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放我下來了吧?他已經走了。”梨落轉過頭來,“我這樣抱你不喜歡嗎?這酸梅湯做的不若從前。”希澤抿了口道。
“你不過是想氣他,目的達到了,還是放開吧!”希澤淡淡一笑道:“我爲何要氣他呢?”他將酸梅湯送到她的嘴邊,“顯擺你當了皇帝,比較厲害,嘲笑祁淵連自己的女人也跑到了你這裡,是不是這樣?”她覺得希澤不厚道,這樣無非是在祁淵的傷口上撒鹽。
“哈哈!顯擺?你現在可不是他的女人了,這一點要記清楚。知道嗎?”希澤笑了笑,梨落不語,掙開他的懷抱。“我去重新做這酸梅湯。”梨落岔開話題。
“不用了,三日後各國都會派人來恭賀,你要做個心理準備,玄冥也會來。”梨落大驚,在離國的不愉快的經歷她又想了起來。“他應該不知道我到了宮中。到那日我不出來便是。”梨落拿着瓷碗的手抖了一下。
“我讓你做的心理準備是坦然面對他給提個醒,而不是讓你躲起來。有我在你怕他做什麼?”希澤道,“你又不是祁淵,怎會護着我。”話一出口方纔知道自己說不該說的話。
“是啊!我又不是他,護你幹嘛?回去休息吧!有事再叫你過來。”他擺了擺手,示意她離開。門被關上後,希澤揉着眉心。撐着額頭有些疲憊。
三日後,風和日麗。京城異常的熱鬧。處處張燈結綵,洋溢着歡快的氣氛。宮裡一早也開始了忙活。“不起來嗎?”梨落醒來後,發現希澤還是在她身邊,“再睡會兒,不急。宴會晚上纔開始。”他側過身來,閉着眼睛,長臂將她攬到懷中。她的身子有些僵硬的任由他攬着自己。
這幾日,他們都是這樣睡在一起,他睡得晚,每次她醒來的時候,只能靠着他留下的檀木香判斷他昨夜是否留在了此處。她也奇怪他不再碰她,連親吻也沒有。
“是要睡到宴會開始?”她扳着手指頭算還要這樣陪他躺多少個時辰,“也可以。”他懶懶的答了一句,“那你睡吧!到宴會開始前我叫你。”梨落道。
“陪我再睡會兒。”他拉住她,“你的那些美人呢?她們陪你不是更好。”梨落突然的想起來,自己來這宮裡有些日子卻沒有看見之前王府裡的那些美人,覺得奇怪,“都送人了。人還是新的好。眼下還沒有發現什麼美人。”希澤道。
“今日你定會收到不少美人。北辰是大國,想巴結的人很多,知道你好這一口,這美人是免不了的,我敢說還都是一等一的美人。”梨落覺得自己快要解放了。希澤這段日子拉着自己的原因原來是這個美人都送人了。自己不過是個臨時拉過來打發時間的。
“看來你比我要高興。”希澤迷着眼睛淺笑,“這自古以來皇帝都是後宮佳麗三千,後宮充實方能爲我北辰多多的開枝散葉是好事,是有關江山社稷之事,是大事,當然要開心了。”她說的振振有詞。
“想得很長遠,那麼就從你開始可好?”他勾起她的下巴,“額!我覺得有點乏了。再睡會兒。”她翻了個身背對着希澤。心砰砰的跳着,生怕他真的那樣。
“皇上,定北大將軍在殿外求見。”陸公公在門外等了半天也不見希澤宮裡的動靜。“讓他繼續等。朕身體有些不適。”梨落又翻身過來。“你哪兒不適了?”希澤一笑,“落兒!你這是在關心我還是擔心你那跟你斷了關係的爹爹?”這個問題梨落覺得不好回答,很考驗她的水平。
“自然是擔心你的身體,江山社稷可都牽在你一個人的身上,當主意身體。”梨落還是選擇了昧着良心的說了謊。再說希澤怎麼可能是身體不適呢?分明是故意的。
