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夠了吧?”夜童把紅色的紙符遞給我:“沾點水,矇眼睛上。”
我倒了點酒在手心裡:“用酒行不行?酒精還有麻醉作用呢。”
夜童不看我:“隨你了,你趕緊的蒙吧。”
我照做了,感覺眼前紅紅的,什麼也看不到。
“然後呢?你不念個什麼咒語什麼的?”我說。
突然我聽見夜童哽咽了:“餘陽,對不起,你原諒我。”
我沒有明白夜童什麼意思:“夜童,你這麼哭了?我……。”
夜童喃喃的念道:“一目了時未了時,雲水萬端無人知,紅符聽令,收!!”
夜童的話音方落,我猛然間感覺到貼在眼睛上的紙符有點發熱,而且似乎在一動一動的往眼睛裡鑽。
“夜童,起作用了,紙符發熱了。”我驚喜道,“好厲害。”
夜童似乎一邊哽咽一邊繼續不停的念:“一目了時未了時……。”
紙符越來越燙,越來越緊,似乎有一個燒紅的眼罩在我眼睛周圍想把我眼睛吸出去。
疼痛開始蔓延,起先是針扎一般細細微微的痛楚,緊接着就是灼烈的痛疼了。
隨着夜童咒語的聲音越來越大,眼睛的疼痛也越來越重了。
我一下子用雙手捂住了眼睛:“夜童,真的,真的好疼,比你咬的疼多了。”
鑽心的疼痛,眼前已經是一片漆黑。
我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滾:“夜童,我,我不學這個咒語了,我……。”
巨大的疼痛裹挾了我,無盡的黑暗侵襲了我。
夜童的聲音漸漸的減弱了。
我知道,是疼痛超過了界限,我的感覺在漸漸消失。
終於,我蜷縮在地上不動了,世界安靜一片。
韓信和蝌蚪走了進來,韓信用腳踢了踢我。
夜童黯然的站起來坐在寧心旁邊,一言不發。
韓信把我翻過來,那兩張紅符還僅僅的貼在我的眼睛上。
韓信嘖嘖道:“對不住了兄弟,你不是我們陰陽道的人,你也瞭解不到我對秘籍的渴望,上天註定讓你做個平凡的人,你要這彌天真陽也沒有用了,既然你不肯開天眼,就不如把眼睛借給我,我去找林可嬋,我去和宋思玉換秘籍,你多體諒韓某人,我這,敬你口酒。”
說完把寧心的酒壺拎起來擰開蓋很慎重的倒地下一大口。
蝌蚪手裡了端着一個黑色的小罐子,能有拳頭大小,遞給韓信。
韓信看看夜童:“親親,這一幕怪慘烈的,你要不迴避一下?”
夜童目光呆呆的看着我,搖搖頭:“我不用迴避,你只管取就是了。”
韓信嘿嘿道:“不愧是我韓信的女人,沒有那些婦人之仁。”
說完,伸手把貼在我眼睛上的紅色紙符就扯下來了。
就在紅色紙符慢慢扯下來,紙符上亮晶晶的粘着一顆剔透的小圓球。
兩張紙符,兩個圓球,光華閃爍,很是好看。
夜童看着就是一皺眉。
那是我的眼珠,韓信滿意的點點頭,把眼珠連同紙符一起放在了蝌蚪遞過來的黑色罐子裡,然後又從口袋裡掏出兩張黃色的紙符給我貼在了眼睛上。
韓信道:“夜童,餘陽也算是兄弟,等他醒了,你別告訴他真相,編個瞎話,給他一個慢慢適應的過程。”
夜童木然的點點頭。
韓信興高采烈的舉着罐子,又狠狠的拍了拍蝌蚪:“我韓信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宋思玉,你等着吧。”
韓信出去做法先不提,蝌蚪臨走的時候伏在夜童耳邊說:“夜童,對不起,我有件事情瞞着你,爲了韓哥,我不得不那麼做,你是知道的,韓哥畢竟救過我的命。”
夜童詫異的看着蝌蚪:“你說什麼?”
蝌蚪嘆口氣:“餘陽,餘陽的天眼恐怕也……。”
夜童呼的一下站起來一把扯住了蝌蚪:“蝌蚪,你,你別開玩笑。韓哥不是說只要餘陽的眼珠麼,爲什麼……。”
蝌蚪不住的道歉:“夜童,韓哥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麼能容的下餘陽,餘陽對韓信就是一個威脅,韓哥對你的感情已經到了刻骨銘心了,所以,所以我這兩天做融目蠱的時候,就,就,就多加了點東西,我也不是有心的,我也是爲了你們以後,夜童,你別怪我。”
夜童彷佛被巨大的氣流撞擊了一下,她怔住了:“你封了餘陽的天眼?你沒有資格這麼做的,你一點希望也不給餘陽留?你的意思是餘陽以後就再也看不見了,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蝌蚪沉默,默認了。
夜童有點發抖,她揮揮手讓蝌蚪出去,蝌蚪很識趣的離開。
夜童看着平躺在地下的我,剛纔因爲劇烈的疼痛,臉色變的青紫。
在我眼睛上,貼着黃色的符咒,樣子很是滑稽。
夜童的眼淚簌簌而落,她默默的把我拖起放在充氣牀上。
夜童抽泣着:“餘陽,你剛纔有沒有很認真的看我?要是沒有,以後你就再也看不着了。”她把我的手放在她的臉上,“餘陽,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這莫非就是天意註定?
夜童伸手在我額頭上畫了幾下,輕輕的念道:“餘陽小小,逃之夭夭,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