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馬上回答我 VIP
一時間我完全的怔愣了,對白浩凡的惡作劇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而大笑着的白浩凡突然的止住了笑聲,認真着臉朝着我說:“晚安。”
燈一瞬間黑了,而身邊再一次安靜了,即便是白浩凡離開去沙發的腳步都便是無聲無息。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白浩凡竟然是這個樣子,我突然的轉過身蒙上了被子,再也不說一句話。
這是我和白浩凡在一起同房的第一次,白浩凡給我留下了一段難以想象的記憶。
然而這記憶絕不是來自於白浩凡的惡作劇,恰恰相反,而是來自於夜裡的那一場搏鬥。
張東旭來了,而且就在我剛睡着不久,客房的門被突然的踢開了,我嚇得一驚,叫着白浩凡,伸手開了燈。
白浩凡幾步就走了過來,也不知道怎麼會醒的那麼快,走來的的同時,朝着門口冷冷的質問:“真的以爲這裡是你們張家的天下了?”
白浩凡的臉色很冷,讓我意識到了什麼,視線看向了門口的地方,結果我看到了張東旭和身後的幾個人。
張東旭一身的寒冷,臉色陰霾着,讓我不自覺的身體向後縮了縮,用被子將自己過了嚴嚴實實,似乎我還是無法驅趕我害怕張東旭那張臉冷着的心。
張東旭沒有理會白浩凡,大步的朝着我走來,身後的幾個人快速的跟進了房間,並走去了白浩凡的地方,我心一驚馬上要起身去白浩凡的地方,白浩凡卻停下走來的腳步看向了其他的幾個人。
“張東旭,張東旭你要做什麼?”意識到張東旭要對白浩凡做什麼的我,突然的就不覺得害怕了,從牀上快速的跳到了地上,朝着白浩凡過去,身體卻在接近白浩凡的那時候被張東旭拉住,並摟抱在了懷裡。
張東旭在耳邊壓低了聲音問我:“白家已經有一個躺在牀上了男人了,我不想再有一個。”
“張東旭。”我不敢相信這種話出自張東旭的嘴裡,我震驚的瞪起雙眼回頭看着張東旭,張東旭卻能夠朝着我淺淡的笑着。
這就是我愛着的那個男人?不,該說是我曾經愛過的那個男人,我是瞎了眼麼?會愛上連畜生都不如的一個男人,他打傷了人,如今還能夠說出這種話,他的心是黑了麼?
“張東旭你放開她。”白浩凡大吼的聲音震得我的耳膜都在響,可我腦子裡嗡嗡的響聲卻不是因爲白浩凡的大吼,而是來自於張東旭此時的豬狗不如。
“我給你機會選擇,是現在跟着我回去,還是等到他出了事情你在跟着我回去?”看着我,張東旭冷峻的臉上冰山一樣的散着寒氣,那種逼人的寒氣。
“張東旭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覺得你很威風是麼?”到了這種時候爲什麼張東旭還能夠說出這種大惡的話,爲什麼他都不知道自我悔改?
“我說你是跟……啪!”我給了張東旭一巴掌,而且狠狠的,這是我這輩子用過最大的力氣了,可我還嫌不夠,我還想在用力些,用力的把張東旭的一張臉都打的再也好不了。
張東旭的臉轉了過去,可摟住我身體的手卻沒放開,似乎更用力,讓我都感覺到了疼痛。
“白浩凡是麼?”張東旭轉過頭並沒有看我一眼,而是擡起頭看着我身後的白浩凡,並且將我的身體轉了過去,轉過去讓我看着白浩凡。
“這就是你不聽話給他帶來的下場。”張東旭的話音剛落,進來的幾個人就打了白浩凡,白浩凡會打架我知道,男孩子誰不會打架,可是好虎架不住一羣狼,更何況這種時候,對方太突然,突然的白浩凡看着我還來不及轉身有反應,就被打了一拳,白浩凡的身體立刻就向後退了幾步,穩住身體的時候低咒了一句,可同時揮起的拳頭還沒能打到對方,就有被對方踢了一腳,身體哐噹的一聲撞在了矮桌上。
“張東旭,張東旭你是人麼?你還是人麼?”我掙扎着,用力的大吼着,看着白浩凡捱打我只有心痛的份麼?
