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停好車,走到融園大廈大門口。
但因爲有門禁,兩人根本就進不去。
而且即便兩人順利進入大門,也不知道上哪兒去找陳鋒。
這可是一座三十多層的大廈,儘管手機定位了陳鋒在這座大廈,但沒具體到在幾層幾樓幾號房間。
所以,兩人就只能坐在大廈大門口的花壇邊上,一邊抽着煙一邊盯着大廈的大門出入口和地下停車場的出入口。
主要還是盯着停車場的出入口。正常情況下,現在大家出行當然都是開車的。尤其考慮到這融園大廈不是陳鋒的住處,他來這邊應該過來做客或者有別的事情。
如此情況下,陳鋒大概率出入這邊都會開車,從大廈大門這邊用腳出行的概率很小。
兩人蹲點盯梢的經驗是非常豐富的,也很有耐心。
如此,兩人在融園大廈大門口這邊蹲守了快一個小時,都沒等到陳鋒出現。
期間,陳強也兩次確認了陳鋒的手機信號,確實還在大廈內。
“我們都蹲在這裡,不是辦法。我們車子停的有些遠了,萬一陳鋒車子出來,我們再去開車就有些晚了。我們也不能隨時使用手機定位他。這樣,你先回去車子裡。我這邊看到陳鋒的車子出現,你就馬上開過來。”
兩人就這麼一直在大廈大門口等着,顯然不是個事。
陳強的建議很對,不過王萬鈞還是補充道:“你注意下這邊,有沒有停車位空出來。若是空出來,你馬上過去先佔了,然後通知我開車過來。我們一起在這邊車裡盯梢是最好的。”
陳強點頭:“是這個道理。好,那你過去吧。這邊有停車位,我馬上通知你過來。”
王萬鈞點點頭,當即就走了。
融園大廈大門口這邊就只剩下陳強一個人,他有些無聊地給自己再點上一根菸,然後一邊抽着一邊點有意無意地盯着地下停車場的出口。
很快時間又過去了大半個小時,這時候他終於看到了這邊街道旁有一個停車位空出來了,他當即就快步走了過去,同時給王萬鈞發去了微信,讓他過來。
陳強也知道這邊的停車位很搶手,所以幾乎是小跑着過去的,總算是在其他車子開過來停靠之前,他先到了空出來的停車位,整個人站在了裡面,來了個人肉霸位。
他剛站定沒多久,就有一輛車子緩緩開了過來,顯然想要停靠,但陳強朝這輛車擺了擺手示意,這輛車的司機只能無奈地加速離開。
如此五分鐘不到,五輛車被他打發走了之後,王萬鈞還沒開車過來,陳強就有些納悶了,當即拿起手機給他打去了電話。
電話通了,但王萬鈞沒接,陳強心中不由納悶,又打了兩次,都是打通沒人接,陳強心中隱隱感覺有些不妥,然後就猶豫要不要過去看看。
就在這時,一輛白色路虎開了過來,直接就朝着他站着的停車位斜着停靠過來,甚至可以說直接朝他這個人撞了過來。
當然,車速很慢,再加上陳強反應速度很快,連着快速後退了好幾步,避免了被撞的下場。
看着路虎司機動作麻利地沒幾下功夫就將車子在停車位停好,陳強氣的臉色都發青了。
草泥馬的,太囂張了!
京城那麼多八旗子弟,陳強這麼多年了,卻幾乎沒有遇到過一個這麼囂張的。
偏偏他今天來秀州,卻接連遇到了好幾個這麼沒素質還這麼囂張的人。
這一下子,讓陳強對秀州的印象直接變成了負數。
有了之前跟討債人發生衝突的教訓,陳強本來想要強忍下這口氣的,但看到從駕駛位上下來的光頭胖子,臉上戴着大墨鏡,脖子上掛着大金鍊,手裡拿着個驢牌大錢包,鼻孔向天,看也沒看他一眼,他的火氣就不由蹭蹭蹭地往上漲。
太特麼氣人了!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越想越氣。
“喂!你不給我道個歉嗎?”
眼看着這光頭胖子就要過馬路,陳強最終還是沒忍住,直接大聲朝他喊了一句。
結果,這胖子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依舊無視地繼續朝馬路對面走去。
特孃的!
陳強哪受過這般的無視對待?
