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想靜下心來作一番難得思考時,往往總有其它的原因來干擾。
有人跑動的聲音由遠而近地,由街邊向這裡快速靠近着。正是這些聲音的出現的打擾,使得阿飛不得不將注意力由疑惑的思考世界裡,轉回到了現實的世界中去。
“哎——!阿飛你發什麼神經,突然就從酒吧的窗戶溜了出來?不是說好了今晚是你結賬的嗎,難道你是想賴賬啊!”向着這裡跑來的人還沒正式踏入這塊空地,其聲音就傳了過來。原來到來的是阿飛今晚酒伴的辛巴與康斯坦丁。而說話的,正是戴着大眼鏡的康斯坦丁。
“也沒什麼啦!我只是有點事想去了解一下而已,所以才跑到這來的!”知道了來者是同伴以後,阿飛隨口回答道。
“不會吧!只是有點事想去了解一下!就因這點事,你就不和我們說一聲,翻窗就跑了!我還以爲你發現了什麼事了呢。你不會真的是在找藉口想賴帳吧!”接康斯坦丁之後,辛巴的聲音也傳進了這塊空地。
“誰說我想賴帳了!錢你們先幫我墊着,回頭我再還你們不就行了嗎!”對於同伴的這種說法,阿飛有點哭笑不得。
“先墊着!”聽到阿飛說的這話時,已來到了阿飛跟前的康斯坦丁與辛巴兩人對視了一下後,擺出了一副怪怪的樣子看着阿飛。
被兩人用這種的目光所注視着的阿飛,敏感的從其中感到了很不妥之預感,於是他忙向這兩人問到“你們這是怎麼了?”
“這個……那個……哦——你還是快跟我們一起跑吧!事實上嗎,賬還沒結呢!再不走的話,酒吧裡的人就會追來了!”在與比自己低了兩個頭的小康斯坦丁再對望了一眼,見到對方裝作很無知的樣子乾脆扭過頭去後,較爲老實的辛巴知道把話說明的活只能由自己來做了。於是在吞吞吐吐間,他說出了令阿飛眼皮跳個不停的話。
“什麼——!你們也是沒結賬就跟着我從出窗口翻跑出來了。天那,你們就不會先墊着錢嗎!那用得着幹這種見不得人的爛事啊!”阿飛聽到辛吧的所說,又看到這兩人不時回頭看有些慌張的神情,就知道辛巴所說不假了。於是他不由得有些氣結了。
對於阿飛的抓狂,康斯坦丁習慣性的扶了扶眼鏡,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作答着:“這不是都怪你嗎,說好了今晚由你埋單的,所以我們倆急着出來的時候都沒有帶錢啊。你這突然的一走,不知你會到那去又是否回會來的我們,當然只好趁人不備之時跟在你的後面也溜出來了。”
這就是康斯坦丁對於沒錢在身馬上就賴帳溜掉的這會子事,並不覺得爲什麼不妥的回答。看來康斯坦丁也並不如他的外表般看上去的那麼單純啊!
“你們……”正想說些什麼時,又想到自己在這事上這確實也有不對的地方的阿飛,一時間也不知怎樣去說這倆人了。
“好了好了,我這就回去結賬。”到了這種時候,阿飛也顧不上再與同族的老人考究些什麼失落的傳承之力了。出門在外不想在這事上把事情搞大的他,在對這同族倆爺孫匆匆的打個了招呼算是道別後就拉着自己的同伴,急着往回走,回酒吧結賬了。而在就在他起身走時,那位拉着自己的孫子看星星的老者,又一次地開口地送了一段話給阿飛。
“年輕人你記住我剛纔所說的話!作爲一個亞族人的你要堅信,有朝一日,我們是會尋會我族的力量之源的。到時候,這些異族者將會知道他們的偏見是多麼的愚蠢與無知!”老人的聲音從背後的空地傳了上來,聽清了話語的阿飛只是轉過頭去點了一下算是作答後,就又拉着一左一右這逃賬的二人組,急着往回趕了。
看着同族年輕人那離去的背影老者的嘴微微向上翹起開心的微笑着,他的笑是因爲他又完成了他的一部分使命,他又使得一個迷失在外的,並不知本族之秘的新一代知道了那失落的傳承之力的存在。知道力量傳承的人每多一個,那力量傳承的機會就會對上那麼一分。
這是阿飛第一次接觸到有關力量傳承的傳說,因突發的事而匆忙之間離去的他這時並不知道,他本人不單隻已是這個傳說中那傳承追尋者的一員,而且還是被這神秘的力量傳承所選定的,將這火種傳開去的真正傳承者。
“哎——!沒想到纔到衛城兩天的時間,就差點給人當成逃賬者給衛城的酒吧旅館聯合協會通緝了。”賬是好歹趕在事情變大之前結了,在旅館房間之內,攤在自己牀上的阿飛鬆了一口氣。
“得再說明一下,我與康斯坦丁那時想溜的想法是有所不同的噢!我不是爲了賴賬才逃的,我是怕你有什麼事,又怕康斯坦丁那傢伙又沒什麼戰鬥能力幫不上你的忙,所以我纔跟着他身後出來的!”坐在牆的一邊擦着劍的辛巴,爲了表明作爲在外混了幾年的老傭兵的自己,與康斯坦丁那傢伙沒錢結賬就溜的丟臉行爲不同,他向在場的人再次伸明瞭當時自己之所以有這樣行爲的原因。
辛巴是被分配在與阿飛他們同一間房住的。本已有點熟的三人,纔在這天晚上才相約逛夜街,最後還泡酒吧去的!
