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高速收費站不久,徐木問道:“不擔心嗎?”
正望着窗外風景的唐璐反問道:“擔心什麼?”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很靈,我感覺你連第六感都沒有,”徐木道,“從知道有她的存在到現在,我都她的印象都非常差。我知道她之前是受到了king的矇蔽,但你是她親妹妹,她都能對你下得了手,這和被誰矇蔽真的沒什麼關係。就像我,如果我恨我弟弟,我也不可能想讓他身敗名裂的地步。”
“你有弟弟嗎?”
被妻子這麼一反問,有些無奈的徐木指了指褲襠,並道:“我知道在某些方面你比我還固執,所以我也沒有想過要說服你。反正就像我說的,如果她做出什麼傷害我們一家三口的事來,我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我們都不是小孩子,我們都會察言觀色,所以先相處個幾天。”
“也只能如此了。”
“老公,我先眯一會兒,昨晚睡得不好。”
“你這幾天精神都不是很好,被公司的事煩着嗎?”
“裁員的事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閉上眼,雙手還搭在腿跟處的唐璐道,“我是讓他們在週五之前離職,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但我現在最擔心的是蕾蕾的安危,我總覺得李正豪不會輕易罷手。他應該是會向上次那樣從兩個方面入手,一個是人身威脅,另一個就是股份了。股份這方面我倒是不太擔心,反正我一直在留意二級市場的股價變動。讓我擔心的是人身安全。我真的很害怕,某天蕾蕾會受到比上次還來得嚴重的傷害。”
騰出一隻手抓着妻子的手後,徐木道:“放心吧,我不會讓類似的事重演的。”
“謝謝你,老公。”
接近十點半,他們來到了建陽監獄大門前。
徐木是不期待唐欣出獄,而且他甚至不想和唐欣相處,所以他都希望待會兒獄警跑來和他們說,說唐欣犯了事,要被關個三年五載的。至於唐璐,一直將親情看得很重的她自然是希望用自己的努力,讓姐姐重回正常生活的軌道。
環顧一圈後,唐璐道:“這地方真夠冷清的。”
聽到妻子這話,忍不住笑出聲的徐木道:“難不成你要讓監獄開在鬧市區?”
“我知道只能開在這種地方,只是覺得坐牢的人太可憐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所以沒有必要同情他們。”
“是人都難免犯錯,包括你和我,所以有些人真的可以被原諒,”唐璐道,“就像我以前經常對你撒謊,你不也原諒了我?老公,我記得你說過只要不是我主動出軌,你都會原諒我,對不對?”
“嗯,怎麼又問這個?”
“等得無聊,隨便找了個話題。”
見妻子沒有再說下去,而是改爲側過身望着那延綿不絕的山峰後,徐木眉頭不免皺了下。他知道妻子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不可能因爲無聊才說出這樣的話。所以他真覺得,妻子好像還是有事情在瞞着他。只要不是主動出軌就會原諒,這是不是意味着在曾經的某個時間段裡,他妻子曾經被迫出軌過,而這事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或者是他妻子曾經主動出軌過,所以纔會想確認一下是不是連主動出軌也會被原諒?
想到此,徐木嘴裡叼着的香菸都差點被他咬斷。
將像早卸了般垂着的香菸吐到地上並踩滅後,徐木道:“你不會好端端問這個的,所以你肯定有話想對我說。”
“沒呢,就是突然想起你說過這個,就隨便提了下罷了。”
“我還以爲你有類似的經歷,所以想着要不要和我說清楚呢,”假裝無所謂地笑着的徐木道,“反正只要是被動,我都會選擇原諒,前提是你肯和我說。其實你可以想一想以前的事。那時候你老是不和我說清楚,結果把我搞得火大,要不然我也不會差點和小薇在一起。我不是怪你一直瞞着,我只是覺得夫妻之間信任最重要。所以趕緊說吧,剛好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
“說?說什麼?”顯得有些無奈的唐璐道,“老公,你的多疑症又犯了,看來以後我不能和你聊涉及到出軌的話題咯!”
“不是多疑,只是用簡單的文字闡述很淺顯的道理罷了。”
“嗯,我曉得的。”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眼前,這個人自然就是唐欣。
待獄警打開鐵門後,留着一頭中發,穿着一身再普通不過的衣褲的唐欣走了出來。和入獄前比起來,此時的唐欣除了髮型以及穿着以外,其他方面的變化並不大。因她和唐璐一樣擁有着e罩杯的傲人上圍,所以哪怕是現在這身打扮,走進人羣的唐欣還是會很明顯,也就是所謂的鶴立雞羣。
露出一臉的欣喜後,唐璐急忙奔向姐姐。
看着跑過來的妹妹,隨手將裝着衣物之類的揹包扔在地上的唐欣立即迎上去。
隨後,姐妹倆個緊緊擁在了一塊,兩人都笑得非常燦爛。
看到這樣的場景,徐木臉上沒什麼表情。沒辦法,唐欣給他留下了太差的印象。加上唐欣和他妻子長得一模一樣,所以想到當初唐欣和那兩個男人在玻璃牢籠裡的互動,徐木總覺得有些怪怪的。而且,因爲是身材幾乎一模一樣的雙胞胎,所以徐木真擔心唐欣會利用這點搞出什麼門道來。
畢竟,當初他就是因爲唐欣的模樣而被king那羣人玩得團團轉。
姐妹倆就這樣抱在一塊足足五分鐘後,主動鬆開手的唐璐問道:“姐姐,你過得好嗎?”
