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漸暗,科瓦鎮的街道上颳起令人舒適的涼風。
古拉駕駛着汽車在街道上緩緩行進着,在經過一段激烈的內心掙扎之後,他還是決定聽從米歇爾的意見,先回到這裡來。
不是他不想逃跑,而是如今這兵荒馬亂的,他又能去往哪裡?
回到家族是不用想的,命可能都保不住。科洛博家族可不會養廢物或者逃兵。
與其逃亡,不如搏一搏,只要他能熬過這兩天,正如米歇爾所說,攻下科瓦鎮不會虧待他。
經歷過這許多之後的古拉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在米歇爾的眼中就放佛一條狗,但如果他這條狗夠聽話,並且還算是會辦事的話,相信米歇爾會考慮用一用他,至少,還能有口飯吃。
古拉將汽車停在原來的停放處,整理了一下心態,儘量假裝自己只是出去兜了兜風。
他左右看了看,在發現並沒有其他人之後,打開車門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
然而,就在他下車的同時,不遠處的一個陰暗處,兩名士兵已是緩緩站起身來,快步走向古拉。
古拉剛走出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他回過頭來,還沒來得及發出驚恐的叫聲,其中一名士兵已一拳砸在他的臉上,並兇狠的說道:“老實點,不然就殺了你。”這名士兵正是瓊丹,另一人是蘭博。
古拉知道對方或許會真的殺了自己,但是老實了就不會死嗎?
他想起了艾倫說過的話,自己的士兵不好管制,而且,對戰友情看的很重。
古拉開始肆意的大叫起來,或許這樣才能挽救自己的生命,只要他的叫聲能引來一些人的圍觀,那麼他相信,瓊丹和蘭博就絕不會輕舉妄動,畢竟他們雙方現在是合作關係。
“別喊了,是我讓他們帶你來見我。”在黑暗之中,艾倫正緩步走向這裡。
看到艾倫的來臨,古拉放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似得,他不顧一切的爬向艾倫身邊,鼻子中還在泊泊的流着鮮血。
看到古拉的慘樣,艾倫扶額嘆息了一聲:“我早該猜到這種情況的,十分抱歉,古拉老兄,讓你受委屈了。”
說着,艾倫竟是微笑着向古拉伸出手。
古拉被艾倫拉起來,看着艾倫,此刻他的臉上依然有着些許驚恐之色,不過這驚恐中有一大半是裝出來的。
他在思考着,艾倫是否知道他出鎮的事情。
看着艾倫臉上的笑意,古拉始終琢磨不透對方究竟在想些什麼。
“剛纔我有事找你,卻一直找不到呢,去哪瀟灑了?”艾倫笑眯眯的說道。
“哦,剛纔去喝了點酒,您也知道,我這心情,唉。”古拉敷衍着艾倫的問話,心中一直旗鼓不定。
艾倫伸出一條手臂搭在古拉的肩膀上,看上去兩人十分要好的樣子。
他依然笑着:“我還以爲老兄你是去投靠德國人了呢?”
看着古拉望向自己的驚愕面孔,艾倫手指用力,按在了古拉的後頸處。
直接回過身來,也不管就那樣昏迷倒地的古拉,艾倫平靜的說道:“瓊丹,把他關起來,找兩個人看着。”
“爲什麼不殺了他?”蘭博陰森森的說道。
“我答應過馬修,給他一個活命的機會,放心吧,我會對你們和甘古瓦有個交代的。”艾倫走到蘭博的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着兩人帶着古拉離去,艾倫仰望着昏暗的月色,嘴角彎起,露出了一絲笑容:“是時候準備一下了。”
晚上八點鐘,艾倫在自己的房間裡,打開包裹,找出了那一身已經十分破爛,但卻洗得非常乾淨的美軍軍裝。
上面還有着一塊塊的血漬,那是無法洗掉的,也是恥辱和仇恨的標誌,他時刻提醒着艾倫,海灘一戰的慘痛和恥辱。
脫掉身上的衣服,換上軍裝。
艾倫拿起兩把軍刀,一左一右插入綁在小腿處的刀鞘之中。
隨後,他又拿起手槍放在腰間,同時放上去的還有兩個彈夾。
完成這一切之後,艾倫拉開軍備包檢查了一遍,確認裡面的五顆地雷全部在裡面,已是拉上軍備包,放在後背。
一扭頭,艾倫看到了牀上的那本書,臉上頓時露出溫柔的笑容。
他打開書本,拿出中間夾着的一張照片,上面是賽瑞亞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深情得吻了吻照片上的美麗人兒,艾倫又重新將照片夾在書中,放在牀上。
“等我回來,賽瑞亞。”說着,艾倫筆直的站起,眼神中散發出一股凌厲的光芒。
他邁着堅定的步伐,快步走出房間,在經過房門之時,拿起掛在牆上的衝鋒槍,掛在了肩膀之上。
在門外,加斯、李子剛、凱恩、比爾和馬修五人正靜靜的等着他。
此刻看到艾倫出來,馬修率先開口道:“準備好了?”
“如你所見,最佳狀態。”艾倫聳聳肩隨意的回答道。
“你真的確定一個人去嗎?我是說,或許我跟着你一起去會好一些。”李子剛不無擔憂的說道。
實際上,一開始的那次作戰會議只是爲了騙古拉而已,艾倫真正的目的只是爲了引開米歇爾。他相信,如果自己和米歇爾都不在戰場上指揮的話,那麼勝利的一定是拯救小隊,他相信自己的士兵,如同相信他自己一樣。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但這邊更加需要你,相信我好嗎,就像我相信你們一樣。”艾倫看着李子剛說。
李子剛不再說話,走上前來,給了艾路一個大大的熊抱。
隨後,加斯也抱了抱艾倫,擔憂得說道:“隊長,小心點。”
然後是凱恩:“對方很強,不過我相信你能打倒他。”
比爾更是對着艾倫的胸口來了一拳,笑着說道:“我一直覺得你比蓋亞更加可怕,你始終都讓我看不透,替我狠狠地揍那幫德國佬。”
“一定。”艾倫歪歪頭,隨意道。
在科瓦鎮外,艾倫趁着月光一路向東南方的樹林處狂奔而去,地面上揚起大片的沙塵。
他的目光嚴肅而堅定:“這場戰鬥,將屬於我一個人的舞臺。”
艾倫不知道的是,在他所處位置的數百米外,此刻正有一輛紅車轎車向着科瓦鎮疾駛而去。
猛烈的風透過車窗呼呼地吹進車裡,一抹褐色的長髮正散亂得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