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氣氛瞬間就發生了改變,原本對夏天佑言聽計從的人,這時候卻突然就變了樣子,他們看着袁圓的眼神,甚至比看着我的時候還要惡毒、囂張。
袁圓似乎是見慣了這種場面的,只是冷冷一笑,身體卻沒有大的動作。
怎奈夏天佑徹底嚇傻,有些虛的但是又故作強硬的吼,“你們幹什麼?!她可是我女人,你們都給我離她遠一點!”
黑子哥對夏天佑的話嗤之以鼻,“夏老闆,這是我們內部的事情,恐怕就不是你能說了算的。”
這些人來者不善,不一會兒就將袁圓跟夏天佑包圍在了中間,我看不清他們的具體樣子,只有一層層的人背對着我。
黑子哥在裡面吼說:“弟兄們,今天別的事情就算是不做,這位七小姐,咱們也得狠心辦了,要是讓袁爺知道咱們自己接了私活,是什麼下場,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吧。”
這話無疑是很有威懾力的,不僅是房間裡面的,就是房間外面的人此時都進來了。
夏天佑到這個時候卻還是有些良心,我聽到他護着袁圓大叫說:“你們不準動她,動她就先動我!!”
這些人的注意力都在袁圓身上,對於門口的防衛就鬆散下來,我清楚的看到原本閉着的門開了,露出陸暻年的臉。
他憔悴了很多,身上也不再是他通常穿的西裝革履,而是一件黑色的短袖背心。沒見過他這樣精幹的樣子,我片刻的愣神後,奮力的想要往他身邊挪過去。
我的四肢到現在還是被綁住的,雖然我盡力了,但是也不過就像一隻大蟲子,其實挪動的位置並不大。可就因爲我這一動,倒是驚動了還抓着我的手的瘋女人,她敏感的很,順着我的眼神,很快就發現了進來的陸暻年,我看她張嘴就要叫人。
自己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真的就是那麼一瞬間的決定。
我使出全身的力氣,就衝着她撞了過去,真的碰上的瞬間,我幾乎聽到了頭骨相擊的聲音。
她完全沒有防備我這樣不要命的做法,我真的什麼都沒有想,就想着這房子裡這麼多人,要是真的發現了陸暻年,那麼他將會有多危險。
我不能讓他身處危險中。
不可以!
當然了,這樣的舉動,也讓我徹底的力竭,身子軟軟的倒下去,我看着陸暻年向我跑過來,一直懸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中途醒過一次,是被陸暻年抱上車的時候,他撕開我手上腳上的束縛,我疼醒了。
模模糊糊的看到他,我只來得及說一聲,“好疼。”就又昏了過去。
似乎看到他,一切都會被化解,一切也都過去了似的。
我這種心理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是卻是真真實實已經養成的。
再醒來,當然又是在醫院。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我有些苦澀的想,我這段時間可真是跟醫院有緣的很,到這地方來,簡直就跟回自己家一樣的頻繁。
我牀邊趴着陸暻年,他沉沉的睡着了。
看不清他的臉,他幾乎是將臉埋在我身上的,我伸出手想去碰碰他。經歷過這才綁架,我心中其實又有了很多的沉澱,太明白這人世間,也許並不都是燦爛光明,而我能在萬千人中遇到他,也可真算是幸運的了。
我的手還沒有碰到他。
他就像是有心電感應似的醒了過來。
看到我的瞬間,他眼中迸發出的光華,真的讓我身上的疼痛感都消弭下去了很多。這個世界上還有他,我還活着,這真是再好也沒有的事情了。
“你好不好?身上還有哪裡疼?渴不渴?餓不餓?”他問的又快又急。
我想對她笑笑,但是一扯脣肉,就覺得撕裂的疼痛。
是真的疼。
陸暻年站起身來,“先別動。”
他這樣說着,然後拿出棉籤來給我的脣肉上沾水,動作細心又溫柔。
潤了脣,我看着他眉頭皺在一起的樣子,安慰他說:“我挺好的,不疼。”
他不理我。
而是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還有棉籤,轉身出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怕是見不得我這樣的,如果我跟陸暻年沒有那麼長時間的相知相許,大概我是不能明白這個男人沉默背後的心思,但是現在,我似乎漸漸的懂了。
等他再次回來,臉色還是不好,人也很沉默。
他這樣,我徹底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所以我也沉默下來,我很乖,非常按照醫生的醫囑去養傷,因爲夏天佑踹的那幾腳,我身上好幾個地方有不同程度的軟組織挫傷,醫生說,恐怕還要疼好一段時間。
我抿抿脣,小心翼翼的偷瞄陸暻年。
他的臉色太難看,連醫生都有些戰戰兢兢。
就這麼過了幾天,我養的能坐起身來。他突然抱我出了病房,我抱住他的脖子,問他:“咱們這是去哪兒?”