辛巴所說的也是個道理。傭兵的世界中因任務而結仇是很平常的事。而經常會聚在酒吧裡的傭兵們,當然很自然地就經常會發生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之類的事了。見到了仇人之後不用說,基本上就是見對方人少就馬上衝上去尋仇,見對方人多時就釣在人後,等人落單了再理直氣壯的上去幹掉對方。而阿飛當時的情況,多多少少是與後者有些相象。所以按去經驗分析,阿飛之前的那種突然離去的行爲的確會使得辛巴產生誤會的。這幾天已以這兩人混得有點熟了的辛巴出於團隊精神的考濾,在有所憂慮下而緊跟在康斯坦丁之後追出來也是件很正常的事。幹架嗎,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喲!
在辛巴忙着與康斯坦丁撇清關係,表示自己的想法比其“崇高”的時候,反觀康斯坦丁這傢伙到一臉很認真的樣子,把玩着手中那一塊從商隊裡買來的紅色小晶石,及一支象是小號弓駑所用的箭支,一點都沒表現出爲自己伸辯的跡象。看到他這副樣子,阿飛就知道他跟本就沒再把這事放在心上了。
事情最終也沒鬧大,賬最終也結了,過去了的事就算了吧。至於阿飛本身也不是想搞什麼事後檢討的人,所以同伴在這事上有沒有犯錯誤,他也懶得去理。反正這臨時的搭擋再過兩三天到王都後也就散了,那用得着去多費神呢!
抱着以上心態的阿飛也懶得去打攪正在研究些什麼的康斯坦丁,從牀上起來後就走到了離牀邊不遠那朝西面的窗前,靠在那獨自欣賞着衛城的夜境去了。
四月份的天氣還是很涼爽的,由其是夜間。
靠在窗邊吹一下夜風令自己神清氣爽一下,在平常是一種不錯的享受。可是今天就有所不同了,今夜的夜風帶來了涼爽的同時,還有帶有種淡淡的血腥味兒。
不錯,是血腥味!雖然是很淡很淡的,可阿飛還是嗅出了風中所所夾帶的這種令人不安的味道。
風中帶來的那血之味道,讓阿飛的本能感到了的強烈不安感。在連汗毛都突然豎起的自我警示中,雖不知道這種感強烈的不安感具體來自何方,但阿飛知道一定有什麼不祥的事發生了。
“二號、二號……”表面上還是靠在窗邊不動的阿飛,此時已在腦中不斷地呼叫着超越者二號。他的呼叫,很快就得到了迴應!
“不用叫了,我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正如你那比常人強上好幾倍的嗅覺所察覺的,空氣中確實帶有濃度較高的人類血液之味道因子。以這種濃度來看,我可以確定在一定範圍內,有以羣爲單位的人受傷或者死亡。如果你有足夠的耐心去等待的話,我可以順風向去調查一下事故的發源地的。到時你將會獲得更加確切的情報。”超越者二號這次的迴應比往常的要快,基本上是阿飛的話音剛落,它就以接通了與阿飛的腦部聯繫。
“這事總讓我覺得很不安,可能不久後就會有什麼大事在這裡發生。所以早一點知道總會是件好事!那就拜託你去查一下了!”
“沒問題,你就等我消息吧!”
超越者二號答覆完畢後,以腰帶形式存在於阿飛腰間的它藉着阿飛的掩護,馬上從阿飛的身上脫離並變回小妖精的形狀,飛入到了沉沉的夜色之中。也就是在幾秒中之內的事,它那小巧身影,就已在阿飛那超越常人的視線範圍之內消失得無蹤無影了。
房內在作研究的人依然在作研究,坐在牆邊擦劍的人依然在擦着他的劍,靠在窗邊好象是在看夜境的人也沒怎麼動彈。表面上一切都象剛纔那樣如常般,房內的每個人都在幹着自己想幹的事。可實際上,一股緊張的氣氛已從窗口邊散發了出來。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後,超越者二號就悄然的飛了回來。就象它離去時那樣,它的回來並沒有驚動任何它所不想驚動的人。
“快、快!聽我的話不要多問!各人趕快去收拾東西,我們要儘量快的離開這坐城市!”在毫無預兆中,靠在窗邊的阿飛突然轉回身來用十萬火急的語氣,對房內的其他兩名同伴叫道。
不虧是在外闖蕩過幾年而有經驗的老兵,只是楞了一下后辛巴就第一個反應了過來。只是盯着阿飛看了兩秒鐘的時間,從對方的表情上看到這並不是個玩笑的辛巴,雖然還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但他還是有所行動了起來。
“你看見了什麼,難道街上有大事發生了?”
