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麼大的事,夏家人六神無主,夏沉實在沒辦法,找了顧明軒和夏默。
顧明軒直接報警了。
這種事,他壓根就不想幫,再說,怎麼幫?這種人,你幫他一次,他還想着下一次。賭癮這種東西,比毒癮都難戒。
警察來了,也沒什麼用,人家賭場是合法的,夏媽媽和夏實老公確實是欠了人家那麼多錢,沒騙沒搶,就算是把人救出來了,可錢還是要還的,簽了合同,一個月還多少。
夏媽媽出來看見夏默就要撲上來打人,嘴裡還罵:“你個沒良心的,看着我快死了都不能伸手救一把,你……”
顧明軒一巴掌就打上去了。
對這個老女人,他忍了很久了,早就想打她了。
夏媽媽似乎被打蒙了,愣了愣,纔開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夏實直接把離婚協議遞給了她男人。
那男人卻跟瘋了一樣,把協議撕了個粉碎,指着夏媽媽罵:“都是你這個老太婆!不是你說玩最後一把,我們至於欠這麼多錢嗎?”
原來兩個人賭運是不錯的,贏了不少錢,可夏媽媽不甘心,總想着還要贏點,結果最後一把,輸了個精光,還欠了人家一個天文數字。
夏媽媽 一聽,頓時站起來:“你個不要臉的狼心狗肺,你好意思說我?這些賭資可都是我辛辛苦苦弄來的,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個沒用的男人,結婚的時候連套房子都沒有,你個倒插門的窩囊貨,你敢罵我?”
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說他沒用,窩囊,更何況,夏媽媽還說他倒插門。
夏實老公一氣之下,上前推了夏媽媽一把,力氣之大,讓夏媽媽連連退了好幾步才倒下,後腦勺正好撞在停車場的鐵樁子上。
現場誰也沒有想到夏實老公會動手,更沒想到夏媽媽這一倒下,就再也沒有起來。
送到醫院緊急搶救,從手術室出來,醫生說病人腦部撞傷很嚴重,壓迫神經,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三年後。
夏默坐在副駕駛,聽車後面兩個小傢伙嘰嘰喳喳說幼兒園的事情。
兩個孩子已經讀中班了,當初顧明軒和老爺子的意思,就是想讓孩子上私立的貴族幼兒園,夏默說什麼也不同意。貴族幼兒園環境好是不假,但裡面的老師根本鎮不住孩子,小霸王們在家裡霸道慣了,在學校裡照樣不把老師放在眼裡,這一個個都是金疙瘩,有哪個老師敢真的教育他們?
所以夏默不同意。
最後老爺子和顧明軒實在是沒辦法,把兩個小傢伙送到了離家比較近的機關幼兒園。
念龍說:“我能怕他嗎?他就是比我胖了那麼一點點,我纔不怕他!”
念宸在旁邊點着小腦袋:“哥哥最棒了!”
顧明軒皺眉:“他打你了?”
念龍哼了一聲:“纔沒有!我可厲害了,他打不過我。”
顧明軒沉默不語。
夏默說:“小龍,打架可不是好孩子,同學之間應該和平友愛,有什麼事都是可以商量的,爲什麼要打架呢?”
顧念龍小同學一直到現在還有被打屁股的陰影,照理說那麼小應該不記事,但他就是有這個本領,過目不忘,親身經歷過的事情更是印象深刻。
他說:“媽咪,我沒有打架,我和他講道理來着,但是他先動的手。祖爺爺說過,我們不能和人打架,但也不能站着被別人欺負。”
對於他過於早熟的口才,夏默是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夏默對顧明軒說:“你管管孩子,都能打架了,長本事了啊?”