他還是不說話。
他已經沉默了很幾天了,我真怕把他憋壞。
結果他抱着我上車,司機開車帶我們去了距離城區很遠的地方,我甚至看到了海,這種地方就是我在這樣長大的人都沒有來過,我用眼神看着陸暻年,他卻還是不說。
我想大概他是不會告訴我的了。
廢棄的廠房,四周都是沒人整理的水泥袋子,有些空了,有些裡面還有沙石,這樣的地方,只是看着就覺得蕭條還有陰森。
車子開進樓裡,顛簸的厲害。
我身體其實是經不起這樣的顛簸的,有些疼,但是看着陸暻年的臉色,我死死的忍住了。希望不要讓他更加的不開心。
車子停下,他將我放在車後座上,不忘給我背後墊靠墊,還給我身上蓋上薄薄的柔軟的毯子,然後俯身吻了吻我的臉說:“乖,等我一會兒。”
他終於肯跟我說話了,我當然開心,點頭如搗蒜的。
然後他就下了車。
我趴在車子的玻璃上往外看,原本就是很空曠的地方,我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情況。
先是來了一隊人,然後將一個套着大麻袋的人推出來。
我看着摘掉麻袋後的夏天佑,瞪大了眼睛。
原本我以爲夏天佑是被警察抓去了的,本來麼,綁架這種事情,是觸犯法律的,無論如何他都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
實在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
我看到陸暻年在說話,手忙腳亂的按下車窗,想要聽到他說什麼。
這棟建築四周沒有圍牆,又靠海,外面的風自然是不小的,風聲呼嘯裡,我聽到陸暻年說:“給他鬆綁。”
然後就有人給夏天佑鬆了手上的繩子。
到了這個時候夏天佑早已經成了鬥敗的公雞,只有求饒的份,“陸總,陸總,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你的女人,我要是知道,就是給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會動她的。我只是以爲她是夏亦寒的女人,真的,我真當她是夏亦寒的.......”
“啊!”
夏天佑的話還沒有說完,陸暻年的腳就已經踹了上去。
夏天佑隨之尖叫!
我下意識的用手捂住嘴巴。
從未見過這樣的陸暻年,他的眼神簡直像是地獄裡爬出來的煞神,我毫不懷疑,在這一刻,他是想殺了夏天佑的。
陸暻年的動作乾淨利落,看起來就是行家裡手的樣子,而夏天佑這樣的紈絝,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嚇的眼淚鼻涕的直哭。
但是不管夏天佑怎樣的求饒躲閃,陸暻年都像是被人施了魔,拳拳到肉不見停止。
這樣殘暴的陸暻年,我看着看着竟然留下淚來,不知道是爲什麼而流的淚,但是真的很想哭。
前面的司機看着我哭,大概是誤會了我的意思,他說:“顧小姐你別被陸總嚇倒,你失蹤的那一晚,陸總瘋了似的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那晚雨大,陸總的舊傷復發,疼的厲害,就在車上讓醫生給注射的止疼藥,醫生還有白助理他們都勸着陸總回去,可是他就是不停,就那麼冒着雨找了您一整夜。”
陸暻年的司機從來都是話很少的人,畢竟這種職業,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嘴巴要嚴。
我跟陸暻年在一起這麼久,一同乘坐這車的時光自然是不少的,但是司機從來沒有對我說過多餘的一句話,今天他能說這麼多,可見當晚陸暻年的狼狽。
我哭着搖頭。
想告訴他,我並沒有感到害怕,只是覺得心疼。這種感覺太說不通,明明陸暻年是施暴的一方,但是我就是心疼他。
看到他幾乎是失去理智的眼睛,我滿心滿眼的疼。
到底是傷他傷到了什麼程度,他才能成了這樣。那種壓抑的,發泄不出來的情緒,我看着都疼。
我不去同情夏天佑,一個會對親兄弟痛下殺手,會對我這樣毫無反抗能力的女人拳腳相加的男人,我沒有任何的立場去同情他。
我疼的,從來都只有陸暻年一個。
緩過那陣心悸,我問司機,“他這樣.......,不會被人盯上嗎?”