“你現在答應就來得及,不答應現在纔是個開始。”現在的我才發現,原來愛是如此的傷人,破碎了人的心,還要讓人發恨。
“張東旭,張東旭我恨你!”我大聲的吼着,張東旭卻摟得我更緊,而捱打的白浩凡卻一聲都不吭,就好像打在他身上的每一拳都不疼一樣,看向我的每一眼就讓我揪心的不舒服。
“張東旭你放了他,聽到沒有啊,你聽到沒有?”我大喊着,臉上的淚水甭提一般涌落,白浩凡突然的瞪着我大聲地吼着:“不許你答應。”
“你說什麼?”張東旭冰冷的聲音冰冷着,突然推開了我,走向了白浩凡,那一身的寒冷讓我都無法動彈,可我還是用着最後的意志拉住了張東旭,拉着張東旭的手不讓張東旭靠近白浩凡。
“我答應,我現在就答應,只要不傷害他我什麼都答應。”我哭了,看着白浩凡捱打心疼的哭了。
張東旭的腳步停下了,轉身的那時候臉上的寒冷更加的慎人,凍得人渾身都僵硬了。
“爲了他答應了?”張東旭看着我一雙眼鏡染了猩紅的血絲,我卻看不見一樣的看着被人又打了一拳的白浩凡。
等不到我的回答張東旭笑了,皮笑肉不笑的張東旭都叫人慎得慌。
我看向笑着一張臉都在猙獰的張東旭,一雙眼嘲諷的看着張東旭,我問他:“你覺得這樣很威風是不是?你贏了,張東旭你贏了!”
我突然無法抑制的大聲喊着,聲嘶力竭的大聲朝着張東旭喊着,我不明白張東旭已經在我的腦子裡不肯離開了,爲什麼現實裡還要纏上我?
不是已經離開了麼,爲什麼還要出現在我的世界裡,我到底欠了張東旭什麼東西,是情麼?還是我的自甘墮落的愛!
“王瀟然,你記得麼?是你先勾引了我,是你先朝着我笑來着,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怨不得別人,今天的我是你一手成就,不怪我。”張東旭兩步走近了我,一把將我摟近了懷裡,可笑的是張東旭是用那種得而復失的感覺將我摟在了懷裡。
更加可笑的是張東旭的話,張東旭說是我先朝着他笑來着,是我先勾引了他,如果說一個笑能算的是是勾引,那勾引的那個人篤定了是他不是我。
“張東旭,你他媽的會有報應的,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嗯!”白浩凡的被一拳打到在了地方,我心急的大聲的喊着:“白浩凡,白浩凡。”
“他不會有事,送他去醫院。”張東旭冷冷的吩咐了一聲,那幾個人立刻拉起了倒在地上沒有了任何反應的白浩凡,我看着白浩凡想要推開張東旭,卻怎麼都推不開。
直到白浩凡被送走,張東旭才推開我,一點點的看着,看着我說:“給你弟弟打電話,告訴他你和我在一起,而且是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我看着張東旭用難以置信的雙眼,他怎麼會到了這種地步,怎麼就變得如此陌生了。
看不到我的反應,張東旭伸手放在了我的臉上,輕輕的拍了拍說:“不然我替你打。”
我突然冷笑了,笑着轉開了頭,看着房間裡的一室狼藉,我真恨,爲什麼我當初會墮落的愛上一個叫張東旭的男人。
審視了周圍之後我低下了頭,低着頭拿出了白浩凡怕張東旭過來給我聯繫他的手機,顫抖的拇指按了小弟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可我卻沒有說我和張東旭在一起的事情,我一邊的說話一邊走向房間的牀那裡,我總得帶上我的東西。
“姐,這麼晚還沒有睡?”小弟在睡覺,聲音裡有着惺忪的睡意。
“還沒有,我今天沒去,白浩凡跟着我來了,身體不舒服去了醫院,我明天去。”我都學會和小弟說謊了,而且聲音一點變化都沒有,我可真有本事。
“白浩凡也跟過去了?”小弟很意外的聲音,很久之後才說:“我知道了。”
“瀟風。”就在小弟打算掛電話的時候我叫住了小弟,小弟嗯了一聲,我說:“你去看看白浩宇,我不放心他。”
“還有其他的事情麼?”小弟詢問着。
“沒有了。”我說着掛掉了電話,擡起頭看着已經走到了我面前的張東旭,我看着張東旭,目光在張東旭的身上徘徊着,放下了手機拿了自己的包,收拾了一下,又把白浩凡的東西也都收拾了,之後纔看着一直沒動過的張東旭說:“把這些東西給白浩凡送去,還有。”
我看着張東旭冷峻的臉遲疑了,張東旭瞪着我,問:“什麼?”
