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木匠拼接好了整體衣櫃,裱匠也將窗紗糊在了窗子上,齊博鬆幫着木匠將兩小塊楔子插進了馬桶蓋與馬桶之間。貞杏的家,基本已經可以入住。
貞杏在牀上鋪上了羽毛褥子,將自己輕輕的摔在了牀上,真舒服呀!貞杏高興的看着屋子裡的一切。每一處都是自己精心佈置的,這樣的心情格外的不同。
齊博鬆推門進來,貞杏趕忙從牀上站了起來。
“怎麼了?”貞杏問道。
齊博鬆坐在還沒有放墊子的沙發上,笑着說道:“貞杏,你覺得這房子如何?”
“當然不錯了。怎麼你覺得不好?”貞杏反問道。
齊博鬆搖了搖頭,面帶微笑的說道:“當然不是,這房子真舒服。真像是自己的家一樣,一進來就特別踏實。”
貞杏得意的揚了揚頭,微笑着看着齊博鬆,走到另一張沙發的面前,坐了下來。
“貞杏,你覺得這房子裡有什麼缺點沒有?”齊博鬆壞壞的笑着說道。
貞杏四處看了看,雖然和中國傳統的家庭裝飾不太一樣,但總的看來,卻讓人十分的舒服。就連窗戶的窗紗,也讓人賞心悅目。
“不覺得,難道,你的意思,這房子裡挖出過死人?”貞杏一說,腦袋頓時“嗡”的一下,如同千百隻蚊子在耳邊不停的飛舞。
齊博鬆見貞杏嚇得花容失色,趕忙擺了擺手,笑着說道:“你瞎想什麼呀!沒有的事兒!我是說,你不覺得家裡少些什麼嗎?”
貞杏這才放鬆了下來,緩了一口氣,仔細的想了一會,過了半晌,才問道:“少什麼?”
齊博鬆哈哈大笑了起來,越是笑,貞杏越是好奇。齊博鬆笑的越歡,貞杏越覺得自己是個笨蛋。
貞杏站起身來,抓着齊博鬆的胳膊就說道:“你快說,再不說,我就撕爛你的嘴!”說着,貞杏伸手去抓齊博鬆的癢。
齊博鬆一面笑着,一面躲閃着貞杏的手。貞杏越想知道,齊博鬆越是不說,貞杏努力的去抓齊博鬆的癢,齊博鬆一把抓住了貞杏的手。
一時間,空氣就這樣凝結住了。
齊博鬆還在笑着,貞杏卻不動了。齊博鬆低下頭,看到自己下意識的抓住了貞杏的手,不禁的臉上一紅,趕忙鬆開了貞杏的手。
貞杏紅着臉坐到了另一張椅子上,靜靜的等着臉上的紅暈退去。兩人,陷入了一種莫名的尷尬中。
過了一會,貞杏才又問道:“到底,家裡少了什麼?”
齊博鬆微笑了一下,這陽光一般的笑容,化解了二人之間剛剛的尷尬。
“咱們家沒有井!沒有井就沒有水,沒有水用什麼吃飯呀!”齊博鬆說道。
貞杏恍然大悟,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哎呦,你怎麼不早說呀!現在可怎麼辦呀!這房子都蓋好了,打井會不會傷到地基呀!”貞杏說道。
“明天我去找人來看看。”齊博鬆說道。
“哎呀,那個瓦匠收了錢竟然不幫忙打井!太過分了!”貞杏嘟囔着抱怨道。
齊博鬆笑着說道:“瓦匠怎麼會打井呀!有專門打井的。我看,咱們家的後院要是打井應該還可以,明兒我找人問問。”
貞杏點了點頭,有些沮喪。她就是死也沒想到,家裡竟然沒有水!這讓貞杏鬱悶壞了。
眼見着,要到八月十五了。貞杏的促銷計劃又拿到了桌面上。最近一段時間,家裡的生意有些冷清。每天的純利潤纔在一兩銀子左右!真是少的可憐。
這樣的利潤,比過去在李寡婦家還要少一些。大概,是因爲員工多了,加上員工的工資,利潤就少了一些。
照這樣下去,一個月三十兩銀子,一年也不過三百兩銀子。貞杏看着店裡冷冷清清,心裡有些不舒服。
各商號的促銷員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或是聊天,或是呆呆的發愣。再看看自己家的夥計,有幫着孫德全折騰庫房的,還有打掃超市的,真真是一副淒涼的景象。
貞杏在小工作間裡,算清了賬目。超市開業已經半個月了,再過一段時間,就要給各商號結款了。貞杏親自去了一趟票號,將銀子存了起來。
回來的路上,貞杏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進了自己家超市的門,不禁的吃了一驚,心說:她來做什麼?