顧明軒說:“既然和小龍合不來,那就讓那個孩子轉學吧。”
夏默瞪着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爺子和顧明軒寵孩子的勁頭,有增無減,萬幸兩個孩子在夏默的教育下,不至於太過頑劣。調皮歸調皮,但他們也知道有個度,過界了的話媽咪大人會很生氣,說不定小屁股還會遭殃——這點危機意識,他們還是有的。
倆小傢伙越長越漂亮,特別是小念宸,眼睫毛
長得能放筷子,有次念龍拿了老爺子的打火機來玩,不小心打着了,小念宸離得太近,睫毛瞬間給燒去了大半,把兩個孩子給嚇的。
顧明軒也嚇壞了,心疼得抱着小念宸坐了一下午,小念龍在旁邊耷拉着腦袋,一直握着小念宸的手不捨得撒開。
幸運的是,小念宸的眼睫毛很快又恢復了原狀,原來燒着的地方,看上去又長了不少,竟比原來還要濃密一些。
顧明軒這心纔算是放下了。都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這話一點兒不假,就看顧明軒這寵孩子的勁頭,夏默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說起教育孩子的事,夏默是人單勢薄,寡不敵衆——老爺子和顧明軒兩個人她都對付不了,現在好了,夏金也回來了,有事沒事就往家裡跑,對兩個孩子那叫一個好,好的夏默都看不下去了。
夏金是一年前回來的,現在和他的同學開了一家小公司,規模不大,但前景不錯。
夏媽媽至今還在醫院裡躺着,吊着一口氣,夏默請了護工每天照顧她。
夏實和那男人離婚了,那男人因爲過失殺人被判了刑,一開始還不想離婚,但夏實直接說:“你是想讓我們的兒子以後被人說成殺人犯的孩子嗎?一輩子擡不起頭?”
也許是良心發現,也許是虎毒不食子,最後男人同意離婚。
而夏實和夏爸爸又遠遠找了一個地方,沒有人認識他們,在小區裡開了一個小賣部,生意雖說不上多好,卻足夠維持生計。
夏實經過這些事情,如今又是一個孩子的媽,脾性倒是改了不少,有時候夏默過去看夏爸爸,她也軟軟地叫姐,話不多,就和夏爸爸搶着幹活。
夏默看着這樣的她,心裡很是欣慰。
夏金回來以後,夏默是想讓夏金和自己住在一起的,顧明軒倒沒說什麼,但夏金自己不願意,非要出去和同學租房子住。
夏默也不好說,她早就把房子給夏金準備好了,這個時候她給夏金房子,夏金是肯定不要的。
還好,經過一年的努力,夏金的生意慢慢步入正軌,之前都是前期投入,現在好歹開始看見回頭錢了。
有時候看見夏金對孩子那個樣子,夏默就說:“你也該找個女朋友了,這麼喜歡孩子,就趕緊結婚,自己生。”
夏金只對着她笑,什麼也不說。
對於這些人寵孩子的事情,夏默只能找齊若溪訴苦。
齊若溪最近忙得很,小寶上了幼兒園,她纔出去工作,但她死活不去徐朗的公司上班,因爲這個,兩個人當初還差點打起來。
徐朗能放心讓齊若溪去其他地方上班嗎?這女人生了孩子,保養得好,身材比以前更有料,皮膚細膩光滑得像嬰兒一般,就她出去上班,啥也不幹,就往那裡一站,所有男人就能看直眼。
徐朗能放心?
齊若溪直接放狠話了:“要麼讓我出去工作,要麼離婚。你一直說讓我相信你,我相信了,現在你爲什麼不相信我?”
徐朗說:“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這個社會,不相信在你身邊那些男人!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招人!”
齊若溪吼回去:“你這意思我長得好看還成了罪過了?我是不是毀容了你才讓我出門?”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徐朗也不敢回嘴了,但和齊若溪提了一個條件——就是不管走到哪裡,都得告訴人家她是已婚身份。
齊若溪覺得這沒什麼,已婚本來就是事實。
但她沒想到,工作以後,徐朗是上班送,下班接,上午送點心,下午送下午茶,一天往她公司裡跑好幾趟,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她老公一樣。
但齊若溪也知道,這是徐朗最後的讓步,也只能由着他了。
別說,徐朗看得這麼嚴,即使有男人想打齊若溪的主意,看見徐朗,也不敢了。
對於夏默說的孩子問題,齊若溪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她家徐小寶,這馬上就快六歲了,長得跟個小胖墩一樣,走起路來,身上的肉都一顫一顫的。
徐朗和齊若溪這麼好的基因
,在他身上愣是一點兒沒遺傳到,當然了,也許是因爲肥肉太多,把五官給擠壓得變形了,反正,小傢伙看上去就一個胖,完全沒有小念龍十分之一的帥氣可愛。
偏偏徐小寶還特別喜歡和念宸在一起玩,念龍又不喜歡他,兩個男孩子天天爲了搶妹妹吵架,有一次還動了手。
齊若溪愁得不行,當初還想着讓念宸嫁到自家當兒媳婦,可看這個架勢,自己兒子完全沒有這個魅力啊。
夏默安慰她:“你仔細看,小寶眼睛長得多漂亮,隨你,以後瘦了,肯定是個小帥哥。”
齊若溪都想翻白眼了——還得仔細看,才能看出來眼睛長得好看,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
齊若溪嫉妒夏默,赤果果的嫉妒,毫不掩飾:“你把倆孩子整這麼漂亮做什麼?以後我不和你一起出門!”
