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這麼做了。”
兩人交談間，辦公室響起敲門聲，秦思遠敲門而入，手裡提着一桶蝦蟹砂鍋粥。
“謝謝了，秦總監。”
胡薇薇趕忙接過袋子，從裡面拿出配套的碗筷：“陸總，不如一起吃點吧。”
從事互聯網行業的人，不僅每天的作息不正常，就連一日三餐也很不規律。
現在這頓，應該是她今天的第一頓，上頓好像還是昨天中午，剛剛聯繫秦思遠，就讓他過來的時候，順便幫忙拿一下。
“正好我晚上也沒怎麼吃。”
陸良點頭，他是傍晚的航班，雖然飛機有提供餐食，但味道一言難盡。
“接入滴滴數據庫後，現在智駕研發進度怎麼樣？”陸良剝着蝦，沾了點豆瓣醬。
秦思遠剛拿起筷子，又立即放在桌上，正襟危坐說道：“陸總，現在智駕的研發進度很快，基本達到L2級的標準，預計再有兩個月就能投入使用。”
“不用那麼見外，大家邊吃邊聊。”
陸良驚喜，露出滿意的笑容，看來當初引入滴滴，確實是正確的選擇。
胡薇薇突然說：“陸總，差點忘了，有件事可能要跟您說一下。”
她頓了頓說：“李俊毅李處長，後來又來過一次，似乎有事找您，但又不想讓我打擾您，說是等您過來的時候，請務必第一時間告知與他就好。”
“找我幹嘛？”
陸良疑惑，李俊毅他只見過一面，還是當初引入滴滴，加入玄武計劃那會。
“可能是有關滴滴吧。”胡薇薇沉吟，講起最近在京城聽到的傳聞。
因爲滴滴接受調查，上市之路受阻，程偉等創始人跟柳晴鬧得很不愉快。
程偉纔是滴滴的真正創始人，但由於柳晴的加入，及帶來龐大資源。
導致程偉的權力被一削再削，直到現在柳晴鳩佔鵲巢，成爲滴滴的話事人。
不知道因爲什麼，導致滴滴上市受阻，於是程偉聯合其他創始人藉機發難。
“不知道跟李處長找您有沒有關係，我也只是猜測。”
胡薇薇不好意思笑了笑，不太敢確定，因爲她也是道聽途說。
雖然來京城也有一年，但涉及到滴滴這種體量企業的秘密，不是她能夠觸碰的。
“那你明天跟李俊毅說我來了，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陸良嘬着蟹腿，面露思索，隱隱約約感覺前方有坑。
這個月，他有大半時間都在國外，剛回來就忙着基金換帥，還有蘇城工廠。
忙到最近纔有時間關注智駕研發進度，哪有心思去關注滴滴發生了什麼。
“你們慢用，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陸良思來想去，決定把老朱約出來，好好了解一下，不然他今晚睡不着。
離開SOHO大廈，他打電話給張恬愛：“早點休息，不用等我了，可能不會過去。”
現在十點多，陸良約朱虎見面，朱虎也忙，等到十二點纔有空，指不定聊到多久。
“那我就不上防盜鎖了，鑰匙在門口腳墊哆啦A夢的兜裡。”張恬愛有點失落，但又告知，無論陸良多晚過來，她都會留個門。
“行，那你早點休息吧。”
從中關村離開，陸良來到潮陽區的國貿大廈，金沙江在京城的總辦事處。
等到十二點半，朱虎滿臉疲憊，從辦公室走出：“老陸，不好意思久等了。”
他摸了摸日漸禿然的頭頂，提議道：“要不找個地方喝點？”
除了陸良這種變態，及他的變態公司，金融從業者的壓力，其實都不小。
特別是創投類型的公司，投資的企業個個都在嗷嗷待哺，他們需要從中挑選，值得投資的項目。
每天瀏覽的文件與資料，堆起來起碼有一個人高，偏頭疼更是家常便飯。
何以解憂，唯有糧食精。
“你安排吧。”
“不遠，就在樓下，走着過去吧。”
