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緣淺 004什麼都沒看見
我第一次換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我極其的討厭黑色的衣服。
當時也是接到了電話,打電話回來的人說瀟然和白浩凡睡在一個房間裡,這讓我的火氣一下就上來了。
所以纔回打了白浩凡,強行帶着瀟然離開。
其實我是怕了,瀟然在我們家沒少吃苦,加上在我這裡也吃了不少苦。
此一時彼一時,瀟然的身份不一樣了,想要在把瀟然擁進懷裡不光是要過了瀟然的一關,姨婆那裡也是一道關口。
雖然姨婆沒說什麼,可以我對姨婆的瞭解,事情不玩的我吐血她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果然是,我把瀟然前面帶回了何家,後面姨婆就白了我一道,說的多好聽等給被人生了孩子我就甘心了,可帶回來都不給我碰一下,不給我看一眼,姨婆過了河就拆橋了。
那段時間是我這輩子罪受煎熬的一段時間,瀟然的決絕,姨婆的刁難,加上媽總是哭哭啼啼的要瀟然回來。
家裡的事情加上工作的事情一件多過一件,偏巧那個時候白浩凡又去了國外,扔下了白家的一攤子給了瀟然。
這世界上也就只有瀟然這麼傻的女人願意替別人賣命,吃苦受罪。
生氣,可也沒辦法。
爾冬升的那件事情早在我意料之中,可我去沒有想到瀟然沒給我一點時間,竟然甘願冒險也不願意等等我。
就因爲打了個電話我沒有接到,就冒險去找了爾冬升。
接到馮秘書電話的時候我出了一身的冷寒,想都不敢想,爾冬升不是個吃素的人,對女人向來看上了不惜一切代價想要得到。
我不知道爾冬升是怎麼把主意打到了瀟然的身上,可多半的原因因該是因爲我。
連夏瑤那種女人都能被爾冬升玩弄於鼓掌之中,爾冬升的老謀深算可想而知。
急忙的趕過去卻只是撲了一個空,好在慕容燼的電話打的快,不然我真要動用何家的勢力了。
原本以爲事情順當的解決了,雖然是有慕容燼的出現讓我心口犯了堵,可總好過蕭然出事的好。
原本也想要趁着那時候把瀟然帶回來,卻因爲另一件事情受到了打擊。
瀟然的母親死於不治之症,我沒想過瀟然也會染上了那種不治之症,雖然是瀟然很會演習,騙我也在就輕車熟路,成了習慣。
可是我們是夫妻,三年來在牀上最親密無間的一對夫妻,以我對瀟然的瞭解怎麼會看不出瀟然的反常。
瀟然以爲是騙過了我,卻不知道我是早就看出了她在騙我,只是沒有插穿罷了。
當看到了蕭然母親的病例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跟斷了氣一樣,短短的兩年裡讓一個風華正茂的女人變得枯骨如柴,這是什麼折磨人的病,這不是要瀟然的命,是在要我得命。
裸照的那件事情處理有些繁瑣,分了我一些心不然我就跟死了也沒什麼兩樣了。
處理完了眼前的事情我馬不停蹄的去了國外,在那裡找到了那個自命清高的宋荷玲。
我利用了很多的渠道都沒有見到宋荷玲,但卻一直沒有去找周亞泰。
事情沒有到必要的時候,而且瀟然我沒帶着過來,所以就沒有去找周亞泰。
說起來周亞泰是我的孿生哥哥,這一切就要從二十幾年前說起了,原本我們周家也是一方富賈,只是早了人的禍害。
我和周亞泰是周家僅存的血脈,是一對孿生的兄弟,周亞泰是我的哥哥,我是弟弟,我有着另一個名字,周亞北。
是泰山北斗的意思,多年前的異常劫難,多年後我和周亞泰兄弟重逢了,可是這確不能改變我是張東旭的命運。
生我的父母是父母,養我的父母同樣是父母。
媽對我視如己出,爸也把一切的期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只因爲這份無私,我就該好好的報答她們。
所以我除了知道我是周亞北之外,一直都沒什麼其他的想法。
周亞泰我們依舊如認識的時候朋友相處,可心裡都知道我們慶幸找到了對方。
英國回去之後我又開始查靜雅,姨婆告訴我瀟然的第一個孩子是靜雅所謂。
其實瀟然沒有去英國的時候我一經查出了很多的事情,可我卻因爲愧對什麼都沒有說。
無法開口是因爲我愧對,不想開口是我還無法割捨對靜雅的一份情義。
可靜雅卻叫人開車撞斷瀟然的雙腿,這對我而言簡直是痛不欲生的事情,真有要殺了靜雅的衝動,可慕容燼卻快了一步。
我接到電話過去的時候靜雅已經睡着了,慕容燼當着我的面挑斷了靜雅的雙腳,還要我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上了靜雅的性命。
我突然的發現慕容燼或許是愛着靜雅的,所以纔會答應了。
可我卻沒想到這一切之後靜雅還沒有學的安分,還要傷害瀟然。
慕容燼離開之前挑斷了她的腳筋以示警告,姨婆剁掉了靜雅的手以示警告都沒有讓靜雅安下心,修身養性。
我知道靜雅有專門的醫生,而且靜雅也一直在研究醫療上的一些東西,這些年也有突破。
可就算是又再大的突破還不是人死不能復生,真要是上了性命她還活的過來麼?