“我明天要去見藍玲,我有事。”不管張東旭答不答應我都要去,他不答應我也得去。
張東旭沒有回答,伸手拉了我一把,拉着我直接走出了酒店的房間,門口的地方几個人站在那裡,其中的兩個我認識,是白浩凡帶我過來時候給我們介紹房間的客房部經理,和客房服務人員。
兩個人的臉色都是蒼白的,似乎很害怕張東旭,而且連看都不敢看我和張東旭一眼,兩個人的身後站着四個西裝筆挺的男人,都是那種面無表情的男人。
張東旭拉着我離開的時候毫不猶豫,連看上一眼他們一眼都不曾,那時候我才留意到,張東旭穿了一件黑色的西服,純黑的那種,與平時的張東旭完全的不一樣。
十幾步之後張東旭從身後跟了上來,並且是很快的那中速度,其中的兩個走到了我和張東旭的前面,剩下的兩個在張東旭的身後兩步之遙的跟隨着。
張東旭的臉色很冷,沒什麼表情,可拉着我的手卻很用力,我轉過頭看着張東旭冷峻的臉,突然的發現學校裡我見過的那個張東旭已經不見了,像是一團煙一樣的散開消失在了眼前。
我沒有在做出任何的反應,張東旭一手拉着我,一手提着我和白浩凡的包,離開了酒店張東旭把手裡的白浩凡的包扔給了一個人。
“送去醫院,給剛剛的那個人。”張東旭一點都不像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反倒讓我想起了電視裡最常見到的黑社會老大。
酒店的門口依次停着三輛黑色的轎車,轎車外站着六個人,見到我和張東旭,中間的那輛馬上拉開了車門,而張東旭毫不猶豫的拉着我走了過去,走到車子的面前張東旭先把我推進了車子裡,隨後跟着坐上了車。
我茫然的坐在車裡,感覺像是在夢一樣,這時候我才知道我有多麼的不瞭解,結婚了三年的枕邊人。
張東旭和我上了車,車子隨後開了出去,在酒店的門口繞了一個圈直接開出去,其他的兩輛分別在前面和後面,像是護航一樣的在路上行駛。
車子裡張東旭將我摟在了懷裡,可我不肯,和張東旭撕扯到了一起,可最後我還是被張東旭強勢的摟在了懷裡。
“我不想傷害你。”在將我摟進懷裡的時候張東旭低頭在我的髮絲上親了一口,我用力的掙扎了一下,可張東旭卻摟得更緊了,讓我連動一下都不行。
我不再說話,沉默的低着頭,張東旭的手在肩上揉着,很久才說:“明天休息一天,去醫院看媽。”
我擡頭想要看一眼張東旭,張東旭卻怎麼都不肯放開我。
我開始恨自己了,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的軟弱。
一路上我一直想要掙扎開,張東旭的懷抱,然而,不管我怎麼的掙扎都沒有用,張東旭不但不放開,還摟的越來越緊了。
下車的時候我也累了,即便是被張東旭拉着下了車,也沒有了掙扎的那種力氣。
下了車我擡起頭看了眼眼前的一切,是一棟面積很大的別墅,別墅的周圍是很多的樹木枝杈,冬天的關係枝杈上把白雪包裹着,而其他的地方都是乾淨的,看的出來這裡經過了精心的收拾,地上很乾淨,周圍也都很整齊。
別墅院子裡沒什麼東西,除了一些平時富貴人家用來消磨時間的東西,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南面看上去是一個露天的泳池,天黑的關係我看得不太清楚,在其他的就是剛剛停進來的三輛車。
別墅的門口站着幾個人,其中的兩個是沈淑玲的孃家人,另外的幾個我都不認識,但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一見到我就朝着我笑了笑,笑着問:“還是個破脾氣!”
