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路遇某人
路遇某人穆世與寶貝同乘一輛汽車,踏上了前往錫金的路途。
汽車是美國製造,不但空間寬敞,且將後排座位做了簡單改裝,讓穆世可以大幅度的向後仰靠過去,搭着一條小羊毛毯子半躺半坐。
柏油公路既是這樣平坦筆直,而身邊的寶貝又是那樣一言不發,那他也就可以趁此機會閉目養神了。
似睡非睡的朦朧片刻,他忽然覺得嘴脣上有了觸感。
翹起嘴角露出一個微笑,他實在是沒有精力睜開眼睛。
寶貝用指尖在穆世的嘴脣上撫摩着,雖然沒有得到熱烈的迴應,不過他本來也是自娛自樂,不需要對方合作的。
車內的空氣漸漸染上了曖昧顏色,寶貝覺出了趣味。
歪身靠到穆世身旁,他低聲笑道:“你很享受這個,是不是?”
穆世懶洋洋的嘆了口氣:“是你在招惹我。”
寶貝在他臉上掐了一把:“你這老傢伙,得了便宜賣乖啊!”
穆世緩緩把臉扭開:“不要把我說的那樣不堪。”
寶貝正處在一個青春年華,他眼中的穆世真就是個“老傢伙”了。
可恨的是,這個老傢伙直到現在,也依然沒有顯露出爲他神魂顛倒的徵兆。
寶貝想穆世對自己應該是極爲愛慕的,事實上他對自己也的確是善待得很。
不過他需要一點激情來證明自己的魅力——魅力是他最強大的資本,除了這個他可就一無所有了!
但穆世卻總是那麼淡淡的,好像一位彬彬君子,又好像一位胸襟寬廣的老大哥。
他曾經也有幾次發現穆世色迷迷的望着自己發癡,那神情稱得上是飢渴難耐。這讓他興奮起來,準備去迎戰這位心懷叵測的體面人物,然而穆世對他遠觀而不褻玩,看過就算,連句露骨一點的調笑話都不肯說。
向穆世身邊挪了挪,他換了個舒適姿勢也半躺下來,順手扯過毯子一角蓋在腰間:“想到要回家……”他打了大面積的個哈欠:“我就頭痛!”
穆世在毯子下面,悄悄的握住了寶貝的手。
寶貝故作無知的繼續發牢騷道:“唉,家裡到處都是人,永遠也別想找到一處安靜地方;從早到晚,總像集市那樣吵鬧,真是煩死人了!”
穆世輕輕的捻着寶貝的手指,心裡癢癢的,那感覺堪稱**。雖然他已然付出了小扎爾貢的性命,可是依舊不敢因此去主動招惹寶貝——不爲別的,只因他是苗先生的兒子。
寶貝絮絮叨叨的說了許久,忽然注意到穆世竟是一直一言不發。扭頭看了一眼,他發現穆世安安穩穩的閉目半躺着,臉上的表情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舒服”。
也不知道他怎麼就那樣舒服,似笑非笑的做着美夢,彷彿是在意淫中到達了**。寶貝好奇的凝視了他片刻,就覺得此刻的穆世看起來特別**,從頭到腳都散發着一種色情的氣息。
他探身過去,慢慢低下頭來吻住了穆世的嘴脣。
就好像帶着某種磁力一般,雙方嘴脣剛一接觸,便“啪”的一聲緊密無間的互相吸附住了。穆世低低的呻吟了一聲,擡起一隻手摟住了寶貝的脖子。
前方的司機全神貫注的開着汽車。他是寶貝的手下,早在苗家見多識廣了,就算身後兩位脫光了大戰一場也不會讓他感到多麼驚異;而且他認爲這是很有可能發生的——如果柏油路旁的山地中沒有衝出那支車隊的話!
會走山地的車隊,自然是想要抄近路的。只是柏油公路的寬度有限,突然並排擠進來若干輛汽車,未免就要干擾了寶貝等人的行進路線。
戀戀不捨的放開穆世,寶貝擡手用衣袖抹了抹嘴脣,下令停車。
穆世心知他在布確稱王稱霸慣了,此刻大概是要去向那搶路者逞一番威風,便也不多管,閉上眼睛繼續養精蓄銳。
兩個月前小扎爾貢那一刀將他捅得魂飛魄散,那魂魄直到現在還未全部歸位。養傷的日子也過的很不如意。寶貝是沒有義務去顧惜他的,只在閒時會偶爾來穆家大宅看他幾眼。因爲不願讓對方看到自己那蓬頭垢面的病容,所以他其實寧願寶貝乾脆不要來。
半死不活時,他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那個小黑豹。他有心把普嘉叫回來幫幫忙,可是轉念一想,又有些灰心,索性就罷了。
將毯子向上拉了拉,他向車門方向微微側過身,昏昏沉沉的想要睡上一覺。
不知過了多久,他在半夢半醒間聽到了一聲車門關閉的響動。旁邊的位置起了一點輕微響動,是有人一屁股坐了下來。
他現在睡意正濃,懶得理會寶貝,一隻手伸在毯子外面,也無力收回。
一根手指在他的手心上輕輕搔動了,他下意識的攥住了那根手指,讓它不能再撩撥自己。
車內響起了“嗤嗤”的笑聲。
這聲音讓穆世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猛然睜開眼睛,他大驚失色的向身邊望去。
楚澤紹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黝黑麪孔上帶着笑意:“醒了?不要動,聽說你身上有傷,在哪裡?”
穆世瞪大了眼睛,緊張愕然的連呼吸都停止了。
“你、你?”
楚澤紹點頭笑道:“我沒想到走這條路會遇到寶貝,更沒有想到你是和寶貝同行的!”
穆世暗暗運力想要坐起來,可是身體痠軟,實在是沒有這個力量。半躺着怒視了楚澤紹,他自己都覺着眼神不足:“你給我滾下去!”
楚澤紹不以爲然的哼了一聲,態度倒是溫和的:“怎麼着?上次你打了我一頓狠的,我不和你計較,你倒還來勁兒了?”
穆世近距離的與楚澤紹共處了,心中的那種煩躁痛苦真是無可言語,恨不能嘔出一口血來:“滾!我不要看到你!”
楚澤紹審視着穆世的氣色,半晌不說話,後來才吁了一口氣:“我是很有誠意和你修好的,所以你今天可以儘量的罵,我不往心裡去!”
穆世氣急敗壞的擡起手——忽然發現自己還攥着楚澤紹的手指。
慌忙鬆開了手,他隨即恨恨的一捶座位,歇斯底里的大喊了一聲:“滾下去!混蛋!”
楚澤紹不是受不得委屈的人,他既然在心裡做好了盤算,那就可以承受一切;何況來自穆世的謾罵是那樣的貧乏簡單,簡直讓人惱不起來。
他既然堅定的不肯滾,而司機看前方車輛已經陸續開動,便也發動了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