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走到柳葉這邊,秦歌的心都還是狂跳不已。剛纔那一番表演,說不緊張是假的。可她必須得這麼做。她不能總站在被動的位置。爲了孩子,她得主動出擊。
“小歌,怎麼樣了,你膽真大嚇死我了。”柳葉緊拉着秦歌的手說道。
“別說了,我們先出去吧。”秦歌拽着她,不由她再說什麼就把她往門口拽。
二人從人羣外邊出了門,站到門口深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秦歌緊張的心纔算稍稍安定下來。
“先回去。今天到這裡就可以了。”她對柳葉說。
柳葉沒說什麼,配合的挽着她的手擡步準備下樓梯。
“秦歌,你給我站住。”
安娜的聲音像魔音一樣的躥了過來,二人回頭就見她急匆匆的裡面跑了出來。
“秦歌。你今天來幹什麼的?回來沒幾天就想着勾引雲帆是嗎?告訴你,別做夢了。雲帆是我的,四年前你搶不走,今天你一樣也別想搶走。”
安娜壓低了聲音。只有他們三人能看清的表情卻透出無限的陰狠。她是個很注重儀態的女人,平時在外面面前說話她都不會太大聲。可是現在,她實在忍不住了。
秦歌今晚的表現讓她太意外,太震驚,也太害怕。她不是被沐雲帆發現的,而是主動走向沐雲帆的。這其中有很大的差別。路。只有二三步遠,卻釋放了一個信號。那就是她秦歌這次不會妥協,她會來跟自己爭搶沐雲帆。
安娜看着秦歌,心裡比四年前更有了一種危機感。她不知道秦歌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讓她畏懼的。她只知道自己此刻很後悔,後悔四年前在秦歌失蹤後就沒再去管她。那時候她就應該想辦法斬草除根纔對。
“安小姐。”秦歌冷笑一聲,“論勾引,這個詞可是你的專屬名詞。我不敢用的。再說,我今天來幹什麼。你應該最清楚不是嗎?我是來還你東西的。”
“還什麼東西?”安娜被她的話說愣住了。
秦歌莞爾一笑,優雅的從隨身的小包裡掏出一隻小瓶子。安娜的目光一觸及到那瓶子心裡就有了某種預感。隨即臉上也急速的滑過了一抹驚慌。
“安小姐,你看這是什麼?”
秦歌將瓶口擰開,遞到了安娜的面前,安娜臉上驚恐之色更濃而就在這個時候,秦歌突然伸手捉住了安娜的手腕。死死的擒住她。
“你幹什麼?”安娜驚叫出聲。
秦歌的笑突然變得冷酷:“我要把你撒在寶寶手上的東西還給你。”伴隨着這話,她另一隻手上的瓶子就傾斜了下來。
那白色的粉末剛毅觸及安娜的手,安娜就尖叫起來。她拼命的掙脫,可是秦歌的手卻跟鐵鉗子一樣鉗住她,讓她動彈不得。
安娜的手先是紅腫,很快紅的最厲害的地方開始出現水泡,沒一會半個手都長滿了亮晶晶的水泡。
“啊……”安娜越叫越淒厲,很快就引的酒店門口二個迎賓往這邊看。
秦歌這才甩開她。扔下瓶子。冷漠的盯着她:“別喊了。再喊幾聲,全申城的人都知道你乾的好事了。安娜,我今天只是給你一個教訓。我也警告你,以後再敢傷害寶寶,我會讓你付出比今天還慘痛的代價。”貞帥坑技。
安娜手上的水泡已經開始變成了血泡。她另一隻手捧着這隻手的手腕,疼的五官挪位,面目猙獰。但是,她也真的不敢再喊了。秦歌說的沒錯,再喊下去,酒店裡外的人都會跑過來看熱鬧。秦歌不顧及面子她卻不能。
“秦歌,你狠。”
“論狠毒,我哪能比得上會給一個三歲孩子撒毒粉的你?安娜,你沒有孩子嗎?你的心難道被狗吃了?”
秦歌的脣邊掠過一陣譏諷。安娜想回擊他,可是手上的疼越來越厲害,簡直是錐心蝕骨,疼的讓她無法說話。
秦歌也不想再對這個狠毒的女人說什麼,轉身拉着柳葉就往下走。下了二個臺階又轉過頭對安娜道:“忘了告訴你了。這四年裡,我還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去學習跆拳道。”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安娜捉住她把她拖進手術室的場景。所以,四年裡,她只要能抽出空來就會去學習武術。爲的就是這一天,不再被安娜這個女人鉗制。
說完這句話,她衝安娜笑了笑。然後拉着柳葉離開。
就在秦歌下到最後一個臺階的時候,安娜終於忍受不住疼痛倒在了地上。
“你對她做了什麼?”