老太看上去髦髦之年,花白的頭髮,氣色不錯,但已見蒼老的容顏上佈滿了褶皺,顯得有些蒼老。
老太的手裡拄着柺杖,身邊有人攙扶,一身淺色的衣着,人雖老了,可看着人的一雙眼睛卻一點都不老,精明中點點星光傾瀉而出。
我沒回答,張東旭走近看着老太馬上回答:“沒什麼脾氣,就是逼急了。”
“你還知道逼急了,早你幹什麼來着,逼急了?你也好意思說,還不把人領過來給我看看。”老太一臉的和善看着伸了伸手,可我卻不想過去。
是張東旭把手放在了我的腰上,硬是摟着我到了老太的面前,老太看着我笑呵呵的打量着,看着看着就失神了,一旁沈淑玲的兩個堂哥不知道在老太的耳邊說了什麼,老太才點了點頭伸手拉着我的手轉身走。
我不肯,想要把手收回來,老太回身看着我,看着我精明的眸子睨向了張東旭,說:“罰你明早不許吃飯。”
聽上去像是懲罰張東旭,可我不明白是爲什麼。
張東旭臉上沒什麼反應,只是看了我一眼答應了一聲,之後不轉身去了另一個地方,其他跟着張東旭的人也跟了過去,而拉着我的老太似乎特別的喜歡我,蒼老的手把柺杖都扔給了沈淑玲的堂哥,拉着我顫顫巍巍的走着。
我原本就不想動,可老太卻告訴我:“能把你弄來,就不怕你走了,更不會怕你不聽話,我聽東旭說你弟弟長的也是一表人才,而且是個各方面都出類拔萃的人才,你說要是你弟弟有個什麼什麼,你這輩子可怎麼活。”
心咯噔的一下,怎麼也想不到到了這種時候還要被人抓住喉嚨,我看向朝着我和顏悅色,笑的一臉和藹的老太,人都說年紀大了人悲憫的心就大,可我爲什麼我在她的身上看不到?
“耀輝,耀文,今晚我想要丫頭陪着我睡,晚上沒什麼事別來打擾我,別一天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真當我老糊塗了。”老太看了我一眼之後拉着我走,一邊走一邊吩咐。
身後沈淑玲的兩個堂哥馬上陪笑的答應着轉身離開,老太看着我笑了笑,拉着我進了別墅。
別墅裡很寬敞,也很奢華,這是我唯一的概念,擺設無不是那種我沒見過的東西,但有一樣東西我似乎在哪裡見過,是一件雕刻着星圖案的實木物件,怎麼看都覺得那東西上的星星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了。
一進了別墅,老太就叫帶着去了她的房間,老太住在樓下,而且房間很大,推開門偌大的房間裡,我唯一注意到的就是牀上放着的照片,是一個男人的照片,而且看上去是一個英俊男人的照片。
或許我不該這麼說,我該說確實是一個英俊男人的照片,男人的臉是刀條的臉型,下巴有點尖,但也不是很尖。
一雙有神的丹鳳眼,雙眼皮微出,有點像我的眼睛,很乾淨的一張臉,乍看是那種濃眉大眼的男人。
照片是一張全身的照片,看的出來男人的個子很高,但騎着單車的緣故,不仔細看看也看不出來有多高。
男人的身上穿着一件登山服,白色和綠色相間的那種,很適合男人年輕的五官和乾淨的氣質,特別是笑起來那種似笑非笑的樣子。
我微微的愣住了,看着男人的照片不知道是爲什麼有一種說不出的想要親近,偏在這個時候老太的手放開了我的手,蒼老的容顏朝着我淡淡的笑了笑,笑着說:“他是我小兒子,要是現在活着也快五十的人了,都二十幾年了,我每天都想想他,他長得是不是很英俊?”
老太的兒子?我用吃驚的眼神看着老太,老太的意思是?
我看着老太沉吟着轉開了頭看着牀上的那張照片,原來是已故的人。
“這孩子最不聽我的話,可也是我最心尖上的一個,當年爲了一個女學生和我鬧到不可開交,要和我劃清母子關係,還威脅我說要是我敢對他的那個女學生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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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頭來呢,我是什麼也沒做,可他卻爲了那個女人付出了生命,可惜人家還不領情,跟着另一個男人遠走他鄉了。”老太一臉的淡然,看看着牀上那張照片的眼神卻有着無盡的蒼涼。
我轉過頭看去那張照片,走了幾步過去,低頭看着就放在牀上的那張照片問老太:“他是怎麼離開的?”