慕容燼的葬禮上靜雅對我說慢慢玩,我就知道靜雅還沒有死心。
我對靜雅有失望,沒有恨意。
我記得靜雅在多年前曾說過,如果有一天她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那也是因爲愛我。
可我真想說,如果這就是愛,我寧願靜雅是無情的人。
我一直不清楚靜雅到底是喜歡我多一點,還是喜歡慕容燼多一點。
如果是喜歡我靜雅卻什麼都沒有給過我,甚至是一句許諾的話,如果是喜歡慕容燼多一點,可靜雅卻一直沒有承認過什麼。
對靜雅我已經很失望了,所以都沒有了任何的想要說話的理由。
但我沒想過我只是一眼看不到瀟然就在我的眼前消失了,靜雅也跟着追去了英國。
這讓我後來想起來都覺得很害怕,萬一瀟然出了事情我這輩子該如何的苟活?
沒有把靜雅怎麼樣是我顧念着慕容燼曾經說過的話,同樣是斷了和靜雅最後的情義,我以爲過了那一次我和靜雅之間就再不會有牽扯了,什麼過往的情義也都消失了。
可瀟然卻看透了我還割捨不下對靜雅的情分,可就是這樣的瀟然讓我生生的心生愧疚。
卻也寧願爲了蕭然一輩子困守在瀟然的影子裡。
去求宋荷玲的時候我一點不覺得苦,有瀟然在什麼苦都沒有了。
那是我第一次發現瀟然的身上有劣根,拿着鉗子的樣子都有些嚇人,要不是知道她在算計這找水管,我都會以爲是神經病了。
點火的事情嚇到了,才知道女人不能逼着,逼急了也真是嚇人,嚇得我連心都在顫抖。
不過宋荷玲卻也因爲這樣答應了幫着我們治病,只是卻沒有治好。
這是我的遺憾,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我不後悔,只要我真的努力過了,就不後悔。
有限的日子裡我想要陪着瀟然過完美一個晴天陰天,讓瀟然在最後的時間裡留下最好的回憶。
我已經給瀟然造成了很多的傷害,我不想這最後的幾年留下的都是殘橫的回憶。
可這好一點的日子纔剛剛的開始,靜雅這邊就又有了動作,還把電話打到了家裡。
瀟然像是犯了心病,要不是這樣我一定不會給瀟然騙過去。
第二天我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是瀟然在看煙花時候突然消失的時候,轉身我看到瀟然走去了相反的地方,我就知道是出了事情,可人太多,我沒有帶着人在身邊,沒有追上瀟然就被身邊的幾個人刻意的衝散了。
我馬上叫人過來給我找,結果卻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瀟然。
瀟然回來的時候我也沒有發現,發現的時候人已經開始朝着人羣走了。
帶走了瀟然我叫人在附近找瀟然的手機,一定有線索在裡面,不然瀟然不會把手機丟掉。
回到了別墅我問了瀟然怎麼回事,瀟然卻不肯說。
我知道靜雅一定是用什麼威脅了瀟然,不然瀟然不會這樣。
我馬上叫人給我查了一些最近出境入境,和爸媽以及何家所有人的記錄。
能夠威脅瀟然的人都被我查了一邊,就連白浩凡我都列在了其中,當聯繫不上東雪的時候我就知道是東雪出了事情。
不是不想接瀟然的電話,我是沒臉接。
我自己的妹妹出了事情,要個女人給我擔着,我成什麼了。
瀟然離開是我讓阿嬌和阿蠻那麼做的,不然瀟然在我擔心靜雅還會把主意打到瀟然身上。
有白浩凡在我也能放心,白浩凡對蕭然是真心實意,我相信白浩凡會保護瀟然,加上靜雅的人被我牽制着,靜雅一時半會找不到瀟然她們。
知道瀟然安全了我就開始對付靜雅,對付靜雅之前我去了慕容燼的墓地了一趟,給慕容燼倒了三杯賠罪的酒才起身離開。
