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真的喜歡紀禹那張臉,其實我二哥和紀禹長得是一樣的。”鶴來依舊在挖紀禹的牆角,倒是一旁無辜的紀瞻躺槍,差點把嘴裡才喝進去的水給噴了出來,他可不想得罪人。
好在紀禹這是沒有待在病房裡。
“你閉上嘴。”紀瞻吼了紀鶴來一句。
成天就知道瞎說,老大對安娜的在乎也不是一天兩天的,玩笑也是要分是怎麼樣去開的,他還想活到百年以後呢。
安娜推開鶴來就要貼到自己額頭上的大臉。
“離我遠點。”
鶴來把自己的臉湊到安娜的眼前,讓她認認真真的看着,把自己的整張臉都看清,“我爸當初就是用那張臉把我媽給迷惑上的,你看我媽現在老了,我爸依舊年輕,當你老的時候有那麼一張生嫩的臉孔對着你,這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鶴來眉頭一挑一挑,其實他也長得好看,光是看就能獲得無比巨大的幸福感。
安娜的長髮鬆鬆的綰着、。
“我喜歡長得不好看的,不然你就先把你的臉給劃破了我就考慮考慮。”
鶴來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臉?“姐,你未免過於狠毒了,我要是把自己的臉抓破了,到時候你反悔了我要怎麼辦?”
“涼拌。”
安娜住院的第一夜腰就更加不好了,原因不明。
反正想起的時候就連試着坐都起不來,整個人比進醫院的時候嚴重多了,十一點多紀禹去叫護士,護士進門看着安娜臉上都是汗,好像是疼的不像樣子,難不成哪裡有傷沒有檢查出來?
這不大可能的呀。
護士已經聯繫了醫生,自己在細細的問安娜。
等到醫生來,醫生看過之後就覺得不對,紀禹給安娜披了一件衣服,不披這衣服可能醫生也就找不到原因了,順着紀禹的手看過去,就看着安娜的脖子上面有些紅點點,像是被咬的,因爲她的領口是挖出來的一塊,醫生看的很是清楚,倒是紀禹很快就發現醫生的目光,看了過來。
醫生交代了兩句,出門的時候和紀禹談了談。
“她現在的腰原本就有問題,儘量還是不要壓到她。”
紀禹:……
安娜不讓他去找醫生,他堅持要找,現在好,被醫生調侃了吧?
不想搭理他,自顧自的玩着自己的手機,看了看現在幾點,外面的人回來帶上門,湊近她的耳邊,柔聲的問着:“要不要翻身?”
“不用。”
紀禹的手摩挲着安娜的嘴脣,她的嘴有點腫,拍拍她的頭。
*
李時鈺睡到十二點整,今天睡下之前吃了一點藥,她自己認爲不要緊但丈夫和兒子都不放心,爲了讓他們安心她也就吃了,正睡的很熟,外面紀以律已經讓家裡的傭人幫忙把鮮花捧了過來,白天是兒子給她過的生日,這不是自己的心意。
她是和自己過了一輩子,過生日他哪裡能沒有一點表示呢。
以律換了西裝,他這輩子穿西裝的次數屈指可數,實在不是什麼太成功的人士,也沒有多少的場合適合這樣的穿,當然了想要場合他是可以找到的,不過他個性就是這樣,覺得自己碌碌無爲了一輩子,一整個家能有今天,他最感激的人就是李時鈺了。
很多人說,愛情這東西不靠譜,會打折,到了老了愛情就轉化親情了,他和李時鈺之間有親情更多的還是愛情,從年少的時候,從他一個人開始唱獨角戲開始,他喜歡的就是這個女人。
哪怕她現在變老了,變醜了,也還是喜歡她。
年輕時候喜歡她的氣質喜歡她的一切,老了就喜歡她的靈魂和一切。
對着鏡子打着領帶,家裡的傭人都沒有睡,因爲知道今天晚上還有另外的節目。
水晶燈的光照射進鏡子當中然後一反,家裡的傭人心裡不由得讚歎。
男人帥氣的不少,特別是那些年輕的男孩子們,一個賽一個的帥氣,因爲正是好時候,但像是紀以律英俊到細緻的卻不多見,年輕的時候是個帥哥,可能老了就變成了奇怪的大叔,但他依舊還是那樣。
“我還能看嗎?”
