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謝,畢竟你幫了我挺多忙的,”笑了笑,蘇柔問道,“能不能形容一下你現在遇到的那個女孩子?”
想了下,葉新道:“她是個心理醫生,以前我有在她那裡接過過治療。 ()差不多是兩個月前的事吧,那時候思念成災,我的工作受到了非常大的影響,所以在同事的建議下我去看心理醫生。她性格很溫和,而且特別會說話,她的話讓我明白了很多道理,更讓我知道一直纏着你其實是在傷害你。如果希望你過得好的話,那最好的辦法就是當普普通通的朋友。後面交流多了,我倒是覺得她挺適合我的。但她知道我的感情史,所以我不敢輕易表白,我怕被她拒絕。”
“那她有男朋友嗎?”
“沒有。”
“結婚了嗎?”
“當然更沒有了。”
“如果沒有男朋友又沒有結婚,那完全可以嘗試一下啊,”笑得非常燦爛的蘇柔道,“她是心理醫生,如果她覺得你有什麼不對勁的,她就可以開導你。而你很會關心女孩子,所以你一定可以照顧好她。相輔相成,一定能美美滿滿過一輩子。要不什麼時候你介紹我和她認識吧,我幫你多說一說好話。”
“我直接給你她的聯繫方式吧。”
“你難道要叫我打電話給她嗎?”蘇柔道,“要是我突然打電話給她,說你有多好,她豈不是會以爲我心理有問題,讓我去接受她的治療?”
說到這,蘇柔皺了下眉頭。
對方是心理醫生,葉新又說治療效果不錯,那她確實可以去找這位心理醫生談一談她被李志遠威脅一事。但蘇柔又擔心心理醫生會將她的事說給葉新聽,她不希望事態擴大。
“要不要我給你她的聯繫方式?”
“不用了,”拿出手機看了下,蘇柔道,“學長,時間也不早了,我差不多該回去了。”
“不陪我逛一逛嗎?”
“今天你生日,你應該和其他人一起過。如果你是在爲終身大事考慮的話,我建議你把那位心理醫生約出來。或許啊,等過幾天你就會把喜帖交到我手裡了。”
見蘇柔已經站了起來,葉新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一塊走出麥當勞,葉新還想開車送蘇柔回去,但蘇柔堅持要坐公交,所以葉新也沒有說什麼。
陪着蘇柔在公交點等了約十分鐘,公交來了。
“再見,葉新學長,”笑了笑後,蘇柔搭上了公交。
看着慢慢駛離的公交車,葉新眉頭皺得非常緊。
站了片刻,葉新立馬往停車的位置走去。
蘇柔回到家中還不到八點,她的寶貝女兒自然還沒有睡下,所以她就陪着女兒玩鬧了一會兒。八點半出頭哄女兒睡下後,出了不少汗的蘇柔這才準備去洗澡。
孫健也還沒有洗澡,加上他很喜歡和妻子洗鴛鴦浴的感覺,所以妻子走向衛生間的同時,他也跟了上去。
一會兒後,蘇柔按照丈夫的要求用兩隻手撐着牆壁,並翹起了屁股。
近半個小時,酣暢淋漓完並擦乾身子的兩人一塊回了主臥室。
像攤爛泥般依偎着丈夫,蘇柔問道:“你和阿遠阿偉兩人玩得很好嗎?”
“大學的時候玩得挺好的,”摸着妻子那滑溜溜的香肩,孫健道,“大學畢業後倒是很少聯繫。並不是說感情不夠深厚,是因爲地方不同,生活圈不同,註定曾經熟悉的人會慢慢變得陌生。就好像上次他們來咱們家吃過飯後,我都沒有和他們聯繫過。其實我一直覺得朋友就是如此,哪怕長久沒有聯繫了,突然聯繫的話,感情還是在的。”
“那他們有做多對不起你的事嗎?”