只知道是有事發生的辛巴以爲阿飛是從窗子外望時,見到城裡有什麼事發生了,從而大驚小怪起來。
“是有事發生,不過不是城裡而是城外!不要再問這麼多了,相信我的話,你就聽我的!”
再次向自己的室友發出警告的阿飛也沒閒着,一邊說着話,其一邊已快速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來。
在再次確定了阿飛卻實並不象是在發神經之後,也許是處於被對方這緊張氣氛所感染,也許是被阿飛的認真所嚇住了吧,更也許是……總之辛巴最後還是選擇去聽從聽阿飛的話放下擦劍的工作,提劍快步走到自己的牀位邊,利落地收拾起自己那簡單的行李起來。
阿飛並不是神,所以他不能讓所有人都聽他。就在這間室房間裡,現在就有人用疑惑的眼光看着阿飛而沒有行動。而這疑惑的眼神來自於康斯坦丁。
還坐在自己牀上不動的康斯坦丁,此時只是暫時將自己關注力從他手中的紅色晶石上,轉到了已在快速的在收拾自己東西的阿飛身上。他還在以爲阿飛這是在開玩笑呢。
“我——啊!”
平時總是將行李收拾好的辛巴,只是在自己簡單行李打上結就已收拾好了他的行李。而當他停下手想再確認一下情況時,他發現還有人愣早牀上並沒行動。於是正當康斯坦丁剛開口打算想問些什麼的時候,辛巴忍不擡手拍了一下他的頭,打斷了他的話。
“你幹什麼!”冷不丁被人拍了頭後的康斯坦丁,在嚇了一跳之後馬上把臉轉到了拍他的辛巴那邊質問到。
“笨蛋,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去收拾東西!你不要用這種眼光看我,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又或即將會發生些什麼事。但在這種情況下我只知道要遵循兩點去做是不會錯的。第一點是要相信來自同伴的危險警告;第二點就是要記住,做好一切應變的準備那絕不會是一件壞事!”這就是辛巴對瞪着他看的康斯坦丁的回答。
被辛巴那張掛着緊張嚴肅表情的大叔臉靠近那麼的一嚇,康斯坦丁這下也馬上乖乖地聽話了。於是在對方的幫助之下,快手快腳的也收拾起東西來。
因康斯坦丁的行李是三人中最多的,所以等他收拾要多花上一些時間。這都要怪他出門時帶了很多古古怪怪的,具他稱是工具的東西,以及後來在路上買的一大堆零七八碎的物件。就因這原因,阿飛三人剛好差那麼一點時間,就錯過了逃離這座即將被危險所包圍的城市的最後時機。
一收拾好行李,三人就把行李往背上一背就擡腿往外走。這還是辛巴把自己那簡單的行李與康斯坦丁交換背之後的結果,不然以康斯坦丁那單薄的身體,靠他自己拿行李的話,還不知要再花上多少時間纔出得城去呢。
跑路三人組還算是夠朋友的,他們對所走過的,自己所在商隊的人住的房間時,都不忘拍門說上之前阿飛的那句帶有強烈警告意味的話。當然了,他們是邊說邊走一路都沒有停下腳步的。至於房內的人聽沒聽到與聽不聽清及聽到後相信與否,在盡了自己本分後就不再是他們去理的範疇了。於是乎,當這三人出了到了這間旅館門外時,之前他們所路過的房門紛紛都打了開來,一羣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人都站在走廊上,傻呼呼的相互尋問到底發生了些什麼重要的事。
做好事歸做好事,並沒有受過什麼“我爲人人、人人爲我”之類無上精神情操教育的阿飛,並沒多留下向身後的人去再多解釋些什麼。帶着身後的兩人的他,馬不停蹄地“劫”了一輛停在旅館廣場上的,自己商隊的人乘的小型馬車,就由辛巴架車頭也不回地一溜煙向來時的城門方向飛快地跑了過去。
到底發生又或即將回發生些什麼事,會使得阿飛如此狼狽的要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坐城市呢?
答案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戰爭!一場即將降臨於這坐城市,以一座城市決定一個國家之命運,從而使無數人丟棄姓名的大型血腥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