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妻子一點不剩地喝完,徐木立馬又滿上。
“老公,來,我夾給你吃。”
張開嘴接住妻子遞來的荔枝肉後,徐木問道:“那個客人還有沒有聯繫過你?”
“什麼客人?”
“就是當初在巷子裡把你褲襪撕破的那個。”
“沒有,”唐璐道,“自從那天下午過後,他就沒有再聯繫過我。當然咯,做錯事的是他,所以他是肯定不敢聯繫我的。老公,那都是成年舊事了,你就別再提了。反正我們已經和好,所以儘量別提那些會讓我們傷心的事。有些人死了,他做過的事就沒有必要去計較。有些人還活着,但她已經改邪歸正,所以也沒有必要去計較。反正呢,人這一生很短暫,儘量別在短暫的一生中留下太多的遺憾。”
端起酒杯搖了搖,又放下的唐璐繼續道:“我這一生中最大的遺憾是和你離過婚,最大的幸運是我們又在一起了。老公,你呢?”
“和你的答案一樣。”
“雖然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但聽起來真讓我覺得舒服,”再次端起酒杯後,唐璐道,“老公,我敬你一杯,我相信我們的愛情一定能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什麼時候?”
“當我們其中一個人死去的時候。”
“別說這樣的話,聽起來怪怪的。你說你現在用的心臟是king的,那有沒有什麼不良反應?”
“這兩年裡倒是很正常,”唐璐道,“我的私人醫生說這顆心臟已經完全接納了我的身體,所以不會出現心臟移植帶來的併發症。不過他也告誡我,說畢竟這顆心臟來自另一個人的身體,所以如果這顆心臟本身有毛病,那我也會受到連累。當初有進行過很詳細的檢查,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這就好,心臟真的很重要。”
“是啊,停止跳動的話,人就死翹翹了。”
“我感覺我們不能聊這麼悲觀的話題,這可不是燭光晚餐該乾的事,”停頓了下後,唐璐道,“老公,說些快樂的事吧,在這兩年裡。”
“我好像沒什麼好說的。”
“你這語氣,”嘆了口氣後,唐璐道,“搞得好像你這兩年都沒有經歷過快樂的事似的。”
“只能說快樂的事不多吧,”徐木道,“你離開之後,傢俬店的生意越來越差,客人都被京東蘇寧之類的網上商城給搶走了,所以我萎靡了一陣子。後面和老同學一塊開了現在的湘菜館,情況纔好轉。反正在同質化競爭很激烈的現在,要是沒有點特色的話,路子真的走不長。所以啊,我對湘菜館的感情很深,感覺就像是親手養大的,不想直接轉讓了。”
“現在這樣也挺好,感覺很像是房東,不用做事都有收入。”
“老婆,我已經向從前那樣信任你了,”舉起酒杯後,和妻子碰杯的徐木道,“希望你真的值得我去信任。”
“當然。”
在唐璐低下頭喝酒時,她的眉頭明顯皺了下。只不過在再次擡起頭時,她的表情又顯得很自然。
就這樣吃吃喝喝差不多一個小時,徐木總算是將妻子給灌醉了。
撫着眼睛都睜不開的日子上了趟廁所後,徐木直接將妻子扶進了主臥室。
在幫扶到牀上並蓋上被子後,附到妻子耳邊的徐木輕聲道:“你好好睡覺,我去外面抽根菸,很快就回來。”
見妻子沒有反應,只是像孩童般時不時咂一下嘴,徐木當即吻了下妻子的脣角,並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走出家門並拿鑰匙鎖上門後,徐木還是有些擔心。要是突然有壞人將他家的門撬開,並對他妻子不軌的話,那可怎麼辦?這種概率存在,但非常非常小。所以在猶豫了下後,徐木還是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電梯。
來到一樓,徐木打電話給劉雨婷,並約好在鐵索橋碰面。
開車約二十分鐘,徐木來到了鐵索橋前。
他不知道劉雨婷的長相,而這個點又很多人在鐵索橋上納涼,所以徐木只好再次打電話給劉雨婷。可纔剛接通,徐木便聽到後方傳來喂的聲音。轉過身,徐木看到一個年級估計連二十歲都不知道的女孩站和他對視着。這個女孩穿着一件吊帶長裙,鎖骨極爲明顯,一頭烏黑長髮正被涼風吹得像垂柳般飄動着。就身形而言,這女孩偏瘦,所以那雙大長腿格外明顯。加上那hellokitty的粉色挎包,所以徐木很難將這個年輕女孩和劉明浩聯繫在一塊。
如果劉明浩沒有死,現在都三十三歲了,可眼前這女孩真的就像是二十歲左右的大學生。
“你是劉雨婷?”
“你是徐木?”
“嗯,”徐木想早點回家,所以直截了當地問道,“你要給我看什麼東西?”