他當即臉色發青地咬着牙,就追了過去。
與此同時,陳鋒和沈琳就從大廈的大門口走了出來,兩人打算在附近隨便逛逛。
陳強蹲守盯梢了大半天跟目標很完美地錯過了。
……
幾分鐘前,王萬鈞坐在租來的車子裡,正拿着手機看新聞,突然就感覺肚子一痛,然後開始翻江倒海起來,他當即夾緊了雙腿,下意識地放下手機,從中控臺上快速拿起紙巾打開車門就下了車。
馬路對面不遠就有一個公共廁所,不然他這次可能就慘了。
從這點上來說,秀州的市政建設和公共設施建設是非常好的,至少公共廁所不難找。
等急匆匆地進了公廁蹲下後,他纔想起自己手機落車裡了。這時候當然不好馬上回去拿。
如此,他也完美地錯過了陳強給他打來的幾個電話。
等到他終於解決完肚子疼問題,從廁所裡出來,穿過馬路,走到車前,拉開車門就坐了進去。然後,他就突然發覺不對,因爲後腦勺突然被硬物頂着。
通過後視鏡,他才發現後座坐了三個人。其中一個嘴上還有傷痕的傢伙,就是之前那家金融公司負責討債的中年人。
“你們想找死嗎?居然還找過來?”
王萬鈞這話剛說出口,後腦勺就捱了一下槍托,打得他腦袋發昏,眼冒金星,鮮血更是順着脖頸流了下來。
如此情形,稱得上一句“頭破血流”。
“你給我老實點。你那同夥呢?”
嘴上還有傷痕的中年人,語氣兇狠地問道,只是他如今少了幾顆門牙,說話有些漏風。
與此同時,後座下來一個人,過去前面,利索地將王萬鈞繳了械,把他腰間的黑星給拿走了。
王萬鈞倒是想過反抗,但他最終還是放棄了,因爲剛纔他腦袋捱了這一下知道,身後指着自己腦袋的槍是真傢伙。他可不想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朋友,你真打算跟我們結仇嗎?”
王萬鈞語氣還算平靜地問道。
中年人黑着臉咬牙說道:“你的同伴把我的槍拿走了。只要他把槍還給我,我們以後就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就當從來沒見過。”
之前陳強將他繳械之後,收走了他那把左輪點三八。這把槍可是他的東西,而且還牽扯到幾年前的一次槍擊案,他當然不想落入別人手裡。
只是之前因爲自己這邊兩人受傷,他也沒膽子把槍要回去,就先去了醫院治療。
中年人在公司是負責討債這方面的主管,算得上是公司的三號人物。上面也就老闆和總經理兩個。
等在醫院處理好嘴上的傷口後,他自己就打電話給公司那邊,立即調派來兩個真正的狠角色,兩人都帶上了槍。這也算是他們這家金融公司的底蘊了。
他們過來這邊很順利地就找到了陳強兩人之前坐的車子,時間剛好是王萬鈞去廁所的時候。
帶來的一人很輕鬆地就把這輛車子打開,三人都坐了進去。
本以爲他們可能要等好長一段時間,結果也就幾分鐘的時間,等到了王萬鈞自投羅網。
王萬鈞此時也想起之前陳強拿走了這傢伙的槍,沒還回去,心中難免有點埋怨陳強。
畢竟他們拿着對方這把破手槍也沒什麼用,若是之前將這把破手槍還給對方,就不會有現在的事情了,他也不用頭破血流。
“原來爲了這事,可能是我同伴忘記還給你了,我馬上聯繫他,將東西還給你。”
王萬鈞語氣輕鬆地說道。
“好,只要你讓你的同伴把東西還給我,我們之間的事情就算了結了。”
中年人當然也不想跟這兩個手裡有真傢伙的人結仇,但爲了拿回那把左輪,必要的強勢還是要的。
“那我拿手機給他打電話。”
王萬鈞拿起剛纔丟扶手箱的手機,這才發現陳強之前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他立即回撥了過去。
第一次打通了沒人接,第二次陳強總算是接了。
“我剛纔打你電話怎麼沒接?”陳強有些埋怨地問道。
若是王萬鈞早點接了他的電話,早點開車過來,前後都不用兩分鐘。自然也就不會出現自己差點被那路虎車撞到的事情,更不會出現在他沒忍住將路虎胖司機揍了一頓的事情。
是的,他剛纔追上路虎司機,找他理論,要對方給自己道歉。
