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律這人其實心眼不是多全,相對來講有點孩子氣,被保護的好,以前媽保護後來哥保護,結婚了變成老婆保護,估計以後孩子大了就是兒子保護了,他坐下來呢,就想聽聽陳文媛說什麼,他覺得沒有的事情你總不能往我老婆身上潑髒水吧?
奈何陳文媛的道行已經達到極限了。
聽了半天,他聽着這變味的敘述,不點名說李時鈺,他甚至都以爲說的是陳文媛呢。
菜他也沒碰兩口,現在有點後悔坐下來了,覺得自己有點傻帽呢,這樣的人你聽她說什麼?
全部都是站在她角度說的。
愣了老半天才開口:“他們倆的婚姻你怎麼知道的?”
“這是葉靜和我說的……”
以律有些囧。
那葉靜說的話就能信嗎?
“我沒記錯是你們倆勾搭到一起,然後她才選擇離婚的,他的話能信嗎?”
陳文媛:……
“你請搞清楚一個事實,是,他劈腿和我在一起了,但李時鈺你就以爲她是好鳥,她那麼好的前途爲什麼嫁你?”視線來來回回的遊離在以律的身上,聳肩笑笑:“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的工作能力並不行吧……”緊接着她就可以正式進入話題,李時鈺就是爲了他的家庭。
“工作能力不行不要緊,家庭給力就好了,我有個土豪媽和一個土豪哥,相對來講我也不差……”以律相對說着,自己不出色有什麼要緊的,有一種出色就好了,能拿得出手就行。
他侍候老婆侍候的好,這就是本事。
陳文媛:……
“李時鈺的心眼很多……”
“嗯,我老婆心眼是不少,要是心眼少就被人給玩死了,之前你都不知道,有個人說她的貨不好,在網上抵制她,結果燒來燒去樣品變成別人家的了,呵呵,真是可笑,哦對了,我和你講,我老婆有檔口,就算是網上的生意不做,她依舊可以活的好好的,之前給她爸媽買房子,對了,我老丈人的車也是她給換的,路虎哦……”以律支着一口大白牙,笑眯眯的看着陳文媛,說着李時鈺爸媽過生日她都送什麼了,紀以律就是壞。
他明知道當初那事兒就是陳文媛攪動起來的。
陳文媛的額頭上浮現了幾條黑線,這人是過來奚落自己的吧?這人就是故意的吧?她怎麼看都覺得他渾身上下充滿了惡意,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她和她爸之間的關係你知道嗎?”她說的很是自然,自然就脫口而出了。
紀以律微微一愣,難道老丈人是後的?
但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可能啊,他老丈人雖然對着李時鈺看着不關心,但錢幾乎都往女兒身上花,就算是李時鈺不工作待在家裡吃閒飯,他老丈人都不會嫌棄自己姑娘的,這還不是親生的?那喜歡紀禹的那個勁兒。
“葉靜和李時鈺還保持婚姻關係的時候,李時鈺她爸總去自己女兒家睡一夜,你覺得……”
“你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我之前一直認爲這個世界上沒有太無恥的人,很可惜你就是,你說話之前都不動動腦子的嗎?講話這麼髒,你父母受得了嗎?你認爲你是因爲什麼離婚的?我覺得一個人嘴也可以髒,如果心臟了那就沒救了……”
以律不屑的起身,聽她講了自己老婆這些壞話,這頓飯就她請吧。
他纔不會大方的拿着錢去砸她呢,有錢留着回家給兒子買糖吃,要知道他現在是三個小子的爸爸,將來要給兒子買房啊……
一律一想起來家裡的那三個小子,他就恨不得哭暈在廁所裡,以後估計每天都要涼水就鹹菜了,不然將來娶不起兒媳婦,兒媳婦要是多了,家裡都是女人,會不會天天斗的亂七八糟的啊?
他應該對誰更好點呢?這都是比較頭疼的問題啊。
陳文媛追了出來,跟在以律的身後:“你和她是夫妻你當然所有話都信她的,她和你講過之前的那段婚姻嗎?”
你老婆和別人睡過,你就不覺得噁心嗎?
