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淺主動提到了,那天晚上……
那晚,對她來說,既是恩賜,也是災難!
她和樑昊天冷戰五年,分房而居,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她這輩子卻只在婚前有過那麼一夜。
迷迷糊糊中,她一直以爲是樑昊天。
卻,不是他!
樑昊天的沉默,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江清淺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扯動了一下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好,我明白了……這麼些年,你說我們兩個都在幹嘛?”
樑昊天看到她這個模樣,心裡一痛。
他伸手想扶她一把,她卻避開了。
凌菲見狀,心裡痛快了。
她又從包裡取出了一份文件,一份離婚協議,攤開在江清淺面前,道:“既然都明白了,那麼江清淺,我想你也不必霸着樑少奶奶的位置不放了是不是?”
“凌菲!”
樑昊天怒喝出聲,恨不得掐死這個女人。
凌菲卻全然不顧,她剛纔特意從樑家二老臉上瞥過,都沒阻止的意思。
那麼,她便放心大膽的走到樑昊天跟前,踮起腳尖湊近他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樑昊天,五年前你爲了江清淺把我像扔垃圾一樣扔出B市的時候,我是不是就說過……我凌菲遲早會回來的,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
她揚着紅脣,笑靨如花。
樑炳坤作爲一家之主,這時候終於開了口,“離婚吧!”
“爸!”樑炳坤言簡意賅的發言,讓樑昊天徹底慌了神。
羅卉也緊跟着道:“對,必須離婚,馬上離!我們樑家容不下這種不知檢點的女人,簽了這份協議,從此一刀兩斷!”
雖然,DNA結果是凌菲的片面之詞,但臉樑昊天都承認了。
安安和寧寧不是他的種!
羅卉只要想起自己一直捧在手心裡的兩個寶貝居然是野種,就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更不願多看一眼江清淺。
江清淺從未如此狼狽過。
她將離婚協議書直接翻到最後一頁。
從凌菲手上接過筆的時候,她的手被另一隻手握住。
“淺淺……”
是樑昊天!
江清淺低垂着頭,連挽留的機會都沒給他,毅然在離婚協議上籤上自己的名字。
他們走到這一步,誰也回不了頭了。
她無力爲自己辯解什麼,但作爲一個母親,即使樑家還容得下她,她也不能讓自己的孩子留下來遭受白眼。
領着兩個孩子從酒店離開的時候,小傢伙們一臉懵懂,不明所以。
寧寧是個話嘮子,一直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
“媽媽,你和爸爸今天結婚嗎?”
“媽媽,爸爸讓寧寧今天要穿漂亮的公主裙,你看寧寧好不好看,爸爸都還沒看,還沒誇我呢……”
“媽媽,我們去哪裡呀?”
此時此刻,他們娘三兒正在馬路上等出租車。
昏黃的路燈下,她的女兒穿着白色的公主裙,梳着整齊的頭髮,長長的眼睫毛撲閃撲閃的,像是可愛的洋娃娃。
江清淺蹲下身來,跟女兒的高度持平。
“寶貝,是媽媽不好,媽媽居然……你們只要記住,媽媽是愛你們的,永遠都不會和你們分開。”
寧寧聽得似懂非懂的。
安安這孩子的心思卻比較敏感,馬上問道:“爸爸不跟我們一起嗎?”
江清淺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
她能給孩子全部的愛,卻無法再給他們一個完整的家。
她伸出另一隻手去,攬住了兒子的肩膀,將她的一雙兒女摟入懷裡來,輕嘆:“爸爸忙,暫時不跟我們一起……”
她的聲音微哽,卻強忍着沒哭出來。
再大的磨難和變故,也不過如此了。
上天待她不薄,哪怕一無所有,她還有兩個孩子與她血脈相連。
她把自己的情緒收拾好,這才發現手機已經在包包裡震動了許久,掏出來一看,果然有幾十個未接來電。
她在其中找到閨蜜莫晚的名字,回撥過去。
電話接通,她連忙將手機抽離耳邊。
果然,那端咆哮了——
“江清淺,你這女人死哪去了?今天不是你和樑昊天的結婚紀念日嗎?老孃八百年不出門,好不容易將自己收拾成個人樣兒去見證你幸福的時刻,你們什麼情況?爲什麼酒店居然在清場?換地兒了?”
“晚晚,我現在去你家一趟,咱們見了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