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岑東抱着方裳容到了個角落的沙發上坐下,這場小酒宴算不上多麼的正規隆重,來的人卻有不少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方裳容還是第一次知道,蘇暮哲竟然認識這麼多的人物。
角落的位置,過來這邊的人自然不多,也難得的不至於被打擾。
楚岑東給方裳容拿了點她喜歡吃的東西,也不去湊熱鬧,就陪着方裳容一起坐在這邊閒話。
“是不是因爲我。”方裳容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引來了楚岑東奇怪的回眸,方裳容不得不選擇仔細的解釋一下自己到底想要問的是什麼,“師傅辭職,出國……是不是因爲我那天拒絕了他?”
楚岑東斂下了眉眼,而後卻是笑的一抹的得意洋洋的模樣:“方裳容,你還不至於重要到這個地步。”
真的是,放着任何時候,都不願意放棄貶低她的機會。
方裳容對着楚岑東有些無語的翻了翻白眼。
“蘇暮哲……早晚有一天是要離開這裡的,他遠沒有你看着的這麼簡單。”楚岑東意味深長的看着方裳容,沉默了許久之後緩緩的說道。
方裳容奇怪的看着周旋於衆人之間的蘇暮哲,這一年多以來,她一直以爲蘇暮哲不過是一個很牛逼的設計師來着,卻萬萬沒想到在設計師的身份後面還有另外一叢自己不知道的身份。
“是什麼?”
楚岑東微笑的看着方裳容,卻是搖了搖頭柔聲說道:“現在還不算知道的是時候。”
方裳容有些無語的癟了癟嘴,對於楚岑東的話說一半留一半的行爲,異常的髮指!
“明天,暮哲會辭去設計部設計總監的職務。”楚岑東在沉默了良久之後,輕聲開口說道,“而後,會有新的設計總監接替他的所有職務。”
“是誰?”
“夏輝。”楚岑東緩緩的開口,慢慢悠悠的道出了一個名字。
方裳容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看着楚岑東,呢喃自語一般的反問道:“夏輝?”
“是。”
“那個剛剛得了紅點設計金獎的那個夏輝?”方裳容仔細的確認,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楚岑東倚靠着沙發坐着,伸長了左手放在方裳容背後的沙發背上,右手握着高腳杯,半眯着眼睛微笑的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是的。”
“多少人想要請他來,全都毫無意外的被他拒絕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沒有人會願意拒絕名利。”楚岑東斬釘截鐵的說道,“我給了他足夠高的價碼,他沒有理由拒絕我的盛情邀約。”
多少的價碼,竟然能夠讓名噪一時的夏輝點頭答應,方裳容對其自己自然是好奇非常。
“兩百萬。”楚岑東緩緩的開口,說出了對於方裳容而言的天文數字。
蘇暮哲的離開自然是引起了軒然大波,別說是林胥集團的內部了,就是這一個市的各大報紙上都在紛紛報道這個消息。
自然也有人在猜測,下一任林胥集團的設計總監會是什麼人。
當然有人將猜測的對象放到了林胥集團總裁夫
人,設計部設計師方裳容的身上,雖然方裳容不見得有蘇暮哲那麼的名聲在外。
但是,總結起來而言,方裳容似乎成了那個最有可能的人選。
第一,據傳聞,方裳容是蘇暮哲的關門弟子。師傅那麼牛逼,徒弟能差到什麼地方去?這就和俗話說的“虎父無犬子”實際上是一個道理的。
第二,方裳容作爲林胥集團的總裁夫人,林胥集團總裁自然有理由講這麼一個職位給自己的夫人,畢竟如今的傳言是楚總對這位夫人是寵愛有加的。
一大清早的新聞,就被這些內容給充斥了版面,大家對即將到任的新設計總監都是十分的好奇。
“暮哲今天的飛機。”楚岑東看了一眼還坐在牀上不準備起身的方裳容,“夫人,你準備什麼時候把你的東西搬到主臥來?”
自從那天晚上之後方裳容就徹徹底底的住進了主臥,只不過衣服之類的卻還是在客房放着。
“你這樣子,始終讓我覺得你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搬回去。”楚岑東繫着領帶,雙眸掃過抽屜裡擺放着的一雙雙袖釦。
方裳容將平板放在了一旁的牀頭櫃上,看了一眼莊重打扮的楚岑東:“不過是去送師傅而已,至於穿的這麼正式?”
今天是週末,是理所因當的休息時間,完全沒有必要穿的這麼的正式。更何況,不過是去機場送朋友而已。
楚岑東將一對中國結形狀鑲嵌着紅寶石的袖釦遞給了方裳容,示意她幫忙自己扣上:“不能輸了陣仗。”
到了機場的時候,方裳容才明白楚岑東所謂的不能輸了陣仗,到底有什麼樣子的高深意義。
這一個個的明裡暗裡的躲着的站着的手裡拿着長槍短炮的,這都是幹什麼呢?又不是什麼明星出軌,至於這麼的勞師動衆嘛?