“在牢裡怎麼可能過得好呢?”眯起眼睛的唐欣道,“但說真的,這次坐牢真的讓我受益匪淺,至少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太多的錯事。所以我就在想,不知道我這個有案底的人出來後還能不能從新開始。”
“當然可以!”改爲拉着姐姐的手的唐璐道,“我會全力幫你的!”
“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頓了頓,唐欣問道,“你不恨我嗎?”
“說不恨是假的,但我對你的恨意已經在這兩年裡消化光了,”摸了摸姐姐的臉後,唐璐道,“你的皮膚沒有以前光滑了,看來監獄裡的伙食真的不怎麼樣。姐姐,走吧,別繼續待在這晦氣的地方。”
說到這,見姐姐沒有撿起揹包的意思,唐璐問道:“包包不要了嗎?”
“裝着的都是我入獄之前的東西,舊得很,所以也就不要了,”頓了頓,唐欣問道,“爸爸怎麼樣了?”
“唐強還是陸裕盛?”
“反正都是爸爸,你都說一下。”
“唐強還沒有出獄,好像還要半年還是怎麼樣的,”拉着姐姐的手往丈夫那邊走去的唐璐道,“陸裕盛的話,已經去世了,所以現在公司由我管着。”
“king呢?”
“姐姐你不知道他已經死了嗎?”
“知道,”看上去很從容的唐欣道,“我只是想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兩年前我和阿木離了婚,失落的我就去福州投奔陸裕盛,也就是我們的親爹。結果我被陸小蝶帶到了king那邊,還差點出事。剛好警察趕到,king又不肯投降,所以直接被狙擊手給擊斃了。姐姐,你對他到底是種什麼樣的感情?”
“他是我的初戀情人,也是將我往火坑帶的仇人。反正人已經死了,所以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這時,她們已經走到了徐木面前。
主動向徐木伸出手後,唐欣道:“妹夫,以前多有得罪,還希望你能大人不計小人過。”
“說哪的話呢,”出於客套的徐木握住唐欣的手,並笑道,“反正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就將你出獄的日子當作你重生的日子吧,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生活,千萬不要重蹈覆轍了。”
“嗯?重蹈覆轍?你指的是哪方面?”
“反正就是一些大部分人無法接受的方面。”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鬆開手的唐欣道,“放心吧,我已經改過自新了,以後你就會明白的。”
這時,總覺得氣氛不是很好的唐璐道:“上車吧,我不喜歡這地方。”
打量了下停在面前的法拉利,唐欣道:“我一直以爲法拉利沒有後座。”
“有後座的款式很少,而這輛是爸爸給我買的,”已經走過去拉開車門的唐璐道,“姐姐,上車吧,我帶你去沖沖晦氣。”
“嗯,好。”
應完後,唐欣往前走去。
在側過頭瞥了眼一輛停在百米餘外的車後,嘴角輕輕翹了下的唐欣繼續往前走,並鑽進了車裡。
隨後,唐璐也跟着坐在了後面。
坐上車後,徐木開着車往家的方向開去。
一路上,姐妹倆個聊得不亦樂乎,就像好多年沒有見面的好朋友似的。唐璐是將目前的狀況以及公司的大體情況都說給唐欣聽。唐欣則是將在監獄裡發生的一些事說出來。而唐欣還提到,說在監獄裡,因爲她長得太漂亮,一開始還遭到其他女囚的欺負,甚至在洗澡的時候還被迫去舔恰女囚的下面。唐欣是說得很模糊,但徐木還是想到了那樣的場景。
來到曾經居住了好幾個年頭的小區,往電梯那邊走去的唐璐道:“這種熟悉的感覺真好。”
“要不是你的公司在福州,我還真想讓你搬過來。”
“老公,午飯乾脆就在你的店裡吃吧,我想嘗一嘗湘菜。”
徐木其實不想讓妻子見到紀瀾或者是郭小妍,但他還是說道:“嗯,那我先打個電話,讓他們好好準備準備。”
“不用打了,又不是什麼客人,有什麼好準備的?”
“行吧。”
搭乘電梯來到門前,唐璐讓姐姐先站在門外,她和丈夫則先走了進去。
家裡沒有火盆,所以唐璐直接找了個不鏽鋼水盆。將水盆擺在門前,唐璐將早已準備好的柳木以及三錢紅豆三錢硃砂都放進了盆裡。在點燃並等火勢比較旺盛後,唐璐讓姐姐跨火盆。
待姐姐跨過火盆,唐璐道:“姐姐,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柚子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