以律站定腳步,慢悠悠不屑她:“那你現在追着我說這些,你想幹什麼?我腦子是不大好使,你不停的在提醒我,我老婆以前結過婚,那又怎麼樣,你不也結果也離了嘛,以後你找丈夫要先和他暢談一番你過去的婚姻?那這樣也挺好的。”
陳文媛的臉微微的有些扭曲,覺得紀以律完全就是個二百五,別人的話爲什麼不肯聽進去?都說了李時鈺是衝着他家裡去的,不然嫁給他這樣的一個小白臉嗎?要不是他哥本事,李時鈺會嫁嗎?
這頓飯也沒吃上幾口,開車回家,進門孩子就在哭,她走的時候孩子明明是好好的。
換着拖鞋,她媽實在也是抱不住了,孩子總是哭咧咧的,聽話的時候太少,不過這孩子從小就生病倒是能理解,身體不舒服嘛。
“你抱她一會兒……”
陳文媛接過來葉喜,拍着女兒,看着女兒的小臉,她女兒長得很好看,她覺得比自己好看,比她看見的那些嬰兒都好看。
她就希望葉喜以後能找個好人家,千萬別學自己。
把孩子抱進臥室裡,其實她現在的生活真的很好,甩開了葉靜,她掙的錢都自己花,有房有車有存款,一個月在沒有在沒有,兩三萬總是有的,陳文媛其實已經贏在一些人的前面了,可她感覺不到快樂,她也不知道爲什麼。
胸口總是壓着一口氣,永遠喘息不上來,她的生活只能更好,不能變差。
陳文媛哄睡了女兒,她看着電腦的屏幕發呆,她上班的時候那時候有個蘋果手機,那時候流行5流行5S,她沒有那麼高的要求,葉靜送她一個4S才花了不點的錢,她都覺得很高興,一整個月都是幸福的,拿着那個手機她看着就能笑出來,因爲那時候 他是真心實意的對着自己好,現在她擁有所有的蘋果產品,再貴的她也買了,家裡放着很多,可幸福呢?
夜深人靜就她一個人,對着電腦屏幕,她穿的再漂亮又有什麼用?沒有人來欣賞。
是的,就如同曾經她所想的那樣,她爲什麼不肯離婚,她就知道離婚之後自己的路一定就是不好走的,卻沒想到今天真的就成真了。
陳文媛後半夜入睡的,臨睡之前她就想不明白,紀以律爲什麼對她沒有興趣?
是因爲自己給的提示太少了是嗎?也對,她還沒來得及說別的。
人和人相處就是這樣的,時間長了,才能產生感情,她缺少的就是見面的機會,這個機會自己又創造不出來。
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最後實在困極了,才閉上眼睛,滿腦子就是不能輸李時鈺的想法。
*
“我今天去吃飯,遇上熟人了。”
“熟人?”
時鈺晚飯也沒吃好,她媽就是把滿漢全席都做出來,她吃着也沒味兒,想着是不是味覺出現問題了?吃什麼都能吃,就是覺得不香,這是什麼毛病?閒閒的問了一句,他要是不說,她絕對不會問。
“你也認識,陳文媛……”
李時鈺皺着眉頭,她實在不太愛聽見這個名字,她覺得陳文媛神經有問題,就從在醫院她把自己給攔住,一定要分享一下她倒黴的遭遇開始,對方一定要把她現在覺得很爽的名頭扣在她的頭上,猜測她的想法,願意那麼想就那麼想吧。
“哦。”
以律挑挑左眉:“你就一句哦就完了?不問問她和我說什麼了?”
李時鈺言簡意賅:“你信嗎?”
紀以律:……
就說自己老婆太過於淡定了,不怕他劈腿嗎?要知道男女感情的這事兒,挺亂套的,怎麼就不擔心一小下呢?
