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攻上山寨的禁軍被攔截,石寶聽到身後嘈雜的喊殺聲,根本就不敢回頭。怒目盯着朝着他冷笑的賊子首領,氣地大叫起來:“賊子納命來!”
有道是擒賊先擒王,石寶也知道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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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鑌鐵大槍,被他舞成一團黑龍,呼呼地風聲帶着勢大力沉的攻擊,朝着矮腳虎王英撲面而來。
王英什麼場面沒見過?
他最怕的是力量比他強,反應都比他快的對手。其次就是同樣和他一樣走靈巧路線的對手。至於像石寶這樣的,空有力量,卻沒有速度,連傷他的本事都沒有,如何能讓他擔心。說話間,他提着長刀就和石寶鬥在一處。
石寶在京東東路之中不能算猛將。
以前,京東東路第一猛將是程知節,也就是李逵的二姐夫。太師家的二女婿。這位雖然要面子,喜歡弄虛作假,裝大個。但是武藝也不算差。至少要比石寶強多了。程知節能揮動三十多斤的宣化斧,猛攻七八十招而不力竭,這足以說明他的功夫不差。當然,程知節的名氣更多的是吹出來的名氣,比他實力的實力稍微誇張了一些。
大宋禁軍就是這樣,吹噓出來的實力,會被當真。反而明明很有實力,卻沒有名氣的,反而被人看輕。
石寶空有一個看似很耐打的名字,可他根本就不是方臘手下的那個十大帥之一,武功就更不用說了。
他的選擇是對了,但是鑌鐵長槍卻遲遲沒有建功。
別看王英和他戰在一起,可是兩人的武器從打鬥開始就沒有碰撞過。王英冷不丁的一刀,將石寶勢大力沉的招式化解,不僅如此,還逼迫石寶不得不撤回招式自救。
整個過程,讓石寶憋屈的不行。
明明自己已經很快了,但是王英比他更快,不僅快,而且還遊刃有餘。
不知不覺之間,兩人已經交戰了二十來個回合。石寶的額頭的冷汗都流了下來,他感覺手中的大槍越來越重,重如千斤般讓他雙臂擡不起來。可是他不能退縮,期待着用勢大力沉的招數將王英打傷。只要打傷了王英,因爲他武器重,力量大,必然會將其重傷,他纔有可能帶着兄弟們反敗爲勝,攻克山寨。
即便沒能如願攻克山寨,也能順利將人帶回去。
可惜,他雖然想的挺好,但是王英根本就不給他如願的機會。
輕巧的遊鬥在他周圍,讓他進退兩難。只要石寶萌生了退意,王英就攻上來,根本就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不知不覺之間,又是十來招過去了,石寶氣喘如牛,渾身汗津津的黏住了貼身的綢衣服,接連攻打了兩招之後,王英猛然雙手持着刀撲向了石寶。
鐺——
兵刃碰擊的清脆聲,嗡嗡作響,在兩人的耳畔迴盪。
石寶堪堪擋住了王英勢大力沉的一刀,腳步不利索的往後退了兩步,臉色驚變道:“你竟然還隱藏實力?”
王英笑了,笑的非常得意。
他將手中的長刀指向石寶,冷笑道:“就你這樣的廢物,還想攻破我清風山?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有這命嗎?”
“賊子猖狂,你已被我大軍圍困,要是俯首投降,本官可保你性命無憂。”石寶也是沒辦法,他快力竭了,根本就支撐不了多久。再說,繼續支撐下去還有什麼意義?他連打中王英都辦不到,還談什麼戰場殺敵?想着用言語胡弄住對方,或許還能有轉機。
王英冷笑不已,陰惻惻的盯着石寶的脖子,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且留着你這條性命,讓你看看我如何將你的上官抓來!”
說完也不多話,直接猛攻石寶。
石寶本就是油燈枯竭之勢,怎麼能經得住王英的猛攻。幾次格擋之後,手掌長槍突然被砍翻,石寶趔趄的扭倒在地,就覺得後背猛然一沉,就有人撲上來將他捆綁起來。
石寶身後的禁軍,見部將都被活捉了,頓時逃的逃,降的降,戰場一片混亂。可是王英根本就不在意這些,反而驅趕着混亂的禁軍,往山下衝。半山腰上,他和白麪郎君鄭天壽兵合一處,衝了下來。
在山下的曹元春心急如焚,首戰就是一場大敗,更讓他着急的是石寶斷送的不僅僅是石寶的仕途,連帶着他麾下能戰的士卒也被這貨給禍害個乾淨。即便是逃跑下來的士兵,士氣上根本就不能和沒開戰過的士卒一樣。
已經經歷過一次慘敗的士卒,會失去所有勇氣。
這是毋庸置疑的事。
趙挺之坐在馬上,安撫着因爲喊殺聲而變得躁動起來的坐騎。唯獨李逵,目光盯着衝下來的山賊,有點摸不着頭腦。
王英這貨不會想着靠着這三百山賊,從正面突圍吧?