傭人很想對着紀先生翻白眼,求他給年輕人一條生路走,真的長成你這樣的,還認爲自己不能看?年輕的少年肯定是比紀以律身上多一些朝氣的,但真的認真看,他也不差多少的。
最可恨的就是,長得好就算了,還對紀太太這麼長情,都這麼多年了,再喜歡再愛也應當消化光了,爲什麼就只有他們的愛情一直在保鮮?
以律穿上外套,摸摸自己的臉,人到老年了難免臉上的肉就多了起來,倒是顯得整個人勻稱了不少。
捧着花往樓上去。
“這是要我女兒看見了,八成會喊好帥吧。”
傭人開着玩笑說着,到了她這年紀,柴米油鹽的過了一輩子,所謂浪漫不浪漫也就那麼回事兒了,送她一束花不如送她一罐精鹽或者給她買瓶醬油,大家追求不同。
另外的一個傭人覺得女人嘛,就是要被寵的,雖然她們沒這命,但看看也還是養眼球的。
她們來紀家工作已經度過數不過來的年頭了,那時候鶴來還不大呢,去哪裡他媽媽還總帶着他呢,她記得自己第一次來紀家幹活,不是覺得這家多麼的有錢或者着急去了解這家的八卦亦或者和別人炫耀,她現在在哪一家工作,只是驚歎鶴來那孩子長得是那樣的好。
完全就是一個玉樹臨風的小帥哥,十二三歲吧拉着他媽的手,李時鈺陪着鶴來從車上下來,媽媽就是長得很一般,但兒子太出色了,她當時看着那母子倆覺得一點都不像是親生的。
後來工作久了,認識紀以律久了,心裡又想,這孩子一定是紀以律親生的,就連走路都是那樣的像,一眨眼鶴來都回來了。
時鈺聽着好像是開門的聲音,屋子裡太黑,她動了動。
“以律?”
李時鈺試探的喊了兩聲,自己扭開臺燈,馬上丈夫捧着一捧花就站在她的牀邊,穿的很隆重。
李時鈺坐了起來,屋子裡的燈光突然被人按了開,許了一室的光明溫暖,他的眼神就像是最閃亮的鑽石一樣,熠熠閃爍,笑融融的看着她,時鈺看見他手裡的花就多少明白了。
“怎麼還弄這個?”
老夫老妻的,她不在乎他送不送自己鮮花,給不給她慶祝,只要他心裡有自己,她就覺得滿足。
李時鈺掀開被子想下牀,她不喜歡自己坐在牀上,而丈夫站在地上,這個男人她愛了一輩子,呵護了一輩子,所有人都覺得她過的有多麼的辛苦,因爲他沒有本事,其實不。
並不是的。
時鈺覺得自己很幸福,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幸福,就像是跑步,一路上不停的有人衝上跑道,他們領先不停的領先,她只是慢慢的在慢跑,跑了過一千米,一萬米,十萬米一百萬米,開始有人出現不適應,不斷的有人退出,有人摔倒在了賽道上,她依舊還是在慢跑,有條不紊的進行慢跑,沿途的風景很好,她有看,然後跑了一輩子,距離終點還有剩,可時鈺卻覺得她的人生很完滿,不是完美而是完滿,她跑着,紀以律在身後陪着她,他不能跑,但自己卻可以拉着車拽着他跑,跑的慢不要緊,重要的是能達到終點。
以律上手幫着妻子把被子掀到一旁,將自己手裡的鮮花送到她的懷裡。
時鈺只是穿了平時睡覺穿的那套白色的睡衣,衣服有些寬鬆,是她喜歡的舒適款是鶴來買給她的,那是鶴來第一次親手賺錢送給她的禮物,一穿就是這麼多年,時鈺這次生病體重還是減輕了一些,她原本就是不胖。
以律按着她,不讓她動,自己蹲在地上下巴抵在她的腿上。
時鈺伸出手摸着他的頭。
丈夫送給她的浪漫,她不會親手推掉,這是對紀以律和對自己的尊重,她不想矯情的說自己看見這一切並不會感動,她會感動,她會感謝,她是喜歡。
以律心情很好,笑的很是明媚,嘴角不停的往上扯着。
有些人的一輩子太容易,而有些人的一輩子則是太不容易。
“生日快樂。”
以律按着她的手,嗓子微微的覺得有些發疼。
“老婆,生日快樂……”他的脣動了兩下,眼圈就溼了,時鈺的頭靠近他的,飛快的在他脣邊上點了一點,拉近兩個人的距離,笑出聲:“美式的。”
過去李時鈺認爲接吻是一種無聊的接觸,不過就是嘴脣碰嘴脣到底有什麼意思?