時鈺換着睡衣,新買的睡衣,上身是長袖,下面是短褲,還配了一個眼罩,脫衣服自然就會看見身材的,肚子一點沒突出來,她自己要是不說她懷孕了想必沒人信。
“你過來,我和我女兒聊聊天……”
李時鈺:……
走到他眼前,以律蹲在地上,都捨不得上手去碰,怕給碰化了,前幾天他上街給孩子買衣服,就在商場裡看見哥小姑娘,媽媽可會給打扮了,穿了一個小套裝,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小大人似的,自己要是有女兒,也給她扎馬尾辮,想想都覺得美好,給人當老丈人搶別人的兒子,以律笑了出聲來。
時鈺摸摸丈夫的頭:“要是兒子呢……”
“不會的,我有感覺,肯定就是女兒,百分百。”
時鈺真是不忍心告訴他,他的感覺都是錯誤的,醫生都說了是個男孩兒,性別看的很清楚,完全無誤,就是個小子。
“我有件事情沒和你說……”
“你說呀……”以律的臉貼在她的肚皮上,覺得她的睡衣有些礙事,拉開自己再次貼了上去,乖女你要好好的,爸爸以後家產都給你,叫你哥哥們嫉妒你,要長得像爸爸哦。
以律覺得男孩子長什麼樣都無所謂,但女孩子的話,還是希望像自己一些,這樣將來搞對象是自己女兒挑,不是別人挑她,當個美美的姑娘最好。
“上次檢查,醫生告訴性別了……”
紀以律一愣,這是傳聞中的心想事成嗎?今天他老婆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說吧,沒人攔着你,快說。
時鈺自己都沒勇氣說出來了,看着那張臉,這得多喜歡姑娘啊,但可惜的很,她就是生不出來,事實上這絕對就是最後的一個了,她不會再生了,要封肚皮了,生了四個她覺得任務已經完成了,丈夫哪張喜顏悅色的臉蛋,李時鈺憋了半響:“……醫生說是個男孩兒……”
紀以律把頭埋進自己老婆的肚皮上,哀嚎着:“我就這麼點願望……”
等於這輩子都沒可能了,都說好這是最後的一個了,他也不會再讓李時鈺生了,沒機會了,生了四個啊,四個都是兒子,他這是什麼命啊,他的好苦啊,又要準備房子了。
以律覺得自己的一生一眼就看到頭了,他累的半死,給兒子攢嫁妝,到時候兒子都跑丈母孃家去了,爲什麼這樣想?因爲他本人就是這樣的啊。
老天爺啊,你就連一個棉襖都不肯給我嗎?
不行的話,中途讓肚子裡的變成女孩兒吧。
“死了都不能瞑目啊……”張嘴就開,被人一巴掌打了下來,以律揉揉頭頂,內心冒着小泡泡,人家開玩笑說死說活都沒關係,哪裡像是自己這樣,他當着誰都不敢隨便提,不然就是惹所有人不高興。
“我錯了……”
紀以律覺得自己的生活完全沒有問題,甚至爲了生女兒,之前人家說生兒子要把體質弄成鹼性,他吃的都是酸性的啊,他老婆也是,怎麼又弄出來一個兒子呢?
這不靠譜啊。
人家想生兒子的,若是看見他老婆這樣生孩子,會不會恨死了?事實上他也羨慕人家會生女孩兒的,瞧瞧人家的那個命,再看看自己的,家裡一堆的賠錢貨。
跟着上了牀,扯過來被子,把枕頭給她放好就睡了。
他們這邊睡的安穩,陳文媛這頭葉喜又病了,一直吐,你喂點奶她就吐,什麼都不敢餵了,按照陳文媛的意思現在抱着孩子馬上去醫院,但她媽說孩子吐奶是常有的,你稍稍等等觀察看看。
“是不是奶粉有問題?”她媽就擔心是不是這個問題導致的?
陳文媛搖頭,不可能是奶粉的問題,這是她找人幫買的,她女兒吃的都不便宜,每個月就花在吃奶粉上面她砸出去多少錢,怎麼可能會存在問題呢,孩子吐了就哭,一直哭,越是哭聲音越小,嚇的她不敢再拖,抱着孩子還是去醫院了。
家裡如果有個生病的小孩兒,家長是肯定閒不到的,孩子一生病她就跟着上火,特別這孩子有病就不愛好,一拖就是小半個月,陳文媛是既當爹又當媽的,你要了這孩子就不能不對她好,但對着她好,自己又實在摸不到門路,抱着孩子一起哭,她怎麼就命這麼不好呢?
陳文媛迫切的需要有那麼一個人,能讓她馬上忘記葉靜帶給她的傷害,忘記她自己曾經眼瞎的選擇,能讓她像是她心裡最不喜歡的那個女人一樣的裝逼,不管心裡恨不恨,至少在外人的面前,她可以輸得起。
不想李時鈺,她的心情很好,很平穩,也願意上進,但只要想到李時鈺,心裡就特別的焦躁,那股子的煩躁怎麼都揮散不去,葉喜還在哭,腦子就更加的不好使,自己和李時鈺放在一起,一樣的倒黴,人家就一步登天了,她呢?掉進地獄裡了。
葉喜生病小半個月,這錢進去的和流水一樣,偏巧這個月她就照顧女兒了,自己媽照顧她又不放心,那麼大點的小孩子,怕她媽給耽誤了,工作沒好好做,一整個月下來,到手就剩了兩千多塊錢,是,有存款,多少有點,但心慌。
這是怎麼了?
