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把蝌蚪的胳膊隨手一丟,走到了疼痛難當的蝌蚪面前,蹲下。
蝌蚪這時候已經渾身是血了,一氣不接一氣道:“韓哥,你,不能……。”
韓信搖頭道:“兄弟,原諒哥哥我,你這命是我救的,如今我想把他要回來,你也別不捨得,按你的天分,想成一個大法師,沒有什麼希望了,我韓信不同,所以我不能死,所以,死的只能是你,我會好好的超度你的靈魂的,蝌蚪,對不住了。”
蝌蚪苦苦一笑:“韓哥,我,沒有看錯你,哼,我死了無所謂,只是誰還能像我這樣死心塌地的幫你呢?”
韓信道:“兄弟,你以爲你做了什麼我不知道麼?你能瞞哄的了別人,瞞哄不了我,我讓你在融目蠱里加毒藥封了餘陽的天眼,你照做了麼?”
蝌蚪身體一震:“韓哥,你都知道了?我……,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對餘陽……。”
韓信哼:“你別說了,你是在給自己留後路,你說我還怎麼相信你,蝌蚪啊蝌蚪,我把你當兄弟,你卻背叛我,你知道麼,我平生最恨別人背叛了,誰背叛我,我就讓他死的很難看,夜童都不例外,蝌蚪,怪只怪你自己玩了小聰明。”
蝌蚪突然笑了:“韓哥,我只是在幫你,你卻對我痛下殺手,不過,你也別太得意,餘陽的天眼一開,你所有的陰謀都會昭白天下的。”
韓信道:“餘陽?哼,他現在都不知道死在哪裡了,你放心,我會把他的靈魂召回來的,我會告訴餘陽,是你把他害成那樣的,我讓他做鬼也不放過你,蝌蚪,別天真的。”
蝌蚪猛然間用另一隻手攫住了韓信的脖子:“韓信,你……。”
韓信一握拳,手上個關節啪啪直響,向裡一掏,蝌蚪一口血就涌出了他的大帽子。
韓信站起來,他手裡鼓鼓跳動的,竟然是蝌蚪的心。
蝌蚪被韓信把心掏去,卻還沒有立刻氣絕,單手雙足掙扎,其狀甚慘。
韓信舉着蝌蚪的心看看面具:“前輩,你看我這麼做,你滿意麼?”
面具仰天大笑:“背叛者都是如此的下場,無論是誰,背叛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而這個代價,就是永恆的死亡,哼哼,韓信,我看好你,我可以饒你不死,而且,我還能幫你達成心願。”
韓信把蝌蚪的心放在眼前看了看:“兄弟,你死的太值了!”
看來面具真的是需要一個如韓信這樣的幫兇,他把手裡的紙扇一晃,一隻和他臉上戴的相同的面具飛旋而出,落在了韓信手裡。
韓信把蝌蚪的心丟棄,如丟一個爛桃。
韓信明白,起碼暫時,自己安全了,至於能安全多久,就得看自己的了。
面具道:“赫赫,你不是一直想見宋思玉麼?我想,你用不了多久就能看見他了。”
韓信把面具很虔誠的戴上,給空中的面具深鞠躬:“前輩擡愛,如能得前輩指點,宋思玉又算的了什麼東西,跟前輩相比,他不就是幽村的一條狗麼?”
面具陰陰笑了幾聲,突然長嘯一聲飛向了月亮,一個閃耀,就消失了。
韓信就感覺到雙腿一軟,跌坐塵埃。
蝌蚪已經停止了掙扎,他死了。
韓信手捏法訣在蝌蚪頭頂旋了幾旋,就見有隱隱的薄霧從蝌蚪頭頂吸出。
韓信嘆道:“不是韓信我心狠,我不能讓你的靈魂在幽村飄蕩無有歸宿,蝌蚪,好好去吧,等韓哥成了大法師,自會讓你還魂歸陽,到時候,咱還是好兄弟。”
蝌蚪早已經聽不見這些話了。
活人你還用謊話去騙,人死了,再說的漂亮也沒有用了。
收了蝌蚪的魂,韓信掏出一張化屍符,貼在了蝌蚪的額頭,就見絲絲白氣涌出,幾分鐘的時間,蝌蚪就化成了一堆血水。
韓信把面具摘下來看了看,點點頭,扭身回了帳篷。
而就在蝌蚪的那一灘血水裡,竟然瑩瑩閃耀升起了一點如豆的光,轉了幾轉,飄遠了。
天亮了。
我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刺激我的鼻孔,毛茸茸的。
我驚了一下,醒了,下意識的伸手,在鼻子前抓住了一隻軟綿綿的手。
夜童的聲音傳來:“天亮啦,該醒啦。”
我從她手裡搶下了一根茅草:“什麼天亮了,分明的還黑乎乎的。”
夜童用手指在我頭上敲了幾下:“你故意的吧?”
