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他沒什麼好辦法,即沒有瓦片也沒有木板,雖然申請了油布,卻被計委打了回票。只好繼續廢物利用,把枝條編成的籬笆做覆蓋物,剛一蓋好頂真是鬱鬱蔥蔥,純天然風格。看起來有點象國內那種自然原生態公園裡的建築。當然這純天然材料的廁所基本沒有防風雨能力,好在臨高在中秋過後基本上就是旱季,雨水不多,颱風也不光臨了,湊合一下還行。最後一個步驟就是在門口分別刷上大大的男/女。
建築組的幾個圍繞着新落成的廁所轉了好幾個圈,心裡真還有點激動――雖然它的結構如此的簡陋,用途更是卑微,在21世紀恐怕連乞丐都懶得問津,卻是穿越者親手創造的第一所房屋,其意義是具有里程碑式的。連個浮捅碼頭也能豎紀念碑,這個建築意義更大,起碼也得豎一個“穿越登陸基地廁所舊址”的石碑纔對。幾個人正熱烈的討論着有關碑文該如何寫得時候,梅晚提議:按理這種有關民生的建築應該請個把執委來剪綵啓用,才顯得隆重正式。這個想法得到了田九九的熱烈擁護――廁所畢竟是他的作品。於是梅晚致電執委會,要求舉行廁所落成儀式――“事關民生,事關廣大穿越羣衆的最根本利益,你們就看着辦吧。”在海灘電話站上打完電話之後,梅晚想到既然要搞儀式,廁所裡總不能搞得臭氣熏天。這樣對領導和媒體都不合適,便以“舉行重大公共活動”爲由,向代理軍事組領導工作的何鳴申請派遣二名民兵進行“警戒”――他特意說明,不需要什麼精兵強將,就一般民兵好了。何鳴是個老軍人,聽到有重大公共活動,還有執委會領導出席,立馬把二名年輕的新兵調給了建築工程組。於是葉孟言和魏愛文兩位雖然並非軍人出身,訓練執勤最爲積極的年輕人便接到了他的命令:
“馬上整理儀表,步槍上刺刀!跑步去紅灘建築工程組報到,執行特別警戒任務!”這道命令讓兩個拖着槍站了半天崗都淡出鳥來的年輕人精神振奮起來。趕緊洗臉整理一番就去報到了。
梅晚一看來了這兩位生氣勃勃的年輕人,還帶着上了刺刀的SKS,英姿勃發,心中大喜,便要他們在廁所門前站崗,不許人進去拉屎撒尿。
“沒有執委會的命令,誰也不許進去!”他特意叮囑了,“這是政治任務,要嚴肅對待!”
葉孟言和魏愛文面面相覷:給廁所站崗,這算那門子政治任務。
“屁個政治任務。廁所不許拉屎撒尿,造這個幹啥?”魏愛文有點惱火了。他在沒穿之前一直和執委會的許多人打牌吹牛混得很熟,以爲穿越之後會混個小職務,沒想到第一天就是和一滿臉青春痘的中學生一塊站崗,這會更好,來給廁所站崗了!
“一會要舉辦剪彩儀式,把廁所弄得臭哄哄的怎麼行?”
“靠,廁所不臭哄哄的難道還香噴噴的?”魏愛文把槍往旁邊一杵,“執委會還管得了人拉屎撒尿?老子先去撒泡尿再說。”
葉孟言一臉孔不耐煩,本來就有點不爽,這兩個人還要吵架,便說:“吵毛啊,煩死了,做就是了。在那邊也是站崗,這裡也是站崗,管那麼多!”
“還是這位小同志有見地,”梅晚稱讚着,又許願晚上可以來工程組辦公帳篷看“好孩子片”這纔算把工作做通。
廁所門前在爲了派崗的事情磨嘰,船尾樓上執委會也在爲誰去出席互相推諉。露臉的事情人人都喜歡,但是這麼個露臉法是在有點說不出來的彆扭感。不去的話,似乎又對羣衆的利益過於漠視。最後蕭子山因爲頂着個分管內務民生工作的頭銜,推脫不過,只好去出席了。
廁所門前早聚集了大批羣衆,看來這樣的實事工程還是得民心的。蕭子山剛面露微笑的向他們揮了下手,就被一陣罵街聲淹沒了:
“操行!裝啥B呢,造個廁所不讓人用!”
“這他媽的太官僚了吧。領導不來撒尿都不許了?”