夏默很無語,孩子的衣服包括鞋子帽子,都是顧明軒在折騰,根本不用她插手,用老爺子的話說,嫌棄夏默沒眼光,買的衣服一點兒都配不上他家金孫的身份。
唯一讓齊若溪覺得欣慰的,是夏默現在在顧家基本說不上什麼話,不像她,那就是一家之主,徐家老爺子都聽她的,誰讓她本事大呢。
夏默地位下降的直接原因,和宋家明有關係。
宋家明之前隔幾個月給夏默打個電話,問候幾句就掛了,顧明軒也就勉強忍着。
可最近幾個月,這傢伙開始蹬鼻子上臉。
有一次直接找到家裡來了,買了一堆玩具,美其名曰來看孩子,老宅的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問了夏默,直接就讓人進來了,顧明軒回家一看,宋家明在他家坐着,差點把他氣死。
顧明軒對他自然是沒什麼好臉色,冷嘲熱諷,出言相譏,指桑罵槐,顧明軒這輩子對付人的招數,幾乎都用在宋家明身上了。
可架不住人家臉皮厚,不管顧明軒說什麼,人家都裝聽不見。
這傢伙不但對夏默動心思,最近更是發展到了兩個孩子身上。
顧明軒不可能對孩子說別人的壞話,這種事他還是做不出來的,只能眼睜睜看着倆孩子“宋叔叔”“宋叔叔”的叫。
別說,宋家明對付孩子,還真有一套,他來了沒幾次,就和倆孩子混得很熟,幾天不來,孩子就問“宋叔叔爲什麼不來了”。
顧明軒能不氣得咬牙切齒嗎?
就爲這事,顧明軒和夏默談了好幾次,夏默沒辦法,只能和宋家明說讓他以後別來了,但人家根本不聽,下次照樣來,不讓進門就在門口呆着,倆孩子總得出來上學,看見他就往他懷裡撲,放學的時候,倆孩子帶着他,順理成章就進屋了,夏默想趕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就爲這事兒,夏默在顧明軒面前,可算是矮了一頭,那幾天,讓顧明軒把她折騰的,險些下不了牀。
從此以後,顧明軒又多了一個心思——給宋家明這廝介紹女朋友。甚至,他想着哪天把宋家明灌醉,直接找個女人綁到他牀上去,生米煮成熟飯,逼他拜堂結婚!
日子肯定是越過越好的,宋家明的到來,刺激了顧明軒,但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也更加促進了顧明軒和夏默的感情,自己的老婆被人覬覦着,顧明軒肯定得使出全身解數來征服夏默——所謂的征服,其實大多都是在牀上,用夏默的話來說,這男人就是一頭吃肉不吐骨頭的狼,太狠了。
不管夏默怎麼說,顧明軒用自己的方式愛着他的妻子,愛着這個家,他會在夏默睡着之後小心地把她擁在懷裡,他會在夏默皺眉的時候把溫暖的大手放在她的小腹,他會在風起的日子給她披上一件外衣,他會在看見報紙上說某精神病院有個吳姓病人跳樓身亡的消息時悄悄把報紙藏起來。
夏默是幸運的,也是幸福的,她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但她始終堅信,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美好和善良,任何一個女孩子,都有幸福的權利,也都有幸福的機會。
顧明軒說:“老婆,等我們老了,接吻的時候要不要把假牙取下來?”
夏默吻上他的脣角:“那不重要,只要我吻的那個人,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