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璐瑩來到了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很晚了。她輕輕的推開了護士值班室,發現郝霞正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你上哪去了,這都幾點兒了,今天晚上是你值班,你知道不知道啊”,“姐,我知道……”,“別老‘姐,姐’的啊,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是在醫院,不是在家裡,你讓別人聽見這叫怎麼回事啊?”,郝霞瞥了一眼張璐瑩,其實她平時對小瑩兒還是挺好的,已是她們從小一起長大,張璐瑩對她比對張璐婷還要尊重,拿她就當親姐姐一樣對待,再一個原因就是郝祥了,自己的弟弟從小就喜歡張璐瑩,天天跟自己說要在上班的時候多照顧點兒她,儘量少讓她值夜班,所以,今天張璐瑩遲到讓她是很不高興,“小瑩兒啊,我跟你說啊,你一個月就值這麼兩天夜班,你比誰都少,就這樣你還遲到,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人家給怎麼說啊,你別以爲你跟我弟弟搞對象你就可以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想怎麼樣啊,我不就是今天遲到嗎?你也別對我客氣,該扣錢扣錢”,張璐瑩本來讓劉正坤佔了便宜,這心裡正受着委屈呢,沒想到還讓郝霞教訓了一頓,但是郝霞哪裡知道這些事情,一聽張璐瑩對她這樣她也急了,“張璐瑩,這是你說的啊,‘該扣錢扣錢’,別回頭你又找郝祥那訴苦去”,“我找他訴苦!笑話,我跟他說的着嗎?”,“行,有你這句話就行!”,郝霞說完這話後是立刻站起身,“哐當”一聲把門推開,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郝霞怒氣衝衝的從值班室裡走了出來,剛來到樓道的拐角處,迎面正好碰上弟弟郝祥,只見他手裡提着一個飯盒正往上走,“姐,小瑩兒來了嗎?今天她怎麼這麼晚還沒來啊?”,“爲什麼這麼晚你問她去,問得着我嗎?”,郝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道,“怎麼了,這誰有得罪你了,發這麼大的火兒”,“還能有誰啊?你愛的那個‘大寶貝’唄”,郝祥一聽這話笑了起來,“瞧你說的這是什麼啊,小瑩兒又惹你生氣了,得了,我替她給你賠禮道歉”,“你給我賠禮?你算幹什麼的啊”,郝霞一邊說,一邊看了眼他手裡的飯盒,“又給她送飯來了是不是,郝祥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是醫院,不是你們家,要都像你這樣……”,“行了,行了,姐,這不是夜班嗎?你們食堂已經關門了,你讓小瑩兒晚上到哪吃去啊?”,“那我值夜班的時候,怎麼就沒見過你給我送過一回飯啊”,“那,那不是我姐夫給你送了嗎?這是他的活兒,我不能給他搶了啊”,郝祥咧着嘴是哈哈的大笑起來,“你就氣我吧,行,你就白眼狼吧”,郝霞指着他的鼻子罵道,郝祥一看姐姐真的生氣了,趕緊是上來賠罪,“好,我說錯了行不行,你要是餓了你先吃”,“我纔不吃呢,你給那姑奶奶送去吧”,說完,郝霞下樓走了。“這唱的又是哪一齣啊”,郝祥看着姐姐離去的背影大爲不解,不過從剛纔和她談話的過程當中,已經得知張璐瑩已經到班上了,於是,他不敢怠慢趕緊的來到了值班室的門口,推開屋門一看自己的心上人正坐在椅子上擦眼淚呢,“怎麼了,小瑩兒有跟我姐姐慪氣了”,他湊到了張璐瑩的跟前問道。
其實,郝祥還真是猜錯了。張璐瑩難過是因爲自己被劉正坤欺負了,但是這件事是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也不能跟別人說這事,所以只能是暗自落淚了。“我跟你說啊,我姐姐那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說你就聽着就得了,誰讓她是護士長呢,來,這飯都涼了,你趕緊出吧”,郝祥把飯盒打開,遞到了她的跟前,但是張璐瑩沒理他,還是一個勁兒哭,“哎呦,我替她跟你道歉賠禮還不行,別哭了啊”,郝祥一邊說着,一邊拉着她的手,“你知道什麼啊,誰跟她啊”,張璐瑩把他的手甩開說道。