王英還真沒有想過要突圍,主要是在開戰之前,他根本就沒想過,交戰會如此順利。禁軍如此不禁打,不僅主將讓他俘虜了。連帶着裝備齊整的禁軍,會如同切瓜砍菜般好對付。要是知道禁軍如此不堪,他早把清風寨給打下來了。
白麪郎君鄭天壽和王英碰面之後,後者要這後槽牙道:“殺下山,擒住主將,我們才能活命。”
鄭天壽是性格火爆了一些,但並不說明他就是魯莽。他也看出了,如今這局面,他們想要突破重圍是難上加難。主要是山賊的體力不足以支撐長期間的突襲,一旦手下力竭,他們就有可能被陷入重圍之中。
別說禁軍了,幾百個廂軍,甚至是農兵就能把他們倆給耗死。
鄭天壽絲毫不做猶豫,果斷道:“好,就按王兄弟的辦。我們抓誰?”
“爲首居中的文官。”
王英也知道,戰場上抓住武將連談判的機會都沒有。在大宋的文官眼裡,在戰場上因爲技不如人而失敗的武將,活該去死。但是文官就不一樣了,文官要是被俘虜了,對於大宋朝廷來說,將是天大的事。尤其是王英看到山下的軍陣之中,有兩個穿着緋袍的文官居中而立。
這樣的大官,只要抓住一個,就能成爲他們談判的籌碼。
哪怕是最後投降了,也會成爲被招安的條件。
雖說招安之後想要舒坦肯定不能指望,但是先活命,纔是最重要的。
曹元春真想要上去幫忙。可是他連五百禁軍都湊不出來,當然,這五百禁軍是真的禁軍,而不是花錢來湊數的百姓。
眼瞅着山賊亂糟糟的衝下山,可是曹元春卻驚恐萬分的發現自己的軍陣已經不穩了。拿錢來充數的百姓哪裡會想到他們不過是掙個工錢而已,還要賣命?真要是賣命也不是不行,可問題是絕對不能是這個價啊!
拿着做工的錢,卻要拿命去拼,說什麼也不會答應。
曹元春在軍陣之中,大吼道:“彈壓喧譁者,陣前自亂者,殺無赦。”
連殺了兩個無辜的百姓裝扮的禁軍,這才穩住了陣腳。可是王英和鄭天壽帶着山賊已經距離他們不足三百步。這時候他纔想起來弓箭手,急忙道:“弓弩手,疾射。”
除了正兒八經的禁軍,還能夠聽從統制大人的軍令。其他人一副茫然,甚至連弓弩都沒有拉開,反而像是看大戲的瞪大着眼珠子瞅着。射出去的弩箭,也不過是三三兩兩,不成氣候。
希律律
李逵胯下的烏騅馬開始不安分起來,甚至有些躍躍欲試的衝動。
尥起的蹄子用力的刨着地上鬆軟的泥土,鼻息沉重的打着鼾聲。
李逵眯着眼,不爲所動,甚至他整個人都隨着戰馬移動起來,卻如同被頂在了馬背上似的,不管如何動彈,都難以影響到他。
可是他心裡卻泛起了嘀咕:“王英這廝不會是衝我來的吧?怎麼感覺這貨有點上來送死的感覺,印堂也發黑。”
要是王英這廝衝着趙挺之而去,李逵說不定會偷偷讓開些,好給王英作案的機會。然後等趙挺之死了,他給同僚報仇血恨。可這貨不開眼吶!
這也不能怪李逵,李逵是中書省官員,還是四品文官。他要是在京城,或許比他大的官員一大把,但是出京之後,他的身份基本上就要見官大一級了。除非對方有龍圖閣直學士以上的貼職。不然,還真的壓不住他天章閣待制的品級。
所以,李逵的位子是居中而立。
就像是看戲的時候,第一排,中間的位子,讓給了李逵。
甭管長相如何,就衝着這派頭,也該是個大官。
王英在山上看不清,等到下山之後,發現居中的文官是個大漢,卻已經來不及更改目標了。要不然,鄭天壽非和他配合出錯。湊近了看,才發現李逵人高馬大。尤其是一匹黑色的,如同緞子般毛色的駿馬,更是讓他給人一種氣場上的壓力。
但是……李逵說什麼也要比趙挺之這個半到老頭子看着好對付。
可沒辦法,已經確定了目標,就算是跪着爬也要爬到終點。跟何況,一個文官而已,長的高大一些而已,他怕什麼?
就當王英快要衝到李逵跟前的時候,阮小五已經拔出了長刀,準備應戰。
突然,李逵長臂虛空一撩,將曹元春手中的掉刀給抄在手中,烏騅立刻馱着李逵,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衝了出去。
掉刀虛空宛如滑過靜止的幕布,刀起,畫分。轟然一聲,王英只感覺面前如同深淵一般讓他恐懼,驚叫道:“不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