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苗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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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先生初來布確,無處落腳,便從當地一位財主那裡強行借來一棟樓房居住。這樓房共有三層,內中裝飾的富麗堂皇,倒也勉強合乎了苗先生的要求——苗先生養尊處優慣了,對於生活條件的要求,是非常之高的。

穆世在樓前下車之後,便被衛兵引領着進入樓內客廳。進門之後他看到大客廳中站着一位西裝筆挺、鬢髮花白的高個男子,便微笑着走上前去,主動伸出手招呼道:“苗先生,您好,在下就是穆世。”

苗先生居高臨下的伸出右手,左手就很隨意的插在了上衣口袋中。

穆世用雙手握住了他的右手,隨即動作緩慢而利落的深深一躬,用額頭輕輕碰觸了對方的手背。

這個大禮讓苗先生感到十分滿意。對着身旁的沙發一揮手,他頗有保留的笑道:“穆先生太多禮啦!坐,坐,路上辛苦嗎?”

穆世淺淺一彎腰,態度堂皇而溫和:“談不上辛苦,這還要多謝苗先生的幫助和庇護。”

苗先生聽他這樣懂得感恩,心情益發愉快起來。再一次對着沙發一揮手,他十分熱情的說道:“你坐,不要客氣!我們這也是……互相幫助嘛!”

穆世等苗先生坐下了,自己纔在他對面落座,語氣平和的說道:“‘互相幫助’這四個字,在下是不敢當的。如果這次不是苗先生伸出援手的話,那在下的境況,真是……”

他沒說下去,就只垂下眼簾,淡淡一笑。

苗先生正在審視穆世的衣着容貌。先前他總以爲布確人都是蓬頭垢面的窮苦土包子,所以穆世的形象讓他頗爲驚訝,同時也生出了幾分好感。

穆世靜候片刻,不見苗先生髮言,擡頭望時,卻正與對方目光相對,就略覺尷尬的又笑了笑,隨口恭維道:“聞名不如見面,苗先生真是風采過人啊!”

苗先生體面了一輩子,就愛聽人誇獎他風度好。聽了穆世的讚美,他擡手輕撫整齊鋥亮的花白頭髮,擺着老花花公子的造型嘿嘿一笑,露出一排雪白堅固的好牙齒。

“不不不,我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了,哪裡還談得上什麼風采?!”他喜滋滋的謙遜。

穆世見了苗先生這副德行,忽然感覺輕鬆了許多。這苗先生和他那二叔穆賓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堪稱是英俊瀟灑、頭腦簡單。穆世認爲就憑自己的能力,對付這種貨色還是綽綽有餘的。

此時權作傭人的勤務兵們送了咖啡上來。苗先生端起咖啡剛要送到嘴邊,忽聽門外由遠及近的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擡頭看時,見一名西裝青年昂首走了進來,便放下咖啡杯招了招手:“你來的正好,來見一見穆先生。”然後又轉向穆世介紹道:“我的小兒子,寶貝。”

穆世聽了他這介紹言語,心想他大概是很喜愛這個男孩子了,對着外人也會下意識的稱其爲寶貝。起身轉向來人,他在一望之下,卻是有些愣住了。

原來這青年生的白皙英俊、器宇軒昂,且有一雙明媚而清澈的綠眼睛,竟是個很美麗的混血兒。

穆世的冤家弟弟基沙爾也有着一半白人血統,那相貌就是扁平的粉白大臉上嵌着一雙蔚藍眼睛,頭髮黃的幾乎泛白,非常的不好看。穆世總以爲混血男孩子就是基沙爾的模樣,所以驟然見到苗先生的這個漂亮兒子,驚豔之下居然一時說不出話來。那青年倒是自若,微笑着向穆世伸出手去:“穆先生,抱歉,我遲到了。父親昨天就說過您要來,不過我還是錯過了時間。”

這青年美的讓穆世感到可望不可及,所以他在起初的驚豔之後,表現的反而比較冷淡。同對方握了握手,他公事公辦的答道:“哪裡,我抵達府上的時間本來就不是固定的,您何必還要特地等我。”說完這話他頓了一下,對着苗先生笑道:“在下還未請教過令郎的名字呢。”

這次沒等苗先生回答,那青年搶先一步答道:“我叫做寶貝,這名字不大莊重,讓穆先生見笑了。”