我不知道我爲什麼要問老太這種問題,她已經很傷心了,我不該再在他已經結巴的傷口上撕開那條傷口,可是我卻沒緣由的問了她。
老太早我的身後緩慢的走了幾步,上牀的時候拿走了那張照片,並放在了頭上的牀頭櫃上,一雙手掀開了被子依靠在牀頭上,一邊脫身上的衣服,一邊看着我說:“天也不早了,上來睡一覺,明天早上再說,我這把老骨頭等着你們可真不容易,累的我不輕。”
我還沒有走過去的意思,老太就已經脫好了衣服躺下了,還扯了扯身上的被子,一臉的睡的安詳。
我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門,睡在這裡總比睡在張東旭那裡的好,想了想也就到了牀上,沒脫衣服貼靠着老太的另一邊閉上了眼睛。
房間的燈一直沒有關上,而我也一直心不寧的躺着,我睡不着,白浩凡至今都不知道什麼樣了,不知道被打的重不重,我又被張東旭帶來了這裡,一個陌生的地方。
心裡頭難免恐慌,加上張東旭突然的轉變,這一切我都無法接受,無法的讓自己平靜。
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我擡起頭看着牀頭櫃旁放着的照片時,心裡的不安就少了很多,看着照片裡騎着自行車洋溢着陽光的男人,心似乎也變的寧靜了。
看了一會眼睛就覺得沉了,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大亮的時候了,睜開眼身邊已經是早上的十點鐘了,而且我的身邊並沒有人,老太不再牀上。
我轉身看着空空如也的牀上,牀上放着那張照片,我起身不覺的伸手拿了那張照片,一邊看着一邊在想,老太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事。
看了一會照片我放下了照片走去了房間的門口,我聽見外面有說話的聲音,我在門口站了一會推開門走了出去。
結果一出門就見到了兩個站在門口的男人,男人看到我出門恭敬地點了下頭,之後便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像兩個沒有感情的木頭一樣站在門口。
“醒了?”是老太的聲音,帶着高興的笑聲,在房間裡我就聽見了老太的笑聲,雖然年紀大了,可笑起來還是很有氣力。
循着聲音看去,老太就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圍坐在一起的還有沈淑玲的兩個堂哥,和張東旭,還有兩個人,是我不認識的人,擔在轉過身看到我的時候都站起了身,站起身用那種吃驚的眼神注視着我。
看着我的兩個男人看上去有五十歲左右,看得出來他們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僅穿着很富貴,身體也都很結實,五十左右的人了,且不說臉上的俊朗不減年輕人,即便是氣暈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到我兩個人吃驚的表情絕不亞於見到了罕見的生物,但都沒有說話,只是看着我。
氣氛有些詭異,張東旭看着我站起了身,而且是那種寵愛的眼神,起身直接走向了,走到我身邊問我:“睡好了?”
張東旭低着頭,一張乾淨冷峻的兩旁看上去與昨夜的張東旭完全的不一樣,兩個人的臉一樣,區別是那樣的明顯。
看着我的一雙眼睛沒有任何的寒冷,有的只是寵溺,看着我似乎是看也看不夠一樣,墨黑如黑礁石一般的眼眸輕輕的滾動,在我的臉上來回的看着。
看不到我的反應,擡起手拇指在我的臉頰上輕輕的輕撫,讓我反感的轉開了頭。
張東旭因此手在半空中滯納了一瞬,但卻沒生氣,不屈不撓的伸手將我散落在額前的髮絲掖到了耳後,就因爲這樣我擡起手打開了張東旭的手,輕輕的那一下,發出了啪的一聲。
張東旭這才收回手,只是看着我。
我沒說話,看着張東旭也一句話說不出來,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覺得這一切都太詭異,讓我不知所措。
“師母。”看着我的一個人突然的叫了一聲,轉身面向了老太,老太擡頭看着叫了她一聲的人,淡漠的笑了笑,“你們來着一趟也不容易,希望你們沒有白來。”
“餓不餓?”就在我看着老太他們的時候,張東旭又拉了我的手,問我餓不餓,我猛然的一縮手用力的甩開了張東旭,並且擡起手要打張東旭,只可惜我的手還沒落下,就被張東旭握住了。
“長翅膀了?”張東旭也終於失去了耐心,裝出來的那張臉瞬間就冷下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拉着我快步的走去了餐桌的地方。
我用力的推了一把張東旭,想讓張東旭放開我,然而張東旭卻不肯,回頭冷冷的又瞪了我一眼。
“又幹什麼呢?”老太的聲音傳來,張東旭的臉色好了一些,看向老太一臉的笑容:“耍我的脾氣呢。”
“是麼?我怎麼看着像是你在耍她的脾氣呢?”老太聲調提了提,我轉身看去的時候老太起身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說:“都沒吃呢,一起吃吧,我這裡也好久沒有這麼的熱鬧了,你們來了還帶這麼多的禮物,我總不好要你們空着肚子,連頓早茶都喝不上吧?”