她的這句話倒是大大的出乎了郝祥的預料,“你不是跟我姐啊,跟誰啊?跟你姐姐,張璐婷”,“你胡說什麼呢,你出去!”,張璐瑩大聲地吼道,“不是跟你姐姐,那跟誰啊,跟你媽?那老太太是不是又給你介紹對象了”,郝祥瞄了她一眼,偷偷的笑着,“沒事,別不好意思的,你就答應你媽,見一面就見一面啊”,“郝祥我那飯拽你,信不信”,張璐瑩說着把飯盒抄了起來,郝祥一看趕緊把她的手攔住,“別,別介,我這好不容易給你買的,宮保雞丁,你不就喜歡吃這個嗎?你嚐嚐”,郝祥邊說邊夾了一塊雞丁,然後遞到了張璐瑩面前,“來,張大嘴,我餵你吃”,“你就討厭吧”,張璐瑩吃了一口,隨後說道,“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小瑩兒我跟你說啊,別的是我不敢保證,但是隻要你值夜班,我肯定會給你送飯,絕對不會讓你餓着肚子上班”,“銅壺漏報天將曉,惆悵佳期又一年”,郝祥不經意說出的這句話,還真把張璐瑩給感動了,她看着眼前的這個男孩突然間鼻子一酸,眼淚掉了下來,她上前一把將郝祥摟住,邊哭邊說道,“郝祥,我對不起你,我不是個好女孩,你不該對我這麼好”,“你說這話幹什麼啊,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啊”,郝祥隱隱約約的感覺今天張璐瑩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不管他怎麼問,張璐瑩除了哭之外是隻字不答,給他急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正在這個時候,值班室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郝祥順手把電話接起,還沒等他說話,裡面就傳來了他姐姐郝霞的聲音,“吃沒吃完啊?趕緊給病人送藥去!”
“你走吧,我還得上班呢”,張璐瑩一邊給病人配藥,一邊對郝祥說道,“那行吧,我把飯給你留下”,說着,他站起身走出了值班室,下了樓來到了醫院的大門口,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姐姐正在傳達室裡,於是,他推開了門走了進來,這纔看見姐夫孫鮑臻也是坐在一邊,“姐夫,,你來了,怎麼還沒走呢”,“你不是也沒走呢,怎麼樣,給人家哄好了”,郝霞對弟弟挖苦着說道,“姐,你別老這麼說行嗎?”,“心疼了?這還不是你媳婦呢?”,“不是,姐,我覺得今天小瑩兒可能是有事”,“她沒事能晚來嗎?”,“是嗎?什麼事啊,你知道啊?”,“當然了,這還用猜,是不是又讓人家給甩了,你瞧瞧她那樣,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郝霞邊說邊笑道,“你怎麼又說這話啊,還當着郝祥的面”,孫鮑臻瞪了郝霞一眼,“說說怎麼啦,怎麼啦,我是讓他清醒清醒,張璐瑩是那省心的人嗎?你就傻吧,人家玩你玩了多少次了,那你當‘備胎’,你怎麼就不長記性啊”,郝霞狠狠地用手指頭戳了一下郝祥的腦門,只見他低着頭不說話,其實郝祥心裡也明白,剛纔姐姐說的也不完全不對,張璐瑩對自己反正有的時候是不地道,不過他倒是認準一條道,那就是“你有千般妙計,我有一定之規”,要追究一追到底,當然他心裡也清楚,張璐瑩最多也就是動動心眼,真說要是變心,恐怕是不能夠,不過話說回來了,這癩蛤蟆落腳面上,不咬人可是噁心人,這滋味也不好受。
果不其然,轉過天的早上,這“噁心”人的事情來了。就在郝霞剛剛走進了醫院大門的時候,傳達室的老大爺告訴她去一趟院長辦公室,說是領導找她有事情。郝霞不敢怠慢,趕緊就來到了院長辦公室的門前,輕輕的敲了敲門,“院長,我是郝霞”,“進來吧”,從裡面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聽到了這話後,郝霞把門推開,只見院長正跟一個派頭十足的中年婦女聊天,這個女人正是劉正坤的母親,她今天就是爲了他的兒子和張璐瑩的事而來的。
“郝霞啊,過來,找你有件事情”,院長站起身,來到了她的身邊,“這是劉副部長的夫人,劉副部長你認識吧”,郝霞點點頭,“知道啊,不是前些天來咱們醫院療養的嗎?”,“對,今天劉夫人找你有點事”,“什麼事啊”,“唉!”,院長無奈的搖搖頭,把郝霞拽到了門外,“你班上又得護士叫張璐瑩是不是?”,“對啊”,“這女的說啊,推着張璐瑩整天纏着他兒子,想跟他兒子搞對象,整天是死纏爛打,非得嫁給他不可”,“胡說八道!小瑩兒不是那人!”,郝霞立刻大聲的反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