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了沐雲帆那輛比亞迪,秦歌就察覺出了這男人臉色不對。那張俊臉,跟冰雕出來的似的,看他一眼,都能覺得寒氣撲面而來。
他也不說話,發狠的猛踩了油門,把車飆出去。秦歌坐在副駕駛上,蹙眉看着他。
這男人是生氣剛纔自己自作主張的挽了他的胳膊?沒這麼小氣吧?
“送我去學校,謝謝。”
秦歌想了想,最後提出這個要求做開場白。她可不想真跟這個男人去看什麼電影,正好有個東西落在學校了,去拿一下。
哪知道,這沐雲帆就像沒聽到她的話一樣,還在相反的那條道上狂奔,而且速度越來越快,不要命了似的在車流中穿梭。
“喂,你發什麼神經病?要帶我去哪?”
秦歌嚷出這一聲,天邊剛好滾過一陣驚雷。六月的天娃娃臉,說變就變,剛剛從秦家出來的時候天色還不錯,現在儼然已經濃雲密佈,快要下雨了。
沐雲帆那臉也陰的跟天空一樣,快要擰出水來了。
“你還想着他?”
他側臉,幽深的眸光涼如寒潭裡的水。秦歌怔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他說得什麼意思。
沐雲帆是質問她是不是還想着樂正林,可是,她想不想與他何干?他們才認識幾天,他就有權利掌控她的心了?
莫名的怒氣在秦歌心間升起,她的目光也涼了。
“這跟你有關係嗎?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只不過我爸逼着我嫁給你。情感上,我們是陌生人。”
秦歌沒覺得她的話有什麼過分的,可沐雲帆的臉卻越來越僵硬了。
“陌生人?”
他低吼出這幾個字,一手放掉方向盤,探過來勾住了秦歌的脖子。
“你幹什麼?”
車身明顯一抖,秦歌嚇了一跳,厲聲斥着沐雲帆。
“你敢再說一遍?”
沐雲帆也不看前面的路,俊臉湊過來,鼻尖幾乎與秦歌的鼻尖相碰。
他的臉在秦歌的眼前放大,目光陰森的凝在秦歌的臉上。秦歌緊張的身體僵硬了,連舌頭都僵硬了。
“說,說什麼……”
“說我們是不是陌生人?”
沐雲帆提醒道,秦歌竭力的想掙脫開他的手臂,卻是徒勞。
“我們本來就是陌生人。要不是我爸逼着,你這種人,我根本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她氣惱的吼出,只覺得脖子上纏繞的那條手臂越收越緊,快把她勒斷氣了。
沐雲帆沒吭聲,眼神卻陰鶩的怕人。這時候,車蹭上了馬路牙,狠狠的抖了一下。
秦歌臉色發白,沐雲帆這才鬆開了手,雙手掌控住方向盤,目光看向前方。
又是一陣悶雷滾過,沒一會,就掉下了豆大的雨滴。
秦歌伸手摸了一下剛纔被他勒疼的脖子,此時沐雲帆突然踩了剎車。比亞迪硬生生的停了下來,秦歌猝不及防,一頭撞向了前擋風玻璃。
“沐雲帆,你……”
“滾下去。”
秦歌捂着額頭瞪大眼睛,想罵沐雲帆一句瘋子,話纔出了口,就聽見沐雲帆陰狠了吼了她一聲。
窗外的雨越下越急,旁邊的汽車飛馳而過,這種情況下他竟然讓她下車?
“滾。”
沒等秦歌猶豫一秒鐘,沐雲帆的薄脣裡又迸出了這個字。
秦歌咬了咬脣,話沒多說,轉身擰開了車門,下車沒入了雨中。她不喜歡求人,尤其是這個沐雲帆,她更不會求他。
透過雨霧,秦歌的身影在沐雲帆眼中越來越小,最後成爲一個黑點,
“該死的女人。”
沐雲帆狠狠的砸了一下方向盤。她對他一向是橫眉豎眼可爲了氣那個男人,她竟然會主動挽住他的胳膊。
心中無愛,何須再賭氣?這就充分的說明,她心裡還想着那個劈腿男。馬上就要成爲他沐雲帆的女人了,心裡還想着其他男人,這是她的第一宗罪。
第二宗罪,這該死的女人,竟然攥住了他的心一樣,能如此的左右他的情緒。被一個女人左右情緒就已經很誇張了,更誇張的這個女人是秦穆陽的女兒,是他的敵人。
這一宗罪,嚴格的說不是秦歌本身的錯。可是,他沐雲帆就是這麼不講道理,他認定了秦歌的錯,那就是她的錯。
他深沉的目光依舊盯在前方的黑點上。
擾了他的心緒,她還想逃嗎?沐雲帆邪性的勾了勾脣,踩了一下油門,衝那黑點又追了過去。
秦歌在雨中疾步走着,雖是六月天,可是冰冷的雨滴打在身上,她還是覺出了徹骨的冰涼。她雙手抱住自己,抵抗着雨水帶來的寒冷。那種冷意,不只是身體上,更是心上。
她的人生,就好像此刻這樣,狼狽又冰涼。自生下來,父母就嫌棄,長大了,被姐姐搶了男朋友,又逼着要嫁給沐雲帆那樣莫名其妙的神經病。還不夠狼狽,不夠寒冷嗎?
想到這裡,她的腦中又翻騰起沐雲帆咬牙切齒的讓她滾的樣子。
“該死的沐雲帆!”
她咬牙,恨恨的暗罵了一聲。
“瓷……”
刺耳的剎車聲突然響起,車輪帶起的泥水濺起老高,打在秦歌的身上。秦歌瞬間成了半個泥人。
秦歌驚恐的一扭頭,就看見沐雲帆端着一臉邪肆的笑,坐在車裡。
“上來。”
他像一個皇帝,隨口就是發號施令,想讓人來便來,想讓人滾便滾。
秦歌懶得理睬他,直接扭頭往前面走去。她就是淋死了,也不會再上他的車。
比亞迪亦步亦趨的跟着她,跟了一小段,突然加速衝到了她的前面停住。
沐雲帆從車上下來,沒費什麼功夫就擒住了落湯雞一樣的秦歌。
“你放開我。”
暴雨中,秦歌犯起了軸性,死活不跟他上車。
雨水順着沐雲帆的俊臉落下來,他順勢緊緊的圈住了她,齜牙衝她一笑:“不上車?很好,我不介意在這雨中來一場法式熱吻,你若是喜歡,我便吻到你肯乖乖上車爲止。”
話音未落,他的薄脣就已經湊到了她的脣邊。雨水冰涼,但他呵出的氣息卻是滾燙滾燙的,他的手更如鐵鉗一樣緊緊的圈在了她的腰間。
秦歌覺得此時的自己,很像一隻走投無路的小獸,被圈在了他設定的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