她更加不認爲一對上了年紀的夫妻去接吻是一件浪漫的事情,看着會叫人覺得比較奇怪,那種畫面她不敢去想,但真的走到了今天她才明白,其實有時候接吻就是一種表達內心感情的方式,他們攜手走過這些年,人生能有幾個三十年?
這三十年來,他每天都比昨天更多一點愛她。
時鈺拍拍丈夫,低頭看着他,以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着:“我很幸福,真的特幸福,別人得到沒有得到的,我都擁有了。”
以律就近將老婆整個人向上抱起,年輕的時候想抱抱她,可惜體力不給力。
一直覺得對不起她的就是,當別人有丈夫疼有丈夫愛,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卻是反着過來的,她來呵護自己,來呵護這個家,守護這個家庭,出門買些東西都是自己空着手,她來拎。
不是去計較誰付出的多,而是他老婆年紀大了,他很怕她會走到自己的前面,也會怕自己走在她的前面。
他這麼喜歡她,要是自己死在她的前面,他會難過的,要是她走在自己的前面,他恐怕也活不了幾天。
李時鈺正色:“不說這些了。”
以律拉着她的手,兩個人去客廳,傭人已經躲進房間裡去了,整個客廳裡擺滿了鮮花,這都是紀以律去準備的,用不同顏色的鮮花在中間拼湊出來了幾個字,老婆,我愛你。
時鈺的打扮很怪,在丈夫這樣隆重的襯托下,倒是顯得她整個人都怪怪的,在客廳裡略微有些發暗的燈光效果中,那幾個字閃閃發光,一眼就可以讓她看見看清,她盯着看那些花很久,她突然想着自己家的花房裡恐怕是一朵鮮花都沒有剩下吧。
幾天之前有個插曲,花到了這個時節就應該開了,今年不知道是怎麼搞的,偏偏該開的日期花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當時紀以律發了很大的火,她沒有想明白其中的關鍵,只以爲他是因爲什麼事情不太高興,當時他看着很急,原來急的原因在這裡。
“老婆,辛苦你了。”
李時鈺盯着那些花很久,她丈夫這輩子其實活的沒有什麼野心和追求,沒爲什麼東西愁過,年輕年紀大都是這樣,可能這輩子唯一下了心思並且有收成的就是養了這些花,他忙了幾年,就爲了給自己一個親手種的,淚霧在眼圈裡滑動
不辛苦。
一點都不覺得辛苦。
以律看着李時鈺的側臉,李時鈺的側臉的美是一種已經超越了年紀和所謂審美的感覺,是從骨子裡細細微微的涌出來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給了他溫暖,給了他一個家,守着他撐過了一次又一次,他以爲自己會早早的離開這個世界,因爲自己有病,因爲有太多像是他一樣的人很早就走完了這輩子,他能捱過一次又一次,就是因爲他覺得自己還沒活夠,他想和這個女人認真的過,開始是想過上幾天,讓他滿足滿足,他就可以放心的去死了,至少人生沒有遺憾了,他有過喜歡的人,並且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過。