“嗯!這話我愛聽。”他重新摟過她,“可我爹還在外面。”雙手抵在他的胸前。“還是在乎的是你爹爹,眼下不是見他的時候。”他看她微擰了一下眉,睫毛忽閃了幾下,順從的咬着脣點頭。
寢宮外,一身鎧甲的老將軍,眼角的帶着點笑意,“老將軍,皇上今日身子不適還在歇息,改日再召見將軍。”陸公公笑道,“那老臣回府等皇上召見,這寢宮裡就皇上一人沒有伺候可不行,陸公公要多費心啊!”老將軍道。“梨落姑娘在陪着,老將軍大可放心。”陸公公一笑。這話中的意思彼此都心知肚明。“如此老臣就放心了。哈哈!”老將軍笑了幾聲,陸公公看着老將軍嘴角輕揚成一半開的笑。
“宴會要開始了,姑娘怎麼還不換衣梳妝呀?”彩雲進來發現,梨落依舊不急不慢的翻着書,還打着呵欠。“彩雲,皇上又沒有讓我非去不可。這樣的熱鬧不適合我。”她伸了懶腰。
“姑娘。皇上是想讓你去的,若不想這衣服首飾就不會讓奴婢備下了。求你姑娘。快點換上吧!不然奴婢可是要遭罪的”彩雲急的就差給梨落跪下了。“那好吧!只衣服太隆重我受不起。我還是穿自己的衣服比較自在。”梨落看了一眼那色彩豔麗的華美服飾,轉而拿出了自己粉藍的衣裙,陪白色的飄帶。
“姑娘,這好看是好看就是素雅了點,今晚可是大日子。還是奴婢來幫你梳妝吧!”梨落對着銅鏡描畫着眉眼,對着鏡中的自己一笑,木匣中素玉的梨花簪睡在那裡,她拿起插在發間。發間的裝飾不多,卻是用來襯托那梨花簪。這樣的打扮是給他看的。所以她不在乎是否合這宴會的隆重。
“好看就行。彩雲你再說我就不去了。”梨落回頭來,彩雲一驚沒想過,眼前的女子美的出塵,怎麼之前都沒有發現過。“奴婢說錯了還不成嗎?姑娘還是移步吧!”一段日子的相處,彩雲也漸漸的知曉梨落的性子,嘴硬心軟。
梨落一笑,伺候她的人是好,可誰也比不上清書,也不會有誰像她跟清書那樣親近。清書的死梨落覺得自己也有責任,若不是任性要離開奉行山,又太懶要耽誤了時間,清書怎會遭人毒手而死。
“姑娘,到了!”一路上梨落都在回憶跟清書在一起的種種。被拉回思緒後,她定了定神。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希澤身邊。臺下是各國的賓客。中間是舞姬在翩翩起舞。夾雜着絲竹管樂之聲。空氣中是玉池花清甜的香味,還有淡淡飄來的酒香。
希澤側目過來,眼前的她,妝容得體,藍色的衣裙跟滿園的玉池花花色相應,白色的飄帶在月光下隨微風輕輕的飄起,眉間淡淡的憂愁,如星的眸子裡含着似水柔情,順着她的目光,正與臺下的紫色衣衫的祁淵相望。
“要一直站着嗎?坐下來也不影響你看他。”希澤轉過臉,含笑的看着臺下,黛藍色錦服的玄冥,修長的丹鳳眼輕輕一眯,擰着酒杯。看臺上的梨落。
“民女坐下不合適,皇上身邊的位置不是民女能坐的。”她端着保持着筆直的腰背。“落兒!你是想讓玄冥向我你要回離國時我無法拒絕嗎?”希澤道,“你會那樣做?”梨落看着希澤,“那也說不準,他要的話我沒有不給的道理,有關兩國的友好關係。”希澤拉她坐下在她耳畔低語。始終帶着笑。看在臺下人的眼中,曖昧至極。將希澤的風流,梨落的嬌羞的展現的無疑。
“你……真無恥。”她小聲的帶着笑罵了他一句,臺下的目光都在他們這邊。“你罵過了,下次換個詞兒。”希澤將一顆剝了皮的葡萄塞到她的口中。後掃了一眼臺下神色各異的兩個男人。