齊博鬆剛剛命人清點完超市貨架上的貨物,詳細的寫好了單子。一擡頭,卻見李寡婦走了進來。齊博鬆笑了笑,迎了上去。
“李大嬸,今兒,想要點什麼?李記的燒肉在打折呢,您來點兒?”齊博鬆笑着說道。
李寡婦“嘿嘿”的笑了出來,連忙擺了擺手。
“什麼也不買,我呀,是找你有事兒商量!”李寡婦說道。
齊博鬆揚了揚眉毛,笑着說道:“租金不是都給齊了?我們家還提前十天搬出來呢!也算是給大嬸的面子了!”
“不是這回事兒,我呀,是真有事兒要和你商量商量!”李寡婦說道。
齊博鬆剛要說什麼,只見貞杏走了進來。齊博鬆給貞杏使了個眼色,貞杏見後獨自鑽進了超市,巡視了一番。
齊博鬆將李寡婦請進了工作間,大門敞開着,請李寡婦坐下。
“大嬸,你看,我們這兒挺忙的。咱們閒話少說,直奔主題,你今天早我們,究竟有什麼事兒?”齊博鬆問道。
李寡婦尷尬的笑了笑,垂下了頭,不好意思的笑着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兒。就是有件事兒,想要請你幫幫忙。”
齊博鬆皺了皺眉頭,李寡婦這話聽起來矛盾,可在齊博鬆的耳朵裡,李寡婦是來給自己找麻煩的。
“哦,大嬸,有什麼事兒?”齊博鬆不動聲色的問道。
李寡婦低着頭,笑着說道:“嗨,也都怪我一時的糊塗,聽了歹人的話,硬是要漲房租,把你們給逼走了。這不,我是來向你們道歉的。”
齊博鬆冷笑了兩聲,李寡婦這是來道歉的?明明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李大嬸客氣了,咱們以後都是街坊了,還有什麼道歉不道歉的。再說了,要不是大嬸,我們家也下不了決心,在這裡買地蓋房子呀!”齊博鬆說道,他故意將話堵死,李大嬸頗爲尷尬。
“其實,我還有另外一件事兒。這不,自從你們搬走後,我們家的房子就一直空着。當初,那個於大派說要以一百兩銀子一年的價格租用我們家的房子。結果,你們搬走了他又不租了!”李寡婦面有難色的說道。
齊博鬆這回纔算是明白,難怪李寡婦會突然變臉,原來,是有於大派給她撐腰。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於大派肯定也沒想到,齊記竟然痛快的從李寡婦家搬出來,如今,還自立門戶。
“不租給他,可以租給別人,李大嬸家的位置不錯,想要租出去,一定不困難。”齊博鬆說道。
李寡婦尷尬的笑了笑,說道:“要是能租給別人,今兒,我就不來找你了。其實,於大派不租以後,也有幾戶聯繫過我。哪知道,那個殺千刀的於大派,暗中阻攔,說什麼也不讓別人租我們家的房子。這不,房子就一直空着。你也知道,我寡婦失業的。除了這房子,我就沒有別的收入。前兩年,那個該死的綢緞莊霸佔着我們家的房子。如今,好不容易把他們打發走了,又來了個於大派。哎,我這命怎麼這麼苦呀!”
齊博鬆無動於衷的聽着李寡婦的話,可憐人自有可恨之處,這句話一點錯也沒有。李寡婦就是欺軟怕硬,當初,貞杏和自己敬重着她,而她,卻想方設法的欺負齊記。
現如今,倒黴了,又想將齊記拖下水?李寡婦還真是會算賬,只賺不賠!
於大派也夠可恨的,沒事兒,幹嘛去欺負一個老寡婦?都說,最缺德的的兩件事兒:踢寡婦門、挖絕戶墳。於大派欺負一個寡婦,真是不像個男人。
要是放在以前,齊博鬆一定會出手相助。但是,李寡婦將自己家趕出來了,這讓齊博鬆對她有些不滿意。
人嘛,千千萬萬個人中只出了一個孔聖人。就是再講究仁愛,面對這樣一個人,齊博鬆也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說服自己去幫她。
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寡婦,在大街上求助。自己說不定還會出手相救,可是,想到李寡婦過去的那些事兒。齊博鬆有些猶豫了。
“大嬸,那你的意思是?”齊博鬆說道。
李寡婦嘆了一口氣,以一種期盼的眼神看着齊博鬆。
“我的意思,你們搬回來吧。雖然,現在已經有了一家店,但是,完全可以開分店呀!租金,我給你們算便宜一點!你們這個地方,雖然是自己的,但是,位置終究還是偏遠了一些。都說過幾年這裡會比那邊還要繁華,但是,現在還是有些冷清。你們,還是搬回去吧。”李寡婦語重心長的說道。
貞杏走到門口,聽到李寡婦的話,自己端着一個盤子走了進來。
“大嬸兒,在這邊慢慢的會發展起來,現在,幾乎各大商號都在這裡開了店。也還算是熱鬧,雖然,比不上那邊,但是,剛開業就能有這樣的景象,我們也滿足了。”貞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