我打個哈欠伸個懶腰坐起來:“以後我的世界就沒有天亮了。”
夜童道:“胡說什麼呢,那,餓了沒有,給你吃好東西。”
我伸手接了,竟然是兩個大桃子。
“徒兒,你是在哪裡找到這麼大的桃子的?莫不是飛了十萬八千里麼?”我說。
夜童很是默契的說:“師傅,這桃子乃是花果山的上品,就請師傅品嚐。”
我哈哈大笑,咬了一口,雖然不是很甜,但是心裡已經甜成十幾個加號了。
夜童道:“你吃點東西我們就出發,我估計我們是在幽村後山呢,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韓信他們了。”
我說:“也不知道韓信感應到宋思玉了沒有?”
夜童笑了笑:“也許我們回去,韓信就把秘籍拿到手了。”
我說:“但願如此,一切順利就好。”
夜童無不憧憬道:“那我們就可以離開幽村了,韓信遂了夙願,成了大法師,我們就能……。”突然夜童覺得不應該在我面前說這些,慌忙的住了口。
我無所謂的笑了笑,又咬了一口桃子。
突然我似乎發現了點什麼,用心的聽了聽奇怪道:“夜童,我記得我們附近有一掛瀑布呢,昨天嘩嘩水聲很是響亮,今天怎麼悄無聲息了?”
夜童愣了下:“瀑布,有啊,昨天我還看見了,這不是,咦,瀑布居然沒有了?”
什麼?瀑布沒有了?
夜童這時候站起來更加驚異的說道:“不是吧,那個,那個湖也不見了!還有那山峰,都沒有了!”
真的假的?這一晚就滄海桑田了?不可能吧?
夜童道:“你又念劃地無形咒了?”
我說:“我好端端的怎麼會念咒語,你再仔細看看周圍?”
夜童道:“不是,周圍環境沒有變,就是那山,那瀑布,那湖消失了,現在就是一片茫茫草地,我們沒有動,有人在我們周圍施法了。”
我說:“誰有這麼大的法力可以搬山挪水?”
夜童道:“我還沒有聽說過如此高的道法,那應該只有神仙才能做的到。”
我說:“以你學法這麼多年的經驗,你見過神仙麼?”
夜童說:“沒有,雖然那是一個終極的奮鬥目標,不過,我覺得太虛無了。”
我說:“就算是神仙,他也得有動機,他費勁費力的把這些山和水搬走幹什麼?”
夜童說:“難道是瀑布自己長腿跑了?”
我正準備用專業的知識分析夜童說的絕對不肯能,夜童又驚叫道:“那邊有石碑!”
我真恨我瞎的不是時候:“哪裡?多大的石碑?”
夜童道:“好大的石碑,昨天可沒有這個東西,就在昨天晚上我們打殭屍的那。”
我說:“難道是有人施法把山湖搬走,換一個石碑在這?爲什麼呢?”
夜童拉起我:“走,我們過去看看石碑上寫的什麼。”
說完牽起我,向前走去。
我說:“宋思玉的法力就算是超高了,我想他也不能一夜之間就把一座山峰一掛瀑布給變沒有了,除非昨天晚上我們看見的都是幻境。”
夜童道:“你小看我是不是?難道我這麼多年的法術連幻境也識不破?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那山峰,那瀑布,那湖水,絕對是真的,不是幻境,石碑到了,你摸!”
我伸手去摸,果然,絲絲涼意從手指間傳過,我向上摸,摸不到頭。
“這石碑夠高的。”我說。
夜童說:“有你兩個高,有你四個寬,你閃開,我給你念念石碑上寫的什麼。”
我摸着走到了石碑的側面。
夜童朗朗念道:“墳墓之眼,幽村之心,好奇怪,這名字很熟悉啊。”
我急速的在腦子裡搜索這兩個關鍵詞。
我說:“宋思玉說過,林南風的幽村族人集體跳下山崖,那個地方叫?”
夜童恍然:“對,他說那個地方叫墳墓之眼,難道這裡就是林南風族人集體罹難的地方?”
我說:“昨天晚上攻擊我們的殭屍,有可能就是幽村族人。”
夜童道:“我們來到墳墓之眼了?可是,怎麼後面還有一句,叫幽村之心呢?”
幽村之心?一個村子怎麼會有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