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不好意思,拿起血淚寶劍跟過去。
轉過山坡我發現寧心揹着手站在那裡並沒有走遠,我湊過去:“怎麼,你也暈死人?”
寧心搖搖頭沒有說話,表情甚是凝重。
我扭臉甩目光看去,頓時也感覺一陣涼意,怪事又一次發生了。
那些橫七豎八奇形怪狀的屍體居然都不見了,它們像是沙化了一般,讓一陣風吹走了。
剛纔屍體堆山的地方,現在居然是青草依依,野花搖搖,風景怡人。
屍體呢?誰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把如此多的屍體搬運走呢?
夜童也轉了過來,看到這種情況,夜童皺皺眉:“餘陽,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的瀑布和山峰,還有那汪湖水麼?也是很奇怪的就消失了。”
我點頭:“要不剛纔我們看見的死人都是幻象?”
夜童道:“不是,剛纔是死人都是真的,肯定不是幻象。”
我說:“我們從宋思玉的墓穴裡掉出來,就有這麼多屍體墊背,然後它們又悄無聲息的消失了,這說明什麼呢?”
蝌蚪說:“說明這絕對不是巧合。”
我說:“你的意思是有人刻意的安排?戴面具那傢伙麼?他一直在隱秘的地方看着我們?”
夜童道:“這個傢伙法力之高城府之深,已經超過我們的想象了。”
我說:“那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蝌蚪道:“他一定是在炫耀,爲的就是想告訴我們,他可以隨時隨地的讓我們消失,就像剛纔那些屍體一樣,由他擺佈。”
夜童道:“他想讓我們知道,我們不要動什麼歪心思,只要他願意,他隨時能把我們變成死人,他只是在跟我們玩遊戲,他要一點一點的玩死我們。”
我有點無奈的坐下:“完了,我們連逃走的機會也沒有了,看來我們只能是等死了。”
蝌蚪道:“說什麼喪氣的話,這都是我們的猜測,萬一不是呢?”
我說:“沒有什麼不是的,他能搬山挪水,弄死我們還不是跟玩兒一樣?”
夜童道:“如果真是我們猜的那樣,我們現在唯一的勝算就是先發制人,把丫挺的弄死。”
我說:“別說我們找不到他,就是找到了,我們哪裡是他的對手,那傢伙太強了。”
蝌蚪道:“那也比坐着等死強吧?魚死網破的道理還用我教你?能讓打死,也不能讓嚇死,反正我都死過一次了。”
我苦着臉說:“我們都死了多少條魚了,網也沒有破。”
夜童道:“他強,我們也不弱,可惜宋思玉的秘籍讓韓信拿去了,好多厲害的咒語我都不會,枉自白得了宋思玉幾世的修行。”
我突然感覺到寧心在我手裡塞了個什麼,我看看她,寧心衝我擠眼睛。
我知道她塞給我什麼東西,又該我表現的時候了,我衝寧心做個鬼臉。
灰色的布包裹着的是方方正正的一物件,捏上去還挺厚,包裹上打着一個死結。
我遞給夜童:“你是在找這個東西麼?”
夜童滿臉的吃驚:“秘籍?怎麼會在你手裡?”
蝌蚪直接把責任攬了過去:“我跳下的時候覺得應該給你們帶點禮物,就順手從韓信手裡借過來了。”
夜童嘆氣道:“這下韓哥可真是竹籃打水了,也算是他的報應吧?”
我把布包上的結解開:“這都多少年了,這秘籍指不定成什麼樣子了。”
打開布包,裡面包的不是什麼書本,而是一張疊的很整齊的絹帕,抖開絹帕,上面繡着一個嫋嫋婷婷的少女,粉面紅脣,笑吟吟的,絲毫沒有破損。
我和夜童同時讚歎:“嬋兒姑娘。”
蝌蚪沒有見過嬋兒,把絹帕接過去看,也道:“的確是個少有的美貌女子。”
布包裡除了這方絹帕,別無他物,看來秘籍之說,不攻自破了。
夜童道:“宋思玉把嬋兒的畫像放在墓穴裡,不能不說他用心良苦啊。”
我說:“不對啊,墓穴裡分明有兩具棺材,肯定其中有一具是給嬋兒準備的,那宋思玉爲什麼不把畫像放進棺材裡,反而要放在棺材旁邊呢?還有這寶劍,也是在棺材一側摳下來的,按常理,這些東西完全可以放在棺材裡的。”
夜童看看寧心,寧心聳聳肩,那意思,弄不懂。
我說:“宋思玉難道騙了我們?根本就沒有秘籍?”
夜童道:“他把自己的法力都可以送給我,又何必編個秘籍的謊話來騙我們?他不把這些東西放進棺材裡,定是有他自己的獨到想法的。”
我說:“那秘籍呢?宋思玉肯定不會把嬋兒的畫像放在棺材外面而把秘籍放在棺材裡面,他不是那樣的人。”
蝌蚪說話了:“你們看這絹帕上的嬋兒姑娘有什麼奇怪之處?”
我又仔細的看了看絹帕上的嬋兒,似乎有點變化,又似乎沒有。
夜童道:“奇怪,剛纔嬋兒是笑臉,怎麼現在成了蹙眉了呢?”
夜童這一提醒,我才注意道,果然,方纔笑吟吟的嬋兒繡像,現在居然緊蹙雙眉,滿懷心事的樣子。
難道這絹帕上的女子是活的不成?
