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淼怒氣衝衝的瞪着孫毅,李狗剩和王柱子將田壟起好,一片柵欄圍好,鴨田與魚田涇渭分明。
莊淼捂着臉瞪着孫毅大吼道:“孫毅!”一塊石頭便朝着孫毅飛去,多虧了王柱子眼疾手快的將孫毅拉開,要不然孫毅明天就得躺在牀上陷入在莊淼的“白色恐怖”中無法自拔了。
“大哥,我錯了大哥,我補償,補償。”孫毅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你想怎麼補償?”莊淼瞪大了眼睛虎視眈眈的瞅着地上的投擲武器。
“胭脂,水粉,你要什麼,咱就買!”孫毅一看今天要是不糊弄好了,就有生命危險,連忙開下一張空頭支票。
莊淼聽到孫毅這麼說,才惺惺作罷,孫毅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天色漸漸的暗了,孫毅看着稻田裡勃勃生機的一幕,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表面看似平和的張家莊,實則暗流涌動,一場驚天動地的浩劫即將打破張家莊短暫的祥和而孫毅和張家莊的所有人,對此一無所知。
嘉靖三十三年夏,一場瘟疫在長江中下流域蔓延,而在長江之畔的安仁縣,也並沒有逃過瘟神的魔爪。
當時的孫毅跟往常一樣,完成跟莊淼鬥鬥嘴,氣氣空隱等有益於身體健康的熱身活動之後,躺在稻田邊一邊乘涼一邊瞅着田裡的小鴨子和一旁的魚兒們。
孫毅等了許久,但是卻遲遲等不來李狗剩和王柱子,眼瞅着日頭見高,孫毅終於坐不住了,當孫毅擺出一副周扒皮的嘴臉大踏步的去村裡找兩人算賬的時候,忽然發現所過之處,所有的農田都無人耕種,進了村子之後,孫毅看到的卻是一副更加駭人的一幕。
村子的所有人都在村裡,但是村子裡的每一個角落都能聽到有人在咳嗽,時不時還有嬰兒沙啞的哭聲傳來,怕是也已經被傳染了。
孫毅先是去了李狗剩家,在李狗剩家,孫毅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來周圍的幾個莊子早就開始流行開了這股病,張家莊由於被秦家制裁,小清河的水又被斷掉,雖說是這張家莊上下齊心,力爭打秦家的臉,但是在那之前,張家莊的人卻是着實其他莊子面前擡不起頭來。
也因此,張家莊的人漸漸減少了跟外界的接觸,所以對城中爆發疫病的事情並不知情。
結果,在昨天的時候,張家莊的有些生活必需品已經徹底消耗殆盡,需要去集市上採購的時候,將病毒帶回了張家莊,一夜之間,張家莊便徹底淪陷。
李狗剩雖然沒有被感染,但是雞鴨這種東西是最容易受到病毒感染的家禽,所以李狗剩絲毫不敢懈怠,將一羣野慣了的“野鴨子”全都圈養了起來。
小鴨子們不滿的待在鴨圈裡“呱”“呱”的叫着,鴨圈外面還撒了一圈石灰。作爲保護鴨子們的防線。
孫毅看了看鴨圈鬆了口氣,於是就囑咐李狗剩一定要保護好這羣鴨子。既然李狗剩跟鴨子們都沒事,那就只有王柱子了。
孫毅捏着鼻子朝着青雲觀隔壁王大爺家走去。等到了王大爺家,只見王大爺橫坐在門口攔着王柱子。
“爹,你讓我出去吧,地裡還有活呢”
“你去什麼去?現在什麼時候了,你想死啊?”
“爹,小道長都快等急了,你就放我出去吧。”
“混賬玩意,你爹我只要還活着你今天就別想出去。”剛把王柱子熊了一頓的王大爺,突然看到孫毅貓了上來,瞬間炸了毛,虎視眈眈的瞅着孫毅。
“你小子想幹嘛?”王大爺問道
“大爺,我就是來看看柱子。”這個時候,聽到門口有動靜的王柱子一探頭,瞅見了孫毅,滿臉瞬間充滿一樣的看着孫毅,希望孫毅能把自己帶出去。
不過孫毅還是讓他失望了。
“大爺,今天地裡就不用忙活了,你讓柱子在家裡別出去溜達了,千萬別染了病。”剛纔孫毅在村裡轉了這麼一大圈,已經嚇得夠嗆了,在這個年代,隨隨便便一場小流感,就能變成一場瘟疫,沒有人民子弟兵,沒有救災物資,一旦染上病,就可以選擇等死了。
孫毅衝進青雲觀,將青雲觀用石灰圍了起來,之後便脫光了身上的衣服,扔到開水裡煮了起來,莊淼今天沒出過門,所以孫毅並不擔心,現在孫毅擔心的是空隱那個老流氓,不知道又跑到哪偷看寡婦喝水了。
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之後,孫毅靜坐在臥房裡,仔細想着自己作爲一個來自未來的人,遇見瘟疫這種事,該怎麼辦。
雖然孫毅不懂醫,但是孫毅還是知道對症下藥這個道理的。現在連是什麼病孫毅都不知道,只能是隔離預防了,青雲觀裡還有些存糧,孫毅打算等老流氓回來之後便閉門謝客,等這一陣過了再跟外界交流。
但是老天爺偏偏卻又不讓孫毅消停,就當孫毅左等老流氓不來右等老流氓不來的時候,突然空隱回來了,而且還帶回一個消息。
聽聞山下瘟疫肆虐之後,龍虎山上的正一道張天師的後人已經開始派人下山賑災了,嘉靖帝重道教,而這張天師又是有史以來,最後一個被載入史冊白日飛昇的人,所以嘉靖帝是年年對天師府都有賞賜,所以天師府有這個實力賑災。
張天師賑災是好事,但是卻順路打假把空隱給打了,空隱正在張家跟張老太爺不學無術,突然有人稟報龍虎山張天師賑災的道長到了,兩人出於地主之誼,趕緊出門去迎接,但是空隱跟這道長聊了兩句,兩人就吵了起來。
空隱說自己一直是以禮相待,但是這龍虎山上的道士就像是故意找茬一樣,處處激怒空隱。
孫毅皺緊了眉頭,這青雲觀與龍虎山平時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孫毅其實是懷疑秦府在從中作梗,但是又不敢確定,畢竟天災當道,國難當頭,孫毅覺得秦家應該沒有這個膽子,但是如果不是秦家,那就必然有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