真的走到了一起,結婚了又發覺其實他骨子裡有些貪婪,他還需要更長久的一點時間,這樣死了也能回味回味,他覺得自己自私,不管人家的媽媽哭成什麼樣難過成什麼樣,他要的就是自己得到這個自己所喜歡的人,現在回頭來看看,那時候的他是多麼的不可愛,死纏爛打,做盡了一切覺得不太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有了孩子,他說不清自己心裡的感受,但他不能死,他要是死了,李時鈺還年輕,帶着一個孩子怎麼過?他的孩子沒有享受過父親的存在感,興許就會走上不太美妙的世界正途,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撐啊撐的,陸續的生了四個孩子,按道理來說應該鬆手了,他應該覺得滿足了,可以律自己都說不清了,他到底是爲了什麼而活着,他不想一次又一次的看着她守在自己的牀邊,一個女人沒有過過太放心的日子,孩子們不聽話她要操心,丈夫身體不好依舊要操心,老了還要爲渣兒子、傻兒子、呆兒子還有蠢兒子操心。
鶴來停好車,覺得家裡怪怪的,好像燈光不是特別亮呢,燈壞了?可不對勁啊,家裡那麼多的燈,都壞掉了嗎?
鶴來推着門進來,結果一進來,誰能想到會是這個場面。
鶴來很想捂着臉跑出去,老紀你都這麼大年紀了,你確定你這樣做能看嗎?
紀以律醞釀出來的那點情緒,被自己小兒子都給破壞掉了,他眼下只想殺人,沒有其他感覺。
李時鈺看着眼前不和諧的一幕,自己原本是想哭的,現在改成笑了。
眼淚都笑了出來。
“你們繼續繼續,當我不存在。”
鶴來看了一眼橫在自己面前的那些鮮花,滿地都是,他這樣要怎麼走過去?靠飛?
他出生的時候,他媽也沒有給他生一對翅膀啊,踩過去?他敢說自己要是敢踩,他爸絕對敢半夜強行進入他的房間裡,然後喂他吃耗子藥,妥妥的敢。
“這花老紀你買的是打折的嗎?都蔫了,這樣的還能拿出來用?”
鶴來挑剔的看着這些鮮花,他並非是有意,而是順嘴就說了出來。
“你趕緊消失……”
鶴來:……
他要回房間睡覺的嘛,怎麼消失。
說起來他倒是想起來了,老大送給媽媽禮物了,他還沒有呢。
“媽,生日快樂。”鶴來準備搶鏡了。
以律就覺得不好,然後事情就按照他所想的方向去發展了,鶴來把地上的花堆到一邊,給自己讓出來一條路。
“好,媽很快樂,很高興。”
“不不不,媽媽上午的都是紀禹送的,不是兒子送的……”
鶴來覺得媽是大家的媽,誰都有份兒的,哄老媽高興並非就是你紀禹的責任,他紀鶴來也是親兒子。
“你有這份心,媽就高興了,你們四個都好,全部都好……”
時鈺有些哽咽,她的兒子長得你看多好,身上有那麼多的缺點和優點,但他們都長大了,健康的長大了,他們還小的時候,更小還沒出生的時候,她就擔心,怕他們會遺傳到。
現在她的兒子們都很好,一輩子真的很長,她曾經也有過念頭,認爲自己撐不到,可是她走到今天了。
她的兒子們都很孝順,都很好。
真的很好。
“媽,不帶這樣的,我還沒送你什麼禮物呢,你就要流眼淚,那往後要怎麼辦?福氣還在後面呢,等我結婚了,你還要幫着我帶孩子,還要繼續的疼我愛我寵我……”
紀瞻和雲起是一起回來的,紀禹打電話回來,正日子是在今天的十二點以後,這是留給家裡人的日子。
李時鈺被安排在和紀以律坐在沙發當中,鶴來看着進門的幾個哥哥,招招手,既然都回來了,那就一個都別跑了,來吧。
送個禮物如果難的話,唱首歌不難吧。
