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你和我說你們這裡有特殊服務,你叫我怎麼去相信她?”
“我們這裡以前和現在都有,但不代表每個技師都願意這麼做,”李幽幽道,“這是額外項目,一般是由技師詢問客人要不要做。 如果客人要做,那技師就會幫忙打出來。但就算客人自己提出來,不想做的技師可以直接說這裡沒有這樣的項目,或者是說她沒有負責這樣的項目。而且我和小璐都是魚餌,當魚餌賺的錢遠比幫客人打出來所給的五十塊或者一百塊的小費來得高。既然這樣,我們爲什麼還要去幫客人打?”
“也就是說,她沒有幫客人打過?”
“據我所知是沒有,”李幽幽道,“反正我有和她私底下聊過這個事,她說她可以幫客人推拿按摩,但絕對不會幫客人打。她是你老婆,你們兩個朝夕相處,她的性格你應該瞭解的。如果她是那種爲了賺錢什麼事也願意幹的女人的話,那想必你們早就離婚了。當然咯,除非你不在乎她做某些事。但如果你不在乎,你也不會特意跑到這裡來問坤哥和她的事了。”
“其實我覺得你們應該規範經營,要不然遲早會出事的。”
“不要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批判我們,我們只不過是用勞動力換取報酬罷了。比起那些當小三或者玩一液情破壞別人家庭的,我們算好的了。而且你不覺得很多男人都有那方面的需要,卻又不想通過老婆來解決嗎?所以當他們來這裡放鬆的時候,如果我們幫他們打出來,他們回家後和老婆的關係反而會變得更好。”
“荒謬的理論。”
“雖然荒謬,但每天都被實踐着。”
李幽幽是足浴店的老闆娘,她自然是會選擇維護足浴店,所以徐木也不想在這問題上和她爭吵。反正在徐木看來,沒有多少男人接受得了自己的老婆曾經當過技師,或者是正在從事技師這個行業。哪怕沒有從事特殊服務,但因爲每天都在和不同的男人打交道,偶爾爲了加鍾甚至還要讓客人揩油,所以徐木真的很難想象某些男人是怎麼同意讓自己老婆當技師的。
或許,是他太保守。
又或許,是這個世界變得太快了。
從李幽幽這裡,徐木知道了胖子的名字是方坤,但還沒有得到胖子的聯繫方式。
難道說,他真的要去問酒店的工作人員?
想起方坤是在去年才離開這家酒店後,徐木道:“嗯,或許你說得有些道理。”
“顯而易見。”
“我想再多逗留一會兒,”坐下後,徐木道,“你把剛剛那位技師叫進來,她的手法挺讓我滿意的。”
“她也可以幫客人做額外服務。如果你有需要,你和她說就好,”往外走去的李幽幽道,“雖然你是小璐的老公,但偶爾體驗一下也沒什麼不好的。記住哦,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的事。”
“放心吧。”
在走出去並拉上門的時候,李幽幽還對着徐木笑了笑。
過了片刻,68號技師走了進來,神色還和之前有些不一樣。
像之前那樣躺在按摩牀上後,徐木道:“你隨便幫我捏一捏就可以了。”
“是嗎?”女技師道,“剛剛幽幽姐說你有其他需要,還讓我要完全配合。”
說話的同時,女技師將準備好的壁孕套放在了按摩牀的邊緣。
見狀,皺了下眉頭的徐木問道:“你們這工作一點底線都沒有嗎?”
“我聽不明白你的意思。”
“算了,就當我沒有說吧,”頓了頓後,徐木問道,“你來這家店多久了?”
“差不多有八個月了,怎麼了?”
“那你知不知道坤哥這個人?”
“知道,時不時會自己或者帶着哥們來店裡消費,不過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來了,”正在幫徐木按摩的技師道,“你可以叫我小云。”
“你有沒有他的聯繫方式?”
“這個肯定是沒有的,”小云道,“我有幫他按摩過幾次,不過和他不是很熟。但我有他鐵哥們的qq,我可以幫你問一下,看能不能問到他的聯繫方式。對了,你幹嘛要他的聯繫方式啊?”
徐木沒有回答,只是從錢包裡拿出兩張百元大鈔。
遞給小云後,徐木道:“幫我問一下。”
“嗯!好!”
隨後,洗了洗手的小云拿出了手機。或許是擔心被老闆娘看到的緣故,小云是站在門的旁邊,還讓徐木幫他放哨。就這樣過了約十分鐘,小云將手機遞給了徐木。屏幕上是小云和名爲大春的男人的聊天記錄,記錄裡有一個手機號碼,也就是徐木想找的方坤的聯繫方式。而且,大春還說這是方坤目前在用的手機號碼。
拿着自己的手機記下這個號碼後,徐木道:“謝謝你,你可以走了。”
“你再多待一會兒吧,”小云道,“要是你現在就走了,幽幽姐會覺得是我招待不週。”
“你這麼怕她?”
“不是怕,只是不想讓她對我產生不好的印象罷了。幹我們這行的,別人對我們的印象最重要。要是你覺得這樣待着無聊,你想做點別的也可以,反正錢的話,幽幽姐會負責出。”
“不打算換一份工作嗎?”