頭頂上突然冒出男人冰冷的聲音。安娜擡眼痛苦的看着沐雲帆:“雲帆,好疼,快救我。”
她的手已經開始潰爛,流血,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絕不是裝出來的。
沐雲帆彎腰把她拽了起來:“我問你對她做了什麼?”
安娜的臉扭曲的猙獰可怕,她看着沐雲帆冰冷的臉,忍不住衝他吼道:“你到現在還想着她?她害你媽躺在醫院成了植物人,又害的我這樣,你還想着她?”
沐雲帆的臉陰沉的彷彿能滴出水來。但是他沒再說話,而是拽着安娜的胳膊把她帶到了停車場。
“雲帆,我好怕,我好怕你被那個女人又搶走了。那樣不但我沒了丈夫,我們浩宇也沒了爸爸。雲帆,別怪我,我都是因爲太怕失去你纔會那麼做的。”
車發動的時候,安娜突然不顧手上的潰爛和疼痛抱住了沐雲帆。
沐雲帆看了她一眼,把她的手輕輕拿開。
“安娜,我們沒有結婚。”
他冷靜的彷彿一塊冰。安娜的身子一抖,情緒又在瞬間失控:“那又有什麼區別,你是浩宇的爸爸,這麼多年了我們都住在一起。而且,四年前,那個女人失蹤的時候,你就去民政局做了說明,又讓法院判決了你離婚。這些年,我纔是你事實上的妻子。我纔是。”
她失控的吼着,沐雲帆卻將目光從她臉上挪了過來,看向前方,然後一踩油門讓車滑了出去。
到了醫院,醫生幫安娜處理傷口的時候沐雲帆就在外面等着。四十分鐘以後安娜才捧着包紮好的手從急診室走出來。
“雲帆,我的手好疼,那個女人太狠了。真的太狠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中狠戾之色不多,更多的卻是畏懼。秦歌往她手上倒那個東西時候的樣子讓她現在一想起來就覺得毛骨悚然。
她乞憐的看着沐雲帆。沐雲帆那張冰涼的臉上卻並依舊沒有多少表情。
“雲帆……”
“走吧,回家吧。”
他淡淡的道。緊接着就轉身往前走沒再多看安娜一眼。安娜跟在沐雲帆身後,對秦歌恨到了骨子裡。
她看着沐雲帆的背影,腦中突然冒出了寶寶的身影。
秦歌今晚主動走向沐雲帆,那麼很快那個孩子一定會出現在沐雲帆的視線中。到那時候……
該死的,四年前秦歌突然失蹤的時候她怎麼就沒有懷疑過她沒有打掉孩子?那時候她還以爲秦歌被強行拿掉了孩子傷心欲絕遠走他鄉了。她怎麼就沒有懷疑過那個不算笨的女人會不會用什麼辦法逃過了那一劫?帶着孩子走了?
無邊的懊惱開始侵襲着安娜的心,她越想越不安,在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她終於還是忍不住追上已經走遠的沐雲帆。
“雲帆,你聽我說。我早知道她回來了。沒告訴你是我不對,但是拜託你別生氣好嗎?”
她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揪住沐雲帆的胳膊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沐雲帆轉臉看着她,還是那一句:“告訴我,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安娜很猶豫,想了想才道:“我也沒做什麼。我就只是看見她帶着一個小女孩,我就上去問她這孩子是不是當年那個。她說不是,這孩子是她後來收養的。但是我不相信就想拽着那孩子看清楚。沒想到一時不慎抓傷了孩子的手。所以她就來這麼報復我。雲帆,你不知道那個女人現在有多可怕。”
“你抓傷了孩子的手?她就這麼對你?”沐雲帆冷漠的目光盯在安娜那隻還在往外滲血的手上,“安娜,你最好不要騙我。”
“真的,雲帆,我發誓沒有騙你。而且,那孩子的來歷我也派人查過了。還真的是她前二年收養的一個孩子。我想大概是她自己失了孩子心裡難受看見孩子喜歡所以就去福利院抱了一個來吧。”
“雲帆,我錯了。我真不該不告訴你這些,更不該去招惹她。反正我們已經是一家了,你已經是我兒子的爸爸了,我還擔心什麼呢你說是不是?”
安娜緊緊的拽着沐雲帆的胳膊,說辭一套一套的被她從嘴裡拋出來。她知道她這些話現在說的有些倉促,但是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她得給沐雲帆製造一個先入爲主的印象。在他認爲那個小姑娘是他的孩子之前讓他認定那孩子是福利院抱來的孩子。只有這樣,才能儘可能阻止他認回那個孩子。就算最後不能阻止,也至少多拖點時間,好讓她想出辦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