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勝嶽畢竟也是跟了他這麼多年的,一直跟他關係很好,恆燊基金裡除了大舅子林超華之外,黃勝嶽就是他第二信任的人。
現在黃勝嶽遇上這種事,很可能要坐幾年牢,他看着也有些於心不忍。
尤其在他想來,黃勝嶽之所以這麼倒黴,很可能就是陳鋒做的局,還真是有些替他和董山鳴受過的感覺。
所以,他沉默了一會兒後,還是很仗義地說道:“好吧,我儘量幫你想想辦法。”
“不是儘量,是一定要啊。不然,我這次真的要坐牢了。你一定要讓董少幫忙,畢竟我也是爲他做事才被牽連的。”
這時候,即使這次肇事逃逸不關陳鋒和陶耀陽的事,黃勝嶽也一定要往這方面扯了。
只有如此,他才能說動柴先生和董山鳴幫他。不然,這次他真的凶多吉少。
“知道了,我馬上給他打電話,先這麼跟你說。”
黃勝嶽也希望董山鳴這次能出手幫忙,畢竟他現在就認爲這是陳鋒、陶耀陽在報復。
黃勝嶽忙不迭地迴應:“好好,那你馬上給他打電話,拜託你了。”
柴先生很快就掛斷了電話,然後他一邊思索着,一邊朝自己停靠的車子走去。
等坐進車裡,他又想了一會兒後,才重新拿起手機給董山鳴打去了電話。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電話一接通,董山鳴那邊就先開口詢問了。
柴先生稍稍一愣後,立即訴苦說:“董少,這次的事情有些難辦了。”
“你這什麼意思?”董山鳴明顯地有些不高興了。
柴先生苦笑解釋說:“現在公司的總經理和監事都被抓了。”
“什麼?”董山鳴吃驚地問道,“你跟我開玩笑吧,你大舅子和那個老黃都被抓了?誰抓的?”
董山鳴跟林超華和黃勝嶽已經見過幾次面了,也具體瞭解過恆燊基金的現狀,知道這家公司的每一個股東都有自己的背景和關係,若是不違法犯罪,一般不可能會被抓,更不用說兩個人一起被抓了。
“這時候我怎麼可能跟你開玩笑,昨天晚上他們都出了事。”
柴先生就快速將林超華和黃勝嶽兩人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最後強調說:“這事我看十有八九就是陳鋒這個人的手段,非常陰狠,陶耀陽他不會這麼做,也沒有這樣的手腕。所以,董少,這次你一定要幫忙才行啊。超華那邊就算了,但老黃這邊,你若是不幫,他這次鐵定要進去至少關個三四年才行。”
董山鳴沉默了一會兒後,才說道:“你是不是太想當然了?有沒有可能,他們這次出事,真只是一個巧合?”
柴先生皺眉,有些生氣地說:“若只是超華一個人出事,那可能是意外,但老黃也跟着出事了,還是發生在同一個晚上,時間上相差不過一兩個小時。而且,超華的事情是有人故意舉報害他,老黃這邊更離譜,本來都已經說好了,結果只隔了一個晚上,不光是請來辦事的中間人退縮了,連那個被收買的受傷司機也反悔還報了警。你真覺得這些都只是巧合嗎?”
董山鳴這次又沉默了一會兒後,才說道:“但我瞭解到的信息,陳鋒這個人沒有什麼厲害的社會關係,他的親朋好友中,社交圈中沒有什麼非常厲害的人物。陶耀陽很可能就是他認識的身份最厲害的人了。但你知道,現在的陶耀陽,什麼都不是。”
“這不可能。”柴先生皺眉反駁說,“我先前也稍稍瞭解了一下這個陳鋒,也以爲他平平無奇,沒什麼大能量和大背景。但事實卻顯然不是這樣,他肯定有很厲害的背景。不然,陶耀陽以前那麼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跟他做朋友?這次陶耀陽帶他去公司,威脅超華和老黃,更是說明他的不簡單。”
“你大概是想多了。”董山鳴還是不信柴先生的分析,“我是專門找人查過他的,內容非常詳細,他就是個沒什麼背景的鄉下人,祖上三代都是務農的,親戚朋友同學當中也沒有什麼厲害人物。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有能力和能量一下子搞出這兩件事?”