“媽,您小心點。”老太剛一動,沈淑玲的大堂哥就上前連忙的扶着,我微微的愣了那麼一下,難道說她就是沈淑玲的姑姑,沈曼雲?
在張家的時候聽張東雪提起過一次,沈淑玲有個姑姑爲人刻薄,尖酸,雖然當時張東雪不敢這麼說,可話裡話外是這個意思,而且張東雪還說沈曼雲不喜歡她,喜歡張東旭,所以張東雪一直不來沈淑玲的孃家這邊,多半的原因就是因爲沈曼雲。
“我知道,一邊去,我還沒老到要你扶着我呢。”沈曼雲推了一把自己的大兒子何耀輝,一張臉冷了冷,看向我卻笑着問:“不待見這小子?”
我沒回答,而是看着一同走過來都看着我的人,何耀輝和何耀文都是沈曼雲的兒子,那其他的兩個叫沈曼雲師母的人就是沈曼雲丈夫的學生?
我沒聽張東雪說過沈曼雲丈夫的事情,所以不瞭解,沈曼雲的丈夫是什麼人,是老師麼?
“不待見就對了,他們張家的人我都不待見。”老太走了幾步直接坐到了餐椅上,看了眼身邊的椅子,叫我:“坐這裡。”
我看了看身邊的人,走過去坐在了椅子上,其他的人都各坐各的位子,而張東旭離我最遠,坐在桌子的最後面,看着我雖然沒說過話,可瞪着人的一雙眸子卻不溫和。
“今天不是說不吃早飯了麼?忘了?”老太擡眼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坐在我對面的張東旭,張東旭看了我一眼起身便離開了餐桌。
“既然不想見他,就和他說清楚,你這麼舉棋不定可算不上坦蕩。”張東旭剛走老太就說,讓張東旭離開的腳步停了下,轉身看向了我和老太。
我擡頭看了一眼張東旭,張東旭看着我眼神有着警告,但我卻已經有了最終的決定。
於我,張東旭已經陌生了,而且,我嫁人了!
“我不想在見他。”我說着看着張東旭的視線移到老太的臉上,沈曼雲擡起手端着水杯的手頓了頓,精明的視線挪到了我的身上,朝着我咯咯爽朗的笑了,笑着看向走來拉了我一把的張東旭,凌厲的眸子立刻掃了過去,冷冷的一聲:“放手!”
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到張東旭的懼怕,張東旭的手在觸及我身體的那一刻突然就放開了,在身後輕聲的叫了我一聲,只有我們兩個人聽得見的那種聲音,小的讓人都聽不清楚。
我沒有回過頭,更沒有在給張東旭機會的可能,因爲我知道回頭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今天起然兒和你們張家在沒有了關係了,你在出現在這裡能有的身份只是沈淑玲的兒子,我的半個孫子,我沒什麼可要求你的,可你該知道我的爲人。”沈曼雲的聲音並不大,也不凌厲,可在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觸及了沈曼雲的底線。
“姨婆,這件事責任……”張東旭據理力爭的樣子,可卻被沈曼雲的一個眼神完全的打斷了,在沒有一句話。
“吃飯吧,我也餓了,我怎麼一看到吃的東西就覺得飢餓呢?”沈曼雲變臉變的比天氣都要快,轉瞬間就從陰天轉爲晴天了,不但沒有生過氣一樣,還好奇的看着張東旭問:“你還站着幹什麼?”