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
陳文媛覺得眼前一晃,坐在地上了,她媽看着她突然這樣嚇了一跳,把她扶進門讓她坐在牀上。
“你可別嚇媽啊,你怎麼了?”
陳文媛就躺着,覺得這樣舒服一些,她覺得眼前就有一座山已經將自己給壓垮了,她撐不住了,她想哭,她想爆發,她委屈。
一大早的去了醫院,看了精神科,她知道哪裡出問題了。
醫生問她是不是休息不好,腦子裡想的多。
“我腦子裡總想着一個人,想和她去比較,做任何事都一樣,想起來這個人我就特別的有幹勁,但是她比我做的好,我就胸悶……”
午夜夢迴,她都再想,李時鈺到底賺了多少?
一個月如果有兩百萬的話,淨盈利是多少?檔口賺多少錢?
這個賺錢她清楚,她也想做,但手頭沒有資源,她也不懂,但前面就是金山,人家在加勁的挖掘當中,她呢,只能當一個放哨的,拿着微不足道的錢。
最根本的原因就在紀以律的身上,因爲他有錢,因爲他家裡有錢有勢。
醫生給陳文媛開了一些藥,讓她平時儘量多去想愉快的事情,願意出門,就多出去走走,哪怕什麼都不做呢,就看看太陽,那些藥拿回來她吃了幾天,吃上就覺得不舒服,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不知道是副作用還是心裡上的,滿滿的就不想吃了,看見那藥就覺得畏懼。
葉喜剛見好也就半個月,又住院了,醫生說是肺炎。
陳文媛恨不得自己跳樓死了算了,真的活不下去了,生活欺負她,就連女兒的身體都欺負她,這麼大點的孩子,三天兩頭的生病,孩子長大了以後可怎麼辦啊?
覺得自己的人生都是灰色的,就因爲她搶了葉靜?
不是她,李時鈺會有現在的日子嗎?
要是她碰上紀以律呢?
陳文媛不喜歡紀以律這人,哪怕紀以律長得多帥氣多趁頭,她不動心,緣分這事兒就是這樣的,一萬個人心裡有一萬種喜好的類型,但這不妨礙她迫切的喜歡着紀以律的家庭。
她上網只是無意當中搜尋着,竟然找到了今年的所謂的財富榜,她知道紀極是誰,有關注過,不過對方似乎有些低調而已,抓不到什麼太多的新聞,新聞都是那種非常官方的,紀極這人陳文媛也不太有機會能接觸到,她自己都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心態上出問題了,可控制不住。
李時鈺看着旺旺在閃,點開,然後有些疑惑。
這是陳文媛發給紀以律的,邀請他再次一起吃個飯,說有些話她上次沒講完,李時鈺開着窗口自己在做其他的事情,她是真的覺得這人瘋了,陳文媛不是不知道這家店的老闆是她,那這個號能是誰上?
陳文媛覺得機會就是自己爭取的,明知道也許對方會是李時鈺,但更多的覺得會是紀以律親自上,就憑感覺。
打了一大串的話,等待對方的消息。
李時鈺伸着手緩緩打了幾個字。
“我是李時鈺。”
直接秒殺!
關掉窗口,她在說什麼就懶得去看了,一個無聊的人而已,她說什麼做什麼完全不會影響到自己,隨她去吧,已經瘋魔了。
對方沒有在繼續說什麼,李時鈺更加不知道陳文媛會不會不好意思,一個陌生的人在試圖挑撥他們夫妻之間的關係?或者準備的說,她想當着自己的面,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然後勾引她丈夫?
有人來李奶奶家,從陝北帶回來一些小米,送過來的,讓李奶奶留着吃的,說是好東西,這個小米是親戚家自己種的,絕對的沒有污染,和超市賣的有分別,熬一熬是會出米油的,一共拿了五斤給李奶奶,李奶奶就活心了,立馬就藏了起來。
她沒打算自己吃,而是想給李時鈺,李時鈺家不是好幾個小子嘛,現在說又懷孕了,在她心裡其實還是掛着李時鈺的,可人老了記性不好,晚上王愛霞就找了出來,還納悶呢,家裡她沒買,別人沒買,那是誰買的?