“你的這個調查肯定還沒真正深入。”柴先生一臉篤定地說,“他現在有一家市值十幾億的大公司,背後怎麼可能沒人?”
“好了,我不想跟你爭論這個問題。老黃的事情,我會先去了解一下,若是能幫的我會適當幫一下,不能幫的話……我也沒辦法。”
董山鳴也還算仗義,至少沒有一口回絕。
柴先生立即拿話堵他說:“董少,這次你的事情,老黃可是非常用心賣力氣的,而且他是我們公司的股東和監事,而且他跟我說了,若是你能幫他,他願意低價轉讓5%的股份給你。”
董山鳴本來當然沒有真心的想幫忙,畢竟酒駕又肇事逃逸的,這事稍微有點大,強壓下去顯然會影響不好。
但現在一聽黃勝嶽許諾的股份,他當然就有些心動了。
現在恆燊基金市場估值將近百億,5%的股份就相當於5億,這可真不是小數目。
當然,對方也說了是低價轉讓,不是免費送給他,但即便如此,只要價格夠低,這裡面的利益就大了。
董山鳴立即就說:“老黃太客氣了。不過,他真有心想轉讓股份的話,我倒是願意接手。”
柴先生心中腹誹,嘴上卻說道:“那就好,這事就麻煩董少你多上點心,能夠儘快將事情壓下去。”
董山鳴笑了笑說:“這事說實話有些難辦,我也不一定能擺平。你也知道,畢竟我跟我爸纔來秀州沒兩個月,這邊認識的人不是很多。”
柴先生立即就說:“我倒是認識一些人,若是董少你真有心幫忙的話,我可以直接帶你去跟他們見個面,然後稍稍將意思表達一下。我想他們就應該都能明白了。”
董山鳴聞言麪皮不由一抽,淡淡說:“這事我會仔細考慮的,能幫的我會幫,若是不能幫,你們可也別怨我。”
柴先生聞言嘴角也是不由一抽,有種想罵人的衝動,但好在忍住了,不過還是爲黃勝嶽有些鳴不平地說:“董少,我剛纔已經說了,老黃是因爲替你做事才受牽連的,你若是現在不幫他,會讓人寒心的。”
董山鳴一聽他這話,就忍不住有些發火了:“你怎麼就認定是那個陳鋒報復呢?他有這麼神通廣大嗎?比如你大舅子去他朋友家吸毒,應該不會有多少人知道吧?陳鋒之前都跟他不認識,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知道你大舅子這麼詳細的信息?難道他一早就派人跟蹤他嗎?
至於老黃這事就更離譜了,按照你的說法這一切都是這個陳鋒做的局,就是說那個跟他撞車的司機是陳鋒指派的,難道他提前預判了老黃會喝酒會酒駕嗎?這也太離譜了。
所以,這兩件事根本就只是巧合而已。不要把他們出事的原因,往我身上帶。你要讓他們找找自己的原因。你大舅子好好的幹嘛要去朋友家吸毒,老黃好好地幹嘛要酒駕?酒駕也就罷了,幹嘛又要肇事逃逸?這些都是他們自身的原因造成的,怪不得別人。”
董山鳴這番話,柴先生並沒有聽進去,不過他明智地沒有選擇繼續跟他爭論,只是冷靜地說道:“董少,這事還請你費心。若是老黃這次能過關,你就是他的大恩人。他許諾的也肯定會做到。總之,不會讓你白幫忙。”
董山鳴語氣略帶敷衍地說:“我會認真考慮的,沒其他事我就掛了。”
“還請你費心,老黃他對我們公司很重要。”
“知道了。”
說完,董山鳴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沒禮貌的傢伙!柴先生很不爽,若是這次的事情董山鳴不能出力,那就說明他不是一個合格的合夥人,恆燊基金有必要另外再找一個強有力的合夥人才行。
而董山鳴掛斷電話後,心中也很不爽,他覺得柴先生故意在碰瓷。他不相信林超華和黃勝嶽出事,是受了他的牽累,然後被陳鋒和陶耀陽打擊報復了。
因爲就像他剛纔說的,陳鋒和陶耀陽想要這麼短時間做到這樣兩件事,幾乎不可能的。
若是他們做的,這裡面調動的人力和資源就大了。
他現在就沒有這樣的能力能做到相同的兩件事。
他對自己昨天看過的那份有關陳鋒的詳細檔案,還是比較相信和認可的,因爲獲得的渠道很權威。