沈曼雲的一句話讓張東旭全然的垮下了那張冷峻的臉,轉身的時候不知道嘴裡說了什麼,我沒有聽清楚,但沈曼雲似乎是聽清楚了。
疑惑的是,我都沒有聽清楚,沈曼雲怎麼會聽清楚,可看沈曼雲那雙精明的眼睛,我覺的是聽清楚了。
“這世上呢,有千奇百怪的人,就像是山上的石頭,你們見過長得一模一樣的石頭麼?嗯?”沈曼雲看了一眼走開的張東旭,一邊拿起筷子品嚐着桌上的東西,一邊不擡眼的問。
“沒見過。”最先說話的是叫了沈曼雲師母的那個人,拿起筷子給沈曼雲還加了點菜在面前,沈曼雲撩起眼簾看了一眼對方,斂下眼繼續吃東西,一邊吃一邊說:“你們兩個人既然來了,我老太婆也把醜話說在前頭,我呢,都要是進棺材的人了,我死了一了百了,恩怨呢,我自然也是希望都帶走,可你們姚家和慕容家要是打算和我太婆過不去,那可就別怪我不念你們師傅和你們的情誼了,自家的孩子都喜歡,你們的寶貝他是寶貝,那我們家的就不是了?”沈曼雲說着擡起頭看着我,把眼前的一點菜夾到了我的碗裡,問我:“你到底是吃還是不吃,別隻看着啊。”
我沒說話,對眼前的一切有些困惑,更多的是,沈曼雲口中的姚家和慕容家。
見我不說話沈曼雲轉開頭說了一句:“還是個悶罐子。”
“媽,我看今天的天氣不錯不如早點吃了早飯出去走走。”何耀文在一旁起身走向了沈曼雲,沈曼雲輕輕的皺了下眉看向走去的何耀文,溫和無害的笑了笑,淡然的問:“我是你媽,還是你是我媽?”
沈曼雲看着就不是個簡單的老太太,就這麼一句話,就讓何耀文停下了腳步,臉色煞白無血了。
看到自己的兒子臉色煞白,沈曼雲就像是沒看到一樣,風輕雲淡的轉過頭看向了兩個坐在桌上沒動靜的兩個男人。
“時間緊迫,我也沒有好好的,徹底的查一查,可也總算是查出來一點的事情,今天呢,就藉着你們都在,我這個老不死的也有力氣,就說給你們聽聽,我……”
“師母您這不是要讓我們睡不安穩麼?”說話的人是一直沒說過話的男人,俊朗的臉上帶着難言,兩條弄黑的眉毛擰的糾結,似乎再擔心着什麼。
“睡不安穩的時候在後面呢,都好好的聽聽,別嫌我嘮叨,我這個人啊,別人越是嫌我,我就越是沒完沒了了,你們師傅活着的時候怎麼說來着,說我是滾刀肉,我一個南方小姑娘我還真不知道你們着北方的師傅,他嘴裡的滾刀肉是個什麼東西。”沈曼雲說的有點累了,喝了一口水看了我一眼說:“想吃什麼就端到眼前吃,別不好意思。”
氣氛是越來越詭異了,那種壓迫感全部都來自沈曼雲一個人,而且他的人似乎都在擔心着什麼,都不敢說一句話了,都看着沈曼雲瞪着判刑一樣的安靜。
“從哪說起呢?”沈曼雲轉開臉一副想不起又爲難的樣子,其他的人就因爲這樣,而臉繃緊了。
沈曼雲看向了坐在不遠處的張東旭,笑了笑,笑的無害叫道:“東旭你過來,還有你的事呢,別坐得太遠,要不一會我還真看不見你的表情。”
得到了召喚的張東旭臉色也不是很好,繃得緊緊的一張冷峻臉龐,站在了沈曼雲的身後,沈曼雲回頭看了一眼張東旭,笑着說:“坐在你堂舅的座位上。”
張東旭看了眼站在一旁沒動過的何耀文,兩步走到了椅子的地方坐了上去,坐上去便一雙眼睛看着我,雙手放在了餐桌上,一直的在沒動過。
“都齊了,我就開始了,阿嬌啊,你把昨天我叫你弄得東西拿過來,給他們每人一份,然兒就算了。”沈曼雲不焦不躁的回頭看了眼站在身後的女人,此時我才留意到沈曼雲的身後站着一個三十多歲的清麗女人,女人聽到吩咐馬上轉身離開了,聽沈曼雲的意思似乎是取什麼東西。
看着阿嬌離開,沈曼雲才轉過身沒什麼情緒的說起一些人震驚的事情。
