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馬總的支持，恐怕沒辦法讓軟銀堅定的支持我們。”
看着老馬離去，柳晴嘆息，老馬跟孫正義的關係，不是一般的好。
當年老馬第一筆融資資金，就是由孫正義提供，軟銀投資阿狸也成爲一段佳話。
如果軟銀一直保持中立，那麼局勢就很不利於她，因爲中立方的訴求是儘早上市。
“只要高盛不倒戈，局勢就是勢均力敵。”老柳頭輕蔑一笑，依舊勝券在握。
“但願吧。”
柳晴眼底閃過一抹憂慮，此前滴滴的上市顧問由她擔任，結果上市申請被商務部駁回。
如果後續由陸良擔任顧問，並再次遞交赴美上市申請書，如果商務部同意了，那就很能說明問題。
……
另外一邊，京城機場。
“這次確實快了很多。”
陸良穿上外套，走出機艙。
之前他從魔都來京城，算上候機時間起碼要五個小時。
但有了私人飛機，又提前申請航線，全程不過三個半小時。
而且落地前，還能洗個頭，洗個臉，保持清爽乾淨的形象。
很不錯，飛機還是買晚了。
以陸良爲首，一行幾人走出機場，在接機口看到程偉朱虎等人。
“陸總，提議已經通過，只要明天出席董事會，以後您就是滴滴的上市顧問。”
程偉第一時間告知消息，因爲也代表以後面對資方，他不再是孤立無援的一個人。
有陸良這員猛將的加入，他以後說話都可以大點聲，面對柳晴不再需要只說YES。
朱虎笑道：“主要沒試錯成本，邀請陸總無非是試一試，成了血賺，不成不虧。”
“因爲按照柳總原先制定的計劃，未來三年內，滴滴都不會有申請上市的想法。”
“桃子哪有那麼容易摘，肯定要付出點時間成本。”陸良笑笑，也沒有感到吃虧。
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來者、一個截胡的人，所以需要承當一定的代價。
如果不是滴滴上市之路崩斷，陸良就算再有錢，也無法擠進來分蛋糕。
“走吧，都別站着幹聊，先去吃點銅爐涮羊肉，然後再去泡個澡。”
朱虎直接把行程安排妥當，笑道：“沈總待會也要過來，他晚點的飛機。”
“客隨主便，虎哥的安排，我向來放心。”陸良笑着進入程偉提供的商務車。
以前看港片，他一直很好奇，那些大佬們的談合作，爲什麼都喜歡宅澡堂子。
後來發現，果然是經驗之談，避免有監聽設備只是其次，關鍵在於坦誠相見。
就像高爾夫，打得好不好，其實一點都不重要，他們又不是職業選手。
關鍵在於去往目的地之前的那段時間，走在遼闊的草坪上邊走邊聊。
泡澡也是同理，四五十平的大池子，一人坐一角，放鬆身心之餘，也能肆無忌憚的談話。
“老陸，想好該怎麼讓滴滴上市了嗎？有沒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
晚餐過後，幾人來到郊外的密語山莊，朱虎頭頂溼毛巾，舒坦的發出呻吟。
“真想幫忙，還是假想辦法？”陸良嘴角帶笑，身披浴袍，坐在岸邊泡腳。
昨晚他才泡過溫泉，亢奮了半個晚上，好不容易纔在飛機上睡了一會。
這裡溫泉的硫磺味，明顯比魔都那種更重，他今晚想睡得踏實點。
“這話說的，幫忙還有分真假，肯定是真心實意的！”朱虎一臉不悅。
“那你幫我解決老柳頭唄。”陸良笑道。
柳晴擔任滴滴的上市顧問，上市最大的阻礙是商業部，但對他來說卻不是阻礙。
畢竟李俊毅都把帶泥印的文件給他看，如果還給他添堵，陸良直接撂挑子不幹了。
他最大的阻礙是柳晴，是柳家。
因爲站在柳晴的角度，程偉邀請陸良加入，就已經到了叛逆期。
如果不把這股勢頭摁下去，一旦陸良成功輔助滴滴上市，證明程偉的選擇是正確。
那麼柳晴在集團的公信力，還有權力，勢必會遭到重大打擊。
滴滴上市固然重要，但如果沒有她柳晴的存在，一切都沒有意義。
朱虎乾笑：“那當我沒說。”
他要是有解決老柳頭的能耐，也不至於發難柳晴，還要拉上沈鵬一起。
程偉眉頭緊鎖，詢問道：“陸總，您是說，柳晴會搞破壞？”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陸良啞然失笑，打了個比喻：“就像一顆桃樹，在即將成熟的時候，突然有人要搶走，而你作爲主人卻無能爲力。”
“你是眼睜睜看着它被人搶走？還是把它毀掉，大家誰都別要？”
程偉沉默不語，他是個狹隘的人，沒有那麼大心胸。