但路虎司機卻是非常地囂張,伸手指着他訓斥,說他肉身霸車位不道德沒教養。
陳強當即氣笑了,伸手就拽住這路虎司機的衣領,試圖將他拉到監控不到的地方。
但如今的秀州市區街頭怎麼可能有監控死角?陳強查看了好幾次都沒發現監控盲區。
本來他見此也就打算忍了,不打算動手,但偏偏這路虎司機卻是個憨貨,見陳強只是拽着他沒動手,反而囂張起來,拿着大錢包就哐哐兩下砸在陳強臉上,並且叫囂:“你特麼信不信老子弄死你?一看你這死爹死媽的孬孫樣,就是外地來的。來了我們秀州打工賺錢,就要老實安分些,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說完這話之後,對方又是哐哐兩下用大錢包朝他臉上砸,雖然不是很疼,但羞辱性很強,陳強一個沒忍住,直接就是一個撩陰腳將他撂倒在地,跟着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沒幾下就打得對方鼻青臉腫,痛哭流涕,哀聲求饒。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接,跟着第二次鈴聲響起的時候,他才停下了對路虎司機的毆打,拿出手機接聽。
此時,面對陳強帶着責備語氣的詢問,王萬鈞相當無語,但也知道自己多少有些理虧,只能解釋道:“我剛纔肚子疼去了廁所,手機落車上了。”
“你也真是的,上個廁所都把手機給落下來。行了,你馬上開車過來,這邊有空位了。”
說到這,他又是一腳踢在剛剛想要爬起來的路虎司機身上,重新將他踢倒在地。
“這……好,那我過去。”
王萬鈞本來想在電話裡說一下他這邊的情況,但稍一猶豫卻是沒有說出來。
潛意識當中,他多少是有些擔心陳強知道事情後不過來救他。
“那我等你過來,快點。”
說完,陳強就掛斷了電話。然後,他就一把拽起地上的路虎司機,冷聲道:“現在你給我過去,乖乖把車子開走。”
“是是是,我馬上開走。兄弟,這次我認栽,我錯了。”
鼻青臉腫的路虎司機,這會兒說完倒是很老實,臉上一點囂張的表情都沒有了。
“跟我走。”
陳強推着路虎司機,重新穿過馬路,來到路虎車邊,光頭胖子司機立即坐了進去,正想關車門,卻是被陳強一把使勁推到了副駕駛位,自己也坐了進來。
嘭的一聲重重關上車門後,陳強不客氣地就伸手奪過胖子司機手裡的驢牌大錢包,打開後稍稍一找就找到了他的身份證。
然後,陳強就拿着手機咔嚓咔嚓地對着胖子司機的身份證拍了幾張,跟着又對着鼻青臉腫的胖子司機本人也拍了幾張。
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顧大福,是吧?名字不錯。你現在的身份信息和家庭住址我都知道了。若是你夠膽的話就報警。”
說着他抽出腰間的手槍頂在了胖子司機的腦門上,目露兇光,語氣冰冷地說道:“你猜猜看,我這把手槍是不是真的?”
胖子司機差點就嚇尿了,臉上滿是惶恐之色,胖滾滾的身體更是被嚇得一顫一顫的,嘴脣哆唆着求饒道:“大哥,我錯了,我不是人,我不該搶你的車位。我向祖宗向上帝發誓,我絕對不會報警的。你就放過我吧。”
這位路虎司機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因爲臨時起意地搶車位,居然就遇上了這麼一位凶神惡煞的持槍兇人。
這和平年代,又是禁槍非常嚴格的國家,能看到普通人持槍,概率堪比中彩票大獎。偏偏他現在就看到了。
他能感覺的出來,這頂在自己腦門上的槍是真的,是真傢伙。
手裡能拿着這種真傢伙的,又不是軍警,能是良善之輩嗎?
“記住你說的話,還有你今天的遭遇,以後做人不能太囂張,懂嗎?”
陳強一邊用槍戳着他的腦門,一邊訓斥。
“是是是,以後我再也不敢囂張了。”
路虎司機儘管被槍口頂得腦門生疼,但還是忍着疼,態度誠懇地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