大禹因爲安娜人在醫院,他沒有辦法回來。
鶴來六歲的時候其實日文完全是不通的,什麼是什麼意思,他都不懂,但他會用日文唱下一整首歌曲,那首歌他不認爲有多好聽,但他媽喜歡聽,很喜歡聽。
那首歌的名字叫做,我只在乎你。
紀鶴來很小的時候犯錯不少,但因爲嘴甜和長相好,倒是沒受過什麼委屈,家裡父母對着他也很好,外婆超級喜歡他,走到哪裡都喜歡帶着他,鶴來不是從小就是孝順的,他生出來可能和紀禹就是反衝,老大做的,他一定要做,甚至比老大做的更加的好,老大喜歡的他就要上手去搶,搶房間,搶爸爸媽媽,搶外公外婆,一切的一切。
他小的時候,他媽就不是很年輕了,他沒覺得自己媽媽像是仙女一樣的漂亮,只是個很普通的女人,但就是這個普通的女人,她用心用雙手把他給養大的,她說自己,她訓自己,紀禹惹媽媽生氣,紀禹讓媽媽哭,鶴來就想自己變得更強一些,因爲爸爸太弱了,他的身板弱他就連神經都是弱的,支撐不起來媽媽的那些苦,是的,他認爲他媽很苦。
鶴來原本才藝方面就是比較突出的,念大學也好,小中高都是學校的活躍分子,聲線也好,唱歌很好聽,紀瞻和雲起擺擺手,他們倆不合適做這個的,雲起是根本不對這些感興趣。
鶴來閉着眼睛,自己在尋找着感覺,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
“要是給我點菸霧就更加好了……”
以律和時鈺沒忍住笑了出來,還以爲他準備了什麼呢。
鶴來使喚自己三哥。
“趕緊的,給我弄上,弄上,我得給媽補一個節目……”
鶴來唱的原本就是李時鈺所喜歡的歌曲,加上歌曲的內容,每個做父母的人,其實不是希望從孩子的身上獲得到什麼樣的回報回饋,不是炒股票我投進去多少錢,我希望收穫更多,更加沒有想靠着兒女怎麼樣,付出的是百分百,那裡面有希望有汗水有辛苦更是有全心全意的愛。
鶴來認真的唱着歌,他沒打算玩什麼深情,他媽喜歡聽他就學,老大不喜歡這樣哄媽,他卻喜歡,老媽年紀大了,不再年輕了,更加老了,但是她還是那個媽,孩子們常回來看看,陪着吃口飯,她就心滿意足了。
丈夫是丈夫的份兒,兒女是兒女的份兒。
時鈺看着小四,她就是喜歡小四,從小就喜歡,真的很喜歡,到底是喜歡哪個孩子比較多,她真的不知道,每個她都愛都喜歡都捨不得鬆手。
這麼個健全的人兒是自己所生的,不需要寶石,不需要昂貴的禮物,就只是一首歌。
紀瞻往母親的手裡塞了兩張面巾紙,他就坐在媽媽的扶手旁邊,緊緊摟着自己的媽媽。
以律相信,如果鶴來想去哄一個女人,他絕對能達到他心裡所求,這個孩子就是有這份的魅力,他哪怕就是錯,也會讓人很輕易的去選擇原諒他。
以律說那些話,其實時鈺是感動的,但還沒有到能痛哭出來的地步,但聽着小兒子的歌,眼淚鼻涕都跟着流了下來。
他們都懂,他們都很心疼自己,夠了,真的夠了,足夠了。
“如今我只深深的愛着你……”鶴來對着母親比着拇指,他媽很棒,真的很棒。
“媽……”
紀瞻握着母親的手,他和老三分別坐在母親的兩邊,他們是一家人,會永遠都相親相愛的。
“我那漂亮美麗的媽媽,今天是你的生日,兒子希望你青春常駐,健康美麗,美女,我心悅你呀……”
時鈺哭着笑了出來。
“媽不帶這樣的,你怎麼哭了?是被我的歌聲嚇哭的?我唱的有這麼難聽嗎?”