到底還是有顧慮的,就陸暻年這樣,真要是將夏天佑打出個什麼問題來,是不是會被脫下手,拉不離手呢。
司機眼睛盯在還沒有停下動作的陸暻年身上,幽幽的幾乎是嘆着氣的說:“這股火,總要讓陸總髮出來纔好,要不然憋在心裡,哪裡過的去呢。”
這話幾乎是帶着些感慨的語氣了。
我沉默下來,要真的讓陸暻年將這口氣壓下去,的確也不是什麼明智的事情。
就憑這幾天陸暻年的沉默,我就能感覺到他心中的壓抑。
到最後,夏天佑已經像一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不動彈了,陸暻年這才罷手,交待了一句之後,轉身回來上車。
他打開車門,我就用盡所有的力氣撲進了他懷裡。
他顯然沒想到我會這樣,張開雙臂抱住我,然後有些焦急的問:“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我聞着他身上的血腥氣味,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薄荷味。我甚至想不起來我認識最初的陸暻年是個什麼模樣的了。
眼前的他,有很多樣子,冷漠的、體貼的、甚至是殘暴的,暴虐的,但是爲什麼每一種都會讓我那麼心疼,那麼的放不開手去。
我搖頭。
他親親的我脖子,像是在安撫我,然後輕聲的問:“那就是嚇着了?”
他問的小心翼翼的,似乎真的怕他剛纔的樣子,嚇壞了我。我心裡堅定着,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思,想來想去也不過就是一句,“我愛你,陸暻年。”
愛,那種從四肢八脈,骨骼經絡,甚至是身體每一個細胞發出來的愛意。
他抱着我坐上車,讓司機開車之後,才低頭跟我臉對着臉,“怎麼突然說這個?”
我看着他的眼睛,裡面還有沒有散去的戾氣,但更多的是愛意。很難想象戾氣跟愛意會融合在一雙眸子裡,但是卻是真實的,沒有半分虛假的,就這樣共存了。
我說不出我突然說這個的原因。
頭回發現,其實自己也是嘴笨舌拙的人,說不出來,就實際行動吧。
我抱住他就吻上他,從來都是他主動的,我第一次主動竟然有些生澀笨拙,牙齒磕在他的牙齒上,有些不舒服,但是這些都不能阻止我吻他。
真的,這一刻好像不跟他連在一起,我就心裡不安似的。
陸暻年被我胡亂的親法,弄的慌了陣腳,抱着我的手開始越收越緊,但我此時的身體,明顯是不能承受他這樣的做法的,頓時疼的哼出聲。
他這才緊張的放開我。
“弄疼你了?”
他的聲音在這樣的激情後,像是歷久彌新的紅酒,醇厚的讓人心醉。
我的雙頰泛紅,輕輕的搖頭,然後說:“真對不起,都是我讓你擔心了。”
我能想象到他找不到我之後的焦急。
更能明白,那種驚惶失措的心。
心疼他,也正是因爲這種懂得。
他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眼睛裡的墨色再加深,他聲音完全的低下去,沉沉的說:“不是你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顧夏啊,你知道我哪天看到你倒在地上時的心情嗎?真恨不得拿把槍把所有的人都突突了。”
我吻他的下巴。
他的痛苦太明顯了,我幾乎說不出安慰的話。
只能軟軟的窩在他懷裡,抱着他,吻着他,用來平復他的心情。
看他安穩一點了,我纔敢問,“夏天佑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解決?”