穆先生果然是見笑了——當然沒大笑,可是紅了臉,顯然是忍笑忍的很辛苦。

當晚,穆世和苗先生、寶貝三人共進了晚餐。苗先生又撥出樓下幾間房屋供他起居。穆世在這大半天中一直在聚精會神的敷衍苗先生,回房之後就覺得疲憊不堪。

關掉電燈上了牀,他雙目炯炯的直視着前方的黑暗虛空,雖然疲憊,頭腦卻是興奮的不能入睡。愚蠢的苗先生和不那麼愚蠢的寶貝顯然是上天派給他的救星,他必須要抓住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面無表情的盤算了許久,他翻了個身,終於恍惚的睡了。

翌日上午,普嘉來了。

普嘉從宗巴寺內帶來了相當數量的金條和鈔票,又對穆世笑道:“嘉措喇嘛讓我告訴你,說苗先生這人其實很好哄,你應該多花一點心思在他身上;而且你不要看苗先生糊塗,他糊塗了一輩子,卻是從未打過敗仗,是天生的幸運兒;還有……”他認認真真的想了想:“還有,苗先生雖然兒子多,不過他在家族中擁有絕對的權力,通常是不會受到他人左右影響的。”

穆世聽了這話,思忖片刻後點點頭應了一聲,緊接着又擡手一拍普嘉的手臂,很憐愛的笑着呵斥他:“現在這房子裡可以洗澡了,你這隻髒兮兮的小土猴子。”

普嘉這一陣子的確是髒的可以,所以聽了這話也不反駁,笑微微的就扭頭環顧着去找浴室。

此刻正值初夏時節,天氣又是接連幾日的炎熱,所以洗澡也無需特地燒熱水,水管中放出的水便已是溫度適宜了。

普嘉□着坐在水中,拿着香皂仔細塗抹身體。穆世倚在門口觀望了一會兒,然後無聲無息的走進去,斜着身子坐在了浴缸邊沿上。

挽起襯衫袖子,他從普嘉手中拿過香皂,緩緩的在對方頭上打出泡沫。

普嘉忽然感到了一種受寵若驚的害羞,他一邊擡手抹着眼睛上的香皂泡沫,一邊去擋穆世的手:“我自己來……別弄溼了你的衣服。”

穆世將香皂交回到他的手中:“原來一直是你伺候我,現在我也照顧照顧你。”

普嘉試探着躲閃:“那怎麼成?少爺……盧比,這不是你該做的,這太不合適了。”

穆世動作輕柔的揉搓着普嘉的短髮:“我們相依爲命,還分什麼上下?”說完他忽然俯下身,湊到普嘉的耳邊輕聲笑道:“再叫我一聲。”

普嘉有點忸怩了,低下頭喃喃道:“盧比。”

穆世的氣息輕輕的吹拂在他耳畔:“不對,少了一個字。”

普嘉笑着咕噥道:“盧比哥。”

穆世的手掌從他的頭頂向下撫過面頰,心中滿是柔情和希望。

穆世停留在浴室之內,滿懷愛意的撫摸着普嘉。

普嘉任他摸着,有點高興,有點害羞,身體上卻沒有什麼明顯反應。穆世的指尖劃過他的雙腿之間,發現那器官柔軟而萎靡,還處在一個沉睡的狀態。

穆世微笑着,心想也許普嘉其實並不喜歡男人,只是跟隨自己久了,受了誘導。

他那麼乖,老實忠誠的像一隻小獵犬一樣,而自己長久的擡舉善待他,他無可選擇,只得愛上自己——除了愛,他還有什麼可以拿出來作爲報答的?

他大概還不懂,愛和愛是不一樣的;也或許是,穆世一直不讓他有機會去懂。

穆世坐直身體,胸臆間燃起了幾點嫉妒的火星。他在感情上一直無枝可依,現在終於抓到普嘉。他是死心塌地了,所以希望普嘉也能夠死心塌地,安安心心的和他一起終老。

洗乾淨了的普嘉看起來白淨斯文,烏黑的短髮潮溼凌亂,身體散發着年輕男子的氣息。

穆世很纏綿的擁抱親吻了他,又給他找來了食物做早飯,然後便推門離開,繼續敷衍苗先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