夜童道:“這塊絹帕被施法了,這叫香風紅雨咒。”
蝌蚪道:“我明白了,秘籍就在這絹帕裡。”
夜童道:“我也明白了,宋思玉果然心思縝密,不得不讓人佩服啊。”
這兩個人一唱一和,弄的我倒是雲裡霧裡,我把絹帕翻來覆去的看了幾編,也沒有看出什麼端倪,秘籍怎麼會在這透明的絹帕裡呢?
夜童一把把絹帕搶過去,很仔細的疊好放進自己的兜裡:“別看了,你看也不明白,以後,但凡是畫着美女的圖畫一概不許你看,明白沒有?”
我說:“那其他的美女我能不能多看兩眼?”
夜童豎掌爲刀在空中剁了一下:“你想入宮了吧?”
寧心幸災樂禍的看了我一眼眼神迷離道:“陽公公,您來我們尚宮局所爲何事啊?”
我說:“我們是不是應該找一個僻靜的地方好好研究一下這個秘籍,然後再殺回去,一雪前恥,替王熊阿魯他們報仇?”
夜童道:“研究秘籍是我的事,你應該去練你的劍法去。”
我摸了摸已經背在背後的血淚寶劍。
蝌蚪道:“尋情三式,以後打起來,就指望你呢。”
夜童道:“蝌蚪你是沒有看見那天晚上餘陽打殭屍那瀟灑勁頭兒,一把金錢劍舞動的芳華四濺,什麼剁椒魚頭了,宮保雞丁了,一招比一招帥。”
蝌蚪道:“嗯,聽這些招式,殭屍就不是被砍死的,而是被撐死的。”
我自知一個人鬥不過她們兩個,還是少說省得更討沒趣,突然感覺到有什麼涼涼的東西落在了臉上,我隨手一摸,水滴。
我說:“你兩個不許啐人啊。”
夜童道:“我們纔沒有那麼髒呢,啐你幹什麼?”
我說:“那我怎麼感覺有人啐我?”
猛然間陽光也忽地暗了下去,似乎有什麼東西直接把陽光擋了去。
我們三個這才擡頭看去。
一大團藍瑩瑩足足有一個操場那麼大的雲朵狀的東西突然的出現在我們頭頂。
我驚道:“這是什麼呢?過雲雨?這雲彩怎麼是藍色的?”
蝌蚪道:“沒有感覺颳風呢,這雲彩哪裡吹過來的?”
夜童道:“笨蛋,這哪裡是雲彩,這是……。”
夜童的話音剛落,我們頭頂的藍色雲狀物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響聲,碎了。
然後就是兜頭蓋頂的水從天而降!
好像是在我們頭頂有一個巨大的灌滿水的氣球猛然破碎一般,我們一點反應也沒有就已經被淹沒在波濤洶涌的大水之中了。
感覺就像是被扔進了大海,眼前頓時全是一片藍色。
還好夜童比我們反應快,一隻手一個,拉住了我和寧心,開始在水中掙扎。
雖然我一下子被巨大的落水差點打暈,但因爲我平素水性還好,調節了一下就已經找到感覺,擡頭能看見隱隱的陽光,我反手一握夜童,一拉寧心,雙腳蹬水,向上游去。
遊了一會,我的頭已經露出水面,緊接着,夜童和寧心也都探出了頭。
夜童大大的吐了一口水:“奶奶的,什麼意思是這是?”
我扭頭看了看,周圍已然是汪洋一片,分明的從天上掉下一個湖來。
我說:“莫非是那天晚上突然消失的那個湖?這湖也太不講理了吧,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跟我們這躲貓貓呢?”
我感覺到寧心在水裡伏在了我的背上,我扭頭道:“你佔我便宜?想讓我入宮呢?”
蝌蚪說:“我不會游泳,你總不能看着寧心的肉身毀在水裡吧?”
夜童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搬湖之術麼?”
我說:“搬湖之術?還真有這樣的高深道法麼?”
蝌蚪很不耐煩的說道:“現在不是義務教育的時候,有什麼話咱上岸說成麼?”
我不得不發揚能者多勞的風格,揹着寧心拖着夜童遊向岸邊,足足用了半個多小時,才手忙腳亂的爬到了岸邊的草地上。
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爲什麼這麼多的水落下來不會四散流走,卻能聚集在一起,難道我們腳下突然出現了一個大坑麼?
我大字型躺在和煦的陽光下,使勁的喘着氣,寧心又瘦又小,居然很重。
寧心扭乾淨衣服上的水,找了塊石頭坐下曬太陽。
夜童拉着我的手也跟我一樣擺着同樣的造型,肆無忌憚的接受着陽光的溫暖。
夜童問我:“累不累?沒有想到你游泳的技術也挺好的。”
我說:“可不,我經常的去游泳池,幾乎每天都去。”
夜童道:“怪不得技術練的這麼好。”
我正想得瑟幾句,蝌蚪冷冷的話接過去:“游泳池的女的多啊,還一個個的穿那麼一點點,換了我,我也天天去,技術能不好麼?”
夜童立刻變了臉色:“餘陽,蝌蚪說的是真的麼?”
這個蝌蚪簡直可惡至極,一會當天使一會兒當魔鬼,顯見是個立場不堅定的傢伙。
我急忙把話題岔開:“這無緣無故的這麼會從天上落下一個湖來呢?我覺得肯定是那天晚上莫名其妙消失的那個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