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這電話……”
“姿愛打過來的。”李敬民哽咽的吐出幾個字。
這時候李姿愛打電話過來肯定是問他能不能改變主意,如果金老爺子不出手,他冷靜下來後或許會拒絕和金家聯姻,但金老爺子出手了,還做得這麼果斷漂亮,他再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李姿愛這個電話,他不能接,也不敢接。
身爲一個大男人,兩個女兒的父親,他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
想到女兒即將嫁給那個傻子,李敬民再也忍不住,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痛哭出聲。
看着李敬民顧不及面子,痛哭流涕的樣子,在場的股東們都默默別開了臉,有些共情能力強的也偷偷紅了眼。
很多人都覺得公司的領導過得光鮮亮麗,但那些人不知道,他們爲了公司的生存,爲了讓下面的人不失業,他們也在負重前行。
“李總,要不再想想辦法……”
有人忍不住開了口。
有了一個人就有第二個人。
“是啊李總,你女兒那麼優秀,我聽說高考的時候她還是省狀元,一路保送讀博,這麼優秀的孩子,嫁給金家那個傻子,實在是……”
“李總,咱們一把年紀了,本來應該替晚輩們抗下一片天,現在讓晚輩犧牲這麼多去幫公司,我們都沒臉,聽我一言,有什麼事咱們一起扛,不能讓你女兒白白犧牲。”
這些人三言兩語,讓李敬民冷下去的心又暖了起來。
誰說公司裡只剩利益,當他真正遇到了困難,這些跟了他多年的人又會站起來和他一起扛。
看着這些股東高層們,李敬民的心熱得滾燙。
李敬民關了手機,冷靜了片刻,對着他們說道:“犧牲女兒,我是最心痛的,謝謝你們的理解,這件事我會和金老爺子再商量,實在不行,我個人可以把自己的股份賠給金家。”
他知道,金老爺子根本不在意錢,也不會在意他的股份。
但他是李姿愛的父親,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就把自己女兒推出去。
他要保護侄女,也要保護他的女兒。
……
看到李敬民掛了自己的電話,李姿愛看向溫言,擔憂道:“他不接我的電話,不會出什麼事吧?”
想到李敬民今天狀態恍惚的樣子,李姿愛的心一個勁的狂跳。
她剛剛差點就想不開,父親不會也……
“他不接電話我們就去公司找他。”在知道金老爺子提出的無理要求後,溫言也很擔憂。
李敬民不像蘇財源,賣女求榮的事做得得心應手,要是李敬民明知道對抗不了金家卻要妥協,只會把李敬民的脊椎壓彎,直到摧毀這個曾經當過兵的男人。
李姿愛也很擔心自己父親,加上又得知了這個好消息,她迫不及待想告訴李敬民,仙仙表妹真的很厲害,可以護住他們,她也不用嫁給那個傻子。
此時的李敬民已經離開了公司。
冷冷的北風颳過,穿透了他薄薄的外衣,他把外套放在了辦公室,想順着冷風走回去,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他腦子清醒。
或許是心事太多,穿過馬路的時候,並沒有看到路上的紅燈已經亮起。
一輛大卡車像是失靈了一樣,直直的朝他開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輛耀眼的跑車朝着大卡車的輪子開過去。
輪子擦着車身而過,卡車司機像是這會才醒悟過來,連忙倒轉方向盤,一腳踩了剎車。
緊接着,剎車聲四起。
嘈雜的街道頓時沉寂得可怕。
李敬民愣愣的看着突發的一切,渾身像被定住。
差一點,差一點他就死了。
他看向那輛蘭博基尼黃色跑車,穩住自己的身形朝這輛車走去。
就是剛剛,這輛車裡的人救了他。
車裡,顧瑾墨旁邊坐着的人驚魂未定。
“顧瑾墨伱瘋了嗎!剛剛我們差點掛了!”李哲寧坐在副駕上,臉色白得像一張紙,想到剛剛那一幕,他的心臟還沒落回原處。
這輛車雖然貴,硬件也不差,但和大卡車比起來,完全就是找死。
好在跑車的駕駛艙安全性能比較好,加上卡車司機反應快,車輪纔沒有壓上來。
顧瑾墨緊抿着脣,手握緊方向盤,俊朗的眉擰得緊。
知道爺爺給李家提的要求後,他立馬過來找李敬民。
李敬民穿着薄薄的衣衫任由風肆虐自己,明顯狀態不佳。
他一路跟着李敬民,就在卡車司機即將撞到李敬民的時候,他主動將車開向大卡車,沒有任何猶豫。
李敬民做這一切都是爲了溫言。
而他是溫言的舅舅,如果他出事,她一定會難過。
那一刻,他沒有猶豫,因爲他想試試守護一下她想守護的人。
肩膀處傳來一陣陣隱痛,顧瑾墨皺了皺眉,強忍住痛,將車開離了街道。
看着這輛車離開,李敬民嘴脣微張。
這個人救了他,怎麼就這麼走了?
李敬民頓時一陣後悔,早知道他就把車牌號記下了。
他看了驚魂未定的卡車司機一眼,卡車司機瞪大了眼,渾身還在瑟瑟發抖。
卡車司機的衣服有些破舊,就連頭上的毛線帽也舊得不成樣子。
李敬民想了幾秒,最終還是沒有追究司機的責任。
顧瑾墨將車開到了醫院,對着旁邊還在念叨的人說道:“下車。”
李哲寧雖然罵咧了一路,但還是乖巧的打開了車門。
“第一次來這邊找你就碰到這事,出門前真應該看看黃曆。”
他不知道顧瑾墨爲什麼要做出這種冒險的事,尤其還差點賠命。
“那個人有這麼重要,值得你拿命去救?”李哲寧一肚子火沒處發,“你不會真以爲自己一直有復活甲吧?假死和真死可不一樣,到時候你掛了我連屍都不會給你收!”
顧瑾墨冷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漠:“他是溫言的親舅舅。”
“……”李哲寧直勾勾的對他翻了個白眼,“人家都沒打算原諒你,你救人家舅舅幹嗎?以爲這樣就能讓她回心轉意?我告訴你,你就算真的死了她也不會原諒你,你可別忘了,當初你‘掛’了沒多久,屍骨未寒,她就謀劃着和南宮夜訂婚了。”
“她不喜歡南宮夜。”顧瑾墨的語氣裡帶着絲絲涼意,眼底浮現一絲戾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