說起這個,陸暻年微微坐直了身體,有些抱歉的跟我說:“那地方的袁家的地方,那些人也是袁家的人,如果直接讓警方介入,對袁家來說是打擊。我跟袁家商量之後,還是決定讓他們自己內部處理,畢竟幫會有幫會的規矩。”
我點點頭。
“你不會怪我吧?”他有些忐忑的問我。
我當然是搖頭。
怎麼會怪他呢,他能救我出那樣的煉獄,我感激他都來不及,怎麼還會怪他。外面的事情,我其實是知道的不多的,陸暻年怎麼做,我當然就是支持他的。
而且,那天袁圓捨身跑來獨闖狼穴,對我來說,這也是一份情不是。
保護袁家,其實也無可厚非。
要不是袁家人的幫忙,陸暻年沒那麼快找到我,要不是袁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陸暻年更加不可能帶着人進來救我。
人總不能什麼都想要。
我從來都是一個善於勸說自己的阿q。
“不過,袁爺跟我保證過,那些傷害你的人,絕對不會比進警察局舒服了。”
我想想,大概也能明白這背後的血腥。
自來私刑都是比公家的刑罰更加嚴厲的。
我靠在陸暻年的胸口上,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寧,只要是他給我的,我什麼都可以接受,因爲我堅信,他是爲了我好的,不會傷害我的。
車子開口醫院。
在醫院門口遇到了一些狀況。
司機有些爲難的停下車轉頭過來說:“陸總,還是他。”
我靠在陸暻年胸口已經昏昏欲睡,這次的事情讓我傷了元氣,總是睏倦,睡不醒似的,醫生說這是好事情,睡眠好,其實對人來說也是一種休養。
其實背地裡我也知道,是因爲我傷的地方都是器官,疼起來要人命,爲了讓我好過些,給我輸液的時候,總是要輸些有止痛成份的藥在裡面的。
我迷迷糊糊的問:“誰呀?”
陸暻年臉色有些冷的說:“夏亦寒。”
我醒過一點神來。
事情來的太快太急,而且我的身體這樣的,還真的沒想起來夏亦寒,我擡擡頭看外面,沒看到什麼,就說:“他估計也擔心壞了。”
我沒有忘記夏亦寒的那兩個電話,要不是他給了我希望還有鼓勵,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那麼長的時間。
陸暻年卻說:“要不是他,這次你怎麼會受傷!”
他說的氣憤的不得了。
我知道他這是在遷怒,所以安慰他說:“他心裡怕是更不好受。”
我因爲夏天佑纔有這樣的禍事,陸暻年能想到這是因爲夏亦寒的拖累,難道夏亦寒就想不到,憑着夏亦寒那樣的性格,還不知道要怎麼自責一場呢。
“你想見他?”陸暻年問我。
“見見吧,又何必刁難人呢。”
陸暻年雖然還是不高興,但是終究還是放了夏亦寒來病房。
夏亦寒進門來,站在門口不過來。我看他的樣子真的是遲疑,他居然連走到我身邊的勇氣都沒有了。
夏亦寒這個人啊。
我在心裡感嘆,然後跟他說:“過來坐下吧,我沒事了已經。”
陸暻年站在窗口,看到夏亦寒,他沒有好臉色,見我身體都有些前傾了的招呼夏亦寒,冷哼道:“她讓你坐下,你就坐下,她的身體,不能那樣太久。”
夏亦寒這才快步走到了我面前坐下。
他的樣子實在太像是一個犯了錯誤來認錯的小孩子,我不知道爲什麼就覺得心軟。
我問,他答。
“夏天佑讓你開的新聞發佈會,你開了嗎?”
“嗯。”
“都說什麼了?”
“把股份都給他,我不要。”
我嘆氣,這可真是實心眼,難道不知道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這下好,到底還是便宜了夏天佑。聽到我的嘆氣聲,夏亦寒補着說:“我帶着警察趕到東港的時候,沒有找到你。”
那時候我已經被陸暻年帶着袁家人手下的人給救出來了,難怪夏亦寒會撲了個空。
他的表情太沮喪了,簡直有些萬念俱灰。
我看不下去的勸他,“你別這樣,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我這話說出來,陸暻年居然給我拆臺,他說:“好?要不是我趕到的及時,你就要內臟破裂,出血而亡了。”
後面的四個字,陸暻年幾乎是說的咬牙切齒的。
夏亦寒呼的站起來,他的樣子也像是同仇敵愾,“他動你了?”