時鈺抱着兒子,她懂,她都懂的。
養這些兒子,她真的是驕傲的。
鶴來反手抱着母親,你看他媽就是這樣容易的滿足,一點不貪心,一首歌他唱了這麼多年,他媽竟然感動了這麼多年。
對於媽媽,其實他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孝順的孩子,從他開始懂事到現在,也有十多年吧,媽媽和他也有分享過很多的快樂,但說實在的,他用來追女孩兒逗女孩兒的手段很多,用在媽媽的身上卻很少。
“媽,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
“爲什麼我長得是這樣的英俊可愛又瀟灑?是不是那天晚上你和爸爸當時的心情特別的愉快特別興奮呢。”
時鈺搖着頭,這小四就是這樣,總能把她弄哭了又鬨笑。
以律笑着,他算是服了自己這兒子,他不當情聖都可惜了,屈才了。
老二和老三今天晚上都不回去,三兄弟坐在一起,紀瞻和鶴來喝着小酒,雲起在一邊打坐,他們倆也是見怪不怪了,鶴來嘴裡哼着小曲,他今天晚上特別的開心。
“還是你對媽有辦法……”
無論媽有多難過,只要鶴來想,就能馬上把媽媽給哄開心了。
“二哥,不是我對媽有辦法,媽是我們哥四個的媽媽,老孃高興我們就高興,我們兄弟倆也是難得坐在一起喝酒,當弟弟的和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媽愛我們都是一樣的愛,不會偏疼誰,都是她肚子裡生出來的,我比不上你,你讓我爲了爸去當醫生,我當不了。”
“你可別誇我,我難道就能治爸了?”
“不是說親手去治那就是孝順,你的心思我懂,我哄媽高興的時候,媽媽拽着手的人是你,你付出我都看在眼裡了……”
鶴來不想他們兄弟之間有任何的誤會,其實有時候兄弟會出現矛盾並非是因爲長大了,個人的想法變得多了,就只是誤會增多而已,說清楚了就好,大家的出發點都很簡單,想要老媽開心,想要這個唯一的媽媽覺得幸福。
“媽之前在醫院和我說,爸媽住院的期間都是你在付出,我聽了心裡很不好受……”
鶴來也就是這麼一說,平衡要怎麼去平衡,他愛說愛表現母親自然首先就會關注到他,但並不代表媽媽的心裡就真的是把他放在第一位的,他們四個就是一個集合體,媽誰都愛的。
“我只是當時人在醫院工作,距離比較近,方便而已……”
鶴來心裡打着對號,果然他二哥就比較好哄,可比老大好哄多了,要是老大的話,自己能累死。
兄弟倆你來我去的,可能酒量都隨了李時鈺吧,除了雲起沒見過他喝酒,說實在的,鶴來認爲雲起能回來就不錯了,其他的還要求什麼,她們三兄弟是一個能比一個喝,紀禹那更是強中的強手,一天喝個幾次的完全沒有問題。
“二哥你知道我覺得我們家最幸福的是哪裡?”
“爸媽關係好?”
