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海彪此時臉色陰沉的可怕,周圍的視線全都聚集在他身上,讓他剛踏出來的腳步頓在那裡,不知道該不該跨出那一步。
程詩泠此時就像被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她千算萬算,萬萬沒想到邢妙蘭竟然會在今天宣佈陸枋的存在。
雖然上次在她的生日宴會上,已經有些人知道了陸枋的存在。
但時候她幾乎很少聽到有人談及這件事,所以她也就不刻意的去想起。
只要沒人提,就不會有人知道邢家多了個女主人。
她和邢立巖的緋聞,不是一天兩天,幾乎整個帝都都知道,邢立巖高攀了程家。
但她還記得父親告訴她的話,不能小瞧了邢氏,邢氏的龐大,並不是外人眼中那般。
所以她一定要牢牢抓住邢立巖的心,讓他將自己娶回去,做邢家的少奶奶。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們的預想之中,唯有突然出現的女人,成了一個變數。
今天晚上,她本想利用輿論,讓邢立巖知難而退,知道她的好,他們程家的好。
在那麼多人的面前,即使邢立巖對她無意,但卻會因爲壓力而選擇妥協。
可她沒想到,邢立巖竟然把陸枋帶到了宴會上,而且邢妙蘭竟然會那麼高調的宣佈她的身份。
今天到場的人,十之八九都是帝都的名門望族,一開始她並沒有怎麼在意,但此時往四周看了一眼才發現,來的人太多了,幾乎很多面孔都是陌生的。
雖然知道邢氏不簡單,但是他們程家都沒那麼大的面子請到這麼多人,邢家是如何做到的?
程海彪看着周圍的人羣,眼尖的發現其中幾人十分面熟,
雙眼漸漸睜大,裡面帶着不可置信。
那人...他見過。
在一次企業招標會上。
而對方,是那次招標會的承辦方,他幾次想找關係聯繫上對方,但都無果。
他知道在對方看來,他不過是一個企業的負責人,他們平時做的,都是國際型招標會。
程氏野心大,並不想拘泥於一方城市,所以開始打起了國際商業的主意。
但一直所求無門,他們也找不到突破口。
擴大企業規模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可現在,他竟然會在邢氏的週年慶活動上看到對方的身影,這怎麼可能不讓他驚訝。
而且對方現在周圍的人,一看就氣度不凡,應該也不是尋常角色。
程海彪吞嚥了一口口水,額角漸漸泛起細密的汗。
他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但就是想不起來。
可那種感覺讓他覺得心悸,十分不安。
邢家,到底隱瞞了什麼?
周圍議論紛紜,陸枋的臉色就沒變過。
沒笑,也沒有露出不耐的神色。
就是挺淡的。
邢立巖站在她身後,呈保護的姿態。
雖然知道陸枋能應對這種場合,但知道她並不喜歡。
“要不要去休息會兒?”男人湊近,擡擡下巴,示意不遠處的沙發。
專供人休息的區域,此時那裡坐着一些公子小姐。
剛纔許向農就是在那奚落了一番程詩泠。
陸枋點點頭。
她不喜歡站着被人圍觀。
邢妙蘭見兩人旁若無人的說着悄悄話,欣慰的揚脣淺笑。
“立巖,你帶枋枋過去休息會兒,給她拿些好吃的。”
邢立巖點頭,牽着陸枋的手,直接繞過僵硬的程詩泠,走向休息區。
他們這一層也有許多包間,一些年紀大的或是重要的人物,是不會在宴會廳出現的。
所以邢妙蘭不止要應付大廳裡的一羣人,還要去照看着包間裡的那些人。
那些人都是邢氏生意上重要的合作伙伴,以及邢家歷來的世交與各位董事。
許向農屁顛屁顛的跟着兩人去了休息區。
那些公子哥們平時和許向農還算交好,此時見三人過來,紛紛讓了位置。
不過眼神還是有意無意的往陸枋和邢立巖身上瞟,自然在前者身上停留的時間要久的多。
“許少,這邢大少什麼時候娶了這麼一位小嬌妻,消息瞞的可真緊。”有人湊到許向農的身邊,小聲問道。
許向農白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關你屁事。”
那人被嗆,悻悻的摸了摸鼻子,退到了一邊。
誰都知道許向農表面笑嘻嘻,背地裡指不定又在打什麼歪主意。所以若是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還是及時收手來的快一些。
許向農先陸枋一步走到沙發邊,彎下腰,用手拍了拍一塵不染的沙發。
剛剛坐過沙發的人見此,神色一僵,臉色有些難看。
這許向農可是在赤裸裸的嫌棄他們。
雖然他們的家世不如許家,但好歹也是帝都赫赫有名的家族。他們平時穿着得體,也沒有不良嗜好。
怎麼看許少的動作,就像怕他們有病菌似的。
而且他們什麼時候見過堂堂許大少爺,對誰這麼恭敬過。
不說許父,就連許老爺子,怕是都沒享受過這個待遇。
但幾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在旁邊乾站着,眼裡對陸枋的好奇更加濃重了幾分。
但是邢立巖也在,他們的目光有所收斂。
畢竟別人不知道,他們這羣一直和許向農打交道的人卻知道。
即使許向農再混,只要邢立巖一個眼神,他屁都不敢放一個。
所以他們畏懼的不是邢氏集團或是邢家,而是邢立巖這個人。
邢立巖帶着陸枋走到沙發邊,讓她坐下。
“你在這裡等着,我去給你拿些吃的來。”他可記得小姑娘來就是爲了吃的。
陸枋點頭,模樣乖巧的坐着。
“石頭你就放心去吧,我在這裡陪着枋姐。”許向農喜滋滋的走過來,笑着說道。
邢立巖看了他一眼,眼裡帶着嫌棄。
但此時宴會廳裡,好像也只有許向農比較靠譜。
“服侍好她,我一會兒就回來。”說罷,還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許向農忙不迭的點頭:“去吧去吧。”
邢立巖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邢立巖一走,那些圍觀的人頓時開始肆無忌憚的打量起陸枋來。
剛纔礙於邢立巖冷冽的氣場,他們都不敢說什麼,可現在他一走,他們似乎也沒了顧忌。
陸枋坐在沙發上,腿自然的翹着,一蕩一蕩的,慵懶又漫不經心。
她那張臉無疑是致命的,很容易吸引到別人的目光。
許是有些不耐,微微擡眼,帶着迫人的凜然,眼底裹挾着寒意。
那些打量她的人頓時慌不擇路的收回了視線,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