“我要拉屎了……拜託快一點吧。”有人發出痛苦的哀號。
……
蕭子山臉色變得很難看:廁所門前還有兩個拿着SKS的衛兵站崗,刺刀雪亮――這算是哪一齣啊。
“蕭委員,朝這裡看!”丁丁舉着個DV,正爬在特意調來的一輛挖泥車舉起的車斗上,繼續着他的連續報導,顯然這個剪彩儀式很配他的胃口。丁丁一知道消息就和女友趕來了,在他看來,門口的衛兵,門前代充綵綢的藤條雖然不錯,還是太過單調,缺少一些熱鬧的東西,特別是沒有捧綵帶的美女。於是十分鐘後,測量回來的李瀟侶就莫名其妙的被套上一件不合身的旗袍和潘琳――丁丁的外國女朋友的大名――充當起了剪綵禮儀小姐。
前凸後翹的潘琳穿着裹得緊緊的、衩開得高高的旗袍一出馬,羣衆的焦點就變了,想拉屎撒尿的趕緊找個地方去方便,馬上又回來佔位置。要不是工程組力阻,有人都要爬到廁所的屋頂上去了。
在丁丁的策劃裡,潘琳除了要當禮儀小姐,還得充當報道記者――按他的規劃,這些圖像資料都要按合乎新聞宣傳片的標準進行採集,以便作爲日後重要的史料。
潘琳的漢語說得很溜,幾乎沒有外國人說漢語時平仄不分的毛病,她拿着採訪機大家也比較願意配合,丁丁自己拿DV,先拍了幾個羣衆採訪,羣衆紛紛表示這一工程的建成,極大的方便了他們的如廁,改善了基地的衛生狀況。在採訪中伐木組的紹宗充滿感情的說道:“過去我們沒有廁所,只能爬在晃悠悠的甲板上方便,即危險又污染環境。現在執委會想羣衆所想,急羣衆所急,及時修建了這一民心工程,我們廣大穿越羣衆看在眼裡,暖在心頭。我代表廣大羣衆感謝執委會,感謝工程組的全體同志們!”
正說得熱烈,後面有人擠上:“靠,怎麼到了這裡還有人沒經過我同意就要代表我!”
“潘潘,剛纔那句記得刪掉。”丁丁吩咐着。
接着採訪機轉向了在門前的葉孟言,問其感想如何。小葉看着旗袍開領下雪白的深溝,頭暈目眩。七顛八倒的也不知道說了些啥。丁丁想這段只好到時候重新配音了。現在他除了自己的女朋友之外,調派不到其他人手,舉提示板的人沒有。這麼下去採訪質量可提不高啊,得和執委會好好說說。
總算剪彩儀式在一片和煦中結束了――雖然在剪斷藤條的時候發生了些意外,這玩意的韌性十足,蕭子山費了半天勁才搞定。
滿頭汗的蕭子山離開之前,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他關照工程組,在廁所門口要豎一個大公告欄,用來張貼通知――對講機可能沒電,廁所總是要來的。
在靠近烽火臺有一片被稀疏的林間空地上,營地衛生站已經在這裡建設起來了。醫療部門有着很高的優先權,衛生所幾乎是緊隨着登陸指揮部就搭建好了,從船上取電的電線一接通,一條獨立的供電線路就被拉到這裡――雖然暫時還不要用電。
幾個大型的帆布帳篷構成了門診部――暫時重症病人還是會被送回到豐城輪去,船上條件畢竟要好的多。從帳篷的窗戶望出去,特意保留下來沒有砍伐的樹木和旁邊的溪水構成了美妙的風景――要給病人以良好的心情!
門診部門口,一根竹竿已經被樹立起來,衛生組長時嫋仁升起了一面紅十字旗。
衛生組的其他人員則清點着將領取到的一部分日常需要的用品都清理出來,主要是手術器械(骨科和普外的)、敷料,若干糖水、鹽水、還有一些常用藥物。
在清點的同時醫院接診了4名中暑、5個腹瀉、2個上感病人。其中一個是晚上一時懶惰沒用睡袋就爬到救生艇上睡覺的,現在發熱起來。河馬蹲在一邊正給這倒楣蛋量體溫。
“39.4度,還真是猛啊。”河馬看了下體溫計,“擡到船上醫務室去。”
“上感?”張子怡填寫着病歷卡,她是另一位大夫楊寶貴的老婆,這位楊大夫雖然也屬於衛生部門,卻不在這裡上班――他是個獸醫,此時正忙着照顧甲板上動物集裝箱裡的大大小小的動物,包括他自己帶來的五條狗。
“還好,就這麼一個。天氣幫忙啊。”河馬收拾起醫藥箱,“我倒是擔心的是這登陸之後的問題,昨晚我和時大夫也談了,他是傳染病方面的專家。海南有不少傳染病,瘧疾、霍亂都很常見,還有寄生蟲的問題……”
衛生組成員開了一個短會,討論今後的工作的重點,會後時嫋仁着給執委會寫《疾病預防工作建議》:
1、儘快發掘中醫藥人才(包括可能利用的本地人才),能夠在節省現代藥物的情況下確保穿越者一定的健康水平。
2、現代藥物必須儘量節省。抗生素類要留給手術後的患者使用的。
3、要作好人羣的健康監控,出現傳染病跡象立即隔離。
4、穿越衆不能隨意將野獸和野果作爲補充食物,此類食品應該首先送衛生所進行檢疫。
5、做好水淨化工作。
6、調查本地衛生狀況,掌握第一手統計資料。
7、制定具有強制力的衛生部門規章。
8、加強營地衛生管理,生活垃圾必須深埋。