“錯,是因爲我們家哥哥有哥哥樣兒。”
他見過挺多的,兄弟也好,姐妹也好,總有那麼喜歡指手畫腳的人存在,他就要干涉你的決定。
說着呢,湯子同這邊他大哥找到他,勸自己弟弟。
“紀雲嬌既然對你有好感,不妨試試看。”
湯子同覺得心裡可真是什麼滋味都有,老大和他講這話,出發點絕對就不是爲了他,這點他敢用腦袋來擔保。
果然,老大話鋒一轉,說的不是很詳細,但也足夠令人聽明白了,在挑撥他和老三之間的關係,子同討厭的就是自己家的這點,兄弟不夠和睦,不和睦也就算了,問題兄弟之間全部都分心眼。
分心眼也算了,還互相在暗中下冷箭。
“大哥,我不會和紀雲嬌相親的……”
老大一聽,既然這樣那也好,你沒有一個有利的外援,我是老大,家裡的一切自然是我頂。
他覺得紀家的規矩就特別的好,你看紀禹下面有幾個兄弟?起來幾個?他說了就算,自己家就是母親態度不夠明確。
湯家和紀家最大的不同就是,湯家的老太太偏疼的很是明顯,對小兒子很是照顧,當着丈夫的面也有這樣的提,但是這樣做難免就會引起大兒子的反感。
湯子同是在宴會上遇上紀雲嬌的,想來也是,她小嬸嬸的生日宴會,她一定會出席的。
雲嬌好像臉色不是特別的好,他就隨意的看了一眼,也許就是因爲知道她對自己有點意思吧,湯子同就看出來她表情有點不對。
週六他準備去健身,接到一通沒接過的電話,接起來想掛就來不及了,湯子同行事走的是紳士的路線,紀雲嬌約他一起吃頓飯,他猶豫了很久,纔開口:“紀小姐,我和你……”他想說不合適,他更加不想捲進家裡的爭鬥當中。
湯子同夾在中間很是難做,父親覺得他就是裝老好人,什麼都不說,母親則是認爲他不肯站在弟弟的一側,弄的父母都怪他,說傷心,可能是因爲年紀大了,還真傷心不起來,習慣了就成自然了。
“你覺得我長得很醜,不能和我見面?”
湯子同:……
因爲紀雲嬌說的這句話將他接下來準備說的全部都給堵了回去,只能見面。
見面吃飯自然就少不了交談的,湯子同心裡就後悔,自己不該出來這一趟的,現在麻煩了。
“你對我有輕微的好感,你心裡在想,這次麻煩了,我要是對她有了好感,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以後的日子有多難過了,是把……”雲嬌笑嘻嘻的說着。
“我並非是這個意思……”
“好吧,我信。”
湯子同是個成年的男子,他喜歡誰不喜歡誰,這都是要看感覺的,稍稍接觸了幾次紀雲嬌之後確實覺得這人不錯,有想交往的意思,他尊重自己的感覺,交往了一段時間之後,兩個人都覺得感覺不錯,交往的然後自然就是結婚。
紀雲嬌約過蘇蔓見過湯子同,蘇蔓很喜歡子同,子同也非常的喜歡蘇蔓,聊的不錯,紀極那邊雲嬌一直在猶豫,她怕自己爸把那個人帶來,要是真的來了,出現了,她媽要怎麼辦?
倒是子同晚上全家吃飯的時候,在飯桌上提出來了,明天雲嬌可能會過來家裡。
湯子同的哥哥和弟弟都傻眼了,首先老大的臉色就變的特別的快,他說自己當個中間人給他們介紹,是老二自己說他不想和紀雲嬌有接觸的,那現在這是怎麼回事兒?他防着自己呢?
老三聽了則心裡翻滾着,覺得老二就是深藏不露,想來也是,誰不喜歡錢?
老二自然也不能免俗,想到老二以後真的娶了紀雲嬌自己可能會面臨的麻煩,他娶紀雲嬌就等於娶了一個支持,難道紀極和紀家不會站在老二的身後?
子同的母親則是放下筷子,“你什麼時候和紀家的那個孩子有交往的?還瞞着我和你爸?”
她不希望紀雲嬌進入到自己的家庭裡來,老大的媳婦孃家比較弱勢,現在老三正是關鍵的時刻,她希望三兒子上位,因爲老三就是最合適的,老二突然來這麼一手,她能看不見紀雲嬌身後的紀家嗎?
說不爭,誰信?
