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邢立巖花了數百億,買了一副不中看不中用的畫後,陸枋覺得自己心情就沒好過。
她當初想着邢氏雖然是個大公司,但說到底邢立巖只是總裁,並不是董事,那也就是個打工的。
不管是不是給自家姑姑打工她管不着,在她眼裡,邢立巖就是個可憐的打工仔。
所以思來想去,調查了一番。
發現邢氏在北郊的項目上一直停滯不前,大抵是資金問題。
所以陸枋大手一揮,近一百億從她腰包裡流到了北郊那些住戶的荷包裡。
說不肉疼是假的,想她M洲的那套莊園,也就堪堪花了一百多億。
可現在自己丟出去的那些錢,完全連個影子都看不着。
傻,是真的傻。
豈止爲今,想想就心痛。
所以陸枋整天待在房間裡,盯着那副畫。
明目張膽的拿又太張揚,沒什麼藉口。
偷偷摸摸的拿又不是她的風格。
愁人!
……
“陸枋,吃飯。”邢立巖一早起來,就爲陸枋做好了簡易的早飯。
“不吃。”剛下樓喝了杯熱牛奶的陸枋,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端着牛奶杯上了樓。
邢立巖看着陸枋離開的身影,略微蹙眉。
他應該沒做什麼惹她不高興的事。
陸枋應該是剛起牀,眼角有些微微發紅,身上穿的是她再簡單不過的白T恤。
邢立巖覺得陸枋從昨晚開始就很奇怪,總用一種嫌棄的目光看着他。
他自覺從帶她到公寓以來,並沒有招惹過她。
所以完全不知道陸枋生氣的點在哪裡。
本來約好的今天帶陸枋去公司轉轉,可陸枋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待在房裡不願意出來。
“陸枋,出來吃飯。”邢立巖將酒店送過來的吃食擺放在餐桌上,然後敲響了陸枋的房門。
“不吃。”悶悶的聲音從門內傳出來。
邢立巖敲門的手一頓,清清嗓子:“出來,我們談談。”
門內沒回聲,就在邢立巖以爲陸枋不想搭理他時,門從裡面打開。
“談什麼?”陸枋眉眼間帶着不耐煩。
邢立巖擡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帶笑。
這人是出來了,可這態度可不像是會和他好好談談的。
“先把飯吃了。”
“不吃!”
“必須吃。”邢立巖不由分說的拉住陸枋的手,直接往餐廳走。
突然被拉住手,陸枋下意識的想掙脫,可是用力甩了幾下,完全沒有掙脫的可能。
“放手!”陸枋冷着一張臉,語氣有些冷冽。
邢立巖見把小姑娘惹生氣了,趁她還沒用強,快速的鬆了手。
陸枋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走到飯桌旁,坐了下來。
眼眸一掃,看到桌上全是自己喜歡吃的菜色,她覺得鬱積在體內的怒火好似消失的一乾二淨。
“你吃什麼?”陸枋聲音有些悶,戳了戳碗裡的飯。
邢立巖笑着看她一眼:“看你吃。”
……
看我吃能吃飽?
“說吧,談什麼?”夾起一塊辣子雞放進嘴裡,熱辣喊充斥着味蕾,陸枋眼底浮現出一抹滿足。
看着被美食收買的邢立巖,突然覺得有些挫敗。
他這麼大一個活人,竟然比不上那些死物。
“爲什麼生氣?”單刀直入,邢立巖沒有拐彎抹角。
陸枋輕嗤一聲:“沒怎麼,老孃心情不爽。”
囂張跋扈的性子,頗有幾分老子最牛掰的架勢。
邢立巖無奈。
陸枋的性格,有時候安靜的就像不存在般。有時候那張嘴又能氣死個人。
帝都千金小姐數不勝數,想嫁進邢家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數。
邢立巖從來不會自詡自己多高人一等,邢家也不需要他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世家千金。
“今天不和我去公司?”邢立巖是談這些問道。
“不去!”陸枋冷言冷語的回道。
邢立巖眉梢輕佻,嗓音清冽:“邢氏最近在研究一款新型機器人,其外部形態和真人無異。你確定不去看看?”帶着些利誘,偏偏陸枋吃這套。
她的確想知道邢立巖用那麼多錢拍賣一副一文不值的畫作,究竟是爲何。
可表現的太過明目張膽又顯得她別有所圖。
索性,陸枋裝作一副十分不情願的模樣,答應了邢立巖的邀請。
......
邢氏作爲帝都企業的佼佼者,涉足的產業衆多。
陸枋當初在烏渺市遇見邢立巖時,他所表現出來的,是一個商人應有的本性與倨傲。
當邢立巖帶着陸枋到達邢氏辦公大廈前時,邢立巖周身的氣勢瞬間在那一刻改變。
“邢總。”
“邢總”
“邢總...”
陸枋走在邢立巖的左側,頭上一頂壓過額角的黑色鴨舌帽,上身白色T恤,下身還是淺藍色的牛仔褲。腳下蹬着一雙看起來有些泛白的帆布鞋,懶懶散散的穿在腳上。
因爲鴨舌帽遮住了大概容貌,很多駐足停留的職員沒法看清她的模樣。
“那是誰?”
“不知道,邢總的朋友?”
“看衣着打扮,不像。”
四周的議論聲漸漸大了起來,邢立巖的眸底逐漸染上一抹慍色。
拉過正懶懶散散走在後面的陸枋,臉上的神色緩了下來。
陸枋看着自己那隻拿烤紅薯的手被一隻大手突然想掛抓住,前進的腳步一頓。
“走。”邢立巖掃了四周一眼,清雋冷冽的眼眸蘊滿寒霜。
陸枋動了動手,想掙脫束縛,結果“吧嗒”一聲,手裡的紅薯掉在了地上。
邢立巖也沒想到會掉。
紅薯是來公司的路上,陸枋在車內發現了有販賣紅薯的小攤販,臉上難得露出一抹興奮。
看着啃着熱騰騰紅薯的陸枋,邢立巖難得的在她身上看到了煙火氣。
陸枋現在有些不高興,因爲難得滿足口腹之慾,可現在到嘴邊的美食卻因爲邢立巖掉了,她怎麼高興的起來?
“賠我。”陸枋冷着臉,眼裡透露着委屈。
邢立巖看了眼地上完全不能吃的那團紅薯:“好。”然後招來一旁的邢烈,吩咐他去買。
邢烈點點頭,出去時不忘用眼神警告了一下週圍看熱鬧的職員。
片刻後,整個邢氏大廈正廳,只剩邢立巖和陸枋。
陸枋還是那副不高興的模樣,似乎誰來都不好使,就等着她的紅薯。
邢立巖也頗有耐心的陪他等着。
自己要寵的小祖宗,怎麼也得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