我乾笑,不敢說實情,又不敢說謊,我身邊有個陸暻年,隨時給我拆臺,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說,最後在夏亦寒的逼視下,乾乾的說:“就是.......嗯.......踹了兩腳。”
“顧夏!”陸暻年先吼起來,“我問你他怎麼傷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當時陸暻年是問我了,可是我疼的厲害,他又是那樣殺氣騰騰的樣子,我哪裡敢說。
現在可好,不僅是陸暻年,連夏亦寒都殺氣騰騰的看着我。
這可真是。
我知道這兩個男人都在暴怒的邊緣了,我最好還是保護自己。
然後我就突然捂住肚子,呻吟說:“好疼,我好疼。”
果然,下一刻他們就都慌了手腳。陸暻年邁步就將我抱在了懷裡,“哪裡疼!有沒有事?!”
夏亦寒更實際,轉身就出去叫醫生。
醫生說的話也就還是那麼幾句,沒什麼新意。
但是病房裡的兩個男人,那可真是,臉色都能直接當冰箱使了。
我無奈之極的說:“我纔是受害者啊,你們跟我發什麼脾氣。”
這話纔算是打中了他們的心事,這才鬆了口氣過來照顧我。陸暻年給我打水切水果,夏亦寒看着我半天才說:“這次的事情,都是我的錯。”
我有時候其實挺煩他們這種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背的習慣的,夏天佑那樣的人,根本就不是可以拿常理來推算的。
誰能想到他能幹出這種沒心沒肺的事情呢。
再者說了,剛纔陸暻年打也打了,目測傷的絕對比我要重很多,我想着,往後夏天佑有陸暻年跟夏亦寒這樣的敵人,怕是人生也不會好過,那麼我又何必妄作那個非要弄死他的人呢。
我跟夏亦寒說:“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那你就一定不能放棄夏氏的股份,要不然我這一場罪可不就白受了嗎?”
這是我的真心話。
我說不出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樣大度的話。
雖然我並不贊同夏亦寒跟陸暻年一樣直接去對夏天佑動手,但是總歸我還是記仇的,讓夏天佑什麼都沒有這件事,我還是很樂意促成的。
夏亦寒聽到我的話之後愣住。
我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其實他是一個很不願意爭搶的人,如果不是夏天佑步步緊逼,其實夏亦寒並不在乎那些所謂的股份,要不然當初也不會什麼都不要的跑出來自己創業。
我知道他與世無爭,想要躲開一切紛擾的心。
但是我卻更加知道,在現在這樣的情形下,如果夏亦寒真的什麼都不要,他也不可能真的抽身出來,往後夏天佑一旦獲得了股份,同樣不會放過夏亦寒的。
到時候夏亦寒沒有了保護自己的能力,等待他的又是什麼呢。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夏亦寒是跟我很像的人,我們都喜歡逃避,都一根筋。這一點,陸暻年就跟夏亦寒有着巨大的區別,夏亦寒習慣了被動,不喜歡爭搶,但是陸暻年卻不是,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並且要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爲自己謀求到最大的利益。
陸暻年曾經說過,他牢牢的把控住手裡的權利,不僅僅是爲了錢,更多的是爲了能讓自己有實力去保護他想要擁有一切。
顯然的,這句話對夏亦寒現在的情況很是受用。
我說:“你憑什麼放棄股份,就因爲夏天佑綁架了我?你就放棄了股份,那下一次他在對我怎麼樣,要你的命,你是不是也就給了!”
“夏亦寒,你要強大到能讓他徹底的消失,這纔是對我最好的。”
夏亦寒站在原地深思了一陣,然後說:“我會做到。”
他走了。
我陸暻年我是不是做錯了,總歸是有些挑撥人家關係的嫌疑,雖然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已經不用我去挑撥。
只是這話,不該由我去說。
陸暻年說:“這本就是該他做的。”
我反問,“就向你對夏天佑動拳腳一個意思嗎?”
他沉默,不理我。
我住院一段時間後,病房裡來了意想不到的人,袁圓來了,她已經換下那一身連體褲裝,又恢復到浪漫的法國女人樣子。
進門看到我就哭說:“顧夏,我討厭你,你居然早就跟陸暻年在一起了,要不是這次的事情,我到現在還都不知道呢!”
我看着她的哭臉,頭疼!
這該怎麼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