“什麼桃樹？難道趁我不在，你們想在這邊承包幾個山頭，響應國家三農計劃？”
沈鵬笑呵呵，都是男人，也不在乎被看，當着幾人的面，脫到只剩下個褲衩子。
縱身一躍，跳入池子，掀起大量水花，狠狠地潛了幾十秒才浮上來。
他看向陸良，笑着調侃：“陸總，怎麼讓我們泡你的洗腳水？”
陸良苦笑：“昨晚已經泡過，瞪着眼睛到天亮，今晚想睡踏實點。”
“年輕就是好，血氣方剛。”
沈鵬語塞，臉上寫滿了羨慕。
錢不夠，可以賺，
但青春，一去不復返。
他今年五十歲，也就是現在科技發達，生活富裕，壽命大幅延長，要是古代都可以自稱老朽了。
朱虎面露古怪，看向程偉：“程總，也只大陸總兩歲，爲什麼他泡着就沒問題？”
程偉面露愁容，下意識撩起劉海，略顯禿然，嘆道：“可能是我比較虛吧。”
此言一出，
空氣中頓時充滿歡樂的笑聲。
交談之際，沈鵬也瞭解到，他們剛剛在聊什麼話題。
嘆道：“陸總之憂，確實存在。”
得不到，就毀掉。
哪怕陸良把一切都安排好，但柳晴就是最大的不確定因素。
沈鵬問：“陸總，那您是怎麼想？相信您應該有解決的辦法吧？”
陸良輕描淡寫說道：“必要時，把柳晴踢出董事會，免除一切職務。”
“這確實是個解決的辦法。”
沈鵬點點頭，面對潛在的威脅，最好的辦法就是扼殺在搖籃中。
朱虎點頭也認同：“但這個時機要選擇的很好才行，柳總畢竟主導滴滴發展每個關鍵節點，勞苦功高，樹大根深。”
程偉微微失神，泡着41.5度的泉水，卻感覺心裡冰冷，他只想要拿回一點屬於創始人的權力，至於把柳晴掃地出門嗎？
陸良看出程偉好像於心不忍，輕聲道：“程總，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明白。”程偉默默點頭，深深看了一眼陸良：“必要時，我會竭盡全力配合。”
他突然有點頭皮發麻，隨着陸良把計劃公佈於衆，他真正的想法也漸漸浮出水面。
網上有關陸良的負面全部消失，但天星私募還是處於停擺狀態，宣告這事沒完。
陸良之所以選擇跟柳家硬鋼到底，不是賭氣的行爲，而是直接就想奔着柳家去。
他應該早就計劃要把柳晴踢走，反正踢走柳晴，也會得罪柳家，那就沒必要接受對方的示好。
程偉感覺自己好像在與虎謀皮，柳晴如果被踢開，陸良會不會變成另外一個柳晴？
如果會，滴滴恐怕會徹底易主，他能不能繼續當董事長，還是另一回事。
可是他好像沒得選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
“程總，你認識抖音的楊總嗎？”
“有過幾面之緣。”
“去年抖音跟西瓜合併，他其實是想拿點錢就走人的。”
陸良笑了笑，看向朱虎：“這件事，虎哥應該也知道吧？”
朱虎說道：“他想拿7000萬走人，因爲擔心合併後不受字節重用，陸總極力挽留，讓他留在抖音工作一年，再做決定。”
“現在的楊總不僅是抖音總經理，也是字節的執行董事。”
陸良笑了笑，泡的腳都快發白，起身兼職服務員，給每人放在岸邊的酒杯都滿上。
停在程偉的身後，拍拍他的肩膀：“一個人的精力始終有限，天星科技已經讓我忙不過來。”
“說實話，滴滴、柳晴、還有程總您，對我都不重要，但沒有柳總對我很重要。”
陸良面露微笑，舉杯看向程偉，程偉趕忙拿起酒杯，杯口放得很低：“謝謝。”
陸良是想讓他不要有顧慮，他不會是柳晴，如果想當柳晴，現在也不會只是抖音的普通股東。
“希望明天一切順利。”陸良嘴角帶笑，看向沈鵬朱虎，朝他們虛空敬酒。
他說的也確實是掏心掏肺的大實話，只是適當的隱藏一句。
‘權力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
抖音那會，真不是他只想拿沒有決策權的A類股權，而是沒辦法。
因爲那個時候，陸良很弱小，反觀字節很強勢，也有短視頻最不能缺少的技術。
否則陸良絕對不會把抖音讓出去，只拿到當前價值18億美元，但很冰冷的股權。
“祝順利！”
沈鵬朱虎紛紛舉杯，相視一眼，彼此都看到對方眼底閃過一抹笑意，顯然不信陸良的鬼話，但也沒有戳穿。
陸老闆又不是開善堂的，在滴滴統一全國市場，估值一路高漲，達到500億美元，已經透支潛力的時候，還選擇摻和進來。
如果不是圖謀滴滴，
難不成是爲愛發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