做父親的倒是覺得還好,紀雲嬌嫁進他們家,對他們家來說就是一個阻力,誇了兒子兩句,老二看着悶聲不響的,竟辦大事兒了。
“子同媽媽找你有點事情,吃過飯來我房間一趟。”
老三的臉上帶着笑容,有親媽護着就是不一樣,看看自己大哥一臉的無辜,同樣都是兒子,你卻不得媽媽的歡心,只能怪你自己蠢笨。
“你有什麼要和他說的?孩子的婚姻是他自己的……”
“我自己養的兒子,我想和他說說話,你現在都要管?我能吃了他?”
湯子同吃過飯以後去了母親的房間,他媽媽才把珍珠耳環取下來,隨手扔在梳妝檯上,他媽也算是保養的很好的,長相方面自然更加不會差,差了的話自然就不可能嫁給他的父親。
“媽,你找我。”
“你和紀雲嬌見過幾次面?”當母親的看着兒子發問。
“私下有接觸過幾次。”
“你之前不是拒絕了她,那是她主動找的你?”
她記得老二之前是說過的,他對這個紀雲嬌是沒什麼想法的,紀家那邊有人主動提了出來都被老二給拒絕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私下場合見到了,就談了幾句,覺得人還不錯。”
“都已經到了要領回家裡的程度,難道僅僅是還不錯的樣子?”
“媽,你想說什麼?”湯子同覺得累,和母親繞了半天的圈子,他想快速的切入主題,然後回家休息。
“我有聽說過一些風聲,給我看病的醫生也是蘇蔓的私人醫生,蘇蔓是誰,你總會知道吧。”
她要是沒聽錯的話,就在剛剛有人和她說,之前一些天她兒子曾經私下見過蘇蔓,都沒有取得他們的同意,就見了對方的家長?
“媽,你到底想說……”
“你看看你,永遠都是這樣的沒有耐性,媽媽說兩句話你都等不及,能力沒有你大哥強,耐性也沒有你弟弟足,有人和我講,蘇蔓並沒有生過孩子。”
類似於這樣的問題,對方絕對不會是開玩笑的,既然敢說出來就是有一定的證據,畢竟蘇蔓到底有沒有生過,醫生才知道。
湯子同擰着眉頭。
“媽……”
“如果蘇蔓沒有生過孩子,那紀雲嬌是誰的孩子?是收養的還是……”她的眼神一轉,紀極外面有女人這早就不是秘密,也是奇怪,你說他和那個女人在一起那麼久,時隔那麼多年才生了一個兒子,是那個女人身體有問題?還是那個女人的孩子被人給搶走了?
“她是誰的孩子對於我來說,並不重要……”
“對我和你爸爸來說重要,如果她只是一個養女,那她根本就不能算是紀家的人,如果她是外面那個女人的孩子,她配不上你。”
那是什麼女人,你又是什麼人,她的孩子怎麼能配得上你。
湯子同認真的看着自己母親:“我找女朋友只是覺得合適,看的不是她的身後站的是誰,無關於她父母是誰,我對她有感覺這纔是對的。”
“子同你還年輕,很多事情你考慮不到,你聽媽的話,你和她不合適,媽在另外介紹一個合適的人給你,你和她不要繼續交往下去了,回頭我會和你爸爸說這件事兒的,好了,你出去吧。”
湯子同沒有講話,外面有人推門進來,是他弟弟,臉上帶着笑意。
“媽……二哥……”
子同對着弟弟點點頭子葉給自己媽捏着肩膀。
“媽,你說我二哥會聽你的話嗎?其實我也不是想絕二哥的生路,紀雲嬌的身份不夠正統,紀家關係亂着呢,大房和二房原本就競爭的厲害,紀極被紀禹給踢出了四海,他難道就會讓了這口氣?”
當母親的拍着兒子的手,她也覺得搞笑,親兄弟之間還競爭的這樣的厲害呢,紀極有子,捨得把全部的財產都讓給侄子?除非你侄子是他親生的,不然怎麼可能,不過她倒是想起來一件樂事。
“媽媽打牌的幾個太太倒是有人講過,紀禹這孩子也是很奇怪,都說他不像是他爸像是他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