朱虎邊走邊說，其他地方太遠懶得去，這家燒烤店就很不錯，起碼是用炭火烤，用料也比較實誠：“來幾個大腰子補一補。”
朱虎像經常來，跟老闆打了聲招呼，從前臺酒櫃拿出一瓶開過的五糧液。
他沒忘陸良喜歡喝啤酒，從冰箱拿了幾瓶，笑着說：“偶爾在公司忙的比較晚，就喜歡來這裡吃點燒烤，再小酌幾杯。”
陸良舉瓶跟小酒杯一碰，一個人喝着白酒，一個喝着啤酒，場面倒也還算和諧。
朱虎一連幹了兩杯，擼了幾條肉串，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總算有活着的感覺了。”
陸良笑了笑，等了一會，不緊不慢道：“國安玄武計劃的負責人李俊毅找我了。”
“滴滴！”朱虎神色一僵。
“真有關係？”陸良驚訝。
“聽說，但消息不保真。”
朱虎眼前一亮，眼底閃光精光，喝酒的速度放緩，吃點花生米，又吃點烤串，再小抿一口：“滴滴上市受阻，程偉聯合創始人發難柳晴，有聽說過嗎？”
陸良點頭：“剛聽說。”
“柳家的屁股有點歪，這纔是滴滴上市受阻的主要緣由。”
朱虎講起他知道的消息，滴滴裡面的外資太多，而且都是柳家的資源。
現在又推崇自由市場，國家想介入都不好介入，處理不好容易落人口舌。
需要非官方的勢力介入，這樣纔不會落人口舌，同樣也是市場允許的行爲。
“所以是我？”陸良聽懂了。
結合前因後果，這是想讓他進入滴滴扶持程偉，從而抗衡柳家與外資。
“如果李俊毅找你，那應該就是你了。”
朱虎笑眯眯，忍不住又痛飲兩杯。
陸良如果能成功的摻和進去，說明滴滴上市有望，他引以爲傲的項目，又有了變現的希望。
“爲什麼會是我？”
陸良眉頭緊鎖，很不理解。
滴滴估值高達500億美元，雖然他想想辦法，應該是能湊到進入董事會的資金，但他並不認爲自己是最佳人選。
在他看來，企鵝纔是最佳人選，而且本身就是滴滴的投資者，讓他往東，絕不往西。
“你牛逼唄。”
朱虎笑容意味深長：“正所謂春風得意馬蹄疾，一夜看盡紐約花，想讓外資找不出被針對的理由，除了你，你覺得還有誰？”
這件事，還真得陸良去辦才合適。
這麼多年，能在國際市場攪動風雨，受到華爾街資本禮遇的人，也只有陸良。
如果天星不接受滴滴的入股，不跟滴滴合作，或許陸良還沒有理由介入這件事。
但現在既成事實，陸良已經跟滴滴產生關聯，那麼他就是攪屎棍的最佳人選。
陸良沉默不語，假設朱虎的推測成真，他又該怎麼從中獲利。
正如朱虎所說，他好像似乎疑是，辦這件事最好的人選。
“喝得有點多，去泡泡澡，放鬆放鬆，你去不去？”朱虎摸摸小肚腩，笑容滿面，心情很是不錯。
“虎哥，您自己去吧，我再好好想想。”
“是得好好想想。”朱虎笑眯眯，打電話喚來司機，轉戰下半場。
陸良喝着啤酒，一直在包廂，坐到老闆敲門：“老闆，我們要打烊了。”
“這麼快，都三點了。”
陸良看了眼時間，一口氣喝完杯中酒，來到三元橋的鳳凰城。
有段時間沒來，不熟悉的小區佈局，在裡面轉了好久，差點被保安當成閒雜人等。
好在張恬愛很貼心，似乎猜出陸良不認路，凌晨左右發來短信告知詳細住址。
11棟1904，剛走出電梯，他看到一塊超大的藍胖子腳墊，兜裡裝着鑰匙。
屋內亮堂堂，張恬愛穿着瑜伽褲，戴着耳機，在瑜伽墊上面蹦蹦跳跳。
好像跳了有一會，一些部位明顯被汗水浸溼，顏色顯得更深。
“你這個作息，是剛睡醒，還是沒睡？”陸良啞然失笑。
“良哥！”
張恬愛喜上眉梢，連忙想給陸良一個大大的擁抱。
剛想起來，她現在滿身汗水，於是剋制了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