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顏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怎麼坐都不自在。
看了眼俯首看着書的陸淮,吳顏抿了抿脣。
“陸淮。”
陸淮擡頭,眼裡有些冷,帶着疑惑。
“那個,邢總真是你姐夫?”糾結幾秒,吳顏一臉爲難的問道。
陸淮點點頭。
吳顏見此,又問:“那陸枋......”她不信陸淮沒看到兩人親密的樣子。
旁若無人,那麼明顯。
陸淮沒懂她想問什麼,放下手中的筆,眼裡有些不耐煩。
“老師,你要問什麼直接問。”他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人。
吳顏咬了咬下脣,艱難的開口問道:“陸枋和你姐夫,是怎麼回事?”
陸淮眼裡疑惑更重,什麼叫陸枋和他姐夫怎麼回事?
兩人正常的夫妻關係,能怎麼回事?
因爲陸淮久久不答話,吳顏錯把他的表情當做是凝重,所以心裡一咯噔,就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擡手製止正準備開口的陸淮:“算了,你不用說了,老師懂。”一臉的痛心疾首。
陸淮一副看神經病的模樣看着她,搞不明白突然之間出了什麼問題。
吳顏眼裡全是失望,雖然陸枋二十二歲,但她一直把她看做和班裡其他學生一樣的年紀。
可誰知……
愛上自己的姐夫,那可是......!
想到那個眉眼冷淡但讓她十分放心的女人,吳顏眼裡閃過一抹嚴肅。
也不知道現在回頭,算不算晚。
正想着,陸枋走進了書房。
看着沒動筆的陸淮,又看看一臉糾結的吳顏,陸枋眼裡露出疑惑。
難道小傢伙欺負老師了?
“陸枋同學。”吳顏躲開陸枋的目光,不想讓她看出自己眼裡的情緒。
這種事情,陸枋同學應該不想讓她說出來。
陸枋眼裡的疑惑更甚,怎麼她就在外面待了那麼幾分鐘,進來老師就變的不敢面對她了。
犀利的眼神看向陸淮,眼裡帶着凌厲。
陸淮搖搖頭,做出一副無辜的模樣。
雖然他很怕主子,但不能讓他背黑鍋吧。
他都有些莫名其妙。
而吳顏害怕陸枋察覺異樣,收起臉上的凝重之色,擠出一抹笑。
“陸枋同學,老師帶了很多考試要考的重點,各科都有,你和陸淮同學可以先看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吳顏將那摞教案攤開在書房的辦公桌上。
辦公桌很大,剛好夠擺滿十幾份試卷。
陸枋擡手揉揉眉心。
他們是不是和試卷杆上了。
但既然答應讓吳顏來補習,即使裝樣子,他們也得做。
看着俯首在桌上,專心致志做試卷的兩人,吳顏眼裡露出了一抹欣慰。
現在將她帶回岸,應該還不遲。
至於陸淮的姐夫,有時間得找他談談,不能讓他毀了陸枋大好的人生。
想到這些,吳顏眼裡迸發出一股鬥志。
救失足少女出魔爪的鬥志。
......
此時另一邊,帝都,程家。
豪華的公主房內,有個女人站在梳妝檯前,看着臺上擺放着的那些資料。
臉上的神色慢慢變的有些猙獰,擡手將所有資料全部甩到地上。
一張照片從資料裡掉出來,程詩泠看去,就看到了照片上相攜的兩人。
男人眼裡的寵溺不似作假,手搭在女人的腰上,動作溫柔又小心翼翼。
就像對待珍寶般。
男人她認識,就是邢立巖。可女人的那張臉是陌生的,她在帝都並沒有見過那張臉。
豔麗,張揚,又帶着邪氣。
她自詡算得上帝都數一數二的美人,可看到照片上的女人時,她忍不住有些嫉妒。
老天爲什麼會造出那麼精緻完美的一張臉!
程詩泠眼裡一片陰冷,看着那張臉,忍不住想動手毀了。
她拿出手機,沉吟半晌,將電話撥了出去。
“喂,姑姑,你在家嗎?對,我過來陪你吃晚飯,好好好,我會的。”
“好,那一會兒見。”程詩泠臉上帶着甜美的笑,聲音溫柔似水。
掛掉電話,臉上的表情頓時變了,充滿了算計。
晚上八點,程詩泠拎着一箱大閘蟹按響了邢家的門鈴。
胡叔開的門。
“程小姐來了。”胡叔笑着道,只不過語氣裡帶着客氣。
“胡叔,我來蹭飯啦。”程詩泠俏皮的吐吐舌頭,遞過手裡的大閘蟹。
“姑姑喜歡吃的,要勞煩胡叔做做了。”略帶撒嬌的語氣。
胡叔好似見怪不怪,只是笑着說了聲沒事。
進屋後,程詩泠看着這坐在沙發上看書的邢妙蘭,快速走過去。
拿起邢妙蘭手裡的書,有些嗔怪的說道:“姑姑,不是說了晚上不能看書嗎,對眼睛不好。”
邢妙蘭擡頭,就看到程詩泠那張漂亮的臉。
“詩泠來了,快坐。”邢妙蘭笑笑,拍拍身旁的位置,讓程詩泠坐下。
程詩泠將書放到一旁的桌上,拉住邢妙蘭的手坐下。
“姑姑,我剛纔說的你可聽了?”那嬌嗔的樣子,有些俏皮。
邢妙蘭拍拍程詩泠的手背,笑着道:“是是是,是姑姑錯了。”
程詩泠乖巧的笑笑,沒繼續揪着這件事不放。
說多了,容易惹人反感。
“有些日子沒見,我們詩泠越來越漂亮了。”
“姑姑你笑話我。”程詩泠害羞的低下頭,眼底閃過一抹得意。
邢妙蘭似是沒看見,笑着問道:“今天怎麼有空過來陪姑姑吃飯了?”
程詩泠掩住眼裡的算計,溫溫柔柔的說道:“想姑姑了啊,我可不像某些人,一年都不回來幾趟。”這狀若無事的提及,並不會讓人多想什麼。
邢妙蘭好似真的沒懂,無奈嘆了口氣:“立巖前些日子回來過,不過現在不同往日,他不回來我也理解。”
程詩泠眼底閃過一抹戾氣,但很快就被她掩飾住。
“姑姑,立巖是有什麼事嗎?”模樣乖巧無辜,帶着疑惑。
邢妙蘭笑着搖搖頭:“不是,立巖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他結婚了,所以總得多顧及些他的小家庭。”說起這個,邢妙蘭臉上堆滿了笑意。
程詩泠只覺呼吸一滯,半晌才顫着聲音開口:“姑姑,你,你說立巖結婚了?”
邢妙蘭聽到這話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說錯了話。
“詩泠啊,姑姑知道你是好孩子,但你們之間的事情姑姑一直說過不插手,所以立巖如何選擇,姑姑也不能做主。”
程詩泠緊抿着脣,眼裡帶着悲慼。
邢妙蘭見她這個樣子,有些不忍心,但無可奈何。
邢家和程家以往並不算來往密切。
但自從程家生了個小公主,就隔三差五的到邢家來串門。
誰都知道程家打的什麼主意,畢竟當年程家不如邢家。
後來邢家沒落,程家來的也沒那麼勤了,和邢家也漸漸斷了聯繫。
直到邢立巖接手邢氏,程家的小公主也情竇初開,喜歡上了小時候的大哥哥。
帝都的人都知道,程家小公主非邢家的人不嫁。
但邢立巖一直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不管程詩泠怎麼主動,他都像沒有感情的木頭。
這突然告訴程詩泠他結婚了,說不受打擊都是騙人的。
“姑姑,她...很好嗎?”半晌,程詩泠哽咽着問道。
邢妙蘭眼裡閃過不忍,柔聲安慰道:“和你一樣是個乖孩子。”
可這句話並沒有安慰到程詩泠,反而讓她心裡一陣噁心。
拿過一旁的包包,倏地站起身。
“姑姑,我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了。”說完不等邢妙蘭開口,直接跑出了邢家。
看着傷心欲絕的程詩泠,邢妙蘭無奈搖頭。
桃花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