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穿來!”貞杏命令道。
齊博鬆只好走到貞杏的臥室,換下身上的衣服,將那件大紅色衣服穿在身上。那衣服沒有領子,光看上半部分,和長袍沒有什麼區別,可是,領口只有一個小釦子不說,腰上還有兩條短短的帶子。
齊博鬆研究了半天,始終沒想出來這算是什麼衣服。
齊博鬆看着那兩個帶子,想來想去,最終,還是將它系在了一起。又照了照鏡子,方纔覺得,彷彿是這樣,於是,他就這副樣子走出了臥室。
貞杏見齊博鬆走了出來,趕忙上前去,細細的欣賞着自己的傑作。又拉着齊博鬆走到穿衣鏡的前面,細細的看了看。
“還真不錯!”貞杏說道。
齊博鬆則一副不太滿意的表情,說道:“啥玩意呀!這是什麼東西嘛!”
“你穿吧,穿上三天,我保證你會愛上它。天氣越來越冷了,晚上上廁所都冷!對了,咱們什麼時候能把地暖點燃了?”貞杏一面解釋一面問道。
齊博鬆看着這件衣服,反正,是不穿出去。她讓穿就穿吧,雖然,從顏色到款式,他沒一樣喜歡的,不過,就算是哄她開心吧。
“還有這個!”貞杏又跑到桌子前,拿起了拖鞋,遞到了齊博鬆的手中。
“這又是什麼?”齊博鬆好奇的問道。
“拖鞋!平常,你在臥室裡穿着拖鞋就好,也能讓腳放鬆放鬆。這可都是我親手做的,一針一針的縫上去。爲此,連手都磨出了血泡!”貞杏伸出手來,給齊博鬆看了看。
齊博鬆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不高興的低聲說道:“以後,你不許做這種活,要是需要,就到外面去做!”
貞杏不管齊博鬆說什麼,只拉着他坐下,笑着說道:“你快穿上試試!”
齊博鬆坐在沙發上,換上了拖鞋,雖然有些硬,但穿着貞杏親自做的拖鞋,心裡也有一種暖暖的感覺。
第二日一早醒來,貞杏摸過自己的家居服,穿在身上,有一種別樣的土氣。貞杏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忍不住的“呵呵呵”的笑了出來。簡直就是鄉下新婚的小媳婦,土氣的要命。
齊博鬆還沒有走,聽到主臥裡有了響動,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你已經罷工三四天了,再不去店裡,夥計們該以爲老闆娘跟着別人跑了!”齊博鬆笑着說道。
貞杏回過身來,笑着問道:“好看嗎?”
齊博鬆“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貞杏皺着鼻子,不滿意的說道:“切,不懂得欣賞,這是藝術!”
幾日沒有到店裡去,店裡的生意依然沒有大的起色。每天一二兩銀子的進賬,還不夠養活這幾個夥計的。
貞杏看了看這幾天的賬,齊博鬆算的清楚,真真是有虧本的可能。長此以往一下去,那還不得黃鋪子?
可是,這促銷活動也不能天天做呀!貞杏犯了難,要如何扭轉這個敗筆?
“我看,不如,辭了幾個夥計吧。咱們現在算上孫德全在內,一共是六個夥計,用不了那麼多。留三個吧。”齊博鬆說道。
貞杏皺緊了眉頭,辭掉夥計雖然暫時能緩解這個月的經濟壓力,但是,如果做促銷的時候,少三個人可是會增加另外的壓力。
“先辭掉一個吧。李四那個孩子我看有些不老實,辭掉他吧。”貞杏說道。齊博鬆點了點頭,說道:“我看還是兩個吧,少兩個人,我們也能輕鬆一些。”
貞杏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對了,宋老闆的事兒,你考慮的怎麼樣了?我的意思是,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租出去,每年還能賺五十兩銀子!”齊博鬆說道。
貞杏瞥了撇嘴,不太高興的說道:“那房子我一直想用呢!”貞杏說道。
齊博鬆嘆了一口氣,最近的財政赤字問題,越發的嚴重。特別是,給個商號結款後,越發的覺得下個月的任務艱鉅。
“租就租吧,不過,和他們說好了,我們只租給他一年。而且,不能把房子給我弄髒了。明年,我還用呢!”貞杏說道。
齊博鬆點了點頭,
當晚,宋老闆又派人邀請齊博鬆,祥和莊的雅間裡,齊博鬆匆匆的來到。
“哎呦,各位老闆,辛苦辛苦!”齊博鬆笑着說道。
宋老闆拉着齊博鬆的手,指着另一個人說道:“來齊老弟,認識認識,這位姓錢,錢老闆。可是大生意人!”