“媽,你買小米了?”
李奶奶就說這是李時鈺託她買的,爲什麼沒說實話,她怕兒媳婦挑理,她現在住在人家家裡。
王愛霞一愣神,怎麼還用老太太來買東西了?
也沒有管,不過和老姑打電話就說了,李時鈺這丫頭有點不懂事,你奶奶現在這樣的情況,你讓你奶幫着你去買小米?你自己是沒有手還是沒有腳啊?你還能開車呢,去哪裡不能去?要溜達你奶?
老姑那是什麼脾氣,聽完給李國偉打電話,兄妹倆現在弄的很僵,也不走動,但李國偉的手機從來沒換過號,一用多少年一直就是這個來的,老姑有自己大哥的電話,問李國偉新家在哪裡,她沒來過。
“你有事兒啊?”
李國偉聲音還行,聽着挺過得去的,他不願意丟面子,心裡想法是心裡的想法,既然妹妹能主動打電話,他就不會下妹妹的臉,合計老妹妹是不是沒有錢了,要是借錢的話,他手裡自己有點錢。
每個月他都存一些,打算將來老太太要是沒人管了,他還得出錢請個保姆,畢竟他不能侍候總不能叫老太太自生自滅吧。
他是一定不會上手去侍候的,李國偉他很特性,方歌當時還問他呢,要是她媽病了呢,李國偉還是這話,他給出錢,但是他不照顧,方歌當時有點惱火,雖然是開玩笑說的,畢竟不是還沒到這地步呢,你就說句好聽的怎麼的了,撂下話讓李國偉記住他自己講的話,以後他媽要是生病了,他照顧那就得來照顧自己媽。
“你家李時鈺你管不管……”
老姑在電話裡就是一通哭啊,李國偉一個字都沒講,等老姑哭完了罵完李時鈺了,他掛了電話,晚上回家吃飯,就說要喝啤酒,方歌說家裡沒有了,就別喝了,總喝酒他最近胃不是很好,李國偉把桌子上的一個小盤子給摔了。
摔的稀碎稀碎的,他這口氣沒有地方發泄,摔了氣也就沒了。
“我手滑了……”
方歌倒是沒怕,因爲她丈夫從來沒動過手,就那麼一次,問題還是出在自己的身上,她就是怕李國偉是身體哪裡不舒服,或者在單位受氣了怎麼樣的,雖然後者覺得不大可能。
下樓去給買的啤酒,馬上就買了,這回也沒有勸,晚上還多做了幾個菜,李國偉依舊看着自己的新聞聯播。
接到他老妹妹電話的時候,他是真的心軟了,覺得自己也這麼一個妹妹,要是借錢的話,借多少就那麼地了,不用還了,過去也是這樣的,家裡條件不好,你還和她一樣的幹什麼,結果呢?
方歌因爲李國偉摔了一個盤子,第二天主動去看的李奶奶,她真是不愛來,一點都不願意來,但怕別人講究李國偉,說她她不怕。
李奶奶拿着那些小米就讓方歌拿回去。
“我家有小米……”方歌還沒看上,她家裡那麼多的小米呢,正常過日子肯定會有這些的,那麼沉,她也不願意拎。
“這是陝北的,別人送給我的……”
“你拿給時鈺,叫她自己煮着吃給孩子吃。”李奶奶說着,沒打算讓兒媳婦吃,掛着孫女呢。
方歌當時也說不清自己心裡感覺是什麼,要是對着她好吧,她還真不一定感動,問題這是對着她孩子好,她覺得自己的命不算是命,李時鈺的命那纔是命,當媽的就都是這樣的,別說賤。感動沒熱乎兩分鐘呢,李奶奶拿着疊的那種紙盒,平時裝水果皮之類的垃圾的,往裡面放了一個湯匙然後就倒水,灑了一地都是,把方歌的腳給燙了。
“媽,你這是要幹什麼啊……”
方歌火死了,拿着熱水來燙她,就是糊塗能糊塗成這樣嗎?紙盒子當成碗了?她不信。
“我不是故意的……”
方歌回家就受傷了,腳燙了,一想起來自己這婆婆,腦仁都疼,她覺得自己是盡力了,還是少接觸爲妙。
小米拿了回來,也給李時鈺了,但是沒講是她奶奶給的,忘了說了,就顧着腳疼了,第二天還是以律陪着她去的醫院,醫生說沒事兒,兩個人往回走,以律就說早上吃那個小米了。
“是挺好吃的,媽在哪裡買的?”
