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毅吃了裕王給的定心丸之後,總算是鬆了口氣,孫毅離開了裕王府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去定國公府。
扶持勳貴集團,是下下策,因爲這些勳貴雖然已經不是開國時期的莽夫了,如果一旦這些勳貴重新掌權,那麼掌的一定是軍權,那樣對大明江山來說,不一定是好事,畢竟這個人讀的書多了,野心也就大了,一旦有一個人欲行不軌,整個勳貴集團都將會被徹底掃盡。
孫毅回到了孫家,睡了一覺,第二天清晨睡醒的時候,孫毅猛然間想起,今天是提審嚴世番的日子,如果今天再找不出關於嚴世番的罪證的話,估計嚴世番就要無罪釋放了。
孫毅清晨趕到刑部的時候,嚴黨的官員,那叫一個春風得意,一個個腳下生風一樣,不屑的看着下面的這些御史,似乎就在等嚴世番出去之後,一舉蕩清都察院。
孫毅之前對嚴嵩承諾的是嚴世番不死,而不是嚴世番無罪!這次絕對不能讓嚴世番這麼輕鬆的離開刑部。
歷史上的嚴嵩是一路乞討回鄉的,無論如何孫毅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即便嚴嵩惡貫滿盈,但是畢竟是孫毅的恩人。
“帶人犯!”刑部的官員今天說這三個字的時候,都顯得這麼的諂媚。
嚴世番大搖大擺的走上了大堂,看着衆官員。
“昨日查抄嚴家證據確鑿,如果各位沒什麼意見的話,咱們今兒就走個過場吧?”刑部的趙侍郎看着幾位御史問道。
那幾個御史不屑的哼了幾句之後,不在搭理這幾個人。
孫毅此時則站了出來,大喝道:“且慢!”
嚴世番被這聲且慢嚇得肉都要跳出來了,驚訝的看着孫毅,嚴黨的官員也在看着孫毅,孫毅對着衆人說道:“嚴世番雖然通倭之事子虛烏有,但是貪污瀆職必不可逃。”
刑部的那幾個官員也急了,對孫毅說道:“孫大人,昨日我們都查抄了嚴家了,幾乎都是家無餘財的地步了,怎麼還這麼說?”
孫毅冷哼道:“如果本官沒有看錯的話,嚴家的每一根柱子都是金絲楠木的吧?”
雖然說家產被轉移走了,這嚴世番府上的奢華壓根就不是靠銀子點綴的,整個嚴府在那裡就是一座小金山。
嚴世番的冷汗都流下來了,那幾個御史也來了精神,精神抖擻的看着孫毅,直接說道:“來人!來人!速速去嚴世番家,查看嚴府建材。”
孫毅這麼一提醒,這幾個御史想起來,這嚴世番府上還有幾處逾制的地方,加上這是價值千金的建材,足夠給嚴世番來個丟官罷職了。
刑部的幾個官員着急的看着孫毅,趕緊過來勸道:“孫大人,爲何要橫生枝節啊。”甚至已經開始在身上掏銀子了,孫毅一下就跳開,對着那幾個官員說道:“我會如實上奏陛下的,各位多謝了。”
很快都察院和刑部派出去的衙役就回來了,顯然整座嚴府就足夠定嚴世番一個貪污瀆職了,這一點懸念都沒有的事情。
這幾個御史也來了精神,直接就開始寫起了奏章,只要嚴世番倒臺,嚴徐黨爭差不多就要結束了,幾個御史奮筆疾書很快就把奏章寫好了,讓這幾個刑部的官員跟着在上面簽了字。
刑部的那個幾個料看着這奏章,無奈的連上了名字,這幾個御史興沖沖的拿着奏章就去內閣找徐階了,嚴世番暫時被收監,孫毅知道,嚴世番只要一日在朝,這嚴嵩是絕對不能致仕的,所以嚴世番必須要被拿下。
孫毅離開了刑部,直接去了徐階的府上,早早的在徐階府上等着徐階回來,過了一會之後,徐階興沖沖的來到了孫毅的面前,拉着孫毅的手說道:“孫大人啊,這次你是幫了天下蒼生大忙了啊,這嚴黨一垮臺這老百姓算是熬出頭了啊。”
孫毅不屑搭理徐階,對徐階說道:“徐閣老,這嚴世番垮臺,孫某來求徐閣老一件事。”
徐階拍着胸脯對孫毅說道:“孫大人請講,只要力所能及,絕不推辭。”
孫毅微微一笑說道:“徐閣老自然是力所能及,那就是嚴閣老上書陛下乞骸骨的時候,還望徐閣老得饒人處且饒人。”
徐階一愣,看着孫毅說不出話來,嚴嵩像是一座大山,在徐階身上壓了快十年了,徐階一直在忍氣吞聲,現在好不容易要扳倒嚴嵩了,現在孫毅竟然又讓徐階放嚴嵩一馬。
孫毅看着徐階,徐階猶豫了一會之後,終於是點了點頭,對孫毅說道:“好,那我就放着老貨一馬,讓他安度晚年。”
嚴世番的罪證已經上呈嘉靖了,孫毅剛剛回到家,黃錦就等在孫毅家門口,對孫毅說道:“孫大人,陛下讓咱家找你半天了,趕緊去西苑吧。”
孫毅會意,直接朝着西苑的方向去了,嘉靖端坐在大殿上,看着孫毅跪在下面,嘉靖看着孫毅問道:“嚴世番的案子,你確定就是要這麼收場嗎?”
孫毅點了點頭對嘉靖說道:“陛下,嚴氏父子雖有不法,但是爲國效力多年,實屬嘔心瀝血,臣爲嚴氏父子求安享晚年。”
嘉靖冷哼道:“安享晚年?嚴世番纔多大?”
孫毅低着頭對嘉靖說道:“陛下,嚴世番今年也四十有餘了,民間四十即爲高壽,歲數也不小了。”
嘉靖看着嚴嵩乞骸骨的奏章嘆了口氣,嚴嵩跟了嘉靖小半輩子,自從夏言倒臺之後,就是嚴嵩,那時候還不過嘉靖十幾年。
嘉靖長嘆一口氣,對孫毅說道:“罷了,罷了。”
“黃錦!”
“奴婢在。”
“傳旨,嚴世番革去一切職務,貶爲庶民,永不錄用,令內閣首輔,東極殿大學士嚴嵩年事已高,特賜還鄉養老,賜雙俸,上柱國。”
孫毅低着頭黃錦轉身了去宣旨了,嘉靖對孫毅擺了擺手,對孫毅說道:“行了孫毅,你先退下吧。”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