“我有點聽不懂。”
想了下,蘇柔道:“就比如大學的時候,他們有沒有做過什麼讓你非常非常生氣,甚至想和他們絕交的事。”
“阿遠倒是沒有,那時候阿遠只知道讀書,是個典型的書呆子,”頓了頓,孫健繼續道,“至於阿偉,那人平時不愛說話,只喜歡跟在別人身後聽別人說話,所以也沒有惹到我吧。不過他有惹過阿遠,那時候阿遠買了電風吹給宿舍裡的人用。有天阿偉在用,結果保衛部查房被查到了,阿偉直接說電風吹是阿遠買的,平時也是阿遠在用。阿遠是要拿特困生獎金的,結果直接被攪黃了。那時候對於生活費少得可憐的阿遠來說,一個月幾百塊簡直就像救命稻草般。不過後面阿偉說自己不是故意的,所以阿遠也沒有深究。現在阿遠也算混出頭了,他現在開的手機店生意一直很好。他是在智能手機井噴的時候開始做手機生意的,所以他是一個非常有頭腦的人。”
聽到丈夫對李志遠的評價,蘇柔眉頭皺得非常緊。
她之所以問丈夫對他們兩個的印象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想確定一下丈夫和他們兩個的關係。
通過聊天,蘇柔發覺丈夫對李志遠的評價非常高,對江偉的評價則很一般。她丈夫對李志遠的評價越高,就意味着越信任李志遠。所以要是她說自己上次被李志遠迷姦,最近還老是被李志遠調侃威脅,她丈夫也不知道會不會相信。相信的概率很高,但一旦相信了她說的話,氣急敗壞的她丈夫一定會去找李志遠麻煩,到時候她丈夫可能會因爲傷人而坐牢。
哪怕沒有坐牢,她被迷姦這事已經發生過,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所以要是她丈夫心裡有疙瘩,這場婚姻可能也無法維持太久。
此時蘇柔心理很矛盾,她想說卻又不敢說,所以一遍又一遍摸着丈夫結實胸膛的她什麼話也沒有說。
約過十分鐘,蘇柔道:“關燈睡覺吧。”
丈夫關掉牀頭燈後,蘇柔並沒有什麼睡意。
準確來說,她其實已經挺困的了,身子也是被丈夫弄得軟綿綿的,但她卻睡不着。只要一閉上眼,她腦海裡出現的就是自己被李志遠玩弄的場面。李志遠身在成都,要是在這邊,事情或許會變得更加麻煩,就比如李志遠可能會威脅她,逼迫她主動獻身。
蘇柔自認爲自己是一個比較保守的女人,還把第一次給了丈夫,所以要是李志遠真的這麼做,她絕對會報警,並會在報警之前想辦法錄下李志遠曾經迷姦過她的語音。
總之,蘇柔能容忍得了李志遠的電話威脅,但絕對容忍不了李志遠提出過分要求!
兩天後,李志遠又打電話給蘇柔,不過蘇柔沒有接。
可在李志遠掛了電話之後,蘇柔收到了李志遠發來的短信。短信內容很簡單,就是如果蘇柔不接電話,他就直接打電話給孫健,說他和蘇柔之間長期維持着曖昧關係。
要是李志遠這麼說,蘇柔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多次通話,所以當李志遠再次打電話過來時,蘇柔只得接。
李志遠雖然沒有說出非常難聽的話,但只要李志遠在嘰裡呱啦地說這話,蘇柔都會很反感。反感歸反感,蘇柔又不敢主動掛機,所以皺緊眉頭的她只得期待李志遠早點關機。
十多分鐘後,李志遠才掛機,還說過兩天會繼續打電話和她談心。
李志遠關機後,蘇柔都覺得好像有一座巨山壓在她肩上。
她最親的人是她丈夫,可這件事牽扯到夫妻信任以及婚姻的維持,所以她根本不敢和丈夫說。
要是一直生活在李志遠製造的心理壓力之中,蘇柔都擔心自己有天會瘋掉,所以她想到了葉新前兩天提到過的心理醫生。
蘇柔其實是想隨便找個心理醫生好好聊一聊,可蘇柔又覺得葉新說的心理醫生挺靠譜的。加上大學到現在,葉新除了時不時向她表達愛意外,並沒有做出傷害到她或者是她家人朋友的事來,所以她決定抽空的時候要來那個心理醫生的聯繫方式。
次日早上上班之際,蘇柔給葉新發了條短信。
沒一會兒,她收到了短信。
短信的內容很簡單,就是那個心理醫生的姓名電話以及科室。
按照葉新的說法,心理醫生是葉新喜歡的對象,所以蘇柔除了闡述自己遇到的麻煩以外,她還想幫葉新多說一說好話,看能不能撮合他們。葉新本質不壞,就是太固執了,所以要是能撮合他們,蘇柔相信葉新一定能真正的將她當成普通朋友。
想到此,站起身的蘇柔往公司外走去。
站在走廊上,蘇柔打電話給心理醫生吳妍。
電話通了之後,蘇柔道:“您好,請問您是不是吳妍吳醫生?”
“你應該是蘇柔吧?”
意識到葉新已經介紹過她,所以笑出聲的她道:“對的,我就是蘇柔,想必葉新學長有向你介紹過我了,不過我還是再做個自我介紹吧。我叫蘇柔,是葉新學長的學妹,玩得比較好。這次打電話給吳醫生你主要是想請你喝杯咖啡,順便聊一聊我自己的事。”
“你應該知道我的職業吧?”
“就是因爲知道你的職業,所以纔想和你聊一聊。”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晚上差不多都有時間,你想找我聊天的時候約我就好。”
蘇柔被李志遠糾纏得都快要瘋了,她迫切需要和身爲心理醫生的吳妍好好談一談,所以聽到吳妍這話,蘇柔忙問道:“今晚有空不?”
“都有空。”
“那今晚八點在步行街的老賽咖啡店碰頭,可以不?”