“哎呦,久仰久仰!”齊博鬆笑着說道。
錢老闆立刻抱拳回答道:“不敢不敢,是宋老闆開我玩笑。我哪兒稱得上是做大生意的?不過是做幾把小買賣罷了。齊老闆纔是大生意人呢,可伊犁打聽去,誰不知道齊記超市?你們家的買賣,都做到了老百姓的心裡去了!”
“不敢不敢,錢老闆太客氣了,兄弟就是一個小生意人。”齊博鬆回答道。
宋老闆馬上笑着說道:“都別客氣了,你們二位哪個都比我的生意做得大,來來來,快落座,落座!”
齊博鬆拉着錢老闆的手,坐了下來。宋老闆開門見山的說道:“齊老弟,今天找你來,是因爲那件事兒!”
“哦,宋大哥,我知道。就按照市場價兒,明兒就能籤文書。”齊博鬆說道。
“爽快!齊老弟真是爽快!來來來,咱們喝一個!”說着,宋老闆舉起了酒杯。
齊博鬆剛端起酒杯,差點笑噴了出來。這酒杯裡,不是自己家釀造的葡萄酒嗎?宋老闆要是知道,這些葡萄酒的真實價格,還不是要氣翻了?
酒過三旬後,宋老闆嘆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哎,今年的生意不好做呀!這不,稅又漲了。老百姓賺的錢,都他媽的給了官府。這幫當官的,過年過節,還要跑到各個商號去剝削一番,真他媽的缺德缺的沒邊兒了!”
齊博鬆聽了這話,頓是感同深受,緊接着說道:“哎呀,太對了。這稅都快把我們壓的喘不過氣了,每天不管有沒有進賬,都要給官府上稅。聽說,糧食又漲了。往後,我們的生意要怎麼做?說出來,不怕大家笑話,我們家這兩天,只有一二兩的進賬。別說盈利了,還賠進去幾十個大子兒!照這樣下去,還不如關張歇業吃老本去!”
宋老闆立刻說道:“你們家還有一二兩的緊張呢,我們家今天是一毛都沒有!要不然,我這麼急着租你們家的房子?現在這個房子,在這條街的盡頭。老百姓根本就不會走這麼遠,沒人來,你用什麼進賬?”
“大哥,我可跟你說好了,這房子,我只能租給你一年。明年,我們家還有別的打算!”齊博鬆說道。
宋老闆拍了拍齊博鬆的腿,笑着說道:“知道了,我已經買了地,只等着明年春天就能動工了。哎,早知道那邊能發展起來,當初,我就跟着你們一起買地了!”
“既然,現在的生意不好做,你們兩位有沒有想過轉行?”錢老闆突然開口說道。
齊博鬆和宋老闆光顧着惺惺相惜,突然聽到了錢老闆的話,不禁的一愣,好半晌,也沒反應過來。
齊博鬆過了一會,問道:“錢兄有什麼好的主意?”
錢老闆自信的一笑,拿起了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齊老弟,你當我是做什麼的?我呀,用你們的話說,就是小倒,專門販貨。我們這種人,別看天天閒着,但絕對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你們這些開店的,還要上這個稅、那個稅,我們可不用,賺來的銀子,一兩是一兩的。眼下,我手裡就有一筆買賣,說真的,本來我是想賣給貴和莊,不過,今天既然遇到二位兄弟,不如,轉給你們。”錢老闆說道。
宋老闆轉了個眼珠,趕忙說道:“老弟,你到是說說,是什麼生意!”
“實不相瞞,在下手裡,現在有一批枸杞。純正的寧夏枸杞,這東西,不用我多說,你們也知道是好東西。現在,全伊犁都沒有一粒枸杞,知道爲什麼嗎?”錢老闆故弄玄虛的說道。
齊博鬆一臉的嚴肅,冷靜的分析着錢老闆的話。
“到底爲什麼?”宋老闆問道。
錢老闆“嘿嘿”的笑出來,低聲說道:“這東西,現在十有八九都進貢了!而且,這兩年農民種植枸杞的越來越少。全行市竟然斷貨了,凡是用到枸杞的補藥裡,現在都要去掉這一味。這東西現在就是有,也是天價。可是,那些大戶人家,可不管這些。人家命值錢,每天都必須進補。所以,這東西越是貴,卻越有人買。到了今天,可是有價無貨!”
齊博鬆抿了抿嘴,頭腦越發的冷靜。
“兄弟,你可不能騙我們!”宋老闆說道。
“我騙你們做什麼?我實話告訴你們,我手裡這批貨,還是新鮮的。去年年底採摘,今年年初晾乾的。我去年就看出了這個市場,就憋着呢!有熟悉的藥鋪,我就高價賣給他們一些。但是,他們畢竟都是小戶,真正的大戶,是貴和莊!”錢老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