暖。
夜色漸深,漫天的星光映着漁火,守護漁民們迷失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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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家正在準備吞食白家肥美的鮮肉,可一條消息傳過來,把他們的美夢徹底打碎。
那些人叛變了!
不知道白小米用了什麼方法,讓他們都消失了……
小島離這邊,要坐十多個小時的飛機,等賴家人發現不對勁趕過來時,和後面蔣鑫叡看到的情況一摸一樣,裡面沒有任何人,屋子裡空空如也。
老K混了那麼多年,十分精明小心,他沒有殺死那羣手下,而是給他們打了麻醉槍,然後給他們留下七十萬的現金——他一直隨身攜帶的現金,還沒來得及和兄弟們分,以及二十萬的“私房錢”,全留給了兄弟們,除了老三跟自己走之外,還有那個保姆不是自己人,七十萬正好一人十萬元。
把那些留下後,又留了張字條,雖然很簡短,但是像這些刀尖上打滾的人一看,就明白自己應該做什麼。
他在字條上寫着:白小米已被帶走,賴家不會放過我們所有人,拿着錢各奔東西,半個月後,我拿到贖金,會分別打入F戶頭,每人一千萬。
F是代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的代號。
作爲殺手有很多身份,不僅是賴家安排的各種身份,還有他們出門“辦事”時的假身份,因此,也有各種銀行卡信用卡,多的連賴家都數不清,其中有一張絕對保密,是用外人不知道的身份所辦理的戶頭,也就是他們想存“私房錢”和“退休金”的戶頭。
七個人第二天醒來,看到這張字條,當然明白應該怎麼做。
木已成舟,白小米被老K帶走,他們如果回去覆命,只會招惹殺身之禍,而且,半個月後會有一千萬……誰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但比起回去的黑暗,至少還有一點希望。
除了小六堅持想回去之外,其餘的人立刻動手,將保姆拋屍海上,每人先拿了十萬元逃生,老二把小六敲暈帶在身邊,免得走漏風聲,先溜去其他海島躲避一陣再說。
老K深知他們的個性,這一招走的極爲驚險,如果其中一個人回去通風報訊,賴家的人很可能就會追上來。
但是現在大家心知肚明,已經搞砸了這筆單,如果再回賴家,就算老賴能放過他們,白家也不會放過他們,所以乾脆逃走,能等到一千萬最好,就是等不到,也重新找個地方安家立業,茫茫大海中,總有屬於他們的美麗小島。
於是,賴家和蔣鑫叡的搜查也變得困難起來,因爲九個人全部消失,而且是分頭行動,很容易混淆視聽,最近出海的漁船很多,又不是他們的地盤,查起來太困難。
賴家在最初的慌張後,立刻就鎮定下來,一邊派人搜尋白小米的下落,一邊將所有的信用卡都監控起來,只要有一個人用了信用卡,賬單上就會顯示所在地址,或者去銀行取錢,也會被追蹤到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