“大概是四年前的時候,慕容燼在南海的彎車道上故意撞車,轉殘了雙腿,這件事我想你們還一直都不清楚,而撞殘了慕容燼雙腿的人就是姚靜雅,也就是你們姚家唯一的孩子。”沈曼雲的話一出口,坐在桌上的所有人都震驚了,也包括我對面坐着的張東旭,張東旭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變得蒼白。
何耀輝只是擡起頭看着自己的弟弟何耀文,而何耀文閉上眼的那一下泄露了他的知情。
沈曼雲漫不經心的樣子,精明的眸子似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在坐的人,繼續說:“慕容燼是你們慕容家遺落在外的孩子,從小就被寄養在古家,幼名古鶴軒。”
古鶴軒?我突然震驚的看向沈曼雲,桌上的一杯水因此被我不小心碰灑了,水灑到了桌上,一旁的傭人馬上把紙巾給我,還幫我處理。
而我已經雙眼無神了,回憶起了那個說要娶我的小男孩,我記得那個脾氣暴躁的小男孩告訴過我,他叫古鶴軒。
這怎麼可能?慕容燼怎麼可能是古鶴軒?
可……
回想起和慕容燼在公園裡避雨的那一次,慕容燼和我說話時候的反應,以及慕容燼說過的話,原來……
我突然的回了神,看着沈曼雲的雙眼眨了眨,我還想知道,沈曼雲看着我笑了笑,笑着說:“慕容燼利用車禍娶了東旭的女朋友姚靜雅,我想你們都知道,至於是爲什麼讓這個錯誤鑄成我不想知道,我也不關心你們兩家以後想要怎麼樣處理這件看似荒唐的陰謀,更不關心慕容燼一直裝殘廢的事情,但我想讓你們知道一件事情,然兒流產的那件事我不打算就這麼算了。”
“姨婆。”張東旭突然叫道,打斷了沈曼雲接下去的話,而其他的人也在擔心等待中看着沈曼雲。
我的心口輕輕的疼了一下,卻沒有任何的反應看向了,看着我眉宇緊蹙雙眼發直的張東旭。
沈曼雲仿若聽不見張東旭的聲音,繼續散漫的說:“姚靜雅趁着淑玲去找然兒的空蕩,也趁着自己打胎身體未愈的時間,以爲可以瞞天過海,把開車撞瞭然兒的事情嫁禍給淑玲,以爲這樣就能能夠讓然兒和東旭決裂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可姚靜雅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她錯在對錯了人,然兒這丫頭天生的軟弱骨頭,除了會替別人着想,一根筋之外,好像沒什麼地方……這一點我覺得您們都清楚。
所以說然兒隱瞞了孩子流產的真相,也爲此讓姚靜雅打錯了如意算盤。”
“不可能,當初我一直陪在靜雅的身邊,絕對不可能。”張東旭蒼白着臉,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了幾句不可能,突然擡頭看着我問:“你出過車禍?孩子是因爲車禍纔沒有了?”
看着張東旭激動蒼白的臉,我沒回答,更不想回答,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除了心痛我不知道我還能夠承受什麼。
沈曼雲的話我不知道該相信多少,可看着在做所有人的樣子,我知道他們都相信沈曼雲的話,那麼也就證明了一個可能,姚靜雅真的做過傷害我孩子的事情。
心口開始發痛,就爲了往事重提帶來的不僅僅是震驚,還有自己的懦弱無能,身爲一個母親,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失去了孩子之後還不清楚孩子是被誰害死,難道說我還不夠懦弱無能麼?
情緒的低落讓我冷笑着垂下了頭,張東旭等不及的朝着我大吼:“回答我,馬上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