做兄弟的我只能這樣了,靜雅她要傷害瀟然,我已經把東雪賠進去了,要不是我一直念着往昔,也不會走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轉身我快速的離開了慕容燼的墓地,我不會在心慈手軟的放過靜雅,我不能再用我女人的性命開玩笑了。
如果真的是那樣,與其我活着看着我女人受苦,不如就早一點死了,也算是解脫了。
走到了墓地的外面,我回頭又看了一眼慕容燼。
我也不想我們三個人要走到刀劍相向的地步,可靜雅心懷叵測,我不狠心,她就會傷害我所愛所在乎的人,所以我只能無情的端了過往。
我利用何家的勢力在同一時間截斷了靜雅與所有黑道的聯繫,白道上家勁一個人就都控制了。
有些證據很容易找出來,只是沒人肯去找的關係。
姚家一夜之間覆滅是我早就預料好的事情,卻沒想到姚景天會替靜雅當了一槍,而且姚靜雅當場就瘋了。
一時間我就動了惻隱之心,轉身就離開了,結果又釀成了後來的大錯。
想起來如果不是我一時不忍心,或許我和瀟然就不會分離了那麼多年,瀟然的心裡也就不會永遠的住着一個白浩凡。
白浩凡的死成了瀟然心口上的一道疤,一道永遠都抹不去的傷疤。
瀟然總以爲我是什麼也不知道,說到底我只是什麼也不想知道什麼也不想說。
白浩凡爲了給瀟然治病艱難險境的爬上,吃苦,這些原本是該是我這個做丈夫的該做的事情,可卻要白浩凡給做了。
白浩凡的死靜雅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白浩宇同樣有着泯滅天良的責任,可瀟然也有責任——
如果不是瀟然白浩凡不會成了靜雅的打下亡魂,而不是我瀟然不會背上這個黑鍋,而且是一輩子愧疚的黑鍋。
沒有我,靜雅不會認識瀟然,也就不會有那麼多所謂的傷害,也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就因爲這樣我包容了瀟然心裡有白浩凡,包容每一年瀟然都會看白浩凡,也包容了偶爾的瀟然一個人想着白浩凡。
我不相信瀟然會這樣一輩子,我總覺得總會有一天瀟然會回來會把心全部都給我。
……
年輕的時候不明白也不懂,一個女人能嫁給你就是賭上了一輩子,她都能賭上一輩子,我怎麼能讓她輸了……
如今的年紀大了,可想什麼卻都怕了,就是聽到瀟然頭疼我都記得熱鍋上的螞蟻,生怕是又出了什麼問題。
我是真的怕了,心裡怕了!
醜姑娘那東西我叫人常年的去山上摘,弄得我建了給庫,就爲了放那東西。
現在瀟然不愛吃,每天哄孩子一樣的吃,她以爲我願意讓她吃呢,可不吃我真怕那天就又犯病了。
最近的幾年她不吃我也不理她了,不吃我也省心,可夜裡還是起來衝一杯水給她。
我醒着她不喝,我躺下了她就起來喝。
我們兩個人這輩子就折騰了,到老了還是折騰,前段時間她還問我女兒是不是長得像白浩凡,這麼多年我第一次發火,吼了她一句。
我女兒怎麼能張的像白浩凡,白浩凡長得就是再好那我的女兒長得也得像她姑姑,媽媽,要也是奶奶,憑什麼像她。
幾十年了我氣的臉色發白,身體一下就過去了。
總算是看見她服軟了,守在牀前不住的哭,哭的我都心煩意亂。
給她擦眼淚,她還是哭個不停,讓我以爲我得了什麼病,結果一問了才知道我就是一口氣氣的。
……
那一年我帶着她又去了漢水村看白浩凡,道路好了,孩子們也都聽話,說要去馬上開車送我們過去了。
站在黃色的麥田裡我看着她看了很久,怎麼感覺一瞬間頭髮就都白了?
可怎麼養了這麼些年也沒看到胖一點,吃了我那麼多的米,都把肉長到哪去了?
除了懷孕的時候能胖點就沒見過胖,生了孩子我就怕孩子吃奶給肉都吃沒了,每天都逼着吃,逼着補,可還是這個樣子。
離開她挽着我,我總覺得後面真的有個人看着我們,回頭我看着白浩凡的墳墓,卻始終是什麼都沒看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