當然,他也不排除萬一的可能。所以,昨天還專門出錢請了網上那個情報商人幫忙,更詳細更具體地調查一下陳鋒的底細。
希望那人不會讓他失望。
想了一陣後,董山鳴也總算是記起了黃勝嶽的事情,拿出手機給自己父親的秘書打了個電話,讓他打聽一下黃勝嶽這起肇事逃逸的案子。
當然,明面上他當然不能直說是黃勝嶽肇事逃逸,只是說昨晚上某條路上發生的肇事逃逸案子。
這種肇事逃逸案不可能時常發生,而且還是指定在某個時間段的路上。
秘書過了十幾分鍾後就給他回了電話,表示這起案子的監控視頻已經曝光到網絡上去了,因此市局很重視,替罪人已經被偵查機關識破,目前已經鎖定了真正的嫌疑人,正在組織人手準備抓捕中。
說完這個案子後,秘書就略帶探尋地問道:“董少你關心這個案子,是不是有什麼說法?”
董山鳴稍稍遲疑後,問道:“你知道這個嫌疑人是誰嗎?”
秘書回答:“沒問,畢竟人還沒抓獲。不好直接問。”
說到這,秘書稍稍遲疑後,問道:“董少,不會是有人找你說情吧?”
董山鳴立即否認:“沒有。我只是聽人說起這個案子,比較好奇就問一下。好了,沒其他事了,就這麼說吧。”
這個秘書是他爸來這邊工作後,新選的,跟了他爸才兩個月不到,還算不上他爸的心腹,他當然不能啥都說出來。
另外,他爸平時最討厭的就是給別人說情這件事了,若是被他爸知道他收了別人好處,給別人說情,肯定會把他拎過去大罵一通,他可不想被自家老子噴唾沫星子。
另外,他聽了秘書的這番話後,心中也是隱隱有些不安起來,尤其是有人故意將肇事視頻發到網上這點,讓他感覺到了陰謀的氣息。
事情已經鬧大了,他當然不會傻的再摻和。
‘該不會真是陳鋒做的吧?’
董山鳴不由有些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了。
一個小時後,正在新認識女人家裡抽菸看電視的董山鳴,再次接到了柴先生給他打的電話。
“老黃被抓了!你太讓我們失望了,我們的合作意向到此爲止吧。”
董山鳴還沒反應過來呢,柴先生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車娘!”
董山鳴氣得大罵,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這柴先生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居然敢這麼跟他說話。
“怎麼啦?”
旁邊千嬌百媚的女人一臉關心地詢問。
董山鳴喘了幾口粗氣,擺擺手說:“沒什麼,走,去臥室。”
女人臉上微微一紅,風情萬種地白了他一眼,但還是很聽話地站起身,扭着好看的小蠻腰朝臥室走去了。
十分鐘後,董山鳴光着膀子躺在牀上抽着事後煙,懷裡依偎着那個光滑的俏佳人。
畢竟只有二十五六歲,正是女人最好的時光。
這女人是他前不久在一家健身會所認識的,穿着緊身服,身材一流,他一眼就相中了,然後上去搭訕,豪車西餐KTV購物一條龍下來,兩人關係就成了現在這樣。
這些天,他最多隔一天就會過來找她,對他來說正是最新鮮的時候。
“這次我心裡有事,快了點,下次肯定讓你滿意。”董山鳴給自己找補道。
女人聲音溫柔地說:“我已經很滿足了,你是最棒的。”
董山鳴心中頓感舒坦,正要再說什麼的時候,房門卻是猛然被人從外面一把推開了。
“不許動!”
“不許動!”
……
連着好幾聲斷喝響起。
就見衝進來好幾個人,爲首的兩個應該是便衣,手裡都拿着手槍,眼含殺氣地用槍指着他們兩個。
身後還跟着好幾個穿制服的警察,一個個地都充滿精悍氣息。
此時,董山鳴當然是完全傻眼了,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或者說自己剛好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