“行啊。”
“嗯,那就先這樣,我繼續做事,晚上見面了再聊。”
“好的,拜拜。”
掛了電話後,蘇柔倒是覺得輕鬆了不少。她一直都想找個傾訴對象,但一直都找不到,所以她一直覺得自己過得非常壓抑。現在想到晚上可以和心理醫生吐露心聲,她自然非常會覺得輕鬆。
蘇柔晚上出門基本上都是說和閨蜜逛街,所以晚上吃飯的時候她自然還是和丈夫這麼說。
孫健很信任妻子,所以只是囑咐妻子早點回來。
在依次吻了下丈夫和女兒的臉後,稍微打扮了下的蘇柔出了門。
臨近八點,蘇柔走進了老賽咖啡店。
蘇柔沒有見過吳妍,所以她也不知道吳妍有沒有到。不過就在她準備打電話之際,她看到坐在角落的一個笑得非常溫和的女人正在朝她招手,所以她就走了過去。
在走過去的時候,蘇柔自然會觀察這女人的打扮。
白色短袖,牛仔長褲,一頭長髮很自然地披在肩上。人長得不算漂亮,但看起來非常舒服,尤其是化了淡妝後。
看年紀,應該是在三十歲前後。
怕認錯人,沒有坐下的蘇柔問道:“吳醫生嗎?”
“對的,坐吧,”將旁邊的價格表推到蘇柔面前,吳妍道,“今天我請客,你隨便點。”
“是我約你出來的,應該我請客纔對。”
“下次你請我就是了。”
聽到吳妍這話,蘇柔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點完後,蘇柔很想說出和李志遠之間的事,但她又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吳妍雖然是心理醫生,但畢竟認識葉新,蘇柔就怕她說出的事遲早會傳到葉新耳朵裡。
擔心歸擔心,蘇柔還是不想藏着掖着。
要是這次不說出口的話,蘇柔會變得更加壓抑。
所以,她道:“吳醫生,我是想和你說一說我跟另一個男人的事。不是說我和他產生了感情糾葛,而是……反正我沒辦法用一兩句話概括,只希望吳醫生你能耐心聽着。”
“有時候我會安靜地聽病人講一個小時,所以我絕對會很有耐心的。”
“你也不能和任何人說,包括葉新學長。”
“當然不會了,”吳妍笑道,“在我選擇這個職業的時候,上課的第一天導師就告誡過我們。比如不能歧視病人,不能將病人的事說出去,更不能將自己的情緒帶到工作中。所以不管你說的是什麼事,我都會替你保密。知道我爲什麼選擇這個位置嗎?我就是考慮到你說的事可能比較私密,不適合被除了我以外的人聽到,所以我特意選擇了這個角色。葉新以前也是我的病人,現在基本上康復了,所以我也不可能會和他提起。當然不管對象是誰,我都不會說出去的。”
聽到吳妍這話,稍微放心的蘇柔就將自己被迷姦並被一直威脅的事說了出來。
聽完後,品了口咖啡的吳妍沉默了。
沉默了三分鐘,吳妍纔開口道:“你怕被你老公知道,所以你一直不敢和他說。但在我看來,你應該一開始的時候就和他說。被迷姦不是你的錯,而且那時候你完全沒辦法反抗。所以要是你說了,情況會比現在好。我的建議是你想辦法弄到你老公那同學承認迷姦你,並一直打電話威脅你的音頻或者是視頻。只要能弄到,你和你老公坦白的時候才能保護好自己。反正這種事如果一直拖下去的話,你受到的傷害會越來越深。”
“可如果我老公知道我被人迷姦了,你覺得他會怎麼想?”
“跟我說一說你老公的性格。”
“他的脾氣很容易受到外界環境的影響,”蘇柔道,“就好比店鋪剛開張不久,他就和一個客人吵了起來。我有和他了解過事情經過,發覺就是因爲一點兒小事。所以要是我的事被他知道的話,他絕對會連夜跑去找他同學。我不怕他把他同學給打了,我最怕的事他會鬧出人命,到時候我和我女兒都會沒了依靠。你剛剛說的辦法其實我真的有想過,但我不敢嘗試。”
“我的很多患者都有和你差不多的想法,”吳妍道,“顧忌太多,越陷越深,到頭來最受傷的反而是自己。似乎在夫妻關係中,我這個觀點尤爲能站得住腳。很多女人爲了保住婚姻,爲了不讓丈夫胡思亂想,都會息事寧人。可女人越是息事寧人,對方就會越得寸進尺。你說他在外省,離咱們這很遠,這恰恰是他還沒有得寸進尺的原因。假如某天他來咱們這,他約你出去,你敢不答應嗎?既然你敢赴約,你是不是已經做好了被他欺負的打算?假如真的被他欺負了,那類似的事一定會經常重複。等到某天你恍然醒悟,那時候已經太遲了。”
聽到吳妍這話,不知道該怎麼抉擇的蘇柔緊緊皺着眉頭。
看到蘇柔這反應,喝了口咖啡的吳妍道:“該斷則斷,不斷則亂,這是古人說過的話。所以我的建議是你按照我剛剛說的做,這纔是保住婚姻最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