方歌說是李時鈺她奶給的,以律一想,自己和李時鈺做的就差點了,還有老奶奶活着呢,回去幾次?
他不是爲自己找藉口,真是沒有時間,孩子多的,有點時間就被孩子給霸佔住了。
晚上接了孩子回家,以律也是才提起來,那小米是奶奶留給她的,正在換鞋的李時鈺頓了一下。
其實她真的是有點難過,作爲奶奶的孫女,她沒盡過什麼大孝,是,很多的事情擺在眼前來說,她奶肯定有做的不周全的地方,但她也不會完全的站在方歌的一側,道理很簡單。
她媽掛着姥姥,可以給姥姥買這個買那個,她奶掛着這個掛着那個,她自己捨不得吃捨不得喝,或許這不是一個明智的老太太,但她的心很純,有時候計較的太多,會令自己失去的更多。
千不說萬不說,她爸唸了大學那是真的,沒有那時候上的這個學,就沒有後來她和她媽的受惠。
小時候的李時鈺沒有去過太多次的奶奶家,因爲她都是跟着她媽,早上送到廠幼兒園晚上接回家,她媽帶着她長大的,她小時候聽鄰居和她講,記不太清楚了,是四歲還是五歲,說起來很奇怪明明都是那麼久之前的事情了,可她卻記得這樣的清楚,鄰居的奶奶說她奶奶苦了一輩子,領着下面兩個飯都吃不飽了,有糧都攢着給她爸,一個月就那麼一點的白麪,她二叔她老姑是一口都吃不上的,託人老遠的給送到父親的手裡。
就因爲她當了媽媽,有了自己的小家,她才能體會到那份母愛,其實父母對孩子真的就沒有太高的要求,她只是個就連字都認不得幾個的老太太。
“我們晚上開車過去看看奶奶?”
以律換着衣服說着。
時鈺點頭,晚上帶着孩子過去的,李奶奶特高興,臉上笑容一直不斷,樂的嘴脣都有點發抖,她喜歡李時鈺的這三個孩子,但除了雲起,紀禹和紀瞻都不肯靠近李奶奶,說李奶奶的身上有怪味兒。
李奶奶兩三個月不換衣服,一直就穿這一身,王愛霞說過,但她總說不髒,既然不髒那就穿着吧,她也不能天天追着婆婆的後屁股叫她換吧。
其實就是這樣的,叫李奶奶吃飯,她如果說不餓,那一家三口就吃得飽飽的,一點飯都不給剩,很簡單的道理,餓了下次你就能記住了。
丹丹不能帶着李奶奶一起去洗澡,她也不願意,王愛霞就更加不可能了,難道李國慶還能送老太太去洗澡?自己家的話,沒裝,他們自己都不在家裡洗。
老太太不洗他們就不管,願意怎麼活就怎麼活,反正人現在糊塗了,能樂呵就好。
紀禹那鼻子多尖,碰他一下就叫,不允許碰到他,紀瞻也跟着這樣,場面很不好看,李奶奶的眼圈紅了紅,她不會記恨誰,更何況就是個孩子,老小孩老小孩就那樣的手伸着,彷彿被人遺棄了一樣。
“你別碰我,你身上臭……”
李時鈺沒打過紀禹了,因爲這是她的依靠,是她的支撐,是她的頂樑柱,但今天紀禹用那樣一種厭棄的眼神和語氣,她是真的動氣了,紀禹不服,對着他媽喊。
“你憑什麼打我,你憑什麼打我,她身上臭……”紀禹就頂着李時鈺的巴掌來,上手去推自己媽,那眼睛裡放着狠光,就恨不得把自己媽給撕碎了,爲了一個老乞丐打自己,他就是不服。
原本出來的時候好好的,但回去的時候李時鈺進醫院了,被紀禹給氣的,紀禹在那麼多的鄰居面前動手推她,抓她頭髮手就沒閒着,這哪裡像是個孩子?簡直就是個魔頭。
“我打你是因爲你不懂得尊老,你媽我也會有老的那一天,是不是我糊塗了,你也會這樣的嫌棄我?你也有會老的一天……”
紀以律從來沒說過兒子一句,他兒子在怎麼鬧,他都是笑笑就過去了認爲這不是什麼大事兒,孩子淘氣是能被理解的,可今天不一樣,以律是把孩子給拖進屋子裡的,紀禹嗷嗷的喊,紀以律也是發狠了,看見門邊有個雞毛撣子,他拿起來的時候,心疼。
說實話,他心疼的都要窒息了,他是嫌棄這幾個小子,覺得怎麼都是賠錢貨啊,但打的話,就比打在自己的身上都讓他覺得疼,可他還是打了。
雲起走了過去,拉起來李奶奶的手,對着李奶奶笑笑,李奶奶哭了出來,她沒想這樣的,她不知道會這樣的,她一輩子都沒動手打過孩子一次。
那隻小小的,軟軟的手握住李奶奶的手掌,那手掌上面寫滿了歲月的痕跡,她受過的苦,她吃過的難。
李時鈺說肚子疼,把人送到醫院的。
“那是李時鈺的兒子吧?”