“不換啊,”小云理所當然道,“運氣好一個月能拿個八九千,運氣不好也能拿個五六千。要是碰到有錢的主,隨便甩個成百上千甚至幾千也是有可能的。而且我沒文憑,又和社會脫軌太多年,你現在讓我換工作,這根本不行。讓我從月工資兩三多的工作開始幹,那我還是寧願呆在這裡。包吃包住,而且又不用風吹雨打的。而且只要不介意被客人揩油,那其實這份工作挺好的。”
“既然你自己喜歡這份工作,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對了,你結婚了沒有?”
“都結婚五年了。”
“你是雲南那邊的?”
“嗯,”小云道,“其實在這邊當技師的都是來自那幾個地區,什麼湖南湖北雲南的,反正就是窮得鳥不拉屎的地方。在我們那邊一般夫妻都是在外打工,很多都是常年分居在兩個地區打工,聚少離多的。孩子呢,一般是由長輩帶着。每年回去一趟或者兩趟的。因爲要養孩子啊,所以只能選擇工資高的工作。要是每個月沒辦法寄錢回家,那出來打工有屁用,還不如留在家裡帶孩子。”
“你老公不介意嗎?”
“我是說在這邊的酒店裡負責送菜,他也沒有多問。反正他在深圳我在福州,平時也就是qq聯繫,所以不管我在這邊幹什麼,他都不會知道。”
“他在那邊幹什麼,你也不知道,”徐木道,“這婚姻可以說是名存實亡。”
“你是南方人吧?”
“福建省的。”
“那你是因爲不瞭解我們那邊的情況,所以才下這樣的結論的,”小云道,“我們那邊可窮了,年輕力壯的基本上都在外面打工,所以全村幾乎都是留守兒童。反正在村裡幹農活賺不到幾個錢,所以哪怕不想出來拋頭露面,還是得出來。有些沒有結婚的姐妹出來打工後,她們最大的理想不是賺很多錢,而是找一個很有錢的老公,這樣就不用再回那鳥不拉屎的破地方了。”
“看來你對你的家鄉很有意見。”
“太窮了,沒辦法。”
徐木也知道雲南湖北那幾個省有很多貧困地區,所以他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因昨晚失眠的緣故,所以徐木閉上眼休息,並讓小云幫他按摩肩膀。
就這樣過了半個多小時,徐木這才選擇離開。
在酒店附近吃了拌麪扁肉後,徐木打電話給方坤。
“喂,誰啊?”
聽到方坤那有些粗魯的聲音,想起妻子曾經跪在方坤面前後,拳頭都握緊的徐木道:“我是唐璐的老公,我想和你談一談。”
“唐璐?好熟悉的名字,是誰呢?”
知道對方在裝蒜後,徐木道:“見個面,我想問你點事。”
“你要見面也可以,不過你得來我說的地方,”電話那頭的方坤道,“我在馬仔頭港口這邊,你到了這邊再打電話給我。”
“那邊太遠了,換個地方。”
“是你有求於我,不是我有求於你,”方坤道,“反正爺正忙着,你愛來不來。”
嘟……嘟……
見方坤掛機,徐木氣得不行。
顯而易見,港口是方坤的地盤,連本地人都不是的徐木要是貿然前往的話,肯定是凶多吉少。不是說他會丟了小命,但被方坤欺負是免不了的。可該死的是,方坤這人太狡猾,騙都騙不出來。徐木雖然沒有在道上混過,但也知道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這道理,所以他猶豫着該不該前往馬仔頭港口。
顯然,方坤不會在電話裡和他說巷子裡的事。
更顯然,如果不能以暴制暴的話,自認爲高高在上的方坤也不會說實話。
這下,難辦了。
明明只要方坤肯開口,徐木就能知道真相,可爲什麼唾手可得的真相卻顯得那麼的遙遠?
徐木犯難之際,唐璐和夏薇正坐在開着空調的辦公室裡聊天。
至於蕾蕾,此時正在和辦公室相連的小房間裡睡午覺。
“如果我昨天在的話,我肯定會阻止你的,”夏薇道,“我有看過那家礦業公司的業績報告,不是一般的差。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不應該把自己那15個點的股份都質押給信託公司。要是再遇到連續幾個跌停的那種股災,達到平倉線後,你還得補充資金給信託公司才行。如果沒能力補上,股權一旦被平倉,你可直到你的損失有多大?”
“放心吧,現在股市已經趨向穩定了,不可能再像2015年那樣暴跌了。”
“我就不明白你爲什麼要收購那家公司,它有投資價值嗎?”
“短期沒有,但長期有,”唐璐道,“雖然現在大宗商品的價格一跌再跌,但不可能一直跌吧?”
聽到唐璐這聽起來理所當然的結論,有些沉不住氣的夏薇道:“13年4月份的時候,黃金價格出現暴跌,之後所謂的中國大媽大肆購入黃金,幾公斤幾公斤這樣子的買。她們都覺得這樣可以賺非常多的錢,結果後面黃金價格又暴跌,導致這些中國大媽被套得死死的。如果她們只是用自己的錢去買,沒有借貸之類的,那沒什麼大問題。可你不一樣,你動用的是股權質押,這真的是太危險了。就拿15年六月份來說,那時候股民都覺得不可能一跌再跌,所以一路補倉,一路被套牢。那時候資深股民都說不可能出現08年那樣的熊市,結果呢,15年跌起來比08年的跨度還大。小璐姐,我覺得凡事都應該小心謹慎,不應該那麼冒險,更不應該搞大躍進。成功,你能增加數千萬的收入。失敗,你可能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