“找個人少的地方聊吧,這裡太雜了,”往前走去的劉雨婷道,“你跟我來,前面有個公園,我們找個沒有人的角落聊就好了。”
走了片刻,兩人一塊走進了公園。
在找到一處附近都沒有人走動的石凳後,兩人坐了下去。
“這是我和我哥的身份證,”將手機遞給徐木的劉雨婷道,“因爲我比我哥小十二歲,你可能會認爲我是在撒謊。”
接過手機,徐木看到的是兩張擺在桌子上的身份證。一張是劉明浩的,另一張自然的劉雨婷的。因爲兩人的居住地址一模一樣,所以徐木當然沒有必要再去懷疑劉雨婷的身份。
將手機還給劉雨婷後,徐木問道:“你要給我看的東西呢?”
“你必須給我看下你的身份證。”
見劉雨婷表情顯得有些嚴肅,有些無奈的徐木只好拿出錢包,並將身份證遞給劉雨婷。不過在劉雨婷想接過手時,徐木已經收了起來。
“身份證也看過了,那直接進入主題吧。”
徐木說完後,張開嘴的劉雨婷正準備說話,眉頭卻突然皺了下。與此同時,徐木也皺了下眉頭。接着,兩人同時側過身望向後面那個小樹林。儘管不遠處還有大媽在跳廣場舞,可他們還是能聽到那若有若無的伸吟。很明顯,有對情侶正在小樹林裡玩得不亦樂乎。
站起身後,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劉雨婷道:“咱們換個地方吧。”
“你跟我走吧,我對這個公園很熟悉,”往前走去的徐木道,“現在的情侶都這樣,總是喜歡新鮮感,所以會在公共場合做一些不道德的事。我看你估計連男朋友還沒有交,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尷尬。”
“我有男朋友的。”
“也對,現在基本上初中就開始談戀愛了。”
“你爲什麼要和她複合?”
“我愛她。”
聽到徐木這極爲簡短卻飽含感情的三個字後,沒有言語的劉雨婷只是點了點頭。
在找了另一處周圍沒有小樹林的石凳後,兩人再次坐下。
看了眼徐木,劉雨婷道:“我和我哥的感情一直不怎麼好,一個是年齡差距,另一個是他太貪錢。只是因爲她是我哥,所以我和他偶爾還是會聯繫的。大約在兩年前的五月下旬的某天晚上,我哥突然打電話給我。他那天晚上喝了好多酒,說是想和我談心,說他這婚結得很窩囊,一點男人的尊嚴都沒有。後面聊着聊着,我哥突然說他喜歡一個有夫之婦,還說搞到手的可能性很大。在我看來,既然結婚了,那一定要對彼此忠誠才行。雖說我不太喜歡我嫂子,但我也知道我嫂子是一個比較實在的人,所以我當時就警告我哥,說如果他敢亂來的話,我就直接告訴我嫂子。後面我哥說是和我開玩笑,還讓我別往心裡去,之後他就自己掛機了。”
說到這裡,往周圍看了看的劉雨婷繼續道:“我還以爲事情到這裡就結束了,沒想到我準備睡覺的時候,我哥用qq聯繫我,還發了兩張照片給我。照片裡的女人都是你老婆,一張是在公司,一張是在巷子裡。我哥那晚肯定是喝醉了,他還和我炫耀說他只要再稍微施壓一下,他就能得到你老婆了。那晚我真的很反感我哥,所以罵了他幾句後就關機睡覺。再後面我哥不是先殺了我嫂子後自己跳樓自殺嗎?而我覺得事情一些蹊蹺,但因爲我那時候只是一名高中生,沒有辦法獲得和我哥我嫂死亡有關的情報。我剛剛不是和你說我交了男朋友嗎?我男朋友他爸爸就是警局的,所以我亮明身份後,他就將案子的詳細經過說給我聽了。”
瞥了徐木一眼後,劉雨婷道:“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
“我要看那兩張照片。”
“我可以給你看那兩張照片,但我有個前提,”由正坐改爲側坐並盯着徐木的劉雨婷道,“我哥殺死我嫂子之前,他特意打電話給你。而且我還知道你和我嫂子那段時間也通過好幾次電話。所以我可以肯定,你和他們的死肯定是有關聯。我還記得在那之前我哥還因爲吸毒被關押了一週左右。可我知道,我哥絕對不可能吸毒,因爲他把錢看得比性命還重要,不可能會將錢浪費在這上面。”
聲音已經開始哽咽的劉雨婷道:“當然,真正讓我下這結論的是我哥被放出來後和我媽打的那通電話。那天我有去接他,還讓他給我媽打電話報平安。後面他在電話裡和我媽吵架,他還發毒誓說他絕對沒有吸毒,絕對是有人栽贓陷害。反正如果將他吸毒的事,和他威脅過你老婆的事結合在一起的話,我得出的最終結論就是,栽贓陷害他的人八成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