爲慶祝希澤登基,各國都帶來賀禮。都是些奇珍異寶,讓梨落開了眼界。隨便拿一個她想這一輩子自己是不用愁了。
“三皇子千里迢迢帶來了壇酒,可是有什麼來頭。”在衆多的寶物中,放着兩壇酒。看上去很是普通。各國的皇子使節紛紛向三皇子投來眼光,有低低竊笑的,有用探究的目光等待答案的。
“回皇上,他們帶來寶物世間可再尋到,這我帶來的這壇酒我敢說世間只此這兩壇,一罈名爲醉紅顏,一罈名爲飲記川是已經消失的扶簾塔族留下的。”衆人一愣,扶簾塔族久居深山,消失多年。是個神秘的少數民族,又有傳聞扶簾塔族有一本能助人得天下的奇書《天合之書》。卻沒有見過因此是真是假也無從知曉。
“如此說來,那倒是很珍貴。是大禮!哈哈!來給朕斟杯着醉紅顏。給各國皇子使節也斟上,”希澤舉起酒杯敬了三皇子一杯道了極好,側目過來,梨落對上希澤的眸子,點點星光。
而那三皇子面色微紅,一口喝了希澤敬的酒。看着希澤忘記移開目光。雲水國?梨落忽的想起來雲水國不就是新蘭嫁去的國家嗎?眼前的三皇子不就是新蘭的夫君嗎?還是個斷袖,見他看希澤的眼神想來也不假,想到此處不免多看了一眼。
“本太子這兒也有件禮物相送。”說話是玄冥,聽到玄冥的聲音,梨落不由自主的一怔,對上玄冥的目光時,慌忙的別開眼睛,總感覺他的眼睛在跟自己說你逃不掉的。
“哦?太子也太客氣了。還要送?”希澤道,“呵呵!這禮物比夜明珠如何?”玄冥將一錦盒交於陸公公之手呈上。希澤打開,一條杏色的繡桃花小衣,整齊的疊放在裡頭。“極好。”希澤只道了兩字,蓋上了錦盒。淡淡一笑。衆人紛紛猜測會是什麼。這禮物顯得無比的神秘。
梨落此刻並不知道玄冥到底給希澤送了什麼,只覺得氣氛有些壓抑。這壓抑之感是玄冥帶來的。有些慌亂生怕希澤一高興玄冥提出要她的話,希澤會同意,她看向臺下,看到祁淵的目光時,她試着讓自己平靜。喝盡了杯子酒。忘記那是希澤的酒杯。
“姑娘那是皇上的杯子。”陸公公在旁小聲的提醒道,她微紅着臉,假裝沒有聽見,“果然好酒”其實根本不知道剛剛那酒是什麼味道。自己鎮定的又倒上。希澤抿出點笑來,拿過她的空酒杯。
“本太子不見了心愛的寵物,唉!聽說逃到了北辰,不知可否借皇上之手將其找回。”玄冥一笑丹鳳眼勾人的魂魄的媚人。“哦?有這樣的事?若真是如太子所說,那朕定當全力相助。”希澤握住桌下梨落冰冷的手。她低頭不敢再看玄冥,然後抽回了自己的手。她不信希澤。
“如此甚好。多謝了!”玄冥舉杯敬酒。梨落已經不知不覺的幾杯酒下肚。這酒她一個不懂酒的人都覺得美味。舞姬不知道換了幾撥,樂曲不知道換了多少種曲調。只覺得眼前的人和物漸漸的模糊不清。從心裡翻攪着什麼要衝出來。開始有點頭痛。接着感覺到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再接着她揪着心口。扶着桌沿,臉色變白。一股血腥味才喉間漫出。
“落兒!哪裡不適?”感覺到身邊的人的異樣,希澤道,“希澤!痛!”她一說話,嘴角流出了血,緩緩的流出。他的手摸到嘴角的不斷流出的血,一怔。“落兒!醒醒!”希澤輕拍着她的臉。感覺到臺上不對勁,臺下開始有議論的聲音。“落兒!”祁淵站了起來。玄冥也斂去了眼中的笑。看着希澤橫抱着梨落從臺上下來,她嘴角的鮮血刺痛了祁淵的眼睛,也驚到了玄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