“怎麼說爲師也算是設計界的一代英豪啊。”蘇暮哲出行簡單至極,甚至都沒有拿上一件兩件的衣物,帶着墨鏡穿着再輕便不過的衣服,和正裝打扮的楚岑東實在是相距甚遠。
“師傅,你還回來嘛?”方裳容坐在輪椅上,仰着頭看着蘇暮哲。
“不知道,到時候再看吧。”蘇暮哲看了一眼時間,而後衝着那羣記者微微一笑,“好了,師傅該走了。小徒弟,你可一定得幸福啊。”
方裳容眨了眨雙眼,看着融入了人羣裡,卻依舊那麼醒目的人。
“走吧,回去吧。”
機場送別的畫面,在半個小時之後就登上了熱搜,方裳容坐在副駕駛座上手中拿着平板,還沒有來得及從蘇暮哲離開的傷感裡走出來,就已經對於媒體朋友的矜矜業業表示深深的跪服了。
想不到,有那麼一天,她方裳容的一舉一動也被別人這麼的牽腸掛肚。
只不過,在蘇暮哲離開、林胥新任設計總監等一系列的熱點話題後面,跟着這麼一條讓方裳容黑了一張臉的話題。
“邱佳期懷孕了?”方裳容半眯着雙眼的看着新聞,也不過是半個小時之前爆出來的消息,如今正在以肉眼可及的速度超過一個有一個的話題,衝進了前十即將擠進前三。
楚岑東正在開車,茬了一會兒神沒聽清楚方裳容剛纔到底說了什麼,轉過頭有些奇怪的看着她:“怎麼了?”
“邱佳期懷孕了。”方裳容斬釘截鐵的重複了這麼一句話,而後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你和她做的時候,沒做安全措施?”
楚岑東的臉色一僵,眉梢惡狠狠的皺着:“怎麼回事?”
楚岑東非常清楚自己不可能讓邱佳期懷孕,別說是安全措施了,兩個人在外人面前如何的親密卻也絕對沒有越過那條線的。
“你問我怎麼回事?”方裳容有些無語的翻了翻白眼,這難道不應該她來問他怎麼回事兒嘛?
方裳容將新聞的內容大致的瀏覽了一遍:“新聞裡面說了,這孩子可是你楚岑東的,可是邱佳期親口說的。”
“不可能。”
“誰信?”方裳容聳了聳肩,反正她是不信的。
前有一個聶一一,難道邱佳期沒有記住教訓嘛?惹怒了楚岑東,下場只會比聶一一更慘,邱佳期可不見得是那麼蠢的女人。
楚岑東將車子在路邊停下,取過了方裳容手中的平板,將新聞從頭到尾的瀏覽了一遍,眉梢是越來越緊。
“常歌,去查清楚,邱佳期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楚岑東給常歌打了電話,在大週末的早上,“睡什麼覺,查不到孩子是誰的,拖着她也得讓她去醫院驗DNA。”
方裳容看着楚岑東發飆的樣子,有些訕訕然的縮了縮脖子,不禁感嘆,難不成真的是邱佳期在胡說八道?
“你想讓邱佳期抽羊水驗?”方裳容不大認可的看着楚岑東,“如果不慎的話,可能會導致孩子的發育不良。”
楚岑東惡狠狠的看着方裳容:“我楚岑東不可能承認了一個不明不白的孩子。”
方裳容被楚岑東的目光嚇了一跳,這股子恨意太過熟悉了,熟悉的就想當年。
方裳容最終別過了頭,選擇沉默以對。
楚岑東大約也知道自己剛纔的情緒過於激動,鬆開了握着方向盤的手,透過倒車鏡看着方裳容僵硬的側臉:“我……”
“我明白。”
楚岑東這輩子風風光光的過了二十多年,一直都是活在天上的人物,怎麼可能受得了被人欺騙?
方裳容的無條件理解,卻讓楚岑東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纔好。
楚岑東想要和方裳容解釋什麼,卻發現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這種感覺,大概就像一個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半點反應都沒有。
邱佳期懷孕的消息,在一個小時之內就登上了熱門話題的第一名,熱搜榜的第一名,佔據了所有的頭條。所有人都在好奇,邱佳期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楚岑東,如果真的是楚岑東的,那麼邱佳期是否真的能夠母憑子貴的嫁入豪門,甚至可能讓現任的總裁夫人下位。
楚岑東將車子停在了地下車庫,看了一眼躲在暗處的記者。
“回去吧,他們也不過就是想要討口飯吃而已。”方裳容拉了拉楚岑東的衣袖,阻止了他上前的腳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