“可不是,簡直就是個混蛋……”
“怎麼了?”
有些沒看見的人,聽着別人講,紀禹怎麼混賬,怎麼對着他媽動手的,那簡直就是個王八蛋,生出來這種孩子還不如一生下來就直接給掐死呢,省得留着禍害,以後一定好不了。
“纔多大啊……”
對方也不是很瞭解李奶奶的這個孫女,據說嫁的很好,其餘的知道的很少,人也不經常來,沒怎麼碰上過。
“你是沒親眼看見,上手煽他媽的臉,多大的孩子敢這樣啊?我們家的小孫子才三歲也不這樣的……”
一個傳一個的,最後紀禹就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小混蛋,一個恨不得誰提到都恨不得上手直接掐死的小惡魔,要麼就是講李時鈺沒給教好。
“不是嫁的有錢人家嘛,可能人家壓根就不讓她管呢……”
“就從來沒見過這麼討人厭的孩子,一看就煩,不招人待見……”
等王愛霞聽的時候,那版本就多了,多種多樣的,她聽完只覺得心情豁然開朗,你看他們在不會養孩子,孩子再不出息,但生不出來這樣的小畜生,李時鈺生的這個孩子……
呵呵,以後還不得去殺人?
你看電視上新聞演的那些小孩兒,家庭好的,不就是仗着這個嘛。
晚上和李國慶解氣的說着:“你哥和你嫂子的遺傳基因可真是強大啊。”
李國慶只覺得丟人,偏就回來鬧了,人家都當看戲的,越是想越是覺得生氣,就給李國偉去了電話,就講,孩子教育不好就別領過來,叫大家都看熱鬧,這有意思嗎?
李國偉壓根就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李國慶說的又不清楚。
“時鈺晚上和她丈夫帶着孩子來了,孩子打自己媽,時鈺不是進醫院了,你們不知道嗎?”
李國偉掛了電話,他沒和方歌講,就說他想下樓去轉轉,吃多了,不消化。
方歌納悶:“你不是剛回來嘛……”
才溜達回來啊,又要出去?
“嗯,心情不大好……”
“那去吧……”
方歌也沒有具體問,因爲什麼心情不好。
紀禹就站在病房外不肯進來,還生他媽氣呢,倒是沒跑,紀瞻哇哇的拽着他媽的衣服哭,哭成淚人兒了,擔心他媽有危險,畢竟他爸躺在病牀上他還記得呢。
雲起很安靜,他一直都是這樣的。
“大禹呢?”
紀以律說在外面站着呢。
“不知道給打的疼了沒,當時氣死我了……”其實下手她自己都有控制,她打不下去,就因爲覺得老大和別的孩子不一樣,更是捨不得打,李時鈺是覺得越是這樣,越是懂得心疼她的就是這個孩子,雖然混。“你沒打疼,我抽了兩下,腿上有點印子,過兩天就消了,你別不放心,現在要是再不打以後就打不服了。”嘴上這樣講,心裡卻難受,那玩意抽在孩子的腿上該多疼啊?
“你讓他進來……”
以律看着眼前的這個小人兒,紀禹瞪着眼睛,惡狠狠的看着他爸,還是沒服氣。
“你媽都躺下了,你還覺得自己沒錯是吧?”
“讓你進去,進去吧……”
------題外話------
推薦我們家爺的新文,吾皇萬萬歲,還記得那年大明湖畔的臣服沒,對,就是同一個作者,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順帶着推薦我家可愛小鳥的強文,廚妃之王爺請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