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顏跟着袁灲下了樓,在門口等着專車來接。
“小吳老師,你就不問問我爲什麼叫你送我下來嗎?”袁灲若有似無的笑意掛在眼底。
吳顏被這話問話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袁校長,您是想替我解圍嗎?”
當時那種情況,若是她沒和袁灲一起離開,等待她的肯定是樓正劈頭蓋臉的辱罵和威脅。
“我不想兩位學生,不,應該是四位學生。我不想他們的前途毀在一個連最基本的教師素養都不具備的人身上,小吳老師這麼聰穎,應該懂我是什麼意思。”
還不等吳顏回答,來接袁灲的車來了。
“小吳老師,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期望,還有,帝大最近在招收新的血液,小吳,老師可以去試試。”袁灲滿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吳顏,然後上了車。
吳顏看着漸漸淹沒在車流中的車輛,久久未回過神來。
她自然懂袁灲是什麼意思,只不過不敢把樓正想的太過不堪。
她已經在帝大教書教了有五年了,從一名輔導員,到現在高三一班的班主任。其中的辛苦與心酸自然不能細說,也沒辦法回憶。
但想到袁灲臨走時說的話,她就覺得不寒而慄。
若是樓校長真的在陸枋和陸淮的學習上動什麼手腳,那即使什麼也沒有的事,或許也會變成有。
吳顏這時候才發覺事情的嚴重性,看了眼教學樓,轉身走出了學校。
陸枋在來回的路上睡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所以此時已經有了些精神。
剛出電梯,又碰見了陸單。
陸淮狐疑的看了眼陸單,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陸單被兩人碰個正着,訕訕的笑了兩聲。
“我就是出來透透氣,對,我出來透透氣。”然後在兩人眼前跑回了屋裡。
陸單一進屋就嘭的一聲關上了門,就像驚嚇過度,一下又一下的撫着自己的胸口。
正下樓喝水的何冉:“你來來回回跑那麼多次了,怎麼,門口有美女啊?”
陸單被突然出聲的何冉嚇了一跳,沒好氣的說道:“你走路能不能有個聲?”
何冉奇怪的看着他:“有病吧你!”然後端着自己的水杯進了房間。
陸單靠在門上,聽到門外漸漸沒有了聲音,才慢慢走到沙發邊坐下。
看來他需要好好找個機會,找幽冥聊聊。
或許幽冥並不記得他,但有些話他憋了那麼多年,還是想親口告訴她。
而此時陸枋那邊,正接到吳顏的電話。
“陸枋,你和陸淮同學到家了嗎?”吳顏溫和的問道。
陸枋嗯了一聲,走到邢立巖專門給她買的懶人沙發上躺下。
吳顏沉默了兩秒,開口:“陸枋,老師想來你們家坐坐,不知道現在方不方便?”
陸枋此時已經睡醒,所以脾氣還算好,懶洋洋的應了一聲:“可以,方便。”
得到回答,吳顏心裡稍稍放下心來,約好了大概幾點就掛掉了電話。
邢氏集團大廈。
邢立巖剛從會議室出來,就見許向農神色匆匆的站在會議室門外。
邢立巖擰眉,走過去:“你怎麼來了?”
許向農見邢立巖已經開完會,臉上頓時一喜。
“邢大爺,你總算開完了,我說有事找你,結果邢烈死活不讓我進去。”他都說了有急事,可邢烈那個倔脾氣,一直重複着不行。
邢立巖瞟了他一眼,轉身走向辦公室,許向農趕緊跟上。
“說吧,什麼事?”進了辦公室,邢立巖將筆記本放到桌上,轉身看向許向農。
許向農看了眼空曠的走廊,將辦公室的門關上,又將百葉窗關好。
邢立巖見他這彷彿做賊的舉動,有些不解。
“邢大爺,出大事了!”整個辦公室裡,都回蕩着許向農那有些破音的嗓音。
邢立巖:“什麼大事?”
許向農見他這樣,想到剛纔他在開會,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今天下午出高考成績。”許向農說這話時,還特意看了眼邢立巖的神色。
邢立巖臉上頓時出現一抹恍然大悟。
他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忘了,應該回去陪着小姑娘看看成績。
雖然肯定能考上,但家人陪着看成績,既緊張又激動的場景,還是不能少的。
許向農見他這樣,以爲他已經知道了。
“原來你都知道了啊!那你這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是什麼意思,你就不擔心枋姐和陸小弟嗎?”
邢立巖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他要擔心什麼?
難道還怕考不上?怎麼可能!
“石頭,我可沒和你開玩笑,上次程家宴會之後,程海彪一直想方設法的要抓到你的把柄。不對,應該是要抓到你和枋姐的把柄,這一次機會,對他而言肯定是絕佳的,所以他不會輕易就讓你們躲過去的!”許向農臉色有些沉重,好似在說一件十分嚴肅的事情。
邢立巖一聽,才明白許向農說的和他想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
“說,到底怎麼回事?”男人臉色沉斂的問道。
“臥槽,原來你不知道,那你剛纔怎麼...”
“快說!”邢立巖冷聲打斷他,催促他別廢話。
“今天我們家老爺子和帝都教育局的那位一起下棋,結果聽說帝高出了兩名高考狀元,消息一早就送到那位跟前了。然後那位還說了名字,叫陸枋和陸淮。但你知道之後那位又說什麼嗎?”許向農停頓,看向邢立巖。
男人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示意他快點說。
許向農也不敢再磨蹭了,直截了當的說道:“那位說程家已經得到消息,將陸枋和陸淮的入學檔案送到了他跟前,舉報到了教育局,說懷疑兩人作弊。而且還有枋姐和陸小弟逃課曠課還有上課睡覺的視頻。現在那位還將消息壓着,沒公佈出去。但若是程家一直沒得到他們想要的答覆,想來就會自己動手。”
許家自然聽說了邢立巖結婚的事,畢竟程家晚宴上發生的事不算小事。
後來在他的威逼利誘下,許向農說了陸枋的名字,包括陸淮。
所以在那位說出陸枋和陸淮的名字時,許老爺子拜託那位先將消息壓着,還不能確定的事情,最好別急着公佈。
那位和許老爺子有些交情,自然應承了下來。
但程家好不容易抓到的把柄,怎麼可能輕而易舉的放棄,所以他們一定會在這件事上做文章。
只要考試成績一在網上公佈,相信程家就會有所行動。
而且依照程海彪的脾性,這一次一定會是大動作,會讓陸枋完全沒有招架的餘地。
而現在離考試成績公佈的時間,還有不到一個小時。
許向農得知消息後就立馬給邢立巖打了電話,但沒人接。
陸枋和陸淮的手機號他壓根沒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以前都有存,但他就是找不到了。
所以他才火急火燎的趕到了邢氏,想着讓邢立巖想想辦法。
畢竟去璽宮找陸枋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邢立巖聽完許向農的話,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替我謝謝老爺子,改天上門道謝。”拿過桌上的手機,邢立巖大步走向緊閉的辦公室門。
打開門就走了出去,腳步極快。
半天才反應過來的許向農:“誒,